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1 / 1)

她如金玉 夏雲難名 4230 字 4個月前

“留個聯係方式吧。”高懷禮穿戴好掏出手機,說,“決定了就喊我來,不用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小玉怔怔報了自己號碼,加上後,收到一個200塊的紅包。

彈出紅包的那一刻,小玉垂著的眸子閃爍,眼尾沁出了淚花。

高懷禮:“謝謝你讓我借用浴室,這是買內褲的錢,應該夠吧,我身上沒現金,這個你就存微信裡買點吃的喝的,趕緊花掉,剩下幾條我帶走了。”

正準備開門出去,高懷禮轉身說:“哦對,我發現你這的窗戶還在漏水,應該是外邊空調外機台麵裂了,不想跟樓上扯皮就找個做防水的塗下塗料,也不用高空作業證,那種夫妻檔,800多塊就能搞定了,錢不夠你跟我說,再想想彆的方法存錢,現金帶在身上太危險了。”

“恩公。”小玉打斷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不乾淨。”

高懷禮皺眉,有點受不了她用沈翎那雙驕傲的鳳眼如此自輕自賤地哭。

他是覺得不乾淨,但主要是過不了那一關,背叛沈翎的那一關。

“瞎說什麼,看得出你挺愛乾淨的,家裡收拾得也乾淨。”他隻能裝聽不懂。

小玉卻如下定決心,站起身走到他麵前。

“你救了我的命,我是要報恩,也打定主意要找到你,沒想到那麼有緣分,居然在城南碰見了你——”

小玉有些神傷地說:“噢,是你主動來找我的,也沒那麼有緣分。不過,你聽我說,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那麼隨便,我以為你真的需要我,才會留你過夜的,你說幫我搬地板的時候,我什麼想法都沒,是因為我在浴室——”

她終於說不下去了,垂著下巴,上目線一勾,有些不被體諒的嬌怨。

“我誤會你了,你彆看輕我,好嗎?”

嗯,把我衣服直接塞進包,也是誤會,還在挽留,還不死心。

但再怎麼不恥,麵對跟沈翎一模一樣的臉,他仍然需要很強的定力來抵抗誘惑。

高懷禮捏緊門把,想了半天,才緩緩說道:“浴室……等我有機會跟你解釋,你的確誤會我了。”

小玉不太明白,呆呆地:“啊?那個……也是誤會?”

男人在浴室裡打飛機還能怎麼被誤會,總不能說用了糖膠樹花味的沐浴露吧?

“我沒敷衍你,明天是真的有事,沒法過來,沒彆的意思。”

高懷禮心想得趕緊離開這兒。

再跟小玉多待一秒,不光會被她的臉靨住,還會對她跟沈翎截然不同的放蕩產生興趣,那才是最可怕的。

小巷的信號很差,高懷禮走出屋簷才打到車,邊往外走邊看小玉的窗戶。

來了條消息,他隨手打開一看,竟是沈翎發來的。

【不好意思懷禮,今天做了3台手術,現在才看到,你比賽怎麼樣了?我查過還有一項接力賽,對嗎,我會看的,加油。】

【我不怎麼愛吃燒鵝,可以帶去醫院分給學生嗎?】

高懷禮駐足,還沒打幾個字,突然,黑暗中,自拐角伸出兩隻手,把他拽了進去!

“梆!”

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後背就挨了一個悶棍,手機飛出去摔到地上,玻璃碎裂。

有道粗混的聲線惡狠狠說:“他媽的,就是你這衰仔敢打我的兄弟?吔屎啦你!”

“揍他!”

高懷禮吃痛,貓腰一閃,躲過了那人第二記棍子。

步步退到拐角深處,他才發現襲擊他的人有四個。

一個人高一點,大概1m8,比較瘦條,手上也拿了棍子,另外三人都不超過1m7,黑暗裡看不清長相。

“你們是不是打錯人了!”他抓住劈下來的棍子,怒而問道。

可這一下用力,後背卻被牽扯地劇痛,他心下一沉,知道是肌肉損傷了,至少一周恢複。

明天就是接力賽了。

高懷禮一陣火大,直接把棍子搶了過來!爆發力之強悍,把為首的男子都驚得後退。

“媽的,酒吧那個跳舞的說了,就是你!”他有恃無恐大叫道,“老子兄弟摸下雞屁股,你他媽湊個什麼熱鬨?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的人!”

原來是那天汪川惹的禍。

“一幫渣滓!”

高懷禮上去就抓住他的衣領,勒緊,揚起棍子作勢要開他的瓢。

那瘦高個顯然沒想到他這麼能打,略微後退,另外兩人則“哇哇哇”地用棍子亂揮,毫無章法。

高懷禮更氣了,就這三腳貓功夫,要不是被偷襲,他根本不可能受傷。

他一腳踹開手上這個,兩手各自奪下棍子,徑直扔到圍牆另一邊,瞬間把兩人給驚呆。

“想揍我?”

他眸子愈發狠厲,衝著瘦高男子穩步走去,對方卻手一抖,直接把棍子扔了求饒。

“對對對不起!我是被拉來湊數的!不要打我啊!”

地上趴著的男子被扶起來,張口就噴:“媽的,你他媽個軟蛋,咱們四個打他一個還打不死?上!給我上!”

高懷禮雙手握著棍子,隻聽“哢嚓”一聲,實木棍竟如紙糊的一般斷成兩截。

“媽的,你給老子等著,鬆哥遲早要把你廢了!”

幾人屁滾尿流,朝小玉家的反方向跑得飛快,高懷禮手機也響了,他停留不得,握緊拳頭離開了小巷。

屋裡,小玉把地板全都拖了出來,又挪開桌子,用地板去對比。

尺寸和紋路不完全吻合,但顏色非常相似,替換掉後乍一看也看不出兩樣。

“喵~喵~”

小黑貓不在圍牆上不停地叫,小玉拉窗簾開窗,發現雨已經停了。

她的櫃子沒有酒了,翻半天隻翻出一包瓜子仁,倒出來灑在窗台,小黑貓敏捷跳了幾截水泥台麵,不客氣地開吃。

“應該讓他把剩下幾條內褲留下的。”

小玉看著黑貓的吃相,勾唇笑了,撫摸它翹起的尾巴。

“你也看到了吧,他是個好人。”

-

高懷禮回到大運村已經快零點了,他捂著肩頭滿心火氣走進門,身後有人叫住他。

“高懷禮!”

郭淮帶著幾個朋友過來。

高懷禮放下手,平常地笑道:“你們也這麼晚回來,去哪兒玩了。”

郭淮也是坐出租車回來的,包得嚴嚴實實,應該是私人活動不想被人認出來。

果然,郭淮說道:“我二伯在東明住十幾年了,我這次過來剛好看看他,帶了幾個朋友去吃夜宵了。”

旗手會議8點結束,夜宵吃到12點也挺正常的,不過他們身上沒有酒氣。

高懷禮心裡惦記著肩傷,心急如焚,隨便應付道:“噢,我也差不多,去見了個朋友。”

這時郭淮想把高懷禮介紹給彆人,都是京大的,不是遊泳專業,高懷禮除了一個羽毛球世錦賽冠軍,其他都不認識。

“我老對手了,高懷禮,南體的旗手,沒準以後百自能上來。”

“哦哦,你好。”

有個人戴了帽子和口罩,不怎麼出