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女頻永不為奴! 卻驚 4337 字 3個月前

夜晚,通往涼亭的小路上寂靜異常,微微刺骨的涼風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紀疏白被連日的事務折磨得疲憊異常,走動間不時掩唇咳嗽,剛剛秋末便披上了大氅,金線勾勒在黑色邊緣,襯出幾分威嚴之氣。

白天聽了時元鯉轉述的話後,他的心已經死了。

他之前那樣被侮辱踐踏還像小狗一樣湊到芙月身邊,隻是因為自己心底最後的一絲幻想。

她隻是在考驗他,她其實是愛他的,隻是方法偏頗點。

可今天那番話實在是刺痛他的心。

她完完全全把他當作發泄欲望的工具,自己像小倌一樣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還做著愛情的美夢。

不,小倌還能得到客人的賞賜,他卻還要像供祖宗一樣供著她。

他真可笑。

涼風刮得臉生疼,紀疏白斂眸收緊大氅,無言走在微微不平的石子路上。

可他還是來了。

小路走到儘頭,涼亭映入眼簾,裡麵果然空無一人。

紀疏白立於原地,高大挺拔的身姿巍峨不動。半晌,他輕笑出聲。

對,這才是她。

明明主動邀約,理由是澄清誤會,到了時間卻還是他在等待。

紀疏白胸腔不斷震動,又帶出了幾日沒好的咳嗽,身體和心裡的雙重作用堵得他難受得彎下了腰。

“呼~呼~”

芙月懷裡揣著齊傕給她帶的宮外糕點,一路小跑。

齊傕怕她白天生氣,就托人給她送了最喜歡的糕點。

這次他可算是成功了,這個糕點異常綿軟可口,給她饞得不行,拿到後一路揣懷裡,生怕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跑到房舍的小門前,站定後喘了兩口,突然定定地站了一會。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麼。

芙月眯起眼想要思索,鼻尖縈繞的糕點香氣卻不斷地乾擾著她。

算了,管他呢,一直想不起來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然後等小黑貓見主屋亮燈後進門時,看到的就是芙月心安理得地在啃糕餅。

係統很不確定:“這麼早就回來了?你們才談了一會?”

芙月頭也沒抬,嘴裡還包著食物:“談什麼?齊傕沒敢來啊,托人送的東西。”

係統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剛要進門的爪子頓在半空中,不詳的預感席卷而來:“……不是約了紀疏白在涼亭見麵嗎,你……不會是忘了吧?”

芙月鼓鼓的腮幫子一頓,半晌大腦反應過來後,眼睛驀地瞪大。

原來她忘的是這個事!

手裡的糕點被瞬間拋開,芙月抹了把嘴角迅速起身。

不行,今晚是擊潰他最後一道防線的關鍵,她不能錯過。

“你你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芙月風風火火地出門,留下身後忍無可忍大聲控訴她的小黑貓。

已經早早地過了約定的時間,不知道紀疏白回去了沒有。

一路上風呼呼地吹,芙月腳步一刻不停。

倒不是為了赴什麼承諾,單單隻是因為今晚要聊的事情重要。

等視野裡樹叢掩去,露出涼亭的輪廓時,芙月停下了腳步。

明月高懸,清輝灑落。紀疏白靠坐在涼亭裡雙眸緊閉,薄唇輕抿,如玉的麵龐宛如被月色所化,纖長的睫羽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遮住了淡淡的烏青。

昂貴的大氅隨意地敞開散落在石凳上,冷風吹拂,他有些不安地微微蹙眉,給這幅仙人般的畫卷添了幾分人氣。

她沒來赴約,他竟然沒走,就在這裡睡著了。

芙月有一瞬間神情微妙。

眼前的男人被虎視眈眈地盯著還一無所知,墨發如瀑隨意地散落在因側頭而露出的脖頸間,黑與白強烈的視覺碰撞在涼夜裡給芙月心頭帶來一絲火熱。

怎麼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露出這副脆弱的樣子啊。

這樣清冽出塵的氣質,清雋誘人的容貌,還在黑夜裡一無所知地在外昏睡。

要來的是彆人,起了不好的心思怎麼辦。

芙月嘴裡冠冕堂皇地嘀咕著,手卻不安分地撫上了他泛著涼意的麵龐。

冰肌玉骨啊冰肌玉骨啊。

芙月笑容逐漸擴大,手的動作逐漸下滑,沿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不自覺滾動的喉結、清晰的鎖骨……

啪。

手腕被握住,紀疏白頭被風吹得隱隱作痛,聲音低啞:“……你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芙月差點脫口而出的你。

不過想到要說的事,芙月硬生生咽下了蠢蠢欲動的色心。

“這不是看你衣服敞開了給你係上嗎。”芙月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又乾咳了一聲,“我是來說上次的事的,那其實……”

“你怎麼才來?”紀疏白驀地打斷她的話,深邃的眼底情緒不明,定定地看著她。

芙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擰眉抱臂:“我怎麼教你的?誰讓你打斷我的話的?一個月不見你翅膀硬了是吧?”

