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誰不是位高權重,而且毫無疑問霍行寂才是重中之重。
大部分人甚至都是聽說霍行寂在才來的,要不然以芙月父母如今的地位根本請不到這些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大人物,被芙月毫不留情地當眾下麵子。
眾人神色各異,連芙月父母也神色訕訕,難得感到了不自在
“芙月。”
霍行寂沉聲,像是警告。
來之前霍洵想了很久。
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身份差距讓他心中隱隱產生了卑劣的念頭。
……既然她現在要仰仗他,那他何不態度強硬一點。
或許在大小姐清楚沒了他的庇護後便四麵楚歌的處境,便會乖乖收斂脾氣,害怕乖巧地躲在他身後。
這聲警告聲音不大,但還是不少人聽到了。
眾人恍然。
啊,原以為霍行寂還在念念不忘地給芙月當狗呢。
原來是芙月如今依附霍行寂啊。
隻有全場唯一被帶進來的寵物小黑貓瞪大了眼看向霍行寂。
……哥們你瘋了?
短短幾天連它都摸清楚芙月的脾氣了
你敢這麼對她說話?
果不其然,芙月眼眸沉了下來,裡麵翻湧的墨色讓霍行寂心頭狠狠一顫。
芙月嘴角勾起冷笑,視線卻轉向父母:“好了,不是說想我嗎,那就找個地方好好敘敘舊吧。”
挽著霍行寂的手毫不留情地鬆開。
牽掛著他心神的柔軟消失,霍行寂這才意識到什麼,心頭下意識地掠過莫大的恐慌。
“哎。”芙月輕輕躲過霍行寂抓他的手,眼裡不帶笑意地對他挑眉,“不聽話的寵物是會被丟掉的。”
聲音隻有兩個人能聽見。
霍行寂瞳孔微縮,被拋棄的恐慌席卷大腦。
他剛剛在乾什麼?
他剛剛居然敢試圖讓她服從?
芙月拉著她呆愣的父母漸行漸遠,霍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莫名升起的衝動想法。
不……不……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霍行寂痛苦地擰眉,揮開見他不對想上前的眾人,試圖在人群中搜尋芙月的身影。
不可以……他不要再被拋棄……不可以!
另一邊芙月肩上扛著貓貓,一手一個拉著父母趕往休息室。
“哎你乾嘛!”
反應過來的父母兩人趕忙揮開她的手,著急想回去:“你瘋了剛剛居然下霍行寂的麵子?現在身份不同了你知道嗎!”
芙月沒好氣地抱起雙臂,想起霍行寂剛剛的行徑就忍不住想啐他一口。
真是翅膀硬了,敢在她麵前擺架子。
芙月父母急得不行,她隻能先把這事放下,再次拉住他們。
“先彆管這個,我問你們,這幾年你們在乾嗎?不是說破產了嗎?”
芙月父母頓住,眼神飄忽。
她父親尷尬地撓了撓頭:“也沒乾什麼,就……就重新開始做點小產業嘛。”
他倆尬笑了一下,芙月眯眼。
“……雖然他們不是什麼好人,但當年確實是被陷害的。”小黑貓在她耳邊輕聲提醒,“本來的處境更難呢,後來霍行寂出麵保下了他們,老兩口就隻能重新打拚起來了。”
小黑貓癟嘴:“勵誌是一回事,但你彆看他們這副老實的樣子,我估計他們現在還打著把你送給六十歲老頭換合作的事呢。”
全是人渣。
芙月蹙眉,腳尖不耐煩地點地
“不是女頻嗎?為什麼就不能少給我安排點苦難?”
小黑貓縮頭,繼續裝死。
被少女這幾天的話一點,它現在也混亂得要命,上報以後還等著總部的調整指令呢。
“小月啊。”芙月父親搓搓手,意料之內地問起了她的近況,“這幾年怎麼樣啊?有沒有交男朋友?”
芙月冷哼一聲:“我過的什麼日子還能有閒情去談戀愛?”
這話冷嘲熱諷的,芙月父母反而眼睛亮了起來:“你這孩子,這幾年一個人混吃了不少苦吧?這樣,爸媽給你個安排,保證你下半輩子再也不用發愁,怎麼樣?”
爛人一雙。
兩人不顧芙月的臉色,遞過來一張小卡片,嘴裡還不乾不淨地讓她一會穿漂亮點。
芙月咬牙。
又不是她親生父母,她當然沒什麼被背叛的痛苦,隻是覺得很悲哀。
原定的劇情就是這樣的嗎?
原本風光的大小姐硬被拉下神壇,讓她遭受所有莫名其妙的苦難,隻是為了等待崛起男主的救贖。
這真的是女頻的熱門情節?
想起開頭係統安慰說幸好穿越到女頻的事。
這又和男頻裡的小老婆有什麼區彆呢?
芙月呼出一口氣,原本的遊戲心理莫名地沉重起來。
“這個不急,話說你們現在是做什麼產業啊?看你們的樣子,好像混得還不錯?”
芙月狀似輕鬆地提起彆的事,手裡不斷敲打著小卡片。
見她收下了房卡,芙月父母以為她答應了,話頭也一鬆,和她閒聊了起來。
“嗨,順著原來的基礎再來一次唄。反正原來的公司我們老兩口還有二十的股份,哪天說不定還能回來呢!”
捕捉到關鍵字眼,芙月微微挑眉。
“這樣啊……那我作為家裡唯一的繼承人,是不是得一起分杯羹啊?”
