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1)

就在這時,一個三、四歲大的女娃娃搶了嬰兒坐椅裡小嬰兒手裡的玩具,小嬰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地上原本還坐著的一個五六歲大的女娃兒起身走到三四歲大女娃娃身前二話不說把女娃娃推倒在地,被推倒的女娃娃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家裡最年長的女孩兒這時從屋裡出來,對著五六歲大的女娃兒的屁股就是一頓抽,女娃兒被抽疼了跟女孩兒對打了起來,房東太太見狀過去把那三個女娃挨個罵了個遍。客廳一時間像是炸開了鍋,亂成了一鍋粥。

蘇恬看得頭暈腦脹,這會兒就是再生氣,這氣都不知道該往哪撒。

都怪張文爍這廝。

張文爍!

這個名字一出現在蘇恬的腦海裡,蘇恬立馬就想起賽前前一晚臨睡前喝的那盒純牛奶。

蘇恬背脊一凜,這可是大事,也顧不得知性女子的風度和禮儀了,走到正以“吼罵”來管教後代的房東太太身旁,大聲問道:“你先彆罵了,我的房退了,那我的東西呢?”

房東太太朝陽台指了指,說:“你趕緊把你的東西拿走啦,你的東西都堵住路了,我這房子十幾二十年了,沒有哪個退了房的還把東西放在我這兒的,要不是你男朋友……”

看蘇恬的臉色很不好看,房東太太立刻改口:“要不是那個男的說讓我行行好,先在這兒放幾天,我才不會收留你這些沒用的東西的啦。”

房東家的陽台,是又亂又臟東西又多,蘇恬在角落把自己的東西翻了好幾遍,張文爍買過來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昨天在醫院裡蘇恬也有想過,想著回來後把張文爍買過來的東西拿去化驗,她還沒回來,張文爍就已經把那些東西處理乾淨了。

本來對張文爍和薑小璃對她“下毒”蘇恬還是持懷疑的態度,可張文爍此番操作很明顯是做賊心虛啊。

飲料沒了,證據就沒了,她的話說出去沒人會信。

“都給我閉嘴!不準再說話,誰說話我打誰!”房東太太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根藤條,一句獅子吼讓沸騰的空間瞬時安靜下來。

房東太太轉過來對著蘇恬下逐客令,臉色也相當不好看,“哎呀,你既然沒si……呸,沒那個,那你趕緊把你的東西拿走,趕緊走吧,我這也顧不上你。”

“你讓我走那去?”蘇恬也很不高興,“這是你們的失誤,你倒想趕人了?”

“喂,小姐,話不能這麼說,那個男的說你死了,人家拿押金條來退房,我憑什麼不退啊。”

“他說我死就死啊,你不用懷疑的嗎?”蘇恬氣道。

“哎喲,你都摔成那樣了,網上全是你躺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好多人都說你死定了呀。”

的確,那時,程越的女友粉和老婆粉們,對蘇恬妒忌的要命,恨不得她當場嗝屁。

這時,坐在嬰兒坐椅裡的嬰兒又哭了起來,房東太太過去抱起哭鬨的嬰兒,對蘇恬說:“說你死了又不是我說的,你發那麼大脾氣乾什麼?都嚇到小孩子了。”

雖然房東他們做的不地道,但設身處地想想,似乎也情有可原,蘇恬無奈,隻好又問:“押金條我收著呢,那人哪來的押金條?”

“那男的讓我開門,他找給我的,錢也退給他了。”

蘇恬扶額,縱使蘇恬有千萬個理由她是對的,可此情此景,似乎留下來也是不可能的了,此處已無容她之處了。

當初租在這裡,蘇恬並沒有打算長住,搬進來後也沒置辦什麼東西,她所有的東西不過就一個旅行箱、一個水桶一個盆,和一個堆滿了雜物的紙箱。

蘇恬在紙箱裡挑了一些用的著的帶上,拉著旅行箱就走出了房東家。

蘇恬從樓頂走到樓下,心情如手中拉的箱子,下一層台階便沉重一分,人也落寞到了極至,現在的她,已窮途末路。

樓棟外,燈火通明,卻照不亮她前方的路。

一抬頭,就看到昨晚程越的黑衣“迷妹”同樣穿著一身黑衣斜站在樓棟門外,像個缺氧的魚一般,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瞪著蘇恬。

蘇恬對黑衣“迷妹”的出現也頗感意外,但偶遇這種事雖然發生的幾率很低,並不至於能讓一個一身健碩肌肉的大男人表現出一副無比震驚的表情,以至於蘇恬也一副吃驚不小的樣子回看著黑衣“迷妹”。

兩人對瞪良久,終於黑衣“迷妹”蔣恒從震驚中蘇醒,朝蘇恬點了一下頭,客氣地做了個“請”的動作:“蘇小姐,請到這邊來一下。”

