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好看!”
“Equation好看!”
“文哥好看!”
“Equation好看!”
陳青杉和那位白人男生爭論不休。
周月年嫌不夠熱鬨,提議:“這樣吧,來幾局沒有大冒險的真心話?”
三樓的隱秘陽台,聽到周月年發言的薑崇硯玩心突起,掏出一個改裝過的扁圓形酒瓶和一塊磁鐵。
“要不,我去添把火?”
*
十分鐘後。
老是被酒瓶選中的梁句北徹底服了。“這位子中邪了?”
最儘職的班長傅棠玉抽出由餐巾紙做成的題卡。“梁句北,你有沒有發過僅一人可見的朋友圈?”
“我不發朋友圈。”
“這誰寫的蠢問題?”薑崇硯批評:“「有沒有」類型的問題效率奇低!你好歹問「會選誰來看僅一人可見的朋友圈」吧?”
白人男生Dylan紅了紅臉:“……就、就是啊!誰腦子那麼不好使啊哼!”眼珠子一轉,替他的朋友方承適找到了表現的機會:“誒Equation,鄙人看你時常拍照但朋友圈動態寥寥無幾。說,是不是都發了僅一人可見?”
方承適看著梁句北。“一直都隻讓一個人看。”
“不對啊,你不是每隔幾天就更新一次嗎?”梁句北翻出童年玩伴的帳號。“我每次都會點讚。”
“哎喲姑娘,你還參透不出來嗎?哎喲Equation,聽到沒?她、每、次、都、會、點、讚。”Dylan故意說得聲情並茂,搶過方承適的手機顯擺給大家看。
方承適的手機屏幕上,朋友圈動態都是近期的,點讚數也永遠隻有一個人:梁句北。
所有人立刻去蹲梁句北的反應。
隻見梁句北埋首看著她自己的手機。因為心無雜念、胸懷磊落,全全沒有細想方承適那句“一直隻讓一個人看”。
點讚人清一色都是她。她很自然地認為那是因為方承適就讀的學校不同,共友也隻有一個簡洋洋,簡洋洋不是點讚狂魔,不點也不奇怪。
梁句北後知後覺:白男看不到方程式的朋友圈,該不會是被屏蔽了吧?她是不是不小心捅出了什麼?
為助童年玩伴隱瞞屏蔽一事,梁句北轉動起酒瓶進行下一局。晏如州提出交換位子試試。
而方承適那邊,眼見梁句北沒有發現那些暗藏的心思,寂然收回手機。
Dylan欲言又止。
陳青杉幸災樂禍地改編起成語:“這是不是叫「一石激起沉大海」?”
中邪的瓶子果然停在了中邪的位子,被問的人成了晏如州。
他靜靜等待抽題者傅棠玉的呼喚。
等待傅棠玉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晏如州,你最喜歡的動物是?”
林夜:“好一個清新脫俗、自然不做作的問題!”
薑崇硯:“夠了,是不是有人不會玩「真心話」?聽好了,你要出的應該是那種勁爆、辛辣、刺激得逼人去當鴕鳥的問題!”
周月年:“改名叫「毫無殺傷力問題大賞」得了。”
沈曉央:“玩完這局就結束吧。”
任千緹·心裡話:誰這麼慘啊?幸好不是ME。
文敬:“我沒出題。”
陳青杉:“不是我寫的!”
方承適:“我拿的是黑色圓珠筆。”
單澈:“放過那個人吧,中文不好是這樣的。”
Dylan:“……就、就是啊!誰腦子那麼不好使啊哼!”
任千頤·興致缺缺:“我去拿烤肉。”
梁句北·興高采烈:“我陪你。”
文敬:“一起。”
方承適:“我來幫忙。”
空氣凝滯了一秒。
任千頤拉走梁句北:“我和她就夠了。”
沒多久兩個人拿著烤肉回來,大家幫忙交接,擺放在餐桌上。
白人男生Dylan突然倒吸涼氣:“Equation,你的手指有東西!”
他翻過來觀察兩秒,隨即一個人興奮起哄:“是紋身!Equation紋了一個指向標!姑娘你看!”
