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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行李,沈徒打電話給她,下午要一起去拍照。

沈家有專門的做飯阿姨,聽聞是某酒店的廚師,退休之後來了這裡。

但炎幸還是出了門,找了家附近的小賣部吃的。

山珍海味固然好,但街邊小吃的人間煙火氣卻複刻不來。

她想吃紅油抄手,奈何這邊的餛飩鋪都是煮完了之後加點兒紫菜和雞蛋絲,清清淡淡就完事了。

炎幸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顛勺得熱乎的廚師,幫她倒掉餛飩的湯,多舀了幾勺桌子上的紅油,撒了點兒香菜,吃起來不地道,但也香迷糊了。

旁邊桌的客人看她吃的興致勃勃,又尋思沒見過這種吃法,紛紛過來問她這樣好吃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自己也學著吃一半讓廚師把湯給倒掉。

吃完紛紛點讚,豎起了大拇指。

酒足飯飽,她先去銀行查了一下彙款。

她要求沈徒先給她打十萬定金,後續每個月以工資的形式交付。

結果對方第二天一早就早早打了過來,直接打了五十萬。

完事之後,秦秘書的車便直接開到銀行門口等候。

“夫人您好。”對方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性。見炎幸下車,殷勤地彎腰,抬起手撐著車頂,怕炎幸撞到頭。

此般待遇她普通人時期注定是享受不到的,多數對她是愛搭不理,少數態度和藹。但絕對沒有鞠躬儘瘁,噓寒問暖的。

照相館離沈家不遠,就在附近商場的一樓。

她本以為隻是二人拍照,沒想到連沈老爺子和沈律都過來了。

店長和沈徒是老相識,電視台裡的證件照一般都是在他家照。

見熟人來了,態度十分熱情。

聽到沈徒結婚的消息大吃一驚,但看到了美貌如花的新娘子,不由得感歎兩個人真是般配。

他們定了一個店家隨意安排的主題,第一個場景是年代場景,就像在電視劇裡看到的那樣。

先在紅布麵前擺好凳子,束著兩個馬尾辮的炎幸和沈徒,並排坐在紅布前。

兩人互不熟,一開始坐的有些距離,雙方互不自然。誰也不看誰。

這下攝影師都無語笑了。“你們靠近一些,怎麼小情侶和不認識一樣?”

炎幸不動,沈徒突然搭上她的肩膀,將人往懷裡帶了帶。

攝像機剛好抓拍到這一鏡頭。攝像師滿意地點了點頭,真是郎才女貌,好般配的一對璧人。

陸陸續續拍了幾組照片。

沈律被迫被拉過來,在沈老爺子的強行逼迫下,被迫也參與了照相。

臨拍之前還瞪了炎幸一眼。

隨後的成片。

沈徒一如既往麵無表情,炎幸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沈律在後麵翻了個白眼。隻有沈老爺子心滿意足,坐在中間,笑的合不攏嘴。

後續又拍了民國風,古風,王子公主風等幾個主題。

挑完相片,兩人就要裝模作樣去民政局......領證。

沈老爺子原本打算大操大辦,結果沈徒誓死不從。非說這些屬於鋪張浪費。

他在電視台裡工作,如果搞的這麼鋪張,總會有眼紅的人盯上他,於是徹底作罷。

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沈徒摟著炎幸進去,但手離炎幸的肩膀有一厘米,並沒有直接碰上。

兩人裝模作樣取了個號,往長椅上一坐。

沒過多久就出來了。

回到車上,二人一對視,沈徒掏出來兩個結婚證,遞給炎幸一本。

她愣了愣,剛才明明叫號都沒答應,連填表都沒有,哪來的結婚證?

她打開一看:“......”

證做的有模有樣,真假難辨,就是裡麵,壓根沒蓋章,甚至連個名字都沒填上......

“你從哪裡搞到的?”炎幸問。

沈徒係上安全帶,泰然自若。但並沒有掛檔,反倒是從包裡逃出來一個拍立得:“地攤上買的,就隻有個封麵而已。”

“我們現在是要乾什麼......”

他打開相機:“失禮了。”

突然摟著炎幸的肩膀,將整個人往懷裡帶。淡淡的薄荷味道,混雜著煙草的香氣,撲麵而來。

沈徒貼近炎幸,下巴不經意間靠在她的肩頭,親昵地蹭著炎幸的碎發,“哢嚓”一張。

拍立得立馬顯現出了,炎幸愣在原地的臉。

“沈先生,我好像說過,我們是假結婚。但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肢體動作。”炎幸義正詞嚴:“你不覺得有些過火嗎?”

沈徒淡淡道:“夫妻之間摟個肩膀算過火嗎?”

炎幸一把拍開他的手:“......”

他摸出一根煙,銜在嘴上,又放了回去。“這個照片是要給他們看的,如果有人問,你和你夫人之間沒有照片麼?你要怎麼回答?”

“況且我爸的警惕意識很強,你以為我隻要帶人回去他就會信嗎?看到馬路對麵那輛黑車沒有?那是他派的人來跟蹤我們,看看我是不是在糊弄他。”

炎幸搖下車窗,馬路對麵是有一輛黑車,但標識,就算是不懂車的她,看著也不像有錢人家會開的車型。“你說的是那輛嗎?”

話音剛落,沈徒掰過她的頭,捧著炎幸的後腦勺,兩人的嘴唇僅有一厘米之隔。

從車窗外看,就好像在接吻一樣。

炎幸心頭一滯,下意識閉上眼睛。心臟飛快地跳。

但......吻沒有落下。

英氣的臉停留在視線交接一厘米處,又緩緩離開,回到原有的位置。

沈徒回到座位,扯了扯安全帶,握緊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好了,這樣他們應該死心了。”

“......”

