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孟家姐弟見識過夏椿的身手,還親身體驗過,此時夏椿潑辣不饒人的性子加上震耳欲聾的大嗓門,更是讓他們心肝顫顫,彆說還有一個人高馬大的警衛員堵著。

“弟妹,家裡的錢都被孟國棟拿著,我們手頭真沒有那麼多錢,我這拖家帶口的還要過日子啊!”

孟若水硬來不成,開始用苦肉計了,抱著三歲的兒子出來,使勁兒擰了一把他的屁股,小孩子哇得一聲哭起來,陳阿妹和孟秋水也哭哭啼啼。

“我懶得跟你們這些沒皮沒臉的攀扯,去公安局解決吧。”

“孟若水,城西頭胡同的女同誌想見見你,家裡也不方便,等會兒你們到公安局敘舊吧。哦,還有孟秋水,你領導被他的妻子舉報亂搞男女關係,公安在找一位時常出入棉紡廠附近招待所的女同誌。”

孟逢冬拜托周秘書順道查一下孟家姐弟,一查嚇一跳,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從根上就是壞的!

孟秋水和孟若水驚恐地瞪大雙眼,嘴唇發白,忙不迭回屋掏出錢和劉麗的嫁妝,短短的距離幾乎隻扶牆出來的。

“二弟,弟妹,多的是我們當哥哥姐姐的補償給你的,看在咱們做了多年家人以及小弟的麵子上,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後好好孝順媽照顧小弟……”

孟善水扯扯哥哥和嫂嫂的衣袖,搖著腦袋不想和這些欺負他和娘的壞人住一起,想到他們幾天後要離開,失落地垂著腦袋。

“我們懶得管你們的閒事兒,但你們惹到的人會不會自己找上門來與我們無關。”

孟逢冬接過錢和首飾遞到劉麗手上,夏椿也把先前那些錢放到她手上,沒想到劉麗一股腦塞到她手裡。

“椿丫,這些都是給你的,你和逢冬結婚,媽和善水沒去,什麼也沒幫上,你們好好的……”

劉麗是真心喜歡夏椿這個能頂起門戶的兒媳,在她身邊待著心裡踏實,餘光瞧見失落的小兒子,心裡閃過一個想法。

夏椿領了婆婆的心意,心裡思索著什麼,抬眸和孟逢冬對視,二人果然默契地想到一處了,隻是現在不方便說出來。

劉麗和孟善水母子的行李不多,衣裳大多破破爛爛的,二人挑了些還算好的,跟著夏椿孟逢冬離開,至於背後眼神惡毒一肚子壞水的姐弟倆以及陳阿妹被他們忽略,秋後的螞蚱而已蹦躂不了幾天了。

一行人到了陳大山家過年,陳大山和杜萍熱情招待,沒有什麼架子,在夏椿活絡氣氛下,劉麗母子緊張的情緒緩和不少。

他們在京市過了一個熱熱鬨鬨的年,年初三,不等劉麗和孟善水因為離彆而悶悶不樂,夏椿和孟逢冬提出讓他們一起回去,換一個地方生活的建議。

“媽,我奶奶中醫西醫都懂,說不準可以治好善水的嗓子,我弟夏峒和善水年紀差不多,平日兩個小家夥可以作伴,你是京市鋼鐵廠八級鉗工,調到哪裡都吃香。最主要是我和逢冬可以照顧你們,當然你們想留在這邊我們也尊……”

“我們去!其實前些天我想提來著,但說不出口,怕拖累你們。”

孟善水激動地扯著他.娘的衣角,不忘對著哥嫂咧嘴笑猛點頭,劉麗這些天臉上的笑容沒下去過,日子有了盼頭,整個人精神氣十足。

既然決定一起離開京市,劉麗需要給和鋼鐵廠打招呼辦調任,鋼鐵廠廠長愛惜人才,但想到劉麗多年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兒子要結婚需要房子,劉麗的那套房子夠大夠敞亮,當即給辦了,還熱心地給鋼鐵廠附屬初中校長打了招呼,把孟善水轉學的事情一道加急辦妥了。

初四下午,警衛員開車送夏椿一行人去火車站,路過鋼鐵廠,看到孟秋水幾個被趕出鋼鐵廠家屬院,幾人腳邊散著一堆匆忙收拾出來的包裹,嘴裡不忘罵罵咧咧,後麵一個凶巴巴的中年女人領著一群魁梧的男人朝他們走去。

“小賤.蹄子,勾引我男人!可算被我逮著了!”