方承適糾正:“隻是用植物膏手繪的。每兩周就氧化掉色,重新繪製。”
Dylan不怕事兒地攤開方承適的無名指,後者的內側畫了地理課本上常見的指向標:呈十字型,朝上那端有尖尖的箭頭,刻著“N”。
N,North,北。
梁句北仿佛被一道題難住一樣,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背景裡陳青杉和Dylan吵得不可開交。
“切,你以為很帥嗎?不要教壞小朋友!”
“又不是真的!你管得著嗎你?Equation妥妥的深情男一號配置!”
“彆搞繾綣文學了!他是深情男一號,那我文哥就是最佳男主角!”
單澈·亂世中的情報員:“男校不體檢嗎?”
方承適:“用創口貼擋住。”
薑崇硯·瓜地記者·唯恐天下不亂:“我算是看懂了,這其實就是天降係VS青梅竹馬派的戰爭!我,薑崇硯,堅定不移地支持天降!你們呢?”
周月年:“談情說愛隻會影響劇情發展的速度!”
傅棠玉:“我練習舞獅沒什麼時間,不怎麼看這方麵的作品,不予置評。”
沈曉央:“青梅竹馬的年齡限製是?要多大才算天降?”
薑崇硯:“唔……六年級以前的都算青梅竹馬?初一開始都是天降?”
沈曉央:“那我站青梅竹馬。”
Dylan:“我也!青梅竹馬不可拆!”
陳青杉:“我就拆!天降天降天降,天降多香啊!單車、阿州,說句話!”
單澈:“我能選錢嗎?”
晏如州:“我選我的微信名。”
陳青杉:“什麼意思?你的微信名不就個「Y」?Y是個人?”
晏如州:“嗯,我選Y。”Y,玉、晏。
林夜:“Y是個人?這就好玩了。得了,首先排除掉沈曉央。”Y,央。
沈曉央:“難道是任千頤?”Y,頤。
任千頤:“我記得他和周月年同班。”Y,月。
周月年:“誒,彆扯上我,薑崇硯還比較有可能。”Y,硯。
薑崇硯:“怎麼可能是我?我才認識他三小時不到!林夜,會不會是你?”Y,夜。
傅棠玉:“或許Y是指晏如州的姓氏縮寫,他選他自己?”
任千緹:“棠玉姐,你也是個Y。”Y,玉。
周月年靈光乍現但看在早飯的麵子上選擇閉麥:晏如州就是“神秘早飯供應商”!
梁句北:“嘿,我名字沒有Y。”
文敬:“挺好的。”
單澈:“阿州,你居然會暗戀人?你?暗戀人?Y居然是個人?你們土象星座不準策劃密室逃脫!”
晏如州崩潰的內心:……我都沒想到這麼多人的名字帶Y!
陳青杉·求求大家彆搗亂了:“各位彆吵了,我在燒烤!我知道了,Y是SKY的意思,阿州也選了「天降係」!天降三票,青梅竹馬兩票,我們天降係贏了!文哥贏了!”
Dylan:“你放屁!你朋友選Y,沒選天降!我們二比二不相伯仲!Equation沒輸!”
“你給我閉嘴!”
水火不容的兩人爭鬥升級。
林夜一錘定音:“你們都錯了!天降+青梅竹馬才是最蒂的!”
任千頤點頭稱是:“兩全其美,魚與熊掌兼得。我附議。”
陳青杉和Dylan忽地達成了共識,不再爭吵,齊齊偏向梁句北。
陳青杉帶著信心和忐忑:“北姐你說,你的理想型是怎樣的?選天降還是青梅竹馬?”
Dylan擠過來:“姑娘給個準信兒,喜歡天降還是青梅竹馬?理想型長什麼樣?”
梁句北欲出麵調停——
危機雷達嗡嗡作響的文敬極速站起:“梁句北,我有話要說!”他的麵色是從未有過的殷切,梁句北愣怔。
方承適也站起:“駒妹,我想和你說些話!”
左右兩邊的人都在等她的回複。
梁句北的腦袋快炸了!
亂到極致還能更亂。
一匹栗色的馬闖入榻榻米休閒區,銜走了擱在桌上的紅酒謝禮。
馬背上的薑煦似笑非笑,解圍:“梁小姐還那麼年輕,何必急著做決定?我和她有些事要做,各位自便。”就伸手等梁句北。
梁句北借力上馬,揚長而去。
留下眾人在風中淩亂。
針對梁句北而開始的遊戲,也因為她的缺失而結束。沒有人關心那些未被翻開的題卡,覆下的雪花融化成水,濡濕了紙背。
恪儘職守的傅棠玉慨歎一聲,斂起那遝題卡屍體送入垃圾桶埋葬,回到座位湊近還未答題的、正在幫忙整理桌麵的晏如州:“所以,你最喜歡的動物是?”