聞言,紀疏白倏地笑了出聲,清冽的嗓音甚是好聽,笑意卻沒達眼底。

“原來你記得我們一個月沒見了。”他輕聲喃喃。

芙月摸不清他在發什麼顛,皺眉沉默了會繼續說剛才的事:“我放那包藥就是為了讓東弋王懷疑陷害,然後你順勢推到大皇子身上,這樣……”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說到一半又被打斷,紀疏白眼眸鎖著她,剛睡醒渡著水光的清冷眼眸透著少見的清純。

芙月剛要發作,對上他的眼睛後一頓。

“我很想你。”他像個孩子一般,毫無顧忌直白地傾訴著自己的思念,執著到怔愣的神情觸人心弦。

冷風刺激,他沒忍住低頭咳了兩聲,散落的發絲也跟著拂動,無端升起幾分讓人升起破壞欲的脆弱感。

芙月指節攢動,心裡癢癢的。

紀疏白呼了兩口冷空氣,迷蒙的大腦似是清醒了一點,想起了什麼。

他執起芙月垂落在身側的手,攬上自己脆弱的後脖,緩緩傾身,清冽的雪山氣息撲麵而來

“你不是想要嗎……給你好不好……”

尾音消失在唇齒呢喃間,芙月猛地傾身將他壓倒在柱子上,凶狠地啃嗜著他的唇瓣,汲取著他久違的氣息。

紀疏白捏緊了她的衣衫指尖發白,幾度微微用力想反抗,又被暴力鎮壓下來,粗暴的動作間甚至衣肩滑落,露出一抹晃眼的白膩。

“彆……彆在這裡。”紀疏白間隙艱難喘氣,玉白的臉上已儘是紅暈,如雪中寒梅,朦朧的眼眸泛著水光。

明明半推半就間身體早就軟成一團,還在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維持體麵。

芙月低低笑出聲,伏到他耳邊調笑:“你剛才那副樣子,我還以為你就是想在這……”

未儘的話語令人遐想,紀疏白難堪地咬唇彆過臉。

芙月緩緩起身給他重新披上扯開的衣服:“好了,回去吧。現在的五皇子要是一夜不見,不知道要鬨出多少事情來。”

紀疏白係上帶子,聞言卻是一愣:“我們不……”

身體未儘的餘韻還在發熱,被她親吻過的地方都在微微發顫,結果她竟然說讓他回去。

芙月挑眉,紀疏白頓時噤聲,斂眸彆過臉。

“好了好了。”芙月懶懶地上前擁住他,讓他靠在自己的小腹處,嫻熟地安撫事後對象,“下次,下次再繼續。”

紀疏白在充斥著她馨香的懷裡不做聲,手卻自覺地環上她的腰身。

“既然誤會解開了就好了。”

紀疏白埋在她的小腹處,半晌,聲音悶悶的:“……你還會幫我嗎?”

芙月微眯著眼,想也不想地敷衍道:“我不是一直在幫你嗎。”

懷裡有片刻的寂靜。

就在芙月把人放開打算離去時,紀疏白低低的聲音傳來。

“我看到了父王的傳位遺詔。”

“不是我。”

芙月腳步一頓,腦中的雷達響起,旖旎的心思蕩然無存。

“他已經氣息奄奄,最多活不過兩日。”

“我會聯合齊遠侯,父王駕崩當日發動兵變奪權。”

她背對著紀疏白,不知是因在商議大事的緣故還是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有種死命壓抑的顫抖。

紀疏白說了兩個地點。

“當日他逃命時我會在這兩個地方設下埋伏。”芙月轉身去看他,他的眼眸閃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要小心點。”

芙月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眉頭不自覺擰起。

她小心什麼?

紀疏白卻不再看她,撐著柱子勉力站起來,一步一踉蹌地擦過她先行離去。

芙月盯著他的背影,莫名的怪異感在心頭揮之不去。

今天的事都沒說完他就原諒了,還主動獻身,說計劃時也態度怪怪的。

不對勁,很不對勁。

芙月一時想不出緣由,打算回去以後和係統分析一下。

不過關於他的奪權計劃,本來就是芙月擊垮他的最後的考驗。

她會在他行動前提前把計劃泄露出去,然後在他焦頭爛額自亂陣腳時再意外露陷是她乾的這件事,擊垮他內心最後一道防線。

畢竟兵敗擊垮的是紀疏白代表的勢力,感情擊敗的是紀疏白這個人。

這是他的致命弱點。

而他現在主動地毫無保留地把計劃完完全全地告訴了她,對她來說簡直是如虎……

芙月倏地停住了腳步。

他今天為什麼突兀地告訴她計劃?

如同當頭一棒,芙月把今晚的怪異之處全串通起來了。

如果,紀疏白還在對上次的事耿耿於懷呢。

如果,紀疏白是想知道她對他是不是真情呢。

如果……紀疏白是想通過奪權的計劃,來測試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