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車間主任再上門(1 / 1)

“叮鈴鈴”,來人正是孫平。

這孫平昨日聽到趙春燕的報信,心裡實在氣憤,自己一個城裡車間主任看上鄉下的小哥小丫頭片子,這時對方祖墳上冒青煙的事情。現在枝念父母說著考慮考慮,轉頭就又找了個相親對象,妄圖攀上彆的高枝。

剛剛跟一個騎自行車的男人打了個照麵,看來就是趙春燕所說的就是這個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在孫平眼裡實在不夠入眼的,這一看就是初出社會的毛頭小子,都還不夠格給他提鞋。

讓他氣憤的不是這個男人,而是李枝念一家看不上自己的這種行為。

“我辛辛苦苦爬到了這個位置,要是還能讓人隨便敷衍打發了,那這些年都是白乾了。”心裡怒火衝天。衝進了李枝念家。

“是小王記者又回來了嗎?”劉桂玉在屋裡聽到聲音車鈴的聲音,朗聲問道“小王這是落了什麼東西嗎?”

“小王?”孫平哼笑兩聲,踏進院子。“伯母,我是孫平。”

劉桂玉正走出堂屋,聽到聲音的同時看到了孫平,站住了腳。

“孫主任今日登門,是有啥事嗎?”

“這不是聽說枝枝出院了嗎?上次差人送來的東西,不知道枝枝喜不喜歡。這幾天也一直沒得空,正好今天閒下來就來親自看看枝枝。”

“順便問問,我跟枝枝的事情,您二老考慮得怎麼樣了?”孫平直勾勾盯著劉桂玉,皮笑肉不笑。

劉桂玉斟酌著用詞,客氣的拒絕道:“這非親非故的,你來看我家閨女不合適。”

“我們考慮好了,我們家跟你實在不合適,我們不舍得女兒這麼早嫁出去,我們家就一個閨女,不願意一家人這麼早分開。枝枝也還小,她自己的意思也是不想那麼早考慮婚嫁。”

“是不考慮現在嫁人呢,還是不考慮我啊?”孫平陰陽怪氣道。

“看不上我,看上剛出門那個毛頭小子??不讓我上門,讓那個小王一大早來你們家?”

他越說越大聲,語氣帶上了氣憤,摔了手上剛劉桂玉倒給他的水。

劉桂玉也是惱了,這時候誰還管禮貌客氣,不傷和氣啊,“我家閨女我說不嫁就不嫁,想嫁給誰就嫁給誰,怎麼還要知會你一聲嗎?你當你誰啊?管那麼寬。”

李枝念聞聲出來了,走到母親身旁,被母親回護住。

孫平盯著李枝念朗聲道:“枝枝,你可考慮清楚,你爹娘是鄉下人,沒去過城裡,你可不一樣。你見過城裡生活啥樣的,你還想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嗎?你受得住這樣的苦日子嗎?到時候你在鄉下受不了苦了,再想嫁到城裡,找個我這樣條件的可就難了。”

“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枝枝,要不是你這張臉,我也不會上你家來兩次,你聽話點,我能看上你,真的是你的福氣,你彆給臉不要臉。”說著朝她走過來,要拉她。

“不然我就不能保證下次上門是為了什麼了……”一邊威脅道。

“我呸”,劉桂玉打開他伸過來的手。

李枝念聽得直火冒三丈,“我要咋樣,過什麼樣的生活,需要你來出主意嗎?我就算一直在鄉下又咋了,礙你什麼事兒了?誰說我要想過個好生活,就得嫁給個你這樣的?圖你啥,圖你老,圖你結過婚,圖你醜啊?”

“就算我要嫁人,也絕對看不上你。就你這樣的,還敢跑我家開屏來了,是誰給你的勇氣,你出門前照鏡子了嗎?我早就明確拒絕你了,你還三番兩次跑我家來,是什麼讓你這麼普通有這麼自信的?麻煩正視一下自己。”

“芝麻大點的官給你當爽了是吧,還威脅我們,彆把自己看得太牛B。”

“就是,我閨女就是不嫁人也不嫁給你!啊呸。”劉桂玉把從堂屋裡拿出來的麥乳精和水果罐頭扔到孫平懷裡。“拿走你的東西,我們不稀罕。”

孫平都氣笑了,威脅道:“好好好,李枝念最好一輩子不嫁人,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嫁不了人,你們等著吧。”

劉桂玉拿起大掃帚朝孫平抽去,“滾,滾,滾,哪來的潑皮無賴,有多遠滾多遠。我們家不歡迎你,都什麼年代了,還來又耍流氓又強娶威逼的。”

把孫平掃走,劉桂玉嘣一聲關上了門,“滾遠點。”

孫平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隻覺得李枝念一家不識好歹。騎著自行車,看到趙春燕縮在她家屋後頭,遠遠看見孫平騎自行車過來,就迎了上去。

她是來邀功的,自己這麼及時報了信,可不得討要一點好處。

隻是她來的不湊巧,孫平剛被一通打罵,被掃帚抽出門,這時候正是氣頭上。

“盯緊點,下次再有啥也及時來告訴我。李枝念這到嘴的鴨子飛了,我也放不了你。”

