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假千金(二十五)(1 / 1)

紀尋聲的話停頓有力,他毫不顧忌在場的人,手還撫紀明杳的背,那樣熾熱又鮮明的愛意。

那個該死的紀明杳,將腦袋緊緊埋在紀尋聲的懷裡。

紀母突然後退了一步。眼中是無法隱藏的驚恐,她拿著手提包的手指向眼前的兩人。

“你在胡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紀母徹底將臉上處變不驚的貴婦人模樣撕下,歇斯底裡的模樣,隻是讓紀尋聲輕微皺了皺眉。

察覺到身前紀明杳的動靜,他低下頭看去。“怎麼了?”

“哥哥……”她的眼睛閃爍著,茫然無措的樣子。“太快了。”

這樣親昵的模樣落在紀母眼裡,卻成了催促的號聲。

一點一點蔓延進她心裡,她仿佛看到了這樣醜聞爆出去之後,其他家族的人會怎麼看她這個向來高高在上的紀家夫人?一想到那樣惡心的去除不點的名聲會落在自己身上。

她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她難以壓抑的眼神看向緊縮在紀尋聲懷裡的紀明杳,咬著牙,將手提包一瞬間投了出去,正對著她那張臉。

報複,這一切都是紀明杳對她的報複!

這一瞬間,她無比期望包上的鏈子會劃傷紀明杳那張臉。有那個男人不愛美色?她不相信如果紀明杳的臉毀了,她那個兒子還會這樣一副著迷的樣子嗎?

她的預期沒有達到,紀尋聲一瞬間就發現了,抱著紀明杳轉了個身。

皮包重重的打在他的後背,隨後滑落下來。

紀尋聲鋒利的眉眼,一瞬間就投向了紀母。

“如果您還想再聽,我不介意再仔細說一遍。如果您不讚同,可以轉身離開,但是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好,好,好。”紀母冷著一張臉,鼓起了掌。“沒想到咱們紀家也出了一個情種?”

她的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尖銳刺耳,“不過是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你既然都這樣做了,當然是不怕的。隻不過你的話不應該對著我說。”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今天是來錯了。”她的眼神狠狠剜向低著頭柔弱狀的紀明杳。“我寧願她是個什麼你養的玩意兒,最好一直不要出現在人前。如果你有其他想法,今晚回彆墅,你知道該告訴誰。”

她掃了一眼地上的提包,嗤笑一聲,隨即轉身離開。

紀明杳全程隻是低下頭,淚水盈盈。看著再可憐不過的樣子。

紀尋聲輕歎一聲,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緩緩開口。

“杳杳,你還不明白嗎?你隻有我了。”

“哥哥。我隻是......我隻是沒想到,她怎麼會對我一點動容都沒有?這麼多年......”她突然哽咽的止住了聲音,輕柔的拉上紀尋聲的手。

“哥哥,你去拿著包給她吧。你畢竟是她的兒子。她會傷心的,如果......如果這樣的事,實在很為難的話,我就離開吧。”

紀尋聲聽到她最後的那句話,周身的溫度立刻冷了下去。

他帶著不容拒絕意思,用了力氣捏起她的臉,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為什麼你還不明白,我不會放你離開。”

紀明杳想要掙脫開他的手,終究是徒勞。

漂亮的眼睫一點一點沾染上濕意,白皙的臉頰有被手指蹂躪的紅痕,足以見他的力氣絲毫不曾收斂,哪怕紀明杳已經痛呼,他也一點不曾放開。

她的眉毛蹙起,眼神似是不堪直視的移向一遍。

“難道要讓我向她說的那樣,無名無份,當個玩物一樣,在你身邊嗎?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杳杳,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難道你根本看不見我的決心。那些話......”

“那些話?哥哥,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我聽過多少次?沈括瀾也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對我說,可那個時候我已經愛上季述了。沈括瀾甚至是造成我現在悲劇的源頭,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她頓了頓,察覺到紀尋聲微微放鬆的力氣,掙脫開自己臉上的束縛。一張口,就能察覺到明顯的痛意,可她依舊在說。

“後來我也原諒了他,因為我身邊有季述。我學會了洗手做羹湯,包括自己出去做兼職,那樣辛苦的坐公交車。他說他愛我,可是讓我發現原來都是假的。我那個時候就再想,其實說的話是真是假,我根本就分不清楚。”

她的話裡帶著殘忍的天真和執著。

“就像哥哥,你也根本分不清我說的情話是真是假。”她的手撫上脖子一側的傷痕,那裡有一層淺淺的新疤。

“哥哥,其實很在意這道疤。就像我很在意哥哥是不是真心,可是哥哥說的話,我卻不敢信。其實和這道疤一樣,哥哥很在意這道疤,卻不敢相信從我口中說出的話真不真。”

她還想繼續開口,紀尋聲卻後退了一步。撿起地上的包,打斷了她的話,口不對心的開口。

“杳杳,我不在意這道疤。我會把一切做好,讓你看的。如果我沒做到,你可以按你的想法離開。”他的聲音篤定,聽起來像是一句承諾。

可事實上,隻是徹頭徹尾的謊言,從不在意那道疤開始,就是謊言。

紀明杳清楚的知道是謊言,可她依舊捧場的開口回應。

“好。”

至此協議達成,紀明杳認可了這句話。

親眼看著紀尋聲下樓,坐上那個紀母一直未曾離開的車。

她施施然坐在餐桌上,將自己做的大餐吃進口中。果然,人隻要一動,食欲就會大增。

隻是......她的臉明顯的痛意,足以見紀尋聲用得力氣之大。

這樣明顯的指痕,她當然不能浪費掉。

......

