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我把簡曆發給你吧,還需要打印嗎?”風希玉對自己那改得麵目全非的簡曆唏噓不已。

“發給我就行。”應拭雪道,“隻是需要走個形式給負責人看。”

風希玉點頭,她明白,總不能讓領導連自己部門的人都不認得。

一旁的林月用特彆奇怪的眼神看向應拭雪。

他們這裡招人什麼時候需要簡曆了?而且負責人不就是他自己嗎?

折騰了大半個下午,杜茵茵工作室有事兒先走了,風希玉就留在研究所裡跟著應拭雪。

林月和中年道士好像挺怵應拭雪的,杜茵茵一走他倆就跟著散了,休息室就隻剩下他倆

“你對突然對鬼市感興趣,是不是昨晚遇到什麼事了?”應拭雪斟酌著用詞,“或者發現了以前沒發現的東西?”

“發現我特彆能打?”風希玉靠在沙發上,伸手摟過抱枕。

“昨天和人打架了?”應拭雪皺眉,“有沒有受傷?”

往日超塵出俗的人此時手足無措,想要檢查對方是否受傷又不好意思的縮回手。

“這麼擔心怎麼不親自檢查一下?”風希玉將下巴搭在靠枕上,歪著腦袋看他,“你站那麼遠能看出什麼?”

這麼多年了,應拭雪還是扛不住這套說來就來的絲滑小連招,臉色泛起紅暈。

“看來是沒有。”應拭雪憋著口氣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我昨天晚上在停車場遇到了個玩cos的奇怪姑娘,打扮的怪嚇人的。”怕把人逗急了,風希玉轉了話題,聲音輕柔又溫軟,像貼在耳畔,“不過她還蠻守規矩的,我把你給我的黃符送給她又揍了她一頓,她就自己走了。”

“符籙沒起作用?”應拭雪皺眉。

“怎麼會?”風希玉誇張道,“你給的符超厲害,到她手裡就燃了,好像觸發了什麼特殊劇情,就和遊樂場裡的NPC一樣!”

“但我看她太激動了不小心把她踹牆上了。”風希玉無辜地眨了眨眼。

“所以……”應拭雪沉默總結道,“你是說你昨晚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我給你的黃符直接自燃並且她還被你踹在牆上扣都扣不下來是嗎?”

那黃符隻有在遇上厲鬼才會自燃。

“是啊。”風希玉故作不解,“現在這些人過鬼節真拚命,以前最多在大街上溜達,現在還玩上角色扮演了,比國外萬聖節還認真。”

“不過她最後給我道歉了,還說再也不會在中元節出來嚇人了。”

對於這點風希玉是真的很欣慰。

“你就沒覺得哪裡不對?”應拭雪實在想不通,在這方麵為什麼風希玉總有自己的想法。

“哪裡不對?”

“你確定你遇到的是人?”應拭雪試圖點醒他可憐的發小。

“不然呢!”風希玉靈動的眼睛眨了眨,“中元節有人出來扮鬼很正常啊,不是每年都這樣嗎?”

正常嗎?

應拭雪冷著張臉,覺得這事兒離譜又合理。

“杜茵茵的事情她不都告訴你了嗎?”應拭雪扶額,“她撞上真鬼了。”

“她撞上真鬼差點丟了小命,我撞上假鬼把她揍得生活不能自理。”風希玉一邊說一邊點頭,被自己合理的解釋感動,“不然我拿什麼揍回去?唯物主義鐵拳嗎?”

應拭雪覺得這事兒得解決,萬一哪天她遇上真正凶狠的厲鬼還無所知多危險,於是他換了個說法。

“以後離這些人遠點,他們可能都是精神病院出來的,萬一真的傷到你怎麼辦?”

風希玉不太對勁應拭雪也是長大後才發現的。

應拭雪在玄學上的天賦在這一代玄門中斷層,是以後最有可能成仙的人,所以他小時候就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東西,他不喜歡和那些看不見的人一起玩,所以整個圈子裡他就喜歡跟在風希玉屁股後麵。

後來應拭雪拜師玄門,慢慢對這些彆人看不見的東西有了了解後才發現,原來風希玉和他還是不一樣的。

他需要學習玄門道術才能麵對那些奇形怪狀的厲鬼,而風希玉不一樣,她可以物理意義上讓那些厲鬼滾得遠遠的。

這是個秘密,應拭雪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你說得對。”風希玉點頭,“以後這些人都交給你打發了。”

所以說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

風希玉甩鍋的非常自然,她當然知道自己遇到真的鬼了,不過她潛意識裡似乎不太想去探究這件事,她的直覺向來很準,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為難自己。

二人達成共識,應拭雪帶著人在研究院各處轉了一圈。

“休息室在一樓,二樓是辦公區,三樓向左走那邊放著卷宗和檔案,右邊是展廳。”應拭雪沿路介紹,“周末大家休息不上班,林月和方叔是來值班的。”

“沒有餐廳?你們平時在哪兒吃飯?”