蘇恬朝蔣恒手指的方麵看去,前方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蘇恬回過頭來疑惑地看向蔣恒。

“不會耽誤您太久,我老板想問您幾句話。”

蘇恬眼珠咕嚕一轉,警惕道:“你老板是……”

蘇恬被領到一輛黑色奔弛G級 AMG車前,側後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俊朗清逸的臉來。

當這張臉成像到蘇恬的眼中的那一刹那,讓其震惶不已。

其實在來的路上,蘇恬已經猜到了黑衣“迷妹”背後的老板,她之所以震驚,是因為這是第二次了。

昨晚那次,她在不夜酒吧遇襲,是程越用愛豆身份為她解的圍。

今晚,程越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而她,雖然沒有被一群人圍堵,但同樣遭到了非常困擾的事情。

她之所以惶恐,程越雖然已退出樂壇,雖然經濟出現了一些問題,但不必也沒必要跟蹤她吧!

這麼一張帥得迷死人的臉,要真有跟蹤癖那就太不人道了。

程越坐在奔弛後座,斜睨著車外的蘇恬,不差一分一毫地感受到了蘇恬此時的心情,以程越的性格本不想解釋,但不解釋似乎又不妥,隻好說:“我來找你……隻想弄清一件事。”

蘇恬沒說話。

她好奇的不是他想弄清什麼事,而是他到底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你心情不好嗎?”程越語氣冷清,麵無表情地問了這麼一句聽起來關心值並不低的話。

“啊?”蘇恬沒反應過來,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出聲。

“你在煩什麼?”程越換了個方式問。

“呃……”蘇恬左右望了望路上的行人,確定程越是對著她說話,帶著些許尷尬提醒:“我和你好像沒那麼熟吧?”

程越瞪了一眼蘇恬,同樣的話題換了第三種問法:“你能不能彆煩了?”

蘇恬長長鬆了口氣,這句她終於聽明白了。

她一普普通通的素人,能被一個昔日歌壇大佬噓寒問暖地關心,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讓人不可思議。

所以,程越是被白天在病房裡的那位老太太關於她賠錢一事煩的?來質問她的?

關係到金錢和未來生活的質量問題,蘇恬理了理思緒,開始為自己辯駁:“我很抱歉那天因為我的冒失讓您損失了很多錢,但那些錢在那個時候並沒有發生,也不能算數的,況且我也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雖然我付出的代價遠遠不能與您付出的代價相提並論,但讓我背負您那並沒有發生的業務的虧損,這樣非常不合理,也……”

下麵的詞蘇恬有些猶豫,關於賠錢一事她跟程越這才是第一次真正麵對麵談及,不論結果如何,該爭取的一定得爭取,即使得罪對方那也得嘗試一下才知道。

於是,蘇恬咬咬牙一狠心,磕磕絆絆地把“有點不太道德吧”說了出來。

蘇恬站在轎車外感覺自己的小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車裡聽著的人,既慵懶又舒服地依靠在後座裡,一副漫不經心地的樣子斜睨著蘇恬,等蘇恬嘰裡呱啦一說完,他的眉心若有若無地揪了一下,懶洋洋道:“你這在說什麼呢?”

你在說什麼呢!

錢該怎麼賠就怎麼賠,說再多也沒用!

這是蘇恬對程越那個問句所理解出來的內容,她吞了一下口水,這好話賴話都說了也沒能解決問題,那就剩賣慘了。

“你看噢,那天我呢是去參加比賽的,這個比賽我準備了很久很久,我連工作都辭了,一是拜師備戰,還有就是破釜沉舟給自己壓力。我雖然……”

麵對歌壇大佬,蘇恬還是不敢造次,實話實說:“唱的並不是很好,但也不差,況且我很用功的,我的指導老師都說我拿名次沒問題的。您知道的,一旦我拿到了名次,緊跟著就會有公司來找我簽約,然後什麼個人專輯啦、拍廣告啦、上綜藝、各種演出活動等等,還有,將來要是混的還不錯的話,那開個演唱會啥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啊!這些都是等著進我口袋的Money呀……”

蘇恬說著,還把手舉得高高的,掰著手指誇張地數著數就往程越眼前湊,生怕聽眾隔著一扇已放下的車窗仍看不清。

當然,蘇恬說的這些那是曾經的她在賽前真的是這麼幻想的,但經過十年生活的磨礪,她知道想要得到這些,並不是件簡單且單純的事。

但此時,重點不是這個,蘇恬心猿意馬了幾秒,收住此時不該有的想法,開始賣慘:“可這些就是因為跟您一起撞倒了全泡湯了,即將到手的Money全飛了……”

蘇恬拍了一下手掌做了個拍飛的動作,隨後她歎了口氣,雙手扶胯,一副無奈的挫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