旁邊的人不應聲,隻是一味埋著頭,紅紅的耳尖上綴著一顆小痣。

“......怎麼了?”沈徒突然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鄰座人:“是初吻嗎?”

炎幸點點頭。

沈徒揪緊方向盤,視線幽幽看向前方:“對不起......”

等炎幸到了,沈徒已經恭候多時,高大的身形站在廳門口。見者炎幸他沒急著往廳裡招呼,反倒是使了個眼色。

兩人借口去洗手間,躲進了樓梯的拐角。

“我有些事情可能要提前和你說......”

炎幸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他目光躲閃,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事情。

“是要有親密接觸嗎?”

她老臉一紅,想了想,其實和沈徒結婚,於自己而言是不二之選。

有錢有顏,出手也算闊綽。

兩年下來她拿著這筆錢乾什麼投資,都能趕上時代的風口。

而且就衝著這長相身材,要是真夫妻,她也隻有享受的份在。

沈徒搖搖頭:“不是。他們說話可能會沒輕沒重。會比較刁鑽......還有就是,回頭秦秘書送你去看看婚房,我和中介約好了。”

炎幸擺擺手:“不用這麼麻煩吧,就假結婚,怎麼婚房都出來了。”

沈家人員結構複雜,沈老爺子年輕時候花天酒地,欠下了一屁股風流債。

如今自己年事已高,身子還有基礎病,說不定哪天行將就木,一命嗚呼。

爭遺產就成了沈家目前的重中之重。

如今私生子還不能繼承,這些外麵的野花野草,當然想儘辦法回沈家造作,巴結沈老爺子,渴求多一些財產。

此般情形,炎幸初來乍到,回沈家住勢必會徒增不必要的麻煩。小姑娘一般都性子弱,怎麼可能鬥得過那些老油子。並且住在一起,接觸的時間長,穿幫露餡的概率就很大。

“你放心,我不是要真的和你結婚。也並非想......占你便宜。隻是住在一起,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炎幸點點頭。

的確,她對沈徒一知半解。本著說多錯多的原則,還是分居比較好。

“那,回頭你去看看房子,你滿意就好,不必考慮我和沈律的心情。”

炎幸:“我知道了。”

沈徒點點頭,輕輕拍了拍炎幸的肩膀。那力道,與其說是拍,不如說更像摸:“那拜托你了。”

“......”

——

秦秘書把炎幸送到約定的中介公司,她準時到達的,但中介到的更早。

已經在彆墅樓下等候。

來者是一名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男性。見金主來了,點頭哈腰打招呼。“您好,請問是炎小姐嗎?”

炎幸點點頭。

中介的目光被她身上的衣服吸引。

那是她在原主衣櫃裡找到的,千禧年很流行的熱吊帶。但她怕曬,在外麵又套了一個白色防曬衣。

中介的眼神立刻變了三分。

前幾日聽聞沈家少爺突然結婚,他還以為找了誰家的富家千金大小姐,誰知眼前人長得倒是盤亮條順,但穿的隻能說普普通通。

連名牌都舍不得給買,看來這沈家少爺根本沒把這人放在眼裡,無非是找了個聽話的放在家裡。

“她真是沈少的老婆?我們是不是接錯人了?”跟隨的售樓小姐悄聲議論。

“是她,秦秘書送過來的。車牌號我還記得呢。”中介眼珠一轉:“這種土大款最好忽悠了。”

車開了一路,來到了一棟彆墅前。

彆墅統共六層,地上四層,地下兩層。地理位置稍遠,寧靜安逸。周邊幾乎沒有多少商鋪,身後便是一座大山。但房子本身蓋的古色古香,頗有江南水鄉的意蘊悠長。

中介吹的天花亂墜,從室內配置,到裝修用料。說的人間仙境般。

“我們這棟房子,是賣的最好的一棟,炎小姐,你看我們這裡麵,地下有一整層的遊泳池,一層是一整個的影音娛樂設施。地下二層還有專門的影音室,供您休閒娛樂。現在是淡季,價格也是非常的合適。”

炎幸認真聽,腦子裡麵總覺得這棟房子似曾相識:“這附近連個商場都沒有。”

中介立刻回答:“您是介意商場嗎?像您老公這樣的財力,什麼東西還不是一個電話送貨上門的事。這樣,我給您聯係一些高奢品牌的櫃姐,讓他們上門給您配貨。”

她上下轉了幾圈,這房子有些奇奇怪怪。

按理來說樓梯應該四通八達,最起碼應該是一路連上去,直通四樓。

可這棟房子的樓梯,每一層都是單獨的。

上了二層之後要去三層,需要拐到走廊儘頭。

並且每層樓梯陡且高,中介剛才上來直接斜著腳往上走。

“而且你不覺得這個樓梯,設計的有些過於奇怪。為什麼斷斷續續的?感覺,像要困住什麼一樣。”

中介的笑容立刻停滯,剛才叭叭的小嘴巴不說話了。

炎幸挑眉:“怎麼,我說中什麼了?我能再問一下,這棟樓的價格麼?”

兩人對視片刻,中介緩緩開口:“三百萬......”

“三百萬?”

這可是寸土寸金的a市,二十年後從普通人從明朝開始打工都買不起一棟彆墅的a市,六層帶超大私家花園的房子竟然隻要三百萬。

“這棟旁邊呢?多少錢?”

中介沉默片刻:“那棟貴一些,但那棟現在不賣。”

炎幸愈發嚴肅:“都到這程度了,你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