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椿決心改變自己,懷了寶寶後可不能再這麼說話不著調,要說話溫柔,做事穩重,做一個好母親。
“對,孩兒她娘很溫柔,喜歡學習,追求進步,廚藝好,人漂亮、真誠待人……”
孟逢冬把夏椿攬在懷裡,一隻大掌輕撫著她未顯懷的肚子,附和她的話。
“孟逢冬你什麼時候嘴巴這麼甜了?誇的是我嘛?以後多誇誇,我愛聽!”
夏椿嘴角翹起,餘光看了一眼手表,孟逢冬誇完以後是十分鐘過後了,聽得她都懷疑自己是他話裡那個人嗎?還是剛發現懷孕就傻了,出現幻聽了。
“好,以後多誇椿丫,多誇孩兒她娘。”
第二天,夏椿和孟逢冬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家裡人,夏奶奶切脈後嘴角笑意止不住,夏爺爺更是背著手激動地走來走去。
“老夏,下班買隻老母雞回來,還有麥乳精奶粉什麼的都備上,隔三差五的給椿丫和逢冬補補!”
夏媽回屋拿錢出來交給夏爸,夏椿身子骨偏瘦,懷孕會很吃力,前期需要好好補身體,當然不能補得過頭,否則孩子不好生。
“爸、媽,得給我姐夫多補補,我姐懷孕肯定比之前更嬌氣,十倍百倍地折騰我姐夫。”
不等夏椿捏著拳頭過來揍他,夏峒接著說到:“姐夫,你必須照顧好我姐,她要是不開心彆怪我不給你麵子直接揍你!”
夏峒個頭比不上孟逢冬,但體型健碩,肩膀寬厚,動起手來顯而易見孟逢冬得輸。
彆看夏爺爺他們平時總站在孟逢冬那邊說話,念叨椿丫,這個時候卻是一聲不吭盯著他。
“我會照顧好椿丫,爺爺奶奶,爸媽還有峒子你們放心!”
自從夏椿懷孕,成了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飯店有夏爸和師兄們幫忙分擔,下了班孟逢冬接管一切,恨不得抱著她走路,被家裡兩個醫生勸說過才慢慢收斂些。
不到一個月,顧二叔一行人在炸山事情上出現分歧,有的人覺著小範圍按部就班炸山導致開鑿速度太慢,拖延了後續進程,建議批量埋炸藥,一步到位。
“這種事情上不能激進!要是出現山石滑坡,山腳周圍的社員和房屋難免受損,到時候產生的後果誰來承擔?”
陳啟攜妻兒下放,一開始住在牛棚,是顧清風做了擔保人讓他參與到這項重大任務中,一個多月的磨合,因為心性不同,陳啟盼著做成一件大事好恢複以前的身份地位,因此行事激進,不滿顧清風瞻前顧後的做法。
“老顧,上麵已經催促過不止一次,你帶著大家夥窩在豐收大隊半年多的時間,可事情推進的太慢,難不成你們也想和我一樣……”
陳啟在京市經曆了一番動蕩,現在日子稍微好過一點,但遠遠不夠,隨時有可能回到那時候!他已然戰戰兢兢。
顧清風帶的隊伍中除了他的幾名學生站在他那邊,剩下的人受過鄉下苦日子了,隻想做完工程風光回京市過好日子。
兩方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不歡而散。
顧清風眉頭緊鎖,邊走邊翻動手裡的筆記本,看到上麵的地址檢測記錄,再一次堅定開鑿必須循序漸進的想法,不然一定會出大事!
“顧二叔,明天我們休息,你和夏夏她們一起來家裡吃飯吧!”
夏椿坐在三輪車後麵下班回來,手上舉著她在飯店研究出來的冰糖葫蘆,吃得一臉愉悅。
“椿丫,你從哪兒買的糖葫蘆?有多的嗎?”
顧清風中午氣得吃不下飯,現在酸酸甜甜的味道縈繞在鼻息,肚子適時地咕咕叫。
自從湘味藥膳擺上小黑板,國營飯店的收入水漲船高,不少老顧客隔三差五過來,其他地方的人也慕名而來,夏椿提議送些成本不高的小吃,讓飯店的生意一直紅火下去,糖葫蘆是贈送小吃其中一種,一桌送三顆。
夏椿今天第一次嘗試做,前麵做出來不太成熟的由經理拍板讓大家夥帶回家,夏椿懷著孕又是大功臣帶過來好幾串呢。
顧清風拿著糖葫蘆,嘗到與京市的味道毫無區彆,忍不住輕歎一聲,大半年待在這個地方,過年匆匆回去一趟,他無兒無女沒什麼牽掛,侄兒侄媳在身邊,不覺著日子難以過下去,可其他人不一樣啊。
夏椿和孟逢冬看出他的惆悵與遲疑,外麵人來人往不好詢問,打算明天顧臻和夏夏來了再說。
他們萬萬沒想到,陳啟等人瞞著顧清風師生幾個指揮工人們當天夜裡填埋炸藥,第二天一無所知的顧清風師生沒有了話語權,甚至陳啟指揮著工人驅趕他們!