“我可以說我第二喜歡的動物嗎?”
很奇怪的要求。
也是晏如州至今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傅班長務求每份工作都有始有終:“可以。”
“大雁。”
“為什麼?”傅棠玉真心好奇。她原以為會是體型龐大或攻擊力強的動物。[1]
“因為——”晏如州靠近了些,幾乎能數清傅棠玉有多少根睫毛。原諒他來不及數,隻能將這短短的時間用來記住她瞳孔裡裝著他的樣子。
他止乎禮,“大雁對愛情忠貞不渝。”
*
二樓的草坪綠白相間,烤肉師煽動炭火熏烤肉類,熱氣騰騰的煙霧四散空中,夾著辣椒粉、孜然粉的香氣飄逸,垂涎欲滴。
那匹栗色馬被拴在樓下的大樹吧台邊。薑煦說,她隻是來拿酒的,想不到還贈送紅白玫瑰大戰的戲票。
梁句北告訴薑煦,酒是那個穿得五顏六色的男同學買的,還嘀咕了一句“他的衣服沒有紅色”。
薑煦逗她:“那你讓他穿你的衣服。”
梁句北的衛衣是紅棕色的,偏紅。文敬穿上就是如假包換的紅玫瑰。
老虎搖搖頭,“他穿的這件就很好。”
草坪有一對情侶倚著欄杆拍照,笑得甜蜜。
薑煦煞風景地說:“梁小姐,方才我說的話有一點不對,請允許我作出更正。不論你在什麼年齡段,年輕或年長,都不用急著做決定。合適的人比合適的時間更重要。以上是我的見解,但願不會顯得我在倚老賣老。將來你也會悟出你認同的道理,並在值得的對象需要時傳授給她,那時我應該不在了,但我知道你會說得比我動聽。”
梁句北深受啟發。薑煦55歲,頭上有年華庇佑的白發,臉上有春秋守護的皺紋,是媽媽梁耀琦到不了的年紀。
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缺憾,梁句北勇敢地問出口。
“薑女士,我可以抱抱你嗎?”
薑煦溫柔一笑,探身抱住了她。
原來當你詢問可不可以擁抱對方,而對方先擁抱了你,是這麼踏實的感覺。
濯邑山的薑煦代替媽媽擁抱了梁句北。
高鐵站的梁句北代替姐姐擁抱了任千悉。
“……我當時真的很感動,渾身充滿了力量,好想好想這個故事得到圓滿,反派就地正法!”
落日熔金,還在下雪的濯邑山積了至少20CM的雪。梁句北站在先前那對情侶拍照的位置,向文敬描述薑煦的擁抱。
“澤塔,我決定了,我們不止要救下任千頤,也一定、一定要拿到王錇的犯罪證據,為任千悉討回公道!一定要!”
“遵命,約塔隊長。”
梁句北有一瞬的恍惚。他叫她什麼?約塔?
他第一次叫她約塔。
梁句北望向文敬,耳際遙遙響起兩段不久前的對話。
第一個。
陳青杉最終爆出了文敬毛衣的由來,堵得Dylan啞口無言,方承適隻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午後Dylan等人要轉場,同車的方承適想道彆,可那時的梁句北顧著和薑煦暢談,不便打擾的方承適黯然作罷。套用情敵一句話,來日方長,他和梁句北是對門,近水樓台先得月,絕不輕易言敗。
聽說毛衣由來的薑煦興致勃勃地問了梁句北,梁句北問號臉,她竟然是這樣的薑煦?
“很震驚嗎?老阿姨不可以有八卦之心?”薑煦一副姨母笑:“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更喜歡紅玫瑰?”