小山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季述最近不怎麼好。

已經到了深秋,他自從那天過後,幾乎每天都在尋找紀明杳的下落。

沒有人知道,畢竟紀明杳在沒有其他的親人。

她回去找誰,季述也全都茫然一無所知。

紀明杳當初離開紀尋聲鬨得不怎麼愉快,他是知道的。

她說自己沒有親人了,隻有季述了。

可他竟然也讓她受傷,季述突然發覺了自己的無恥。

但是看她那封信,他都覺得難以接受,心痛得甚至不願意再去看。

可他卻仿佛自虐一般,將那封信看了又看,眼前一幕幕都回想起她的笑,她初見麵時的傲慢驕矜,發生那件事之後的怯意和自卑。

可她真的誤會了,季述想起那天見到她乖乖坐在樓梯上,困到打盹兒都要等他。

穿著那樣不合身的禮服,為了自己做她從沒坐過的兼職。低頭哈腰,怎麼會這樣?

他真的傷害了她,可他必須找到她,然後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他出車禍的前一秒,腦海裡浮現的都是紀明杳,解釋他當時在醫院,隻不過將許聲誤以為是紀明杳。

解釋他一開始確實喜歡許聲,可他之後確實愛上了她。

可他卻找不到她。

無比的泄氣讓他最近過得渾渾噩噩,想起紀明杳,他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還有他和許聲的那張照片,雖然是真實發生的,可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和紀明杳在一起,也不是如她想的那樣的惡作劇。

她怎麼會這樣想自己,季述眉眼泛紅,隻是眉頭緊鎖,一心隻想找到她。

一個陌生的短信,發到自己手機裡。裡麵隻有一個地址,季述卻有著莫名的預感,總覺得紀明杳應該就在那裡。

外麵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他也不曾猶豫,隻叮囑了小山幾句,隨後就出了門。

沒注意到小山微不可查的輕歎聲。

地址是小山匿名發的,當初為了不讓季述發現紀明杳的蹤跡,他偷偷在監控上動了手腳。

將當時停在酒吧門口的豪車,掩去蹤跡。

他本以為季述喜歡許聲,死心裡也想讓紀明杳有新的路,也不想再欺騙紀明杳。

可進來發生的事情,轉變了他的想法。

季述的態度,格外明顯的告訴他,他確實愛上了紀明杳。

既然是這樣,小山也不想多加阻攔,他心裡有些隱約的愧疚。也不願意讓季述發現自己刻意不想讓他找到紀明杳。

於是自己去查了車牌,發現是紀尋聲的車,紀明杳那個哥哥。

而他最近的蹤跡太明顯,小山隻暗暗跟了兩天,就知道了地址。

猶豫了很久,還是匿名發給了季述。

他輕微鬆了口氣。

不是站在哪一方,他隻是覺得,或許紀明杳看見了季述的真心,選擇原諒或是不原諒,都在她自己。

他對季述覺得愧疚,所以查出了紀明杳的地址。

可他心裡卻偷偷希望紀明杳還是不要原諒季述的好,難道讓她回來,繼續洗手作羹湯嗎?

季述現在是愧疚,可真的得到了之後,究竟會不會又覺得許聲好?

小山放下手中的杯子,幾不可聞的歎了聲氣。

反正無論如何,所有的選擇權,都在紀明杳才是對的。

……

紀母看著上車的紀尋聲,閉著眼睛,一路上一絲都不想側目。

腦海中卻紛紛擾擾,不能靜心。

她沒想到紀明杳會和紀尋聲搞在一起,事情發生了,她必須得有萬全的方法處理。

紀尋聲留給紀父解決,紀明杳就得她徹底解決。

才能沒有後患,早知道當初就應該讓她嫁給沈家那個,也好過現在攪得整個紀家都雞犬不寧!

可她又不願意將沈家這個和紀家能強強聯手的機會,讓給一個身份不明的丫頭。

她突然警醒。

紀尋聲如果娶了妻子,紀明杳還能心安理得的跟在紀尋聲身邊嗎?

隻要紀尋聲娶了妻子,紀明杳做一個玩物,她也勉強能夠接受。最起碼不會被大肆宣揚報道,影響紀家多年來的聲譽,和自己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