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選不用說,她都能猜到是誰了,除了她那個小兒子,還真是想不出彆人來。
知道肖玉茹要去黑省以後,顧臨窈直接趁著周末回了一趟家。
今天是星期天,現在大家都是上六休一。不過這個時間不適用於顧臨窈,作為醫生,按理來說需要值班,她專程找了同事換班。
她到家的時候肖玉茹剛買票回來不久,她正要去收拾東西。專程跑一趟,肯定是要待一段時間。
肖玉茹請了兩周假,買的下周末的票,除去路上的時間,到那邊能待上十天。
“媽,我回來了。”顧臨窈手上拿著給林知知他們買的新婚禮物,還有給肖玉茹帶的藥。
有暈車的,還有一些常用的治感冒的。
肖玉茹聽著聲兒看了一眼,又往她身後看了一圈:“怎麼就你一個人,文度和樂樂呢?”
“他倆在家呢。”她是回來了解顧臨川和他媳婦兒的情況的,帶著老公孩子麻煩,乾脆都留在家裡了。
“剛好,一會兒留在家裡吃午飯,你大哥也說要回來。”
“大哥怎麼也要回來了,嫂子和大侄兒呢?”大哥最近忙得不行,她們兄妹倆都好久沒見了。
肖玉茹聽得好笑:“你是因為什麼回來的,你大哥也是因為什麼回來的。他帶不帶媳婦兒和兒子我可不知道。”
這兄妹倆估計都是為了弟弟結婚回來的,彆問她為什麼知道,平日裡各自忙成那個樣子,這次能這麼巧都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正念叨著,顧臨山就到家了。和顧臨窈一樣,他也沒帶老婆孩子回來。
兩人上一秒說的人,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跟前,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顧臨山滿腦子霧水,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客廳桌子上:“這是怎麼了,見到我笑得這麼開心。”
顧臨窈的笑意收斂了一些:“說曹操呢,你也是因為臨川結婚的事兒回來的?”
顧臨山一聽就知道這母女倆在念叨他呢,不過他知道也沒用,還能說出來再惹她們笑一次不成。
順著顧臨窈的意思轉移話題:“對,他打電話隻說要結婚了,多地問不出來,這不是回來問問你們知不知道什麼情況。順便把買的禮物拿回來,看看是寄過去還是媽你帶過去。”
肖玉茹聽完搖了搖頭:“我要是知道,我能專程跑一趟黑省啊。這不就是知道得不多,才想去看看。”
顧臨窈一聽,三個人裡麵,合著自己知道的消息還是比較多的了:“我倒是知道一些。”
“弟妹是不是農學專業的?”
肖玉茹點頭,之前老顧回來提過一嘴:“還真是。”
顧臨窈聽到此處,雙手一拍:“那就沒錯了,這個月月初臨川打電話給文度讓他幫忙找農學專業的資料呢。當時我就覺得有情況,現在看來還真是。”
肖玉茹和顧臨山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顧臨山反應平淡,肖玉茹則是東西也不收了。走到離顧臨窈近的地方,兩人開始並不小聲地討論。
“看來你弟弟這是開竅了,之前還怕他不知道怎麼對媳婦兒好。看來白擔心了,這有心就是不一樣,都不用人教就做得有模有樣的。”
肖玉茹想起什麼接著和顧臨窈說道:“之前臨川還讓我幫他買個梅花的女款手表,當時就覺得還有點結婚人士的樣子。”
顧臨窈:“哎呀,也不知道弟媳婦是什麼樣的人,問他他也不說。”
肖玉茹對此很有發言權了:“我問他他也不說,問就是都好。算了算了,不說就不說吧,反正我都要去了,我自己看去。”
顧臨山突然插嘴問道:“媽,你過去和臨川說過嗎?”
