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大院離鋼鐵廠家屬院不遠,但守衛森嚴,夏椿和孟逢冬登記完還得等顧臻出來接他們。
“椿丫?你怎麼來京市了?”
夏椿等的無聊,孟逢冬瞧見有賣糖葫蘆的,給她買了一串,她正張大嘴巴試圖一口咬掉一個大山楂球,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叫她,扭頭看過去。
“陳爺爺?我和我男人來京市婆家過年哇!”
陳大山和夏爺爺是戰友,如今已經是司令職位,但是每兩三年會去找夏爺爺聚一聚聯絡兄弟情,他和愛人無兒無女,把夏家的兒孫當成自家的疼愛。
夏椿和孟逢冬結婚的時候,陳大山準備帶著妻子去的,可惜臨時有任務耽擱了,現在聽夏椿這麼說,神情嚴肅,一雙銳利虎眸盯著孟逢冬打量半晌滿意地點點頭。
“孟逢冬同誌不錯!娶了我們椿丫有福氣!”
“椿丫是專門來拜訪我和你陳奶奶的?不枉我們疼你一場……”
夏椿一臉尷尬,在陳大山的招呼下,拉著孟逢冬坐上車,雖然不舍傷害老爺子,但最終還是實話實說。
“陳爺爺,我和孟逢冬打算離開京市前來拜訪您的,爺爺說您是大忙人,年前肯定忙得不可開交……”
陳大山繃著臉佯裝生氣,等夏椿殷勤地給他捏肩膀按摩,享受夠夏爺爺孫兒承歡膝下的快樂才爽朗地笑出聲。
“椿丫、逢冬,你們等會兒好好說說孟家三個大小王八羔子的事兒,咱們自家人能解決的事不要麻煩彆人了。小顧兩口子是軍工研究員,這種事情不好插手,托關係怕是會惹上一些人注意……”
陳大山推心置腹地給小兩口解釋,夏椿和孟逢冬明白事理,慶幸沒找到顧家去。
“孟逢冬,你來說!我這糖葫蘆舉了大半天還沒吃到嘴裡呢!”
夏椿一手舉著糖葫蘆,另一隻手戳了戳孟逢冬,交代完自己當甩手掌櫃了。
車子一路到了陳家,孟逢冬言簡意賅說了他對孟國棟的懷疑以及觀察到的東西,陳大山是個正直脾氣火爆的人,看不慣孟國棟這種小人,不等進門吩咐周秘書和警衛員加緊去調查孟國棟做過的事。
“陳爺爺,給你吃留了兩塊兒山楂球,吃點甜的,彆生氣了,為那種老畜生可不值得!”
一串糖葫蘆很大,夏椿吃了幾個有些膩,瞧見剩下三個半,靈機一動掰成兩份,兩顆山楂球給陳大山,另外一個被她咬了一小塊的塞到孟逢冬嘴裡。
陳大山倒是不嫌棄接過去,一路拿在手裡,到了家,給老伴兒分了一顆,老兩口一起甜甜嘴。
陳家和顧家相隔不遠,他們下了車剛好迎麵和顧臻夏夏碰上,夏椿和孟逢冬默契地沒有提那些事,知道顧家父母不在,陳大山大手一揮,把四個孩子全部領到家裡去。
陳奶奶杜萍是個氣質美人,性格活潑熱情,父母是愛國商人,捐了大半家財。她年輕的時候留過洋,每次見了夏椿都會抱著她貼貼臉,熱衷打扮乾孫女。一下子見到兩個漂亮丫頭,一手牽一個領到樓上好好裝扮。至於陳大山手裡舉著的糖葫蘆,杜萍意思一下咬了一點點,剩下的全部塞到他嘴裡了。
“逢冬,我老頭子和你一個待遇,不過杜萍同誌留給我的比夏椿小同誌留給你的多!”
