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釀月閃爍其詞:“應該算是吧?”
靳星燃低低笑了一聲,喂她吃巧克力,旁邊的兩隻小貓看見立馬也湊了上來。
巧克力對於它們來說,可是從來也沒見過的新鮮東西。
會撒嬌的小玳瑁迫不及待湊了上來,喵喵喵叫著,賣弄可愛,試圖能嘗嘗好東西。
可惜,這種黑乎乎的東西主動和小貓無緣,巧克力對小貓來說有毒。
金釀月看了一眼時間,都十點了,明天還要早起搬磚,“我要去睡覺了。”
她才不是害羞得想逃。
說真的,她每天要睡九個小時,要不然就像是被瞌睡神附體一樣,一整天都昏昏沉沉。
躺到床上的時候,腦海中不可避免回想過剛才的場景。
這可是她的初吻,靳星燃應該也是。
兩人動作都很生疏,看起來沒什麼經驗,不過他的嘴巴挺軟的,和他的脾氣一樣軟。
還有最重要的,他最後問的那句話……
他們現在是在談戀愛。
談戀愛?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過這種感覺,似乎也不是很糟糕。
此時此刻一牆之隔,靳星燃的心情就要激蕩起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氣球,明明已經很脹了,但還是有打氣筒對著他,有源源不斷的氣體進來,幾乎把他擠得爆炸。
他真想去外麵吹個冷風跑兩圈,好讓自己冷靜一下。
猶豫幾分鐘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如果再讓他待在這件屋子裡,他恐怕真的會爆炸。
還隻是剛剛開始,他可還舍不得現在就去死。
換了運動衣下去,剛出電梯,冷風撲麵而來,將身體裡的那股火壓了下去。
現在才十點,金釀月大概會在床上磨蹭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不等,然後才會乖乖睡覺。
這是他根據她屋裡的燈光得出的結論,每到十一點的時候,她屋裡的燈就會滅。
至於她每天早上什麼時候起來,更容易了。
金釀月每天會定好幾個鬨鈴,隔壁的他都醒了,她還沒動靜,必須要挨到第三個才起床。
真可愛啊。
太好了他們現在是在談戀愛了,明天出門前,大概可以得到一個早安吻。
靳星燃興奮地又跑了兩圈兒。
大城市的夜晚和白天也沒什麼區彆,路燈很亮,周圍都是人,有飯後散步的,大部分是來遛狗的。
比起白日的喧鬨,夜晚也另有一番安靜的美感。
前方花壇上的人影有點眼熟,一看旁邊的狗,就立馬想了起來這是誰。
一麵之緣、樓上的女鄰居馮笑寒。
她坐在那裡,兩隻眼睛直視著前方,卻沒有任何神采,像是個人偶一般。
狗還是儘職守衛在女主人身邊。
靳星燃微微一愣,猶豫片刻還是選擇離開。
他和這對夫妻都不熟,也沒有多嘴的立場。
聽金釀月的敘述,總不過又是個癡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
這樣的故事,似乎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每次一提起她們兩口子,金釀月順便還會罵他一句,“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靳星燃大大的冤枉,如果能和她雙宿雙棲,他又怎舍得她傷心難過。
次日,戀愛後的美好生活並沒有如約而至,金釀月連早飯都沒吃,到時間點,借口來不及了,就急匆匆出了房門。
可是,她今日明明沒有睡遲,第三個鬨鐘鈴聲後,她就起床了。
所以,她這是後悔了?
靳星燃手足無措起來。
懷著這種忐忑心情,他到公司也依舊是愁眉緊鎖。
*****
是後悔嗎?
也不算。
金釀月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她沒談過戀愛,少女時期倒是憧憬過,可也沒有一談戀愛,早上起來就看到對方的呀。
前幾日隻是覺得彆扭,但今天早上起來,她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卻不敢見他。
是的,她不敢。
她現在的心情,像是喝了杯酸澀的檸檬水。
正在這杯檸檬水不斷冒泡的時候,公司開始喧嚷起來,辦公室的人都紛紛往窗戶外擠。
再回頭的時候,神色就詭異起來,竊竊私語,“居然是小三。”
“真是人不可貌相。”
“人家老婆都鬨過來了。”
金釀月愣住了,也站起來,走到窗戶旁,伸著脖子,公司門口被人拉了橫幅。
她今天沒戴眼鏡,用手機拍照後才能看清楚上麵的字:
“某某公司江改紅,深愛我夫,作為正妻,特來納妾。”
旁邊還請了幾個人吹吹打打,看起來十分熱鬨。
金釀月沒想到,馮笑寒會這樣做。
喬斯琳已經跑了出去,她是個愛麵子的人,估計不會在這個公司呆下去了。
就算她想待,她們公司領導都是守舊派,估計也不會讓她待了。
她那日還是搪塞了馮笑寒,沒告訴她周正出軌對象的名姓。
她是喜歡馮笑寒、想跟馮笑寒做朋友沒錯,但是絕不是喜歡這樣的馮笑寒。
也有可能,是她們的感情還太過淡薄,如果被綠的是應念念,喊她去打小三她也是願意的。
主要還是,她並不討厭喬斯琳。
相處快兩年多,這個小城女孩兒虛榮與善良都寫在臉上,現在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付出了代價。
這就是一報還一報嗎?