肖玉茹邊擺手邊搖頭:“和他說這個乾嗎?讓他突然結婚什麼都不說,嚇我一跳,我也突然過去什麼都不說嚇他一跳。”
當然,也不全是為了嚇他,而是有時候突擊才能看到最真實的東西。
顧臨山隻能在心裡替顧臨川祈禱,他就自求多福吧。
顧臨川可不知道大哥在心裡為他默念呢,他此時隻想祈禱時間過得慢一點。
兩人確實不懂怎麼裝修新房子,也想好了,打電話尋求外援。
不過再是有外援,也得先有個框架吧。
她倆列的單子上麵寫著床墊床單被褥,桌椅櫃子,鍋碗瓢盆,水缸水桶。
有了這些東西,入住不成問題。就是太簡單了些,像是旅館而不是家。
肖玉茹因為自小家庭條件優渥,生活很有情調,對這種布置手拿把掐。就是可惜了,顧臨川生活在這個環境這麼多年,也沒學到一點。
一遍不行,吃飽喝足後,兩人決定又再來一遍。
“我要種地,鋤頭鐮刀簸箕都得有。”林知知一邊思考一邊往上麵寫。
顧臨川站在林知知身側,看著她揮灑筆墨的同時也沒閒著:“手電筒也得買上,還有書房的燈得買一個明亮的。”
把根據記憶中需要的東西,一一寫在本子上,你忘掉的我記住了,我記住的剛好是你漏掉的。
就這麼共同商討,又增加了不少東西。
等他們這一輪商討完,腦中確實想不出什麼東西了,才停下來。顧臨川微弓著身體,兩人頭挨著頭,湊在一起,從頭到尾把這張單子過了一遍,才基本滿意了。
“剩下的等以後再弄好了。”顧臨川腦中閃過了好幾個想法,決定晚點就給他媽打電話,完了再去找人取經。
要再不行,就去找相關的書。反正房子肯定要好好布置,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而不是將就著住,越想越覺得可行,無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林知知腦中也閃過了好幾個念頭:“好啊,實在不行,等住進來以後再慢慢布置。”嘴上這麼說,心裡已經決定一會兒回去就找這方麵的書來看了。
夫妻倆都在心裡做好了暗自努力的準備。
新婚小夫妻處在一個密閉的環境這麼久,愣是沒有產生一點旖旎,一心都在房子的裝修上。此時房子的事情暫告一段落以後,才注意到,原來不知不覺中,顧臨川的胳膊挨著林知知的手,下巴也挨著她的頭,隻要微微低下,就會觸碰到一起。
“你。。。”
“你。。。”
“你先說。”林知知搶先把這句話說完。
顧臨川深吸了一口氣,呼吸中湧入了林知知的氣息,這個味道從他第一次見林知知就聞到了,有點像靈芝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顧臨川被這味道打斷了思緒,反映了一兩秒才想起之前想說什麼:“我帶你去分的地那邊看看?”
林知知一聽,立馬點頭:“好啊好啊,在哪兒啊,離這邊遠嗎?”完全忘記了剛才想說什麼。
林知知的反應在顧臨川的意料之內,他說完那句話以後就有一點後悔了,好不容易兩個人獨處,被他一句話給弄沒了。
不過他也知道林知知對種地很是上心,隻能默默歎口氣,算了,下次吧:“走吧,有遠的有近的。”
部隊分給他們的地有一塊就在家不遠處,這塊地比較小,能種的東西不多,另一塊則是大多了,就是得多走好一會兒。
因為大家都愛在近的地方種,這邊明顯荒涼一些,顧臨川問道:“你覺得怎麼樣?要是不喜歡或者不合適我再去換一塊彆的,就是肯定沒這邊大了。”
林知知看著麵前這滿滿一大片黑土,眼睛都在發光:“就這塊。”她可太滿意了,學校那邊雖說也有試驗田,但比起這個來可太小了。這塊地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了,麵積寬廣,土地肥沃,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
林知知滿意,顧臨川自然也滿意:“行,那就這塊。”
林知知滿意到連睡覺都帶著愉悅的心情,這個心情到第二天醒來不僅沒有減弱,甚至有加強的趨勢。
今天是周一,是他們第一步收網的日子。
柯永豐拿到舉報信之後可沒閒著,專門找人商討,又查了一遍,確認證據齊全了,才在周一的例行會議上拿出來:“任副局長,這事兒關你兒子,你看是不是你就不插手了。”
任長衡不慌不忙:“應該的應該的,就是這女生我也聽過,聽說和黑五類走得近,她的實名舉報,柯副局長還是小心點彆被騙了。”
柯永豐更是氣淡神閒:“是嗎,可是據我所知,這位女同學父母都是烈士,我們要是僅僅以老師和學生的正常交流,就判斷她不清白,這不是寒了烈士的心嘛?你說是不是啊,任副局長。咱們可不能因為一己私利,毀了彆人的一輩子是不是。”
柯永豐話裡有話,在座的各位微低著頭,一副不敢聽又不得不聽的樣子,實際上耳朵豎的老高。
還是坐在上頭的局長出來和稀泥:“好了,是不是真的查查就知道了,讓人去問問就行了。”
局長這句話看似不偏幫,實際上已經站在了柯永豐的角度。他對任長衡不滿好一段時間了,他這還沒退休呢,任長衡就把人和關係籠絡了過去。
現在有機會,光明正大使小絆子他當然不會放過。
事已至此,任長衡麵上隻能聽從。至於心裡在想什麼,隻有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