麵對老爺子的故意挑撥,孟逢冬反應不大,夏椿跳腳了。
“陳爺爺!你不要敗壞我的名聲呀!孟逢冬不愛吃甜食,所以我塞給他一點點,您喜歡吃甜的,陳奶奶可不喜歡吃,可不大半塞到您嘴裡了?”
“你們是恩愛夫妻,我們也是,不過是恩愛方式不同嘛,俗話說一個猴一個拴法!”
夏椿說完眼神看向大家,試圖找認同。
“夏夏,你說是不是?你家顧臻這個猴的拴法是不是又不一樣?”
夏夏頂著夏椿充滿期待的目光,臉頰紅暈,抿唇淺笑,點點頭。
“椿丫說得對,確實一個猴一個拴法!”
杜萍也讚同應和。
對麵一老猴加倆年輕猴不爭辯,奉行媳婦兒說啥就是啥的政策。
“椿丫成大姑娘了,奶奶給你做了不少衣裳,打算年後去看你們的時候帶去,既然你來了,還帶來一個漂亮丫頭,咱們現在去一件一件試穿!”
三位女同誌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走去,陳大山招呼孟逢冬和顧臻坐著喝茶下棋。
夏椿和夏夏在樓上給杜萍當了半下午模特,衣服很漂亮,但她們換到後麵興致消磨到所剩無幾,兩個年輕人的精力完全跟不上馬上六十歲的杜萍,實在是汗顏。
晚上,幾人留在陳家吃飯,樓下男同誌看到換了改良旗袍,還打扮了一番的媳婦兒步履優雅地走下來,紛紛看直了眼。
陳大山和杜萍老夫老妻了,二人相攜去廚房那邊忙活,給兩對年輕小夫妻留下相處的空間。
夏夏在顧臻滾燙深邃的目光中垂下眼睫,羞到停在原地不肯走過去,夏椿拽了幾下拽不動,不明白她為什麼能羞澀成這樣,乾脆丟下她疾步走到孟逢冬麵前,花蝴蝶似的圍著他轉了幾個圈,轉完頭暈乎乎地差點摔個大馬趴。
“孟逢冬!快救我漂亮的臉蛋兒!”
孟逢冬從失神中清醒,及時攬住她的腰肢。
夏椿趴在孟逢冬懷裡平複心跳,想摸自己的臉壓壓驚,想到化了妝又縮回手。
夏椿一頭俏麗的短發綁著發帶,改製旗袍修身穿到外麵也不會出格,腳上穿著杜萍托人從香江買來的高跟鞋,她五官精致美豔,在妝容的襯托下,整個人美到不可方物!
夏椿素麵朝天的模樣,在孟逢冬心中已然是最美的姑娘,現在完全移不開眼。
“你這呆瓜!眼珠黏在我身上了?丟人啊丟人!”
夏椿得意地昂著下巴,嘴上嫌棄孟逢冬丟人,心裡臉上樂開花。
旁邊夏夏和顧臻同樣郎情妾意,夏夏被偷襲親了一下後慌到不行,左顧右盼生怕夏椿看見調侃她。
四人在陳家吃過晚飯,周秘書和警衛員恰好回來,還調查到一些和孟國棟有關的事。
顧臻和夏夏自覺不方便聽,和夏椿孟逢冬約好明天一起逛街後離開。
“孟國棟和一個叫秀兒的寡婦有不正當關係,而且維持了五年,此外,他和前妻於紅私下一直有聯係,也是不正當關係,時不時帶著孟秋水姐弟一家團聚……私下調查到孟善水出事那天有人看到他和孟國棟等人在一起。”
周秘書派人盯著那幾個人,確鑿的證據已經在準備中了。
孟逢冬見過太多人心險惡,對此倒是反應不大,夏椿驚詫不已,她難以想象一個中年禿頂油膩男和兩個女同誌亂搞,這麼多年還肆無忌憚奴役著婆婆劉麗。
“這人怎麼能惡心成這樣?善水肯定是看到老畜牲亂搞遭了殃!”