奚落了趙春燕兩句,手裡的東西,拿回去也是恥辱,一點小玩意兒罷了,丟垃圾一樣丟給趙春燕,騎上自行車走了。怎麼彆人都能為著這仨瓜倆棗跑前跑後,殷勤的不像樣子,偏偏李枝念一家不為所動。

不過你以為這就算結束嗎,孫平雖然先離開了向前大隊,但是卻在心裡想好了,這麼多年在前妻一家忍辱負重,爬上了如今的位置,換來的可不是虛的車間主任的名頭。李枝念一家三口看著不知天高地厚,就真沒有在乎的嗎?隻要有,他就能找到,拿捏住一處就不擔心拿捏不了這一家。

到時候,可就變成孫平要仔細考慮考慮了,李枝念一家上門求他高抬貴手的時候,他要可勁地磨磨李枝念的性子。

這時候的孫平幻想著李枝念哭著來求他的樣子,心裡爽到了。卻不知,此時鋼鐵廠裡,有一個壯年男子正在打探信息。

信城,固縣,鋼鐵二廠。

正是中午下班的時間,一男子正在門衛處等著什麼。不多時,另一個青年男子跑了出來,四處尋找。

在門衛處避風的坡上靠著的人,看見這眼熟的人影,高聲喊了起來:“剛子,這兒。”

此人正是李枝念的二表哥--劉誌強。

“誌強,你今天咋有空來找我啊?”剛子拍著劉誌強的肩膀,有些興奮。

“走,請你吃午飯,咱們邊吃邊說。

同一時間,一個孔武有力的壯年男子的身影也出現在縣一中門口的小巷裡。

北風席卷著整個縣城,所有秘密在這片大地都無處遁形。

“呼呼”,風凜冽。

頂著寒風,騎著自行車又帶著個人實在不是個容易事。但看林樾似乎並不費勁。後座的林美雲就沒有那麼自如了,即使前麵有弟弟擋著,仍感覺到寒風侵襲,風無孔不入,甚至感覺風太大侵入鼻子進入呼吸係統,導致她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把下半張臉略微藏進毛衣領子裡,抱緊懷裡的兒子。

來人正是林樾姐弟倆帶著那日溺水被救的孩子--江山。

原是那日晚上和李枝念這個救命恩人打了個照麵,想第二天孩子好轉之後再全家一起來道謝的。誰曾想,家裡一堆爛攤子沒收拾完。

江山被救起來之後,就被林美雲帶回家,想洗個熱水澡換身乾衣服。同時林樾去借自行車,準備當晚就把孩子送醫院去,孩子還小,萬一失溫或半夜高燒了就難辦了。誰知林樾借到自行車回到江家時,就聽到林美雲氣憤絕望的歇斯底裡。

“江恒裡你還是男人嗎?你兒子被你弟弟的孩子大冬天推下水,你們家沒一個人出去找;連去看醫生你們家都不讓,怎麼是讓你兒子死嗎?”

“大嫂可彆亂說,我們川兒也還小,哪可能去推江山嘛?小孩子貪玩掉河裡了也怨不得彆人。”江家的幺兒開口了。江川躲在江老幺身後,探出個身體,看著江山慘白的臉,眼中藏不住的心虛。

“就是老大媳婦,你也彆太著急,就是小孩子貪玩掉水裡了,不是啥大事,這不都回來了嘛,去醫院要老遠,咋去啊,這大晚上的,不是折騰一家子嘛。”江母狀似和氣的調解。

“美雲,小山也沒啥大礙,今晚先休息一晚,在家觀察一下,明天明天要是不好,再去醫院。”江老大聽出了母親話語中暗含的不滿,立馬接住話頭,製止妻子。

“再說,去醫院看病的錢,你出?還不是從公中出,花大家的錢,就你家江川金貴……”,老幺媳婦嘟囔道,但這聲音著實不小,在場各位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江恒裡,你真不配是個男人!”說著,不欲糾纏,抱著簡單換了身衣服的江山就要出門。

一直不聲不響的江父,這是不滿的嘖出了聲。“鬨鬨騰騰的像什麼樣子,被彆人家看了笑話去。”

江父平時都不怎麼開口,但是一開口就是不容置疑的,他拿著手裡的煙槍,敲了下門框。除了江老幺一家以外的江家人都是一個激靈,江老大更勝,立馬上前大力拽住林美雲,“彆鬨了……”

不等他說完,他的手就被一把打掉。林樾接住姐姐手裡的小山,裹緊了他的衣服,“滾開,彆逼我現在跟你算賬。”

江老大被林樾高大的身軀,一雙凶橫的眼睛震懾住了。

“親家小舅子這是上你姐夫家耍威風了嗎?當兵了不起!”江老幺不鹹不淡的拋出一句話。

“江川這行為可是要進少管所的,你縱子行凶,也脫不了乾係,咱們走著瞧。”林樾冷冷瞥了他一眼,帶著林美雲和江山騎著自行車趕往醫院。

兩天間,小山住了院,又出院,經此一遭越發看出江家不堪托付,林樾給林美雲撐腰,費了一番籌謀計劃終於使兩人離婚。靠著拿捏江川,把江山也要了過來。娘倆回娘家紅柳大隊與林母一同生活,也好照看身體不便的林母。

今日,雖還沒有完全安頓好林美雲和江山,但怎麼說也要擠出時間專程來感謝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