原來是孟秋水單位領導的媳婦兒找上門了,夏椿腦袋趴在車窗邊,看到孟若水和陳阿妹帶著兒子拿著行李頭也不回跑了,任由孟秋水被幾個大男人按住,那中年女人劈頭蓋臉扇了她好幾個巴掌,旁邊人指指點點,直到公安過來,一群人被帶走。

“孟逢冬,是你透露的消息?”

夏椿想到這個可能,盯著孟逢冬看,果然聰明的人心眼子都多,但孟秋水也是罪有應得。

“是,那位女同誌娘家有些權勢,或早或晚都會查到孟秋水身上,至於孟若水,胡同那位女同誌的小混混哥哥過不了多久也會找到他。”

孟逢冬不是以德報怨的人,算不上睚眥必報,但孟國棟和那姐弟倆虐待原身母子三人多年,他總要做些什麼,讓這些人再翻不起風浪!更何況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椿丫,逢冬不是一個壞小子,是那些人壞,你彆怕他!臭小子要是對你不好,我和善水都站在你這邊,我們趕他出門!”

劉麗生怕兒媳覺著兒子是個心狠的人,握著她的手勸和。

“媽,那些作惡的人落到這種下場完全是他們活該,我當然不會因為他們對孟逢冬有意見!您放心吧,善水也放心,來吃巧克力!”

夏椿笑意盈盈的和婆婆小叔子說話,坐在她旁邊的孟逢冬被冷落了一臉無奈,剝開一塊巧克力塞到她嘴裡,孟善水看到這一幕捂著嘴巴偷偷笑。

雙方親家頭一次見,夏家人得到消息後收拾房間,夏爸帶著峒子借了國營飯店的卡車到火車站接人,幾乎是夏椿等人一下火車,父子倆迅速迎了過去。

行李有孟逢冬和夏爸拿著,劉麗和孟善水母子都暈車麵色蒼白,沒什麼精神,夏椿攙扶著婆婆,抬眼看向杵在後麵打量小叔子的弟弟。

“峒子,磨蹭什麼呢?快點拉著你善水哥一起回家啊!”

夏峒翻了年十三歲,他聽說孟善水比他大一歲,沒想到個頭沒他高,瘦竹竿營養不良的樣子,估計體重是他的一半,現在臉色還白得不像樣,想到他還是個小啞巴,心裡不是滋味,恨不得奔到京市暴打老混蛋一家。

“他臉白成這樣,咋走?”

孟善水以為弟弟嫌棄他,忍著難受擠出一個笑容,伸出手示好,結果下一秒他被夏峒穩穩背著。

“我力氣大,你瘦竹竿沒什麼分量,比我姐輕,放心,不會摔了你。”

夏峒體型像了夏爸魁梧得跟座小山一樣,他決定以後把孟善水當弟弟照顧,不論什麼年紀。

等夏椿他們走到卡車邊上,夏峒和孟善水已經坐在車兜小馬紮等著了,孟善水手裡拿著話梅糖,自己塞到嘴裡一塊兒,剩下的要分給同樣暈車的娘還有他喜歡的嫂嫂。

“我姐和嬸子的我準備了,你吃你的。”