梁句北搖了搖頭。說不出所以然,隻是覺得不準確。
第二個。
周月年說的,梁句北,你也完了。
初時梁句北不明白,而今她懂了。
皓白雪地裡,那些恰如其分的渲染將文敬勾畫得活色生香,皎皎動人。
梁句北承認,她的眼睛曾不止一次越過所有事物去尋他。
因為好看。
不僅僅是好看。
文敬叫她“約塔”那刻,一切清晰起來。
梁句北的確完了。
答案是她隻喜歡紅玫瑰。
*
就像沒有人能知道哪一天你才會找到與自我和解的方式,也沒有人知道那一天是誰扔出第一團雪球。
積雪的草坪上,所有人歡樂地打起雪仗。
單澈架了一台相機錄製素材,準備回去剪一支VLOG,慶祝帳號破10粉。
在某個現今科技都解釋不了的久遠的下午,這支攝於沙盒世界2023年6月16日-18日的VLOG創下了超千萬的播放量。其中有一段30秒在波浪形進度條上達到了最高峰值,意為那是回看次數最多、彈幕數量最多的區間。
在那30秒,梁句北團了一個“超級無敵霹靂旋風團圓球”,打中了一個距離她老遠的大哥。
那位大哥茫然地四下打量,梁句北笑得停不下來,做賊心虛地扯一把文敬,拿他當盾牌。
她好像認定了他不會有怨言。
認定無論她在他麵前怎樣恣睢無忌,他會照單全收。
梁句北又捏了個雪球擊中大哥。大哥這次發現了她,揉了團雪球反擊。
她抓著文敬左閃右避,打得那個大哥節節敗退,大哥佩服地說“青出於藍”就逃之夭夭。
“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厲害?”
梁句北知道她會聽到什麼樣的回複。
她想要聽到,她期待聽到。
她喜歡這樣。
喜歡她可以肆意妄為,而他永遠何樂不為。
文敬的背部挨了好多反擊雪球。
他看著近在咫尺,眉飛色舞的梁句北。
她比山水恢弘,勝風光巍峨。
甘之如飴道:“嗯,隊長最厲害!”
*
世人打雪仗,任千緹堆雪人。
燒烤簽子作雪人的手,橙色的紙杯作它的鼻子,黑色的杯蓋作眼睛,塗抹上甜辣醬作微笑的嘴巴。
任千緹和小小的雪人嘮起來,當然,是在她心中。
她說,二姐你還記得我們上次聊天的內容嗎?關於MBTI的。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啊。
她說,二姐,我分析了一下,梁句北、周月年、林夜、陳青杉是E人;文敬、任千頤、晏如州是I人;任千緹自己、傅棠玉、沈曉央、單澈是A人。對了二姐,你在的話,肯定是個E人吧。[2]
她說,二姐你看到嗎?下雪了。
早慧的任千緹縮成圓卜隆冬的一團,獨自緬懷二姐任千悉。
不會哭的孩子贏得了夕陽的青睞。餘暉徜徉在她肩頭,布下一重幸運魔法。
於是行走人間的太陽來了。
“找到了!我們的小妹在這裡!”梁句北撲過來捂暖她的臉蛋。“哇,小妹堆了個超級可愛的雪人!”
看到雪人的任千頤眼睛一酸,感懷地抱了抱家中的“小妹媽媽”。
林夜揉亂任千緹的頭發:“緹緹,難怪梁句北說你是貓頭鷹。”
傅棠玉·捅破窗戶紙專業戶:“意思是你白天無精打采,傍晚精神抖擻得雪人都能蓋一蓋。”
周月年·砸一團雪在任千緹身上:“管你大人小孩,雪球一視同仁!”
陳青杉·砸一團雪在周月年身上:“哈哈哈哈哈,沒事兒小妹,我幫你報仇了!”
周月年和陳青杉正式開打。不到十秒,戰火迅速蔓延,大大小小的雪球在11個人之間飛來飛去。
任千緹展眼舒眉,忘掉煩惱,玩得不亦樂乎。
而目睹一切的雪人始終笑著,猶似在說,它也很開心。
半刻鐘的功夫後,周月年、傅棠玉、陳青杉、單澈和晏如州交換了眼色。
傅棠玉一個點頭,周月年立馬突破雪仗,打橫抱起梁句北。
其餘四人快速排好陣型,隔著厚厚的手套扛起梁句北的四肢,將她整個人舉過頭頂。
傅棠玉大喊:“梁句北!梁句北!梁句北!”
周月年+陳青杉+單澈+晏如州重複:“梁句北!梁句北!梁句北!”
