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睡夢中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而且就是睡不深,那種感覺好像是在被誰親吻著。直到終於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她才發現是顧折枝。
艾渺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卻因為剛醒的疲倦連動彈都困難。
艾渺再次將眼閉上,她現在也不想看見他,隻在那個長長的吻終於結束後用虛弱疲倦的聲音說:“讓我好好休息,我白天還要繼續寫稿。”
“不必著急。”顧折枝又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就是因為有你存在我才整天心驚膽戰的啊!艾渺一邊想著,一邊偏過頭去。
“你怎麼還不走?”艾渺沒好氣地問。
顧折枝捏了捏她微肉的臉頰:“讓我再抱一會兒。”
彆看他現在對她迷戀成這樣,等“覺醒”了就要買通同行碎屍鑒抄了。艾渺麵上沒有掩飾對他的厭煩,心裡也在冷笑。
顧折枝不是瞎子,他看到了艾渺滿臉的厭惡,怒意又生,一手捏住艾渺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然而金發女孩眼中的抗拒與厭惡卻愈發地強烈,顧折枝與她對視半晌後,隻輕輕冷笑一聲,就將她壓在了身/下。
壓抑著的低泣聲從她的喉嚨中溢出,她隻能顫抖著舉起手臂擋住她那張泛起了本不該出現的病態紅暈的臉,徒勞的掙紮隻能讓她在顧折枝的眼裡更加誘人、更加讓他想要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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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顧折枝終於離開了關押她的這個房間,艾渺才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悄聲問係統:“我一直在告訴潛意識顧折枝顧折枝會猝死,馬上風發作死在我身上都行,怎麼他還沒死?難道必須要等‘覺醒’一下開始報複我了才能死?”
【係統·丹特利安:“跟是否覺醒無關呢,是宿主的潛意識還不夠自信,潛意識裡對他過於害怕且認為他怎麼都死不了,而且也無法作出相應行動,所以才毫無影響的。”】
【係統·丹特利安:“而且比起這個,宿主更應該專注自身——也就是你的稿子。”】
“……”
係統好像解答了什麼,又好像什麼答案都沒有。
她當然知道隻有行動才能真正清理掉限製性信念,就算是冥想輔助音頻那也隻能起到一個輔助作用。
然而如果最關鍵的地方還是行動,那幻化圈為啥就邪教味兒那麼衝呢?這麼簡單的理論那些人就不懂嗎?
艾渺歎著氣站起來挪到房間自帶的浴室去了,睡前衝個澡能睡得稍微舒服一點。
【係統·丹特利安:“對了,你明天會感冒發燒,引出男二江令舟的登場,如果為了避免感冒關掉中央空調再裹緊被子的話就是熱傷風,總之躲不掉的。”】
江令舟就是顧折枝的家庭醫生,也是醫生朋友。這是男二,在第一版本中對艾渺苦苦暗戀,但第二版本裡卻總是眼鏡一推給顧折枝報複她的計劃提出一些可怕的主意,這當然是因為他也會在一段時間後“覺醒”。
這個斯文敗類也是艾渺想要用剛剛發現的異能殺死的人之一,於是她又問係統:“他怎麼也還沒死?”
【係統·丹特利安:“就算是天賦者,想要直接操縱他人命運也是難度很高的,宿主還是專注你的稿子和知名度比較好。”】
“……”
說好的她甚至不是普通幻化者而是幻化天賦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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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艾渺果然又感冒又發燒,咳嗽咳得就差把肺咳出來了,把顧折枝急得連公司都不去了——反正他可以隨便不去。
隻能說,幸好她已經設定好一周份的存稿發布時間了,而且自從掌握幻化能力之後,存稿量就一直沒少過。
現在,顧折枝一個電話打給了他的家庭醫生兼醫生朋友,江令舟即將登場。
生病很難受,連帶著艾渺對“醫生朋友”的厭惡也愈發強烈了起來——見諒,這隻針對江令舟一人,不針對彆的醫生。
江令舟戴著眼鏡,清瘦俊秀,斯斯文文,和顧折枝一樣好看,但稍微多了點辨識度。
然而隻要一想到“第二版本”裡的內容,就算他比顧折枝多了一點辨識度,艾渺對他的看法也跟對顧折枝一樣。
那就是想讓他輸,且最好去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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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隻是普通的看病開藥,這期間江令舟看著艾渺的眼神也非常令人不適,像某種冷血動物看待獵物的眼神,艾渺不喜歡。
整整大半個上午,顧折枝一直都沒離開她居住的房間,親自監督並照顧她吃藥喝水,根本就不怕被傳染,就算艾渺故意很無禮地使喚他,他也絲毫不生氣。
以至於艾渺現在隻能聽係統單方麵念叨,根本沒機會跟係統說些什麼。
【係統·丹特利安:“顧折枝的這個態度其實第一版本和第二版本裡都有的呢,隻是第二版本裡就成你的罪狀之一了,宿主要當心。”】
【係統·丹特利安:“江令舟一眼就猜到了你們的關係,但還是第一眼就迷戀你。但未覺醒的時候有多迷戀你,覺醒後反撲就有多重。”】
如果不是知道第二版本的那些“報複”,艾渺可能會因為這麼好看的人竟然肯如此低姿態地照顧她而感動一下,但一想到第二版本的一切,她就害怕了,然後真的就收斂了。
但就是拉不下臉來道歉——這麼點事也值得道歉的話,那顧折枝就該為他當初的威脅恐嚇和強取豪奪而道歉。
“顧折枝。”艾渺就著溫水磨磨蹭蹭地吞下了退燒藥,“你當初說我不跟你過來就把我全家都殺死,是單純嚇唬我還是真的想那麼做?你不怕上被告席監獄蹲嗎?”
