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川一臉荒謬:“我?你他媽去瀟灑也怪上我了是吧?”
高懷禮說:“那天你打架的那波人找上小玉了,堵到了我,他們把我當成你了,四個人想教訓我一頓,沒教訓成,不過可能還會找我們麻煩。”
他去“句號”的消息肯定是那個舞女透露給那四個人的,隻不過,她明知自己弄錯了地方,怎麼又把小玉地址給他們了呢?
他當時顧忌肩傷,急匆匆走了,這幫人會不會又喊人圍攻小玉,甚至在她家附近蹲點?
不過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肩傷要怎麼跟陳強說。
高懷禮腦子裡重複回映著沈翎說會看接力賽的那句話,不由煩悶地閉上眼。
汪川這才覺得合理了些,可關於這件事,他倒不怎麼愧疚,高懷禮長期禁欲憋下去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就是替高懷禮覺得他運氣也太差了。
“媽的,那幫死出真陰魂不散,等比賽結束老子去幫你出氣。”
“先想想大強哥吧。”
高懷禮的肩膀傳來鑽心的疼痛,確認外旋肌傷了,這疼痛明天一下水隻會加重,引發關節發炎,肌肉粘連,絕對影響劃水。
次日上午集訓,高懷禮第一件事就去找陳強負荊請罪。
陳強不信,還以為他背上塗的藥水是唬人的,抓著他的胳膊給他做拉伸。
高懷禮很能忍痛,這回也忍不了,陳強看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裝的。
“……”
陳強雖然沒罵人,但臉色比罵人還恐怖。
泳池有很多人,不光南體的,主要競爭學校的也在。
高懷禮披著毛巾跟陳強去體能室,汪川泡在水裡遠遠望著,說不清到底什麼滋味。
隊友遊過來:“喂,草哥咋了,接力人選定了沒?”
汪川沒好氣地翻白眼:“你看我像是能猜中大強哥心思的人嗎?”
陳強指著台麵:“趴上去,我再給你檢查檢查。”
高懷禮其實知道結果,再檢查也沒用,便把毛巾扔了,坐上去說:“大強哥,我比不了接力了,我知道,讓汪川跟吳秉誌倆守後兩棒吧。”
陳強:“讓你趴你就趴,你現在翅膀硬了,隻有教練能命令得了你了是吧?”
“哪能啊。”高懷禮還是照做了。
他們有隨隊醫護人員,大運村也有配備,照常來說,陳強這時候應該找人來給高懷禮判定傷情。
可不知道是因為怕走漏風聲,還是想掙紮一下,陳強放下本子,找來毛巾擦掉他後背大片的藥水,看見了很明顯棍子形狀的淤青。
陳強猛地拍了下高懷禮的後腦勺,饒是高懷禮有準備,也“嗷”地一聲按頭,認慫。
陳強雖怒卻還壓著嗓子:“你們去夜店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搞成這樣回來,你是不是嫌我脾氣太好了?!”
高懷禮悶聲道:“意外,大強哥,是我的錯,我接受懲罰。”
“懲罰能換牌子麼!你400混亂來我已經在忍你了,接力本來奪牌就不夠穩,還以為你在蓄力,嗬嗬,真是低估你了,真沒見過你這麼沒出息的運動員!”
他罵任他罵,高懷禮受著。
鼻子抵著皮質枕墊,眼睛一閉,小小的隔間隻剩下陳強粗重的呼吸聲。
真挺對不起他的。
良久,陳強給院裡領導報告了情況,手機一扔,對高懷禮說:“接力沒你的事了,回去給我寫5000字的檢討,閉幕式之前哪都彆想去。”
高懷禮翻身坐起來,皺眉:“沒聽說過還有禁足這種懲罰。”
陳強冷笑道:“我現在恨不得給你開個顱信不信?看看你腦子裡裝的什麼屎!”
他已經不想跟高懷禮這浪費時間了。
接力名單雖然還沒最終定下來,但高懷禮一直是他的首選,沒變過,現在高懷禮無異於是背刺了他,一切都得重新安排。
陳強重新拿起本子,宛如泄憤般說道:“旗手的事,我會讓領導再考慮考慮的,高懷禮,你這種沒有競技精神的體育運動員,根本沒有上亞運百自的資格!”
“等等。”高懷禮叫住他,“我打封閉。”
“少開玩笑了!大運會打封閉,你以為自己很光榮是吧?”
“沒開玩笑,我有自己的原因。”
“旗手?你就為了當旗手去打封閉?”陳強氣得跳腳,“我說怎麼省隊不要你,你遊不出來都是自找的!”
高懷禮目光也冷冽下來,按住陳強的本子。
“我可以跟你簽免責書,完全是我的意願,沒有任何人強迫,以後有任何後果都自己承擔。”
陳強強行抽出本子,指著高懷禮道:“好啊,打就打,大不了你跟我一樣,24歲就退役,一天天就對著你們這幫廢物後悔!”
