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火花了,她和張槐風,連絲曖昧都擦不出來。
馮橙看了眼手機,將屏幕遞到唐妍欣麵前:“看吧,我五點鐘給他發的消息,他到現在都沒回我。”
唐妍欣立刻打起了精神,拿過她的手機,點進了張槐風的微信主頁。
裡麵乾乾淨淨,連條朋友圈都沒有。
她不可置信地放下手機:“他該不會是拿個工作號敷衍你的吧?這個號一絲生活痕跡都沒有。”
“而且,他這也太冷淡了些,連基本的禮貌都不裝一下!”唐妍欣有些憤憤不平。
馮橙紮心地往後一仰,頭枕在沙發靠背上:“誰說不是呢。”
“都說談戀愛難,沒想到要睡一個男人更難。”
“你這就錯了,”唐妍欣不認同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睡男人更容易的事了,他們可都是下半身動物,是你選的這個目標有問題。”
“我猜,他可能是個gay!”她一開口就是一鳴驚人。
馮橙瞬間坐直了,瞪著眼睛開口:“你彆嚇我,這種話不好亂說的。”
唐妍欣開始細細給她分析:“你想想,他是不是跟你表示過他沒有女朋友?”
馮橙點了點頭。
“他是不是跟你去了酒店,兩個人在一個房間,但他卻沒碰你?”
這是事實,馮橙沒法反駁。
“他加了你微信,但從頭到尾就隻給你回了一個字。”
馮橙已經開始汗流浹背了,她試圖舉出證據反駁:“可是他還給我送了一套很有品味的衣服和內衣,不僅專程等我吃早餐,還送我到機場。”
“這就是問題所在!”唐妍欣一臉的認真,“哪個大直男會對女裝這麼有品味,還這麼貼心給你送上換洗的內衣?”
“等你吃早餐,送你去機場這種紳士行為,更加證明了他們這類人的心思細膩,他八成拿你當閨蜜了。”
馮橙張了張嘴,卻沒能找到更有力的證據,事實上那套衣服他還是托的酒店服務生送的,就像生怕她誤會兩人的關係一樣。
想拿下的男人可能有著和她一樣的性向,這是馮橙從未設想過的境地,她不禁陷入了茫然。
唐妍欣覺得自己說的太過火了,於是攬過她開始找補:“哎呀我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彆太當真,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說著,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這樣吧橙寶,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我們試試他的態度?”
“要是不行,咱也好早點懸崖勒馬。”
前麵的話馮橙沒認真聽,隻聽到了“懸崖勒馬”四個字,心想自己這輩子可能都得孤寡到老了。
畢竟,這世上唯一能讓她不感到生理性抗拒的男人,隻有張槐風這麼一個。
她深深歎了口氣,起身把一身酒氣的唐妍欣推進了浴室。
“不說了,你臭死了,趕緊洗澡睡覺!”
第二天九點,唐妍欣還在臥室裡補覺,而馮橙已經去了工作室。
一整天忙碌下來,她幾乎已經忘了張槐風這件事。
直到五點鐘唐妍欣開著車來接她,她上了車,順口問了一句:“我們去哪兒?”
唐妍欣笑得神秘兮兮的:“先去吃飯。”
車子開到了市區最大的商場附近,兩人選了一家泰國餐館,馮橙啜了一口泰式奶茶,問她:“你把徐彥西加回來了嗎?”
唐妍欣瞬間垮了臉:“不加,他都不著急,我急什麼?”
馮橙把徐彥西那條消息點開,遞給她看:“呶,他問過我了。”
徐彥西的消息是早上八點半發的,問她唐妍欣是不是住在她家,馮橙九點回複了他,對方隻回了個“知道了”。
唐妍欣看完,臉上有些不好看。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打算接我了嗎?”
馮橙收回手機:“他不聞不問你不高興,現在人家問了你怎麼還是不高興?”
唐妍欣戳了戳碗裡的那隻蝦,悶悶道:“我一晚上沒回家,他第二天早上才想起來問一句……”
“他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他大概已經猜到你昨晚在我那兒了。”馮橙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你不要這樣患得患失,這兩天好好放鬆一下,就當是陪我好嗎?”
“誰叫我們是難姐難妹呢!”唐妍欣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嗔她,“粉底都給我蹭掉了……”
兩人吃完飯,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隔著餐廳玻璃,可以看見外麵霓虹閃爍的燈光。
唐妍欣在洗手間補完妝,回來拉著馮橙往外走。
她沒去取車,而是帶著她轉過兩條街,去了一家叫“聲色”的高級會所。
馮橙看著那筆走龍蛇的兩個字,在門口拉住她:“來這裡乾嘛?”
唐妍欣一邊推著她進去,一邊說道:“來這裡還能乾嘛,當然是消費了!”