夏峒站起身給大家分了話梅糖,自己也塞了一塊到嘴裡。

兩邊親戚都是好相處的,沒有攪家精,劉麗母子很快在豐收大隊安頓下來,暫時住在夏二叔那間房。

年後,劉麗到調任到城裡鋼鐵廠,她技術硬,廠裡特批給她分了一個麵積不小帶院子的平房,其他工人住夠了平房院,爭破頭搶新蓋的樓房,對此沒有什麼意見。

劉麗帶著孟善水搬進來,夏峒和孟善水讀一個初中,時不時過來,劉麗母子每周也會到大隊和夏家人吃飯,兩家人相處的越來越融洽。

夏椿和孟逢冬不用操心兩家長輩的事情,蜜裡調油過自己的小日子,直到夏夏和夏曉姐妹倆宣布有了三個月身孕,顧臻和祁承憋在肚子裡好久總算一吐為快,攙扶著各自媳婦兒到夏家“炫耀”。

“逢冬,我媳婦兒懷孕了,大姐也懷孕了,以後學校裡的事還需要你多幫忙體諒啊!放心,等你媳婦兒懷了,我們也會會多分擔的。”

祁承結了婚,性格比以前好多了,每天呲著牙樂嗬,媳婦兒長媳婦兒短的。顧臻單位下班早,幾乎是雷打不動送媳婦兒上下班,如今晚結婚的兩對傳來喜訊,倒是夏椿和孟逢冬遲遲沒有消息。

兩家長輩沒催,隻不過夏奶奶給孟逢冬配了中藥,家裡準備了不少,孟媽那裡也備著,兩位媽媽不辭辛苦地給孟逢冬熬中藥,孟媽對夏椿更好了,憂心忡忡地對著兒子歎氣,生怕兒媳不要他。

這天夜裡,孟逢冬到衣櫃角落找放計生用品的盒子,發現盒子不翼而飛了,而夏椿撲到他背上,咬了他耳朵一口,罵了一句“呆瓜”。

他從怔愣中回神,欣喜若狂地背著他的小媳婦兒到床邊。

“椿丫,彆管家裡人怎麼想,是我們倆過日子,你如果不想生孩子,我們不生,有了孩子你的精力除了放在廚藝和孩子上,留給我的更少了……”

孟逢冬連著幾個月被兩位媽媽逼著喝中藥,苦不堪言,唯一的好處是可以借此癡纏著夏椿折騰。

雙方長輩樂見其成,根本不知道問題沒出在病秧子兒子/女婿身上,而是夏椿搞來了計生用品,根本不想生孩子。

孟逢冬此時開心不是因為夏椿願意生孩子,而是夏椿的心與他靠得更近了,願意給他孟逢冬生孩子,開始真正相信二人可以過一輩子。

在他小媳婦兒心中,他孟逢冬更重要!

“咳咳,其實我是聽顧臻總念叨夏夏要生一個和她一樣的漂亮丫頭,我想著快點生一個,如果漂亮丫頭,兩個孩子可以當好姐妹,是小子,長大娶夏夏家的丫頭,多好!”

夏椿記得夢裡她生了三個小子,不知道現實會是什麼樣,腦海中幻想著自家娃和夏夏家的一起長大,眼神放空,嘴角彎彎。

“椿丫,就沒有我的原因嗎?”

孟逢冬緊繃著臉,桃花眸充斥失落與委屈,夏椿察覺男人不開心了,翻身撲倒他,在那張俊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當然因為你的,你這張臉俊俏,腦袋瓜聰明,我們生出來的孩子肯定好看機靈!”

工具人孟逢冬更加心塞,一晚上任憑夏椿怎麼撒嬌或是鬨小脾氣,隻當聽不見悶聲折騰。

直到破曉,夏椿嗓子沙啞,孟逢冬攬著她喝了些溫水倒頭睡過去。

幸好第二天,不,應該是當天休息,夏椿醒來已經是半下午,中間孟逢冬試圖叫醒她,讓她好吃點東西再睡,被夏椿毫不留情拍了兩巴掌,踹了一腳。

夏峒和孟善水跑出去撒歡兒下河摸回來兩條肥美的魚,回來後發現大家安安靜靜坐在堂屋,新房那邊傳來怒罵聲,想也知道是誰。

“咳咳,逢冬身子骨好,這中藥還是彆繼續喝了,順其自然吧。”

