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季述。我瞞著你。”
紀明杳心虛的喃喃,她甚至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她怕看見季述眼裡的冷淡。
她沒有騙沈括瀾,她真的覺得季述好。
“你騙我。”
季述語氣微頓。
紀明杳心底酸酸的,她又不想認是自己的錯,在心裡翻來覆去的把沈括瀾罵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讓季述這樣茫然的知道一切。
她真的有點喜歡季述了。
但是她沒有辦法忽略,她今晚真的很爽。
不是沈括瀾不要她,而是她不要沈括瀾了。
一想到季述,她的眼睛就垂了下來。
“如果你……”她吸了吸鼻子。
季述輕笑,總覺得她有在裝可憐的嫌疑。
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不舒服,甚至心裡想,難為她還願意因為自己裝可憐。
“如果我怎麼樣?”
他存心逗弄紀明杳。
“我誠心誠意對待的女朋友,竟然是彆人的未婚妻?你是不是故意玩我的?嗯?紀明杳,抬頭說話。”
紀明杳聽到他的話,委屈的立刻止不住。
這幾天季述對她都是千嬌百寵,百般順從。她又真的有點喜歡他了,他要怪自己嗎?
他怪自己是應該的,可是紀明杳就是心裡不舒服,眼睛也覺得酸酸的。
“我怎麼會是故意玩你?你……”她眼眶紅紅,抬起頭就要反駁他的話。
卻看見他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紀明杳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收回去。
“好啊你!你是故意的!”
作勢就要伸手擰他的腰。
季述也就順理成章將她攬入懷裡。
“杳杳怎麼對我投懷送抱?”
壓住紀明杳要掙紮的手,“我也喜歡杳杳。”
話音剛落,兩個人瞬間都愣住了。
紀明杳愣住是因為第一次有人這樣直白的對自己表白。
季述愣住卻是因為,他脫口而出的真心話。
他喜歡……紀明杳。
他喜歡的應該是許聲。
可是他怎麼會喜歡紀明杳?
這完全是他脫口而出的話。
紀明杳漂亮,可愛,有小脾氣,卻有時候格外妥帖,把人的心熨的熱熱的。
他知道自己和她完全就像是真正情侶會做的事兒。
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忘掉許聲,因為他明確的知道他和許聲的不可能。
可他心裡依舊覺得空落落,他放開抱著紀明杳的手。急匆匆說了幾句話後,立刻離開。
紀明杳勾了勾嘴,眼神中難掩的欣喜。
他竟然還害羞了嗎?
她不知道的是季述急匆匆的離開,是為了找他的白月光。
他心緒起伏不定,莽撞的衝到了許聲家門口。
到了門口才有些慌神,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敲門。
可他心裡實在太慌亂,他敲了門。
許聲還沒睡,有些茫然的開了門。
她剛開口詢問。
“季述?你怎麼?”
就被人抱了個滿懷,她被迫向後倒去,好在身後的鞋櫃將她支撐住了。
這是季述第一次和許聲有了肢體接觸。
他知道。他必須在許聲和紀明杳之間抉擇了。
許聲教給他的是,怎樣正直的做一些事,明明她自己也不是多麼正直的人。
可總是希望他正直,尤其麵對男女感情。
她總是不厭其煩的告訴他,不能夠騙女孩子。
女孩子的真心,是不能夠被玩弄的。
每每說到這裡,她總是再三強調。
讓季述一定要再三再三,放在心裡。
她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她教季述竟然會這麼成功。
季述恍惚間想起紀明杳,克製住自己推開了許聲。
他語氣帶著澀意,他的眼神透露著難掩的情愫。
“許聲,我好像喜歡上我女朋友了。”
許聲皺起眉頭。
“你之前不喜歡她?你……”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季述愣了愣,迅速解釋。
“不,不是。我之前和她隻是各取所需,可我現在好像有些喜歡她了。”
他將他和紀明杳一開始的關係歸咎於各取所需。
許聲鬆了一口氣,帶著笑意。
“這不是很好?你在這其中發現了你喜歡她,總比之後她不需要你,把你踢開了之後,你才發現自己喜歡她這樣好的多?”
她真的全心全意將季述當做弟弟,她為他幸運的感情生活欣喜。
季述明白了,鬆開了握住許聲肩膀的手。
點了點頭,有些局促的解釋,自己的行為。
“是,我是有些太激動了,所以想找個人分享。”
許聲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帶給我看看,你可得把人家姑娘照顧好!”