喬斯琳走後,辦公室的竊竊私語轉為了肆意討論。
小三對於女人來說,可以說是和殺人放火相當的罪名。
無論是李慧美,還是嚴俊智,他們都在說喬斯琳的不是,並不隻是這件事,還有以前許許多多小事。
雖然是細枝末節,但都驗證了她的虛榮,她不是個好女孩,她騙了她們,偽裝成文靜的模樣,罪大惡極。
吃午飯時,金釀月和鄧怡不免談到這件事。
金釀月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有點聖母心,“她不會出事吧?我總覺得,她今天表情好嚇人。”
鄧怡道:“誰知道呢?”
她是個十足的利益至上主義者,對於做情人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多餘看法,反而還問道,“Jocelyn?找的那個男人,長什麼樣?該不會跟個肥豬似的吧?”
好吧,她就是三觀不正,覺得這些小三賺錢也挺不容易,畢竟那些上了年紀的老總,賽肥豬。
要不是她看了就想吐,真想也做個撈女。
金釀月道:“那個男的長什麼樣?”
她見了周正近十次,記住了他的臉,認真道,“其實還行,不肥。”
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本來麵目前,她還覺得周正蠻帥的。
鄧怡便道:“那Jocelyn?也不吃虧呀,睡個帥大叔,還能撈不少錢。要是實在愛麵子,大不了換個城市重新開始。”
金釀月白了她一眼:“哇靠,你這個人真是,毫無道德底線可言。”
鄧怡也不惱,依舊是笑嘻嘻的,“能發財的,都沒有道德底線。”
壓低聲音,“我們公司那個錢總,不就是娶了四個老婆嗎?第一任有錢,第二任書香門第,第三任有權,現在這個,比他小二十歲,去年才生了個大胖小子。我這是成功人士思維懂不懂?”
金釀月好笑道:“你這麼懂成功思維,怎麼到現在還隻是個小職員,沒成功呢?”
鄧怡道:“我懶嘛。等一會兒,我們去買個彩票,說不定馬上就要暴富了。”
金釀月不太想買,就這麼一張刮刮樂,就要三十塊,三十塊唉,都夠買一杯奶茶了。
但架不住鄧怡在旁邊叨叨,她還是買了一張意思意思。
買完之後就在旁邊刮了,她不太懂,鄧怡伸著腦袋看了又看,不可置信按著她搖晃,歡呼道,“姐妹,你中了,八十萬!我去你這是什麼運氣啊!”
金釀月也驚呆了,給彩票店員看了,也的確是如此,隻不過金額數量太大,要拿身份證到市級福彩中心去領取。
鄧怡小心把彩票放到她包裡,邀功道,“要不是我慫恿你來,你怎麼會發這一筆橫財,快點快點,請我喝奶茶。”
金釀月:“好好好,想喝什麼,隨你挑。”
回到辦公室,她也難掩喜悅的心情,但也知道辦公室的人是不能分享喜悅的。
在聊天軟件上瘋狂去戳應念念,告訴她自己中了幾十萬的大獎,兩人無意義嗷嗷嗷了一會兒。
金釀月要請她吃完飯,這次應念念倒是沒有再推脫,爽快答應。
選好了餐廳後,金釀月才想起來,不知道靳星燃今天加不加班,索性一起叫來就是了。
【今天你加班嗎?】
【我今天中了大獎,請客吃飯。】
靳星燃過了一會兒才回複:
【不加班。】
【釀月好棒。】
她就買個刮刮樂,有什麼好棒的?
說起來真神奇,她的運氣一直平平無奇,怎麼突然就好起來啦?
可能,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吧。
雖然她也沒做過什麼好人好事。
晚上請客的並不是什麼高級餐廳,而是平價的鐵鍋燉。
因為有靳星燃在現場,金釀月也不好去問應念念和她的高嶺之花怎麼樣了,隻能說自己中獎的經曆。
“我買完之後還心疼呢,就那麼一小張紙,居然三十塊。但刮完之後我都驚呆了,八十萬耶,領到手也有六十幾萬,發達了發達了。”
應念念眼珠子在她和靳星燃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敏銳發現了不尋常。
對於金釀月的炫耀,她十分捧場,“太厲害了!”
金釀月故作謙虛道:“哪有什麼厲害的呀,就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她和靳星燃坐在一邊兒,應念念坐在對麵。
這裡位置並不算是寬敞,拿筷子時候她的手臂不可避免碰到他的。
每次碰到都莫名心虛,側頭看他,卻隻能看到焊在他臉上的一點笑。
她又不太高興了,她在這裡想東想西,怎麼他就一副淡定樣子,這也太不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