出了休息室,芙月神清氣爽地甩著手裡的卡片。
那兩個老東西,在她提起要股份的事後,話裡話外都是要等她結婚再說的意思。
真是笑話,明明她才是家裡唯一的繼承人,搞得好像家裡資源還要留給她從未謀麵的另一半一樣。
不過好在在她威脅不配合後,兩人還是鬆了口。
破了口子,她就有辦法拿下剩下的全部東西了。
“我們還回去嗎?”係統可憐又無助地趴在她肩上,明明混跡言情組多年,卻像個初出茅廬的新人一樣詢問她意見,“霍行寂剛才的表情應該是知道錯了,你要再給他次機會嗎?”
至於芙月手裡的那張房卡,想也知道她肯定不會去,係統都懶得問了。
卻不想芙月走進電梯,徑直按了房卡所在的樓層:“給他機會?給他懲罰他要不要啊?”
小黑貓直起身體,著急地抱她脖頸:“你你你你要乾嗎!你不會真的想去房間然後等霍行寂來救吧?不行的不行的……”
芙月好笑地拉下小貓爪:“怎麼,這不是原本的劇情嗎?怎麼突然不想讓我走了?”
“那那那是因為……”小黑貓被她看得臉色漲紅,又磕磕巴巴地講不清緣由,“太危險了啊……而且原本的劇情是被逼迫的,而你明明可以避免……”
說到後麵它也說不下去了。
原來它也知道這樣危險啊。
那為什麼一定要置女主於這種難堪的險境呢?
“放心,我可沒有自虐傾向。”芙月很不爽地直接把房卡折成兩半,“我是手癢了,想找個人發泄一下。”
電梯門打開,芙月找到指定的房門前,抬手用力地捶了捶。
小黑貓沒明白事情的走向,很不安地抓住她垂落的頭發。
半晌,門口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嗬,芙月?”
門被打開,一個明顯上了年紀的老頭上下打量了下她,不懷好意的眼裡明顯還想繼續說些什麼。
芙月不想聽那些惡心人的話,推了他一把直接進門鎖上。
老頭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推開,惱怒之餘又猛地感受到事情的不對勁:“你……”
“砰砰砰!”
沒有前搖,關上門以後芙月反手就是幾拳
“啊!!!!”
老頭慘叫一聲,痛苦地倒在地上捂住小腹下方,滅頂的痛意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摧毀。
“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進化完全啊?”
芙月自上而下地在他幾近模糊的視野裡出現,神情宛如惡鬼。
她惡劣地抬起腳,對準他疼得痙攣的手:“雜種。”
漆黑的鞋底猛然落下,地上的男人發出嘶啞淒厲到極致的慘叫,芙月惡趣味地碾了碾,欣賞他猙獰的麵孔。
到底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不然芙月還得再來上幾腳。
芙月嫌惡地甩了甩手。
爽嗎?一點也不爽。
她從不認為被羞辱一通後反擊回去會是什麼爽的橋段。
羞辱就是羞辱,實際存在過的痛苦是不可以被抵消的。
她今天還隻是發泄,原定劇情中女主恐怕一直在遭受旁人的冷眼和陷害。
這些苦難本就是男主帶給她的,她後麵卻還要因為他的出手解決而感激涕零。
她有些煩躁地任由男人昏倒在地上離開房間。
管他是哪個權貴,她的頻道裡還能讓他耍上猴了?
沒等她走兩步,走廊裡突然傳來鬨哄哄的腳步聲和斥責聲。
“你說她去了哪裡?!”
走過轉角,外麵堵著的情形顯露出來。
幾個人圍著霍行寂,霍氏的幾個兄弟還拉著他的胳膊,像是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霍行寂雙目赤紅,急促喘氣的胸膛彰顯著他激烈的心情。
芙月接了父母給她的房卡,然後現在一直不見蹤影。
巨大的衝擊讓霍行寂頭腦眩暈,高大的身軀險些支撐不住。
“霍行寂!”剛剛才來的許付連忙扶住他,轉頭著急地催促工作人員,“你倒是把話說完整啊,監控裡芙月到底去了哪兒?”
監控室的工作人員抖得跟篩子一樣:“去了高總的房間,然後一直沒出來。”
高總,就是芙月父母說的那個人。
後麵的人都聽不見他們說話,不明所以地看著霍行寂突然發怒,然後又一副受到打擊,萬念俱灰的模樣。
是她對他失望了,所以才想找彆的靠山嗎?
霍行寂神情怔怔,俊逸的臉上滿是這幾天被折磨出的疲憊。
許付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也聽說了芙月跟著霍行寂一起出席的事。
他們和好了?
霍行寂這副被折磨得絕望的樣子看得許付直擰眉。
他就沒見過芙月這麼不要臉的女人,霍行寂都為她低頭了,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踏彆的船。
在他們注意不到的轉角,聽了全程的芙月抱臂靠在牆上,眉頭擰得比許付還深。
霍行寂這副老婆死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他不會以為她進房間是做那種事吧?
“把鑰匙給我……我去找她……你們彆跟過來……”
霍行寂揮開他們的手步伐踉蹌,衣襟狼狽地敞開,打理過的發型也淩亂不堪。
他還真這麼認為?!
芙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一股無名之火猛地躥上她腦門。
不管是以前的大小姐還是現在的她,他竟然會覺得她是那種用身體去找靠山的人?!
靠!
穿越過來芙月第一次動這麼大的氣,無名之火在心頭不斷燃燒。
一個性格惡劣地能把彆人當狗的人,居然會被認為為了利益去爬床?
芙月突然覺得很荒謬。
這個世界是真的會把所有人降智,去無腦把惡意和無端的揣測加到女主身上。
尤其是那些擦邊事。
芙月站的地方是必經之路。就在霍行寂的步伐艱難,身影剛剛出現在轉角時,便聽到了熟悉的獰笑聲
“啪!”
清脆響亮無比的耳光聲在走廊回響,霍行寂怔怔地被打偏頭去,臉上赫然浮起清晰的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