聽上去同意了,高懷禮放手,卻聽陳強又說:“你要是真想退役就趁早,讓位子。”
“給誰讓位子?”
“曲暨,明白吧?明年他就會來南體,省隊已經給他報全錦賽了!”
“……他不是積分還不夠,我百自憑什麼讓給他?”
陳強此時提彆人,就是故意在刺激高懷禮,冷笑著說:“讓?體育競技,菜是原罪,他比你年輕,比你有名氣,比你有前途,當然是給他,你說讓?嗬嗬,就你這種職業態度,輪得到你讓嗎?”
出門找醫護前,陳強又殺人誅心撂下一句話。
“高懷禮,你永遠都遊不進48秒,我說的。”
回到泳池,高懷禮右肩已貼滿膠布,眾隊友麵麵相覷。
高懷禮誰都沒搭理,包括汪川,全程就跟啞巴了一樣當一個沒有感情的交棒手。
汪川回到寢室就把他拽住:“你丫說實話,是不是打封閉了。”
高懷禮坦然道:“是。”
汪川一時間眼神變得非常難以言喻。
他們還是競爭關係,這時候罵或是支持,都感覺會變味。
汪川緊緊摟住高懷禮的肩膀,難得正經地歎氣道:“行吧高哥,不管怎樣,給南體拿塊牌子。”
沈翎那邊,高懷禮回複道:【你忙你的吧,也不用看,不一定能有機會拿牌。】
滿肩的膠布本可以博取沈翎的同情,但想到這傷怎麼來的,他又做了什麼樣的犧牲,高懷禮就覺得沈翎還是不看為妙。
當晚名單公布,高懷禮跟汪川都赫然在列,汪川倒數第二棒,高懷禮最後一棒。
被刷下去的吳秉誌也沒意見,幾個人聚在一塊兒加油。
與此同時,越輝娛樂街紙醉金迷的燈牌亮起來了。
小玉來到“句號”,準備今晚的表演。
徐敏慧連著幾天沒出台,心中有氣,覺得自從小玉來了後,破了她的財運,晚上也不跟小秦開小玉的玩笑了。
小秦見到小玉,有點唯唯諾諾的,問她昨晚過得怎麼樣。
“出去shopping,淋成了落湯雞,不怎麼樣。”小玉去更衣室換裝,小秦跟了過去。
嘩啦——簾子一拉,化妝室的白熾燈光被隔離在外,紅灰兩色地毯打下一道銀色的縫。
撩開這條縫,小玉潔白無瑕的美背一覽無餘,小秦仔細地在她脖子和屁股上找,吻痕拉、掐痕啦,都沒有。
那學生仔被她指去了城南,今晚不知還來不來。
另外,那幾個高矮胖瘦的黃毛可夠呆的,沒逮到學生仔,還逮不到小玉麼?嘖嘖。
“乾什麼?”
小玉穿上款式極簡的黑色胸罩,一隻手垂著轉身,另一隻手捂住胸脯。
隨著她的動作,背後發出清脆的響聲,原來是胸衣背後還裝飾著根用二十厘米左右絲帶係著的金色小鈴鐺。
“啊,有事問你。”小秦再次嫉妒了下小雨的胸圍,假裝正色說,“你那個舞是在哪裡學的啊?”她扒開簾子進來。
“跟著老師學的。”
小玉彎腰脫掉褲子,穿上絲襪,發現今天的服裝跟以往不一樣,更偏情趣款,絲襪襠部竟然未縫合。
“今天都是這個款,這周最後一場了嘛,要給點福利。”小秦見她神色遲疑,還開玩笑地撅起屁股,扭了扭給她看。
“你跟哪個老師學的?我也想學,推薦給我吧。”小秦笑著說,“彆看徐姐老是埋汰你,其實她也嫉妒呢,也想學,不過我覺得,我這個年紀學起來應該更快吧。”
她驕傲地擺了個弓腿的pose。
小玉摸著自己的腹部,歎出一口氣,麵色如常地轉身道:“本來學的是鋼管舞,之前那家場子請了人來教,現在我找不到那個老師了。”
“鋼管舞?”小秦眼睛一亮,“哪個更難一點?”
“都不太難。”
小玉倒也沒凡爾賽。
夜場的脫衣舞以勾引為目的,常用的動作不外乎抖臀抖胸、扭胯、展示身體曲線等等,隻要身材好,甚至隻要肯脫,就沒什麼
難的。
但小玉跳的賣點在於,她在脫衣服和展示身體之美時,竟有六分聖潔氣質,蓋過了淫媚,又恰到好處地保留,兩者結合,觀眾的新鮮感就上來了。
征服欲,隻會出現在有一定征服難度的對象身上,例如空中踏步等動作是很專業的,要常健身、鍛煉,才有那樣的功底。
這些對小玉來說簡單,對日日打牌逛街的小秦來說,門檻就很高了。
“不難你教我嘛。”小秦說著,翹起做了閃鑽美甲的細指去摸小玉的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