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來說,劇情已經完全偏離了係統預設的方向。
小黑貓被芙月抱在懷裡,神情呆滯地看著原本應該不可一世的霍行寂,屈膝跪在地上給女孩穿鞋襪。
……這對嗎?這真的對嗎?
見到芙月落魄了還在酒吧花天酒地背叛他不該大發雷霆,然後把她強硬地打橫抱起關到小黑屋裡進行女頻最愛的牆紙愛情節嗎。
霍行寂神色如常,捧起女孩纖細白皙的腳踝放到腿上,骨節分明的大掌幾乎能包裹住她整個腳掌。
這是他做了八年的事。
慵懶的大小姐做什麼都要奴役他,不管是穿衣還是洗漱,她甚至眼睛都不睜全權讓他代勞。
從前年輕氣盛,隻把她當侮辱,氣得滿臉通紅也不願屈服。
直到她離開,他才猛然發覺自己早就被奴化得離不開她的氣息。
她消失的每分每刻對他而言都是煎熬。
芙月腳上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惹得她皺眉嘶了一聲
“什麼啊!手表涼死了!”
芙月不滿地踹他胸口,被霍行寂熟練地抓住,無言把她的褲腳拉到腳踝。
八年的默契,即使中間分開了一段時間,身體上下意識的反應還是那麼自然。
芙月回到霍行寂給她準備的彆墅裡後,沒有一點不自在。
對於使喚如今已經身價百億的男人還是很順手。
“我問你。”剛享受完總裁按摩服務的芙月低頭爽吸了口僵硬的小黑貓,突然開口問道,“我家公司是不是還在你手裡?”
全身抓痕發絲淩亂的霍行寂垂頭為她穿鞋,大掌隔著褲腿遏製住她的腳踝,指節微動
“嗯。”
感受到腳踝上陡然加大的力道,芙月狠狠擰眉:“嗯什麼,知道是我家的還不趕快還給我?你以為我是閒著無聊提這事的?”
都這處境了怎麼說話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係統呆愣地把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
霍行寂喉結滾動:“……我是合法收購。”
芙月輕嘖一聲。
什麼意思?還不想還了?
她家破產以後公司也沒了什麼利用的價值,他還花大價錢收購,懷的心思不就是想製約她嗎。
芙月用力地抽回腳。
開玩笑,他以為她還願意待在他身邊是為了什麼?
是他在瘋狂渴求她的愛意,而她不過是看在他手中掌握的股份才勉強留下來。
現在霍行寂不願意拿出籌碼,那她還在這乾嘛?
霍行寂直起身雙手撐在沙發上,撲麵而來的壓迫感遏製了芙月想走的動作。
他傾身靠近芙月,敞開的領口隱隱露出豔紅的痕跡
“……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卑微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霍行寂輪廓分明的麵龐上少有地露出祈求
“什麼都可以給你。”
芙月沒聽,視線很自然地下移,透過要遮不遮的領口看到裡麵的春光。
啊……已經全身是她的痕跡了。
莫大的成就感湧上心頭。
芙月剛要離開沙發的屁股又坐下了。
“那把公司還給我,我就考慮留下來。”
芙月假裝漫不經心地向後靠在沙發上,實則眼睛不住地往某處瞟。
她好像看到了某種黑色的條狀物,剛帶上的吧?
……這是勒在胸口下麵了吧,顯得好大哦。
果然上了年紀的男人就是燒。
霍行寂見她這副模樣,自嘲般輕笑。
原來八年的感情還不如他扯一顆扣子。
“我們這麼久沒見,你就隻想談這個嗎?”