夏椿氣成河豚,恨不得馬上到孟家暴打孟國棟以及那姐弟倆!
“椿丫,現在不能打草驚蛇,你個暴脾氣,根本藏不住事兒,聽我的留在家裡吧。這兩天逢冬和周秘書處理完這些事,他們母子三人一起來這邊過年!”
陳大山害怕孟國棟幾個狗急跳牆傷害到夏椿,當即拍板決定小夫妻的去留。
“陳爺爺,我力氣大,怎麼會怕那幾個畜牲?我得去保護我男人還有婆婆小叔子,我可不想早早守寡!”
夏椿給孟逢冬使眼色,結果沒得到回應不說,對方還給她拆台。
”椿丫,乖!聽陳爺爺的,年前解決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過來陪你過年。”
話落,孟逢冬和周秘書轉身離開,夏椿氣得跳腳,嘴裡罵罵咧咧要跟上,結果被警衛員和陳大山攔著動不了身。
趁著天色不算晚,孟逢冬使計分彆給於紅和秀兒捎了信,信上兩人的時間恰好相差二十分鐘。二人估計沒少趁劉麗和孟善水不在家的時候上門,幾乎沒有懷疑,換上新衣裳,打扮了一番去找孟國棟。
孟家,孟國棟顧忌夏椿和孟逢冬還在京市,不敢對劉麗母子動手,但嘴上臟話連篇,罵到上下樓鄰居聽得一清二楚。
孟逢冬一開門,孟國棟對上他那雙冰冷刺骨透著鄙夷的眼睛霎時間噤聲。
“媽,善水,椿丫在這邊有親戚,邀請我們一起去過年,你們收拾一下,咱們這就離開。”
劉麗和孟善水挨了一下午罵,此時眼睛紅紅,母子倆受氣包見到他眼神亮起來,乖乖去收拾,換上夏椿下午特意給他們買的新衣裳。孟逢冬提上他和夏椿帶來的行李,母子三人離開烏煙瘴氣的家。
周秘書和警衛員在鋼鐵廠家屬院不遠處的警察局等著,汽車停在外麵,孟逢冬把帶出來的東西放到後備箱,帶著母子倆進裡麵報案,條理清晰地說明一切,並帶來了醫院檢查診斷書,周秘書找來了人證以及物證。
有陳大山的插手,辦事效率自然高,到了這一步,公安不會把事情簡單定性為兩口子家務事,調節一下完事,相反又隊長親自帶隊,在孟逢冬和周秘書的帶領下去甕中捉鱉。
另一邊,秀兒先到的孟家,孟家姐弟和陳阿妹鄙夷孟國棟老不休,但孟國棟是當家人,手裡捏著錢,三人把孩子托付到鄰居家,他們在樓下走來走去打發時間,於紅過來的時候,幾人背對著也沒注意。
樓上孟國棟是個老色.鬼,白天被村姑兒媳教訓了一通,一整天憋著氣,秀兒一個嫵媚的眼神勾的他找不著北,半點不詫異對方突然前來,兩人抱在一起顧不得進屋,在沙發直接辦事兒。
於紅輕車熟路走來,她口袋裡還有孟家的鑰匙,打開門語氣歡快喊了孟國棟和姐弟倆的名字,手上提著給孫子的零嘴,但聽到奇怪的聲音,走近一看,笑容僵在臉上,抄起手裡的東西砸向兩人。
“孟國棟!你個不要臉的老貨!叫老娘來看你和這寡婦的好戲來了?”
外麵,偷偷跑回來的夏椿輕手輕腳展開虛掩的門,捏著鼻子粗聲粗氣喊了一嗓子。
“老孟哥好福氣!怪不得咱們鋼鐵廠說你是最有種的男人!大家出來瞧瞧!真有那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