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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甚好,眼光明媚。

派出所裡麵人也不多,不用排隊,早上開門第一個就是她。

炎幸很順利改完名字,把新的身份證郵寄地址改成了沈徒家。便和秦秘書約好了時間,過來接她。

幾分鐘後,氣派豪華的跑車來到門口,一路火花帶閃電,將炎幸接往了沈徒家。

途中她去買了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初來乍到的,得給孩子帶個見麵禮,留個好印象。

想著不能偏科,炎幸直接all in,打包了全部科目的五三,要了一張發票,回頭找沈徒報銷。

——

沈律久違放了假,兩周一放,一放一天。勞改犯放風都比這頻繁。

誰讓他是沈家少爺,去的是本市最好的學校。

按理來說周末應該放縱,放鬆,放肆。

可沈律的眼皮一早開始就瘋狂直跳。

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他打開房間門,果不其然,傭人們忙前忙後,總動員,在收拾家裡的衛生。

他下了樓,隨機抓了個傭人問:“阿姨,今天家裡有什麼事情嗎?”

還沒等傭人回答,一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映入眼簾。

沈律:“?”

“這是給小少爺的。”

沈律:“......我兩個周放一次假,你們用不著這麼缺德吧?”

管家立刻解釋:“不是的,少爺,這是新來的夫人給您的見麵禮。”

見麵禮?

沈律前幾天就聽說,他爸要給他找個後媽。

他已經十七歲了,但對待他爸的婚姻,絕不含糊。

之前沈老爺子幫忙相親,找來的都是些圖沈家錢財的人,人前對沈律嗬護備至,沒人的時候根本就不管沈律。

甚至還有一個,出門逛街,帶著沈律,結果自己和朋友聊天去了,直接把沈律給忘了餐廳裡。

好在服務員發現了他,才打電話找人把他接了回來。

這次這個更是離譜,居然上來就買這麼惡心人的參考書。這是上來就給沈律一個下馬威!

“什麼夫人,這個家的夫人,隻有我媽一個。”沈律皺眉:“那個人在哪兒,我倒要去看看,新來的又是個什麼貨色!”

——

很快,炎幸很快被送到一個莊園前。

她緩緩下車,準備拎好自己東西和行李,但傭人已經先行一步,搬下了全部的行李。

“秘書,我們不走嗎?”她頭頂冒出了一個問號,問。

秘書畢恭畢敬:“炎小姐,到了。”

“?”

“?”

“!”

“這裡?”

“這裡。”

我的媽!

炎幸目瞪口呆!這就算是二十年之後,也是豪宅!不,準確來說這一個家就頂一個城堡!

進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超級大的庭院,超級大!

一望無儘的薰衣草綿延成片,彙聚於正前方的幾棟白色建築前,院內園林修剪成棋盤狀,比人還大的象棋,如同騎士般矗立前方,守護著城堡。

炎幸顫抖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你告訴我,這是沈家?”

秘書點點頭:“這是沈家。”

!!!!!!

“好......”為了儘量不表現出沒見過世麵一樣,炎幸止住了表情:“我車上還有個玩偶,拿下來了嗎?”

“這就為您拿下來。”

她剛低下頭,便覺得身後有一種邪惡黑暗的氣息。

“你就是新來的狐狸精?”

“?”

這聲音,怎麼有點兒耳熟。

“?”炎幸轉過頭正對上少年趾高氣昂的臉。

幾秒鐘後,兩個人的表情由:“(???)”變成了“( ̄□ ̄)”

“?”

“?”

“沈律?”

她剛反應過來,叛逆,脾氣差,任性,姓沈......

仔細一看,沈律的眉眼和沈徒還有幾分相似。

“炎......”

炎幸捂嘴。

“你好啊,沈律,哦不,兒子......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媽咪了。”

沈律扒拉開她的手:“你不是,不是你......我的小媽是你?”

炎幸再捂嘴:“初次見麵,你好啊。”

沈律:“......”

——

炎幸被帶進了客廳。室內的華麗儘收眼底。

她應接不暇。

光是臥室,就比她家都大。習慣住在了筒子樓,過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生活。突然之間來了大房子,甚是不習慣。

炎幸這個拚好飯都得找人拚再拚,俗稱三拚的無產階級,此刻才清楚地認識到,什麼是小說裡麵總是說,爺爺奶奶和孫女住在同一個房子裡,但很久不見麵。

為什麼有錢人家裡見個麵還要打電話,為什麼在家還要騎電動車。

是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

你的家我的家,好像不一樣!

她環視四周,才知道劉姥姥不是名詞,是形容詞。

劉姥姥進大觀園不是個例,是常態。

這屋裡的擺件,她一個土鱉大學牲是不大懂,但是她識貨!這一看就不是花鳥古玩市場那些假貨。都是有名有姓的。隨便湊近一副水墨畫,上麵寫著光緒年間。

要不她直接登堂入室,給沈徒得了,燈一關,藥一下。

明年抱個福娃娃!

但未來是美好的,前提是眼前這座大山,能跨過去。

——

客廳裡麵,傭人們竊竊私語。

“看來這個新的後媽,少爺很滿意啊。”

“少爺親自帶進門的還真是罕見......”