“走!快去找大隊長還有夏叔……”
大隊長在生產隊的地位不用多說,夏爺爺是退伍老兵,在大隊的聲望也很高。
夏椿和夏夏在屋裡說話,孟逢冬和顧臻自覺去廚房做飯,得知這事,放下手裡的事情趕去山下。
“我聽說上麵領導不止一次催促開鑿大山的進度,陳啟敢越過顧教授做事,說不準有上麵的首肯,我們去了也無濟於事。”
大隊長一臉愁苦,他能管住社員不跟著摻和,但陳啟一行人以及工人堅持要炸山,他阻止不了。
“但出了事大家誰都逃不了,尤其是顧二叔會承擔一切……”
顧清風是工作的總指揮,根本逃不了!
夏椿想到夢裡顧二叔被抓去槍.斃了,顧臻父母幫忙周旋遭了殃,顧臻的處境自此岌岌可危,內心也遭受劇烈衝擊。
“爺爺,給陳爺爺打電話說明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挽回局麵,當然不會讓陳爺爺陷入為難,隻要聯係到上麵的領導,讓顧二叔把勘探到的數據和情況做具體說明,咱們這邊做好充分的準備,儘量不要有人員傷亡,至於後續如何發現,儘人事聽天命吧。”
孟逢冬前世見過不少下麵官員陽奉陰違,為了政績不顧下屬死活的事情,這個道理放在現在也適用。
大隊長連忙找人把拖拉機開過來,孟逢冬和顧臻與顧二叔一到去公社聯係京市那邊。
“夏夏、椿丫,你們倆懷著孕彆跟著去了。夏叔、興東,咱們去一趟。”
留在原地的夏椿和夏夏不約而同心跳加速,二人對視時眼神的擔憂藏不住。
“姐,彆想太多,想也沒用。孟逢冬和顧臻腦袋瓜聰明,有陳爺爺幫忙,事情一定能解決!”
夏椿這話不僅是安撫夏夏,也是安撫她自己,夢裡的一切模糊而虛幻,她以為今天吃飯的時候再問顧二叔完全來得及,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那邊,大隊長和夏爸說得口乾舌燥,陳啟無動於衷,盲目到聽不進去任何勸誡。
“循序漸進地來,我們還得在這裡待將近半年,他顧清風無牽無掛,親人在身邊,我們不一樣!再說上麵領導也同意我們的做法,難不成顧清風總指揮的權力比領導的還大?畏首畏尾乾不成大事,等待的隻有被問責!”
站在陳啟一邊的教授和學生們原本內心有動搖,聽完這話瞬間堅定了,工人們不管事,隻管悶頭乾活。
“我是退伍老兵,當年參加過大小戰役無數,我們是怎麼一步步走過來的?靠的不是激進盲目,而是穩紮穩打。小周,你拿著顧教授留下的筆記本,你給大家夥說道說道為什麼他不同意陳同誌的做法,就用大白話說,咱們這些個沒文化有文化都聽聽!”
小周是顧清風留下來的學生,年紀輕沒經曆過如此劍拔弩張的場麵,夏爺爺拍拍他的肩膀,穩穩站在他旁邊守護著,防止陳啟等人上前搶奪筆記本。
“孩子,你老師不在,是他帶出來的兵,不要慫!也不能慫!”
小周塌下的肩膀挺直,目光堅定明亮,將熟記於心的東西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出來。
大家聽到大山裡麵情況複雜,有岩洞、地下水,一旦炸到那裡發生滲漏事故,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要徐徐圖之,並且即便沒有發生這些,龐大的山石群滾落會毀了山腳周邊的房屋莊稼地,傷及人命!
彆說各個大隊社員了,鑿山的工人也罷工了,陳啟嘴皮子說破,拚命證明他能避免傷亡,結果沒有一個人肯動。
“你是什麼狗屁教授!我們跟著顧教授乾得好好的,你一來這不多那不對,事兒精一個!你可彆忘了要不是顧教授給你擔保,你應該住在什麼地方!”
“誰說不是呢?顧教授好心結果幫出來一條白眼狼!”
陳啟目光狼狽而憤恨地瞪向嚼舌根的工人們,恨不得上前撕碎他們。
“公社領導和顧教授來了!”
眾人罵罵咧咧之際,拖拉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了過來。
孟逢冬和顧臻不顧身上濺了星星點點的泥巴,將顧清風和公社領導從拖拉機攙扶下來。
他們那邊一切順利,由公社領導宣讀了上麵的指示,開山建水壩等事宜由總指揮顧清風全權負責,工作進度直接由他和上麵領導對接。
裡麵牽扯的事情多,秘密建造軍工基地牽涉到部隊一方,由於陳大山及時彙報避免風險有功,他之後也會參與進來。
事情落下帷幕,陳啟等人被帶走接受調查了。
“老顧,你讓我留下來吧,我以後做事不激進盲目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嫂子和侄兒身體不好,經不住牛棚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