霍行寂膝蓋抵住沙發,慢慢向前滑,跨坐在她腿邊。
芙月被他骨節分明充滿力量感的手吸引。
一顆……一顆……從上到下解開襯衫上的紐扣。
芙月輕浮地挑眉,眼神下瞟,不禁咽了咽口水。
氣氛在升溫,眼神逐漸曖昧。
叮。
霍行寂的手機突然響起。
正含著女孩綿軟的唇瓣虔誠地親吻的霍行寂,不耐地拿出來把它掛斷,側臉還沾上了女孩豔紅的痕跡。
芙月眯眼,在眼眸漸深的霍行寂再次傾身上來後,一隻手抵住了他。
霍行寂不甘地暗罵一聲,帶著火氣接起再次打來的電話
“……沒空,不去。”
芙月雙腿還掛在他的腰間,難耐喘著氣的霍行寂根本聽不進對麵說的是誰組織的晚宴。
倒是芙月離得近,把電話內容都聽到了。
……她父母的名字?
芙月一怔。
她手機上確實是有備注為父母親的聯係人給她發過消息。
不過因為都是想探究她的行蹤,話裡話外要給她介紹結婚對象的意思,芙月就沒理。
她還記得係統說過她父母想把她送給富豪的事情呢。
這糟心的設定。
這次突然聯係霍行寂,不會是狗血地知道了她的事情,想把她送給霍行寂吧。
芙月覺得很有可能。
霍行寂重新俯下身,熾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脖頸間,芙月感覺自己的耳垂被男人張口含住,溫熱的觸感惹得芙月整個耳根都染上了薄紅
“為什麼不去?”
她感覺她即使不按照原本的劇情走,世界還是按照預定的軌跡發展。
芙月迷迷糊糊地推開他的臉喘氣,反被霍行寂咬住指尖,很快整隻手都變得濕漉漉的了。
……真的像條黏人的大狗。
霍行寂飲鴆止渴般舔吻著她的手背,眸色深沉閃著危險的光。
停不下來了……一靠近她壓抑了八年的身體記憶又被喚醒。
想親她想抱她,想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貼緊她。
明明望著她任性又蠻不講理的麵龐時,從前被侮辱踐踏的回憶又會湧上心頭,不甘和恨意讓他很想掐住她的下頜質問。
可一靠近,聞到她身上讓他在無數個日夜精神緊繃的暖香,他就像聞到主人味道的狗一樣,大腦還沒做出反應,尾巴已經可憐地搖起來。
為什麼呢,明明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安心待在他的庇護下不行嗎。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擔心,安心做眼裡隻有他的菟絲花不行嗎。
“是我父母組織的晚宴?今非昔比,你不想回去嘲諷他們嗎?”
沉默半晌,霍行寂鬆開她的手,有力的胳膊肌肉繃緊,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芙月被打了個措不及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乾什麼?
這個帶有依附意味的姿勢讓她很不爽,芙月皺眉
“如果我對他們還有恨意,他們根本不可能現在還有餘力組織什麼晚宴。”
霍行寂黑眸緩緩移動到懷中女孩的臉上。
他夠仁慈了。
芙月父母當年打壓踐踏他,現在得知芙月的消息後,竟想以她為交換從他手中得到好處。
霍行寂大掌撫上芙月的臉,小麥色和雪白形成充滿張力的反差。
他自然做夢都想得到她,但不是以這種把她當物品的方式
“喂!”
芙月大聲打斷他的思緒,打開他的手掙脫懷抱
“你乾什麼啊!說話就說話,經過我的同意了嗎就這麼抱我!”
還一副想扼製她臉的樣子,小狗反了天了是吧!
芙月站定後神色惱怒,抱起手臂就居高臨下地命令他:“今晚的宴會你必須去!我想見我父母了!”
霍行寂握緊拳頭,手心還殘留著女孩的溫度:“你如果想見父母,這幾年何必東躲西藏。”
她父母隻看利益的個性,這點芙月比他還要清楚。
如果不是老一輩保著她,恐怕芙月早在剛達法定年齡就被送出去了。
芙月當然知道。
她這次去見父母又不是為了敘舊。
雖然他們不當人,但畢竟她是家裡唯一的繼承人,總能在他們的身上撈到點好處。
芙月現在已經是沉浸式體驗劇情了。
“帶我去,不然。”芙月沒了耐心,“你彆想再見到我。”
霍行寂抬眸。
她已經知道拿自己做籌碼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得到承諾的芙月果然立刻甩開了他,不帶一絲留戀。
晚上坐在霍行寂的車上,兩人相對無言,車內靜得可怕
“今晚的晚宴,你父母要是看到你,肯定會心生歹念的。”係統在腦中小聲提醒她,“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啊?”