夏奶奶拍板,兩位媽媽點頭附和,孟媽心疼兒媳受罪,夏媽則是心疼女婿喝了苦哈哈的中藥還要被潑辣女兒“家暴”。

年後四五個月過去,顧二叔等人準備炸山建水壩事宜,夏椿上下班路上聽到劇烈的響動以及各個大隊的社員攢到山腳下忙活,心跳不由得加快,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孟逢冬,你說炸山會不會出現危險啊?如果出了事故顧二叔是總負責人,肯定得擔責……”

天氣暖和,三輪車後麵的頂棚卸掉了,夏椿站起來,手搭在騎車的孟逢冬肩膀上,視線落在不遠處連綿大山處。

“如果炸山操作不當會造成山石滑坡,附近的人逃不掉會有生命危險。”

孟逢冬前世生活的大鄴朝已經有了火藥,他爹服徭役便是去山裡負責修建皇陵,因為炸山時發生意外,死了數萬百姓。他想到這裡,已經釋懷多年的事情再次襲擾心神,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椿丫,晚上我要和你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孟逢冬想過要發生在自己身上離奇的事情告訴夏椿,他們是夫妻合該坦誠相待,隻是一直以來不知道怎麼開口,拖到了現在。

“什麼事?你背著我瞎買什麼東西了?我每月給你的零花錢你都給我買了東西,一個大男人身上連一分錢也不剩,遇到用錢的時候還跑到飯店問我要錢,你都不知道大家怎麼看我這個副廚師長的!”

夏椿想到大家調侃她潑辣媳婦兒管家有一手,把男人管得死死的,還有新來的關係戶服務員,和她不怎麼對付,說是稍微換個有脾氣的男人都受不了她,說不定哪天直接鬨離婚了。

哼!孟逢冬可不是沒脾氣的人,關鍵她留了零花錢,是孟逢冬自己樂意給她買東西,攔都攔不住!

“說夏大廚馭夫有道,我是上門女婿的模範代表?”

有夏椿在耳邊嘰嘰喳喳,孟逢冬那些不開心的情緒總是飛速散去,心裡剩下的隻有滿滿的踏實與幸福感。

“你彆貧!我現在被你強行帶著學習,簡直比峒子和善水他們還用功,一套一套的話也能張口就來。”

夏椿暫且把心裡的不安放下,埋怨起孟逢冬是天生的老師,連她這個笨學生都能教會,雖然她不懂孟逢冬為什麼要教她初高中課本知識,讀書看報睜睜眼不糊塗就算了,那些孩子們學的東西,她一個大人為什麼要學?一問就是對她有好處。

“哦?那晚上你們三人來個小考試,比一下。”

夏椿接下來跟鋸嘴葫蘆一樣不說話了,腦袋裡回想課本裡那些東西,還從包裡拿出來一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字的記事本來看。

孟逢冬抓學習上說一不二,晚上新房隔壁專門整的書房中,長條桌子前坐著兩小一大,夏椿不管是作為姐姐還是嫂嫂總不能成了弟弟們的壞榜樣,尤其善水那雙清澈滿是敬佩的目光看向她時,她跟打了雞血一樣有衝勁兒,力求成為全能嫂子。

將近一個小時的小考試,夏椿態度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最終成功得了第一,如願得到兩個蘿卜頭敬仰的眼神,她再一次覺著孟逢冬心眼子多。

忙活完,時候不早了,夫妻二人洗漱完躺到床上,夏椿突然想起孟逢冬要和她說什麼大事,孟逢冬開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關於前世那些事,頓時明白是有什麼限製不讓他說出這些怪力亂神的奇遇。

“椿丫,你這兩個月沒來月事,我們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孟逢冬轉念說起了另一件牽掛著的事,夏椿愣住了,情不自禁把手放在肚子上,難以想象裡麵有一條小生命存在。

“怪不得你近一個月都不熱衷那事了,還以為你……我不能瞎說,寶寶聽到可不好。寶寶,爹是俊俏聰明的好爹,娘是溫柔漂亮的好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