應拭雪又親自給風希玉辦了工牌,“可以去圖書館的食堂,平時大家去那邊或者點外賣。”

研究院三樓展廳可以通向圖書館,去食堂還是蠻方便的。

風希玉對冥婚書的事兒還是挺感興趣的,約了應拭雪明天一起去警局。

“那我明天去接你。”

風希玉比了個OK的手勢,有司機不用白不用。

*

第二天八點,應拭雪準時摁響了門鈴。

“吃飯了沒,我煎了蛋。”風希玉開門指了指餐桌,“還有清湯麵,來點兒不?”

“吃。”

風希玉剛剛吃過了,把碗筷刷乾淨後就坐在椅子上盯著男人吃東西。

看高顏值的人吃飯一直是件十分下飯的事情,風希玉覺得自己就這這張臉還能再吃點。

“沒吃飽?”應拭雪頂著灼熱的視線吃完一小碗麵條,夾起煎得焦化層十分好看的煎蛋,“再來點嗎?”

風希玉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胃口,失落搖頭,“隻能吃得下小半個。”

她酷愛煎蛋上的焦化層,這樣的煎蛋外酥裡嫩。

“那就隻吃一小半,剩下的我吃。”應拭雪將煎蛋遞到風希玉嘴邊,看她咬下一口後麵不改色地吃完剩下的煎蛋,最後收拾好碗筷將它們放在櫥櫃裡。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男人身上,讓他冷白的膚色染上淡淡的金光。

風希玉的視線剛好能看到男人的側麵,修長的手正仔仔細細將碗筷洗淨擺好。

這種熟稔並沒有因為二人兩年不見有所消失,甚至上升了一個程度。

應拭雪這兩年似乎真的去哪兒進修了,以前他哪兒會喂飯這種操作,還這麼心機的把鎖骨漏出一大截。

風希玉隻當沒發現,想知道他還能怎麼演。

約了去警局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有正事在身應拭雪也沒多磨蹭,也就洗碗硬凹了幾分鐘姿勢,開車的時候不經意漏點腹肌什麼的,各種小動作拉滿。

果然這兩年去國外晾著應拭雪的決定是正確的。

現在不僅不會躲著她了,還想儘辦法搞點事情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種奇怪的氛圍一直延續到二人到了警局門口。

接他們的是昨天抓吳金榮的其中一名警察,“我叫何平,叫我何哥就行。”

他邊向風希玉介紹自己邊說起吳金榮的情況,“經過人員信息比對,確認他就是在逃的網絡詐騙犯,情節極其嚴重,等你們這邊詢問結束他的案子就要開庭了,十年沒跑。”

“我們昨天問過他這些匣子的由來,說是一個戴麵具的男人給的,讓他尋找一些年輕漂亮的姑娘將東西賣給對方,無論多少錢,隻要能賣出去就能拿到三千塊的提成。”

“所以茵茵是他的第一個顧客?”風希玉好奇,她這個閨蜜是有點倒黴在身上。

“是。”何平點頭,“吳金榮看匣子做得古樸雅致,便跑來古董街售賣,想著從中再賺一筆錢,最開始賣一萬二,被識貨的姑娘拆穿後才老老實實賣低價。”

“他已經和鬼市的人交易完了嗎?”風希玉偏頭看向應拭雪,“沒有的話是不是能順藤摸瓜把人抓起來?”

“沒用的。”他搖頭,“之前救杜茵茵打跑的媒婆一定會回去告狀。”

昨天林月他們將剩下的匣子全部處理了,最開始隻以為是普通的配冥婚的案子,這種事情幾乎每年都會發生四五起,一些邊緣落後的地方更多,翻著翻著林月發現,那些冥婚中的新郎沒有出生於現代的才發現事情不對。

這些婚書上新郎死得最晚的距今也有一百一十四年。

誰會給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結陰親?

所以這案子的主謀恐怕不在陽間。

“先去問問吳金榮他是怎麼進到鬼市的,還有和他交易的那個人有什麼特征。”應拭雪早有打算。

幾人到了審訊室,隔著單向玻璃窗看向麵色憔悴的吳金榮。

他眼裡布滿了紅血絲,胸口快速起伏,語氣微微平緩,“我沒撒謊,那個牌子是我在橋底下撿的,還有一封信說可以讓我發財,我三千還沒到手就被你們抓了!我真不記得那個給我匣子的人長什麼樣,我去拿貨的時候他都躲在店裡不出來,我想著反正東西沒有成本是白給我的,那我賣多少錢不都是我的咯!”

可惜立刻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