“我也覺得,還是拉著手進去的,少爺是不是見過這個女人啊?怎麼這麼親近的樣子。”

“也許是沈總之前帶他見過吧,這些我們也不好說,趕緊乾活吧。”

“就是,就是,趕緊乾活。”

——

沈律的房間內,氣氛嚴肅,堪比三堂會審。

炎幸坐在他的大床上,弱小可憐無助。

沈律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猛地一拍桌子:“炎招娣,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叫炎幸。”

“?”

“改名了。”

“我不管你叫什麼,怎麼回事?我是沈徒的兒子,你為什麼會以沈徒老婆的身份出現在我家?”

“你是沈徒的兒子,我為什麼就不能是沈徒的老婆。”

“?”

“?”

空氣凝固了片刻。

炎幸清了清嗓子:“我真是沈徒的老婆。”

沈律翻了個白眼:“我真是沈徒的兒子。”

“......”

“......”

空氣凝固片刻後,沈律抓了抓頭發,不耐煩道:“你逗我呢?”

“你......你為了和我分手,就是因為要和我爸在一起?”

“......”炎幸愣在原地,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天殺的,書裡麵也沒寫男二是男主的爹啊?她想起來,這文更的時候,趕著作者期末周,為了趕上寒假的流量大戰,胡亂開了。裡麵的設定亂七八糟。

因為是免費的,所以她才看。

沈律掐著她的胳膊,拚命搖晃:“你說話啊!”

炎幸頓了頓:“......你爸給的太多了。”

“......”

她說的是實話,是什麼讓花季少女背井離鄉,義無反顧奔赴男人身邊,是愛嗎?不,是錢,是隨便刷都不限額的銀行卡。

“騙子,叛徒!”沈律近乎抓狂。

誰懂啊,被自己親爹戴綠帽子是什麼體驗?

他這幾天心神不寧的,自打看了那本小說,整個人都不好了,三觀受到了顛覆。

誰知道,顛覆到了自己身上。

“你和我爸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是和我交往期間嗎?”沈律不依不饒,前女友嫁給了自己的親爹這件事,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而言,還是太過衝擊了。

“和你分手之後。”

“你和我分了隻有十二天零十一個小時七十五分。”

炎幸:“......”

“沒錯,我就是在這十二天零十一個小時七十五分中間,和你爸認識的。沈律,我有些話想和你說清楚,你不要誤會,我和你爸......”但想到保密協議上麵的要求,炎幸說出來的半句話又夾了回去。“......是真心相愛的。”

沈律捧著炎幸的臉,用力將她的嘴擠成小雞嘴。直接將她推倒在床上,撐著身子防止她逃跑,怒目的表情好像要吃人:“什麼?”

她拍開沈律的手,一把將他推開:“怎麼,當初你找湯圓圓,想給我戴綠帽子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今天?”

“我又沒真給你戴。”

“你沒給我戴,房間都開好了。我不去的話誰知道你想乾什麼?但很不好意思。我給你戴了。”炎幸得意地笑了笑,拍拍沈律的肩膀:“......以後說話注意點兒,我現在叫炎幸。還有,按輩分你應該叫我小媽。”

沈律:“?”

幾秒鐘後,沈律漲紅了臉,臉頰像剛從火鍋裡撈出來:“你......你怎麼好意思的!”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給我一個月二十萬,我立馬改嫁給你。”

“......你,你無恥!”

他哪來的那麼多錢,沈律空有一副好皮囊。

沈家祖上幾輩子便是書香門第,後來沈老爺子爺爺那輩開始經商,後麵沈老爺子成了電視台的台長。

世世代代人中龍鳳,成績優異,名校出身。

基因在沈律這裡發生了一次突變。

他會認識原主並且交往,經曆十分離奇。

沈律認識一群社會老大哥。那天炫舞社區,兩撥人在線上鬥舞,不解氣,又建了個群,對著吵了99+聊天記錄後,還是不解恨。

於是兩幫人都為了在氣勢上壓到對方,紛紛置辦了殺馬特套裝,準備約架。

兩撥人麵對麵,約在在學校附近的一座供大爺大媽們跳廣場舞的老舊廣場裡。

互放狠話後,就開始鬥......鬥舞。

原主便是對方裡麵的大將之一。

他們跳的酣暢淋漓,邊朝對方豎中指邊跳。

大中午的dj版音樂不絕於耳。

氣的樓上大爺大媽打開窗破口大罵:“你們要打去舞室裡打!”

和沈律鬥舞的剛好就是原主。

一來二去,他發現這個小姑娘很漂亮。

後麵就加了企鵝號,不久便在一起了。

成天不學無術的沈律引起了爺爺和爸爸的公憤。

連原本的生活費,都以胡亂花錢為由被削減三分之二,更是失去了隨時玩電腦的自由,平日沈徒上班便切掉家裡路由器,連網線一並帶去公司,周末再插上。

並且用幾條煙買通了網吧老板,凡a市網吧,隻要沈律出沒,秦秘書的電話立刻會響起,當場將人捉拿歸案。

一來二去,沈律離家出走的心思也有了。

和離家出走的原主產生了心靈上的契合,兩個孤獨的靈魂立刻擦出了火花。

沈律摔門而出,炎幸倒是靜了幾分。

她來到二樓小客廳,坐在沙發上,偌大的家室,空無一人。

但金錢的味道聞起來實在是太香了。

她戰戰兢兢摸了摸桌上的景泰藍花瓶.....又戳了戳茶幾上的玉麒麟煙灰缸。

心中不由得發出一個疑問:這是我能過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