“好。”季述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他向他之前的日子告彆,他要全心全意對紀明杳。
明明隻有短短十幾天,他的心裡就裝上了紀明杳。
他不明白,沈括瀾怎麼會十幾年都對紀明杳無動於衷。
像許聲說的那樣,他應該慶幸。
慶幸他喜歡紀明杳,而紀明杳現在也正好喜歡自己。
夜幕下,隱蔽的視角裡,攝像頭誠實的將一切記錄下來,發給早有準備的人。
*
紀尋聲雖然不將季述放在眼裡,可是出現在自己妹妹身邊的,哪怕是一直母蚊子,他就得一直一直盯著。
更何況季述是一個出現在紀明杳身邊行跡親昵的男人。
所以當季述和一個女人,那樣曖昧親昵的擁抱。
夜幕下,房間裡。他竟然一刻都等不住,一進門就直直抱住了那個女人。
那樣充滿愛意的神色,紀尋聲不由得替紀明杳不值。
她怎麼會交這樣一個朋友。
紀明杳是個眼裡最容不得沙子的人,而這些照片和視頻,無疑會判季述死刑。
尤其是,紀尋聲愣了愣,笑出了聲。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親妹妹。
私家偵探得了紀尋聲的要求,將季述全須全尾的拍著,將他眼底弄弄的深情和不舍拍的格外清楚。
女人隻有一張側臉,卻毫無疑問能認出是許聲。
這對紀明杳來說,是天大的打擊。
現在紀尋聲隻想著,這對自己來說,是天大的贏麵。
不過他顯然沒想到自己沒有沈括瀾快,因為沈括瀾受了紀明杳莫大的刺激,已經按耐不住了。
而紀尋聲還並不知道他的想法,卻能猜到。
紀明杳每天早出晚歸,和她的新男朋友甜甜蜜蜜。
而今天早晨,她敲響了紀尋聲的門。
她穿著睡衣,整個人還有些局促。她有些擔心紀尋聲是不是真的會同意和沈括瀾退婚。
想到昨晚和季述說的話,她又鼓起勇氣堅定了決心。
“哥哥,我要退婚。”
紀尋聲打領帶的手微停,又瞬間恢複冷靜的模樣。
他的表情算不上高興,也算不上不高興。
“為什麼?”
他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靠近紀明杳,直直看進她眼裡。
她咬了咬牙,直白的眼神看不出絲毫心虛。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之前追著他跑,我現在不喜歡他了。而且你不是說可以退嗎?”
她將矛頭轉向紀尋聲,眼睛一轉又一轉,瞬間提起了聲音。
“好啊!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她的手生氣的叉著腰,氣的整個人都冷靜不下。
紀尋聲看著她這副模樣,眯了眯眼,哼笑一聲。
“我沒騙你,不過你現在不和我說清楚。去爸媽那兒也得說清楚,去沈括瀾那兒,沈伯父沈伯母哪兒,都得說個清清楚楚。”
“哥哥~”她細嫩柔軟的手攀上了他的胳膊,有點癢。
她像小時候一樣撒嬌,落到紀尋聲心裡卻多了些彆的意味。
不是她的動作有問題,而是他的心裡帶了彆的想法。
他沒有再追問她原因,神色柔和了下來。
寬大帶著溫度的手掌附上了她的頭頂,親昵的揉了揉。
他在心裡對她說抱歉。
“我知道了。”
他語氣溫和寵溺,紀明杳跳了起來,開心的搖了搖他的手臂。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謝謝哥哥!”
她溜的很快,像隻小兔一樣。
實際上卻總是利用完人就扔掉。
可他卻甘之如飴,巴不得多一點這樣的時間。
*
冷硬的辦公室裡,沈括瀾半闔著眼睛。
眼底泛著青色,是掩不住的疲態和頹態。
紀明杳的一字一句刺的他心鈍鈍的疼。
她怎麼可以先不要自己,他的手撥弄著一盆看起來和辦公室不太符合的花。
是紀明杳得給他挪到辦公室的。
她當時冠冕堂皇的解釋。這樣就相當於他上班的時候,她也一直陪在他身邊。
他嗤笑。
“一盆花就能代替你?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懶?不願意來。”
他麵無表情的將她的謊話戳穿。
看著她討好的笑容,冷淡的翻看手裡的資料,實際上一句話都沒看進去。
“見到花就像見到我了,你不想見到我?”
她一心虛就會亂發脾氣。
彆人說一句她能炸毛一個小時,最後還是沈括瀾勉強接受她的歪理。
那個季述,一看就不會疼人的樣子,能受的了她的大小姐脾氣嗎?
他恨恨的想。
她受了委屈後,自然會發現自己對她已經夠好了。
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摩挲著花瓣,好像這樣能緩解自己心裡的癢意。
“叫許聲進來。”
他言語冷漠,做了決定就絕不會在等太長時間,不像紀尋聲一樣瞻前顧後,不知道往往有些事情,拖的時間越長,變故越多。
其他人隻知道小沈總叫許助理密談,之後又一起離開。
今天又沒什麼特彆的事,隻是心裡默默將許聲和沈括瀾的緋聞坐的越來越實。
沈括瀾並沒有直接將真相告訴許聲,隻說自己要拜托她買些東西,等會送到紀家老宅。
至於什麼時候送,等他的安排。
許聲斂下神色,並不多問。
沈括瀾一個人,去赴紀父紀母的約,在紀家。
漂亮的小洋樓穿行而過,沈括瀾沒見到紀明杳,隻聽見傭人說小姐被人接走了。
還能是誰,他從喉腔溢出一兩聲不屑。
紀尋聲也不在,他特意瞞著紀尋聲。
隻有他和紀父紀母的談話。
伴隨著許聲的出場,一切就應該像他想的那樣塵埃落定。
可意料之外的事情,注定他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