她們齊心協力把梁句北拋上空,接住,再拋上,再接住。
看雪之旅因為任千悉而成行。
周傅陳單晏此前完全不認識任千悉,卻誤打誤撞獲得梁句北的邀請,讓她們一起見證夏天飛雪的奇跡,過程那麼有趣。
五人異口同聲:“謝謝你,梁句北!”
文敬、任千頤、林夜、沈曉央和任千緹麵麵相覷,基本沒有猶豫就選擇了加入,隨著傅棠玉的號令齊聲喊道:“梁句北!梁句北!梁句北!”
場麵荒誕又喜感,被拋上空的梁句北從震驚不已到開懷大笑,月亮全都看見。
當梁句北又一次飛上空中,她朝月亮眨眨眼。
媽媽,我笑得腮幫子好酸。
媽媽,原來,我也可以有為自己感到驕傲的一天。
*
咖啡館,三樓,隱秘陽台。
薑崇硯在腿上放了台筆記本,如火如荼地更新著濯邑山官網的重要版塊:最新通告、聯係我們。
不是她說,周日晚還對著一部電腦,真的很像一個都市麗人!啊呸,白領社畜!
沒辦法,這是薑崇硯自己打包票攬下的。她聽了沈曉央的那番話後,決定發憤圖強,帶領濯邑山進軍旅遊業。
她發布“最新通告”:暫擬2023年12月15日開放觀景纜車,請留意我們的官號@濯邑山。
“聯係我們”的頁麵,薑崇硯拿下了失效的聯係渠道,重新替換上去可聯係的方式,還新增了一份表格,寫道:如有任何疑問、請求、心願,皆可如實填寫。謝絕白撞和玩弄!
最後她想著更換主頁大圖,思來想去,下樓隨手拍了一張。
照片是11個少年倚欄而立的背影,旁邊還有一個造型趣致的雪人。
薑崇硯簡單地調了色就上傳到想網站,覆蓋了原先那張從2009年起就掛著的圖片。
接下來還有很多待更新的版塊……
“啪”一聲,筆記本關上。薑崇硯成功說服了自己,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次要的版塊擇日再改。
她捧起香濃的咖啡,滿足地喝了喝。工作果真可惡,相較之下,苦咖啡都甜了一倍!
宇宙嘉獎自救者。
薑崇硯的眼珠被某種光亮吸引,望向高空。
砰砰砰砰砰!
山下的小鎮放起了煙火,絢爛的金色、紅色、紫色、綠色、藍色、黃色花瓣點亮了夜空。
11個少年和1個雪人肩並著肩,沉浸在盛大壯觀的時刻。
一隻狐狸悄悄,悄悄傾身。
“梁句北,如果有一天,你的理想型有了具體的形象,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一隻老虎心臟撲通,撲通。
“這好像是很私人的一件事。”
自知理虧的文敬耳尖泛紅。
“我想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人。
“然後。
“戰勝他。”
就在這時,一條新的火焰尾巴竄上天。
心跳紊亂的文敬逃離梁句北的眼瞳。“你看!”
嘭嘭嘭!光輝奪目的煙花一朵朵綻放,梁句北撇過頭,心隨著團團簇簇的爆發與燃燒,急速地複張開,複收縮。
兩人的左右兩邊,注意到小插曲的任千頤和林夜互換了眼神。
於是,曾經絕交又和好的朋友,在什麼話都沒說的情況下,首先找回了默契。
“好漂亮!”任千頤推梁句北。
“真的耶!”林夜推文敬。
未完的傾訴被外力逼迫繼續啊。
未成的梁句北和文敬相撞一起。
她下意識抬頭,清楚地看見,對方的眼睛早在她看向他之前,豁然晴朗。
胸腔裡異樣的心情不可阻擋地淹沒心肝脾肺腎,直直衝上她的舌尖,幾乎就要將全部亂七八糟都脫口而出時,梁句北掌控住大腦,操縱不停開花又不停凋零的心,停留在盛放的階段。
她鬆開拳頭,說了很長一句話。
“什麼?”他低下頭。
“我說——”
梁句北悄悄,悄悄傾身。
文敬心臟撲通,撲通。
她的私語震耳欲聾。
“那一天到了,我也方便告訴你答案。
“你和你打成平手,我要求重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