她提前預定了包廂,門口兩個紳士的燕尾服帥哥將兩人迎了進去,裡麵瓜果酒水早已備齊,連擺盤都十分精致。
兩人剛一坐定,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從門口湧進來一排年輕男子,一眼望去,身高都在一米八往上。
他們每一個都梳著精心打理過的發型,服裝也刻意搭配過,各種風格都有,再加上燈光一襯托,原本隻有四分的顏值硬生生拔到了七分的效果。
看這選妃的架勢,馮橙心裡一“咯噔”。
“你安排的?”她小聲問唐妍欣。
唐妍欣湊到她耳邊:“我也是第一次點男模,你彆緊張呀,顯得咱倆土老帽。”
“等會兒你發個朋友圈,僅他可見,看看他什麼反應。”
馮橙覺得,這就是一個餿主意。
她起身想走,唐妍欣硬是給她按住了,還順手點了八個順眼的男模。
馮橙身邊圍了六個,各個嘴甜的喊著“姐姐”。
趁著他們挨個給馮橙喂酒的功夫,唐妍欣掏出了馮橙的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她還不忘P個圖調個色,最後發到朋友圈,選定了張槐風可見,想了想,在“部分可見”裡她又加了個徐彥西。
……
張槐風在六點鐘才從設備科拿回自己的手機,開機後微信提示有好幾條消息。
他略過群裡那顯眼的紅色省略號,點開了和馮橙的對話框。
【一張夕陽圖片jpg.】
【你也在看嗎?】
發送時間顯示是昨天下午的五點十分。
“……”
張槐風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歉疚。
他認真地讚了一句那張照片:
【拍的很美。】
然後舉起手機,對著此刻的夕陽找了個合適的角度,拍下了一張照片。
發送完後,他打了一句【我在看】。
對話框很安靜,沒有人回應他。
他想了想,開始打字解釋。
【手機昨天送到設備科更新程序了,剛剛才拿到。抱歉,沒有及時回你的消息。】
漫長的五分鐘後,張槐風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皺著眉頭,給杜鬆打了個電話。
“小爺?”
張槐風開口道:“買個新手機,送到碧園那邊。”
杜鬆頓了一下,問道:“什麼時候要?”
張槐風:“現在。”
掛了電話,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開始查看群消息。
在他手機送檢的這兩天,【玄學的儘頭是科學】這個群頭一回炸開了鍋。
他以為是所裡有了什麼複雜的任務,順手點了上滑圖標,消息定位到第一條最新。
那是師姐姚金鈴發出的一段截取視頻,看樣子是他上次交上去的執法錄像。
有什麼問題?
張槐風疑惑點開,結果開屏一個健碩的胸肌畫麵給了他一個暴擊。
上移的鏡頭中,鎖骨處那條羊脂白玉的墜子和他現在戴的這個一模一樣,整個畫麵除了他滿身的肌肉,連“祟”的一絲虛影都看不見。
這就是,馮橙給他錄的……
張槐風閉上眼睛,不忍直視。
一個深呼吸之後,他紅著耳朵睜開了眼睛,手指僵硬地滑動屏幕。
姚金鈴:【我的眼睛不乾淨了!!!你們都彆想逃過!】
沈缺:【咋了咋了?】
姚金鈴:【小爺給我們發福利呢,你就看吧,一看一個不吱聲!】
管辰:【……】
兩分鐘後。
管辰:【@張槐風-你哪兒找來的百萬攝像?看起來手法很專業,就是主體物拍錯了。】
姚金鈴:【彆艾特了,他手機昨天剛送去設備科。】
沈缺:【彆說,小爺這身材練得真好,我還得再努力努力,現在隻有一塊腹肌。】
小師妹蘇蕊:
【他那天沒回酒店,害得我熬夜陪你們打了一夜麻將。怨念jpg.】
【現在看來,那天晚上他應該是和女人在一起。真相隻有一個jpg.】
姚金鈴:【???!!!】
沈缺:【什麼???】
管辰:【依據呢?】
蘇蕊:【沒有哪個男人會拿著攝像頭對著同性的腹肌和胸肌拍。】
沈缺:【誰說的,gay就會啊……】
姚金鈴:【你覺得gay能近小爺的身?】
沈缺:【……的確不能。】
蘇蕊:【既然是鐵樹開花,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他一次。】
姚金鈴:【我也勉為其難,原諒他一次。】
沈缺:【嘖嘖,真想見見那位百萬攝像。】
……
張槐風尷尬地看完,在輸入框緩緩打出【她是我的老同學,那天隻是碰巧遇見】幾個字。
猶豫片刻,又一個一個地刪除。
他退出工作群,看了眼馮橙的頭像。
靜悄悄的,並沒有發來新的消息。
直到他回了家,收到了杜鬆送來的最新款手機,開機擺弄完後登錄了同一個微信,也依然沒有看到她發來的消息。
張槐風有些煩躁地脫了襯衫,徑直去浴室衝了個澡。
出來後他裹著浴袍坐在沙發上,按照習慣,這個時候他應該要看一會兒書。
但他卻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
馮橙依然沒有回他。
鬼使神差的,他點開了她的頭像,然後看到了朋友圈那裡顯示的一張照片。
他點進去,看見顯示時間是今天。
再點進去,放大。
那是一張她在會所的照片,混亂的燈光下,她身邊圍了足足六個男人,每個男人都像看獵物似的盯著她,而其中一個端著高腳杯正要喂她喝酒。
發布時間,正好是十五分鐘前。
張槐風看著手機裡的那張照片,手指驀地用力。
一分鐘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