“如果你不來,我肯定說到做到,而且有一百種方法將那偽裝成意外。”顧折枝的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一樣。
“……”
這人怎麼還沒被已經調整好了的潛意識殺死?是不是該從幻化他破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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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燒的藥物總是帶些催眠的作用,艾渺吃了藥之後就又睡著了。
這一閉眼,白茫茫的空間就又出現在了艾渺的意識裡,尖耳朵的淡藍色影子這回手裡什麼都沒拿,就盤腿坐在地上托著下巴,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係統·丹特利安:“查理·布洛克說,隻要給你一個截稿日和一個不交稿就能打爆你狗頭的人,你就能被自己的才華嚇到。”】
艾渺聳了聳肩:“我現在是真的信了,隻要一想到萬一不能在他徹底掌控網文圈輿論方向之前寫出成績我就是死路一條,隨後我就會被我的潛力給嚇倒。”
【係統·丹特利安:“這次既定的生病劇情開始後你可以休息一下,不過要當心馬上就要出場了的女配,她其實……幾乎沒什麼自我意識可言,說她是顧折枝的外置惡魂還真不是玩笑。”】
艾渺這下子又摸不著頭腦了:“如果她不是活死人,怎麼可能沒什麼自我意識可言?”
【係統·丹特利安:“回憶一下前兩個版本的內容呢?”】
竺薔薇,祖母是俄羅斯人,四分之一混血,和顧折枝一樣都擁有加拿大國籍和包括美國在內的許多發達國家的永居,隻是家族的生意都在中國,他們兩家還是世交。
她家裡開房地產公司,但因為上麵有個姐姐的緣故,所以並不是繼承人。
竺薔薇有姐沒弟,還有集團股份和信托基金,對聯姻的態度非但不是淒淒慘慘戚戚要抗拒,還歡天喜地覺得很幸福。
因為竺薔薇從小的生活經驗都在告訴她,隻要聽從一切安排,跟被他們這個階級的人們最唾棄的那些“中產韭菜和底層肥料”才看的浪漫小說反著來,家族就能保她一世高高在上。
兩個版本關於霸總對女配的態度,解讀自然不同:在“第一版本”中,顧折枝真的隻能把她當成妹妹,是竺薔薇單相思;“第二版本”中,顧折枝一“覺醒”就對竺薔薇懺悔他的不忠,隻當成妹妹?從來沒有過,之前這樣說過?是被劇情控製昏頭了。
總之怎麼都是顧折枝這個殺千刀的有理。
艾渺捏了捏鼻梁:“是挺工具人的,但兩版故事裡她結局都沒死,隻是在第一版本裡因為顧折枝不接受她所以傷心了一輩子,第二版本裡還跟一個比顧折枝更討厭更天龍人的加強版霸總才是官配,是這樣吧?”
【係統·丹特利安:“沈斯年,是個搞互聯網的,同時擁有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的國籍,還有香港護照和很多歐洲國家的永居,疑點挺多一人。”】
金發女孩的額角冒出了一大滴汗:“這些天龍人資本家怎麼都是外籍?敢情隻有我拿著豬肝紅寸步難行?難怪豪門文裡的那些人說出國就能出國……誰偷了我本可以來去自由說走就走不被白眼的人生!!!”
她大學假期時跟團到德國、意大利、瑞士和法國巴黎都玩過一趟,不管去哪兒都需要提前好幾個月聯係旅行社才行,不然就會連辦簽證都來不及。
以前是學生倒還好,現在又是自由職業者又是沒結婚的年輕女性,就算有房產和收入流水且有過出簽記錄也沒有旅行社肯接,就是因為怕團裡有單身女性自由職業者會被懷疑有人要非法滯留,導致簽證下不來。
這才是真正的“偷人生”,剝削階級跟勞動人民抱錯孩子算個屁的“偷人生”!
雖然勞動人民濫生濫養導致人口爆炸也是個很關鍵的問題。
【係統·丹特利安:“那個跟顧折枝算是發小的家庭醫生也拿的豬肝紅,隻不過高中起就不在國內上學了。我們現在扯得太遠了,繼續說竺薔薇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