芙月故意低頭不去看坐在對麵一身手工黑色西裝、氣勢逼人的霍行寂,摸摸貓頭不說話。
係統安分了兩天,頭一次提起劇情,卻不敢再指手畫腳:“原來的劇情裡,你今晚被父母看到後會被強迫帶到某個老富豪麵前,霍行寂知道後大發雷霆,然後就是紅眼掐腰要命的牆紙愛情節。”
係統有點猶豫:“你要是討厭這個情節的話,今晚就跟緊霍行寂,彆讓彆人有可乘之機。”
“畢竟很多人都知道你以前的事,他們可能都想替霍行寂出頭。”
芙月打了個哈欠,細小的動靜驚動了對麵閉目養神的男人。
她撇嘴:“按照這個發展,哪怕我跟著霍行寂,他們也會自以為是地上來挑釁吧。”
“然後我漲紅著臉虛張聲勢,他皺眉隱忍不發,等他們羞辱完了再宣誓主權一樣攬住我的腰,甩出一個警告的眼神。”
芙月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麵望過來的男人:“是這樣的垃圾劇情沒錯吧?”
係統一愣:“哎,你怎麼知道?你不是不怎麼看小說嗎?”
芙月歎了口氣。
她可是連夜惡補相關知識,連一般規律都總結出來了。
對麵的少女一身黑色小西裝,頭發紮了起來特地做了造型,比起他的女伴更像是某個女企業家。
結果自上車以後不是瞪他就是歎氣。
霍行寂心裡一沉。
和他待在一起就這麼難熬嗎。
車停了下來,芙月沒管他率先下車。
“你等等他啊,你一個人又進不去。”
小黑貓戳戳她,芙月飛快的步伐一頓。
……行吧。
她又不情不願地折返,挽上神情有些冷的霍行寂。
手下裁剪精良的布料觸感極佳,芙月沒忍住搓了一下,不小心蹭到了他肌肉流暢的小臂。
剛想冷聲開口的霍行寂:“……”
他閉了嘴,煩躁了一路的心情莫名得到了疏解。
霍行寂不愧是宴會的焦點,一進場便得到了全場的注目。
而原本早就想好來攀談的人,在看到少有的收斂起淩厲氣勢的男人旁邊的少女,不由得大吃一驚。
芙……月?
當年圈子裡的事不是什麼秘密,再加上芙月本身就張揚的性格,連老一輩都在自家小輩那兒有所耳聞。
眾人邁出的腳步一頓,麵色詭異地看著芙月神情自得地挽著霍行寂。
……什麼情況,那個女人怎麼在這?
而本來在和彆人攀談的芙月父母看到他們,立馬神情誇張地過來迎接
“小芙!行寂!好久不見啊!”
兩人滿身名牌,一點也不像是已經破產了的樣子。
芙月一愣。
“小芙你也真是的,回來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芙月母親嗔怪地拍了她一下,話頭一轉又扯到霍行寂身上,“第一時間去找行寂了吧?感情還是這麼好啊哈哈哈。”
兩人的說話聲很大,像是故意說給彆人聽。
芙月無語。
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居然還能顛倒黑白。
場麵莫名地尷尬。
霍行寂嗤笑,低沉充滿壓迫感的聲音從唇角溢出。
其他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這芙月一家真是祖傳的膽大啊,現在還敢上去觸黴頭。
不知道霍行寂可是有著商界閻王之稱嗎!誰敢忤逆他那下場可是……
“你笑什麼!”
最討厭這種有話不說就笑笑裝查的人了!
芙月很不耐煩地當眾踩了他一腳,頓時連芙月父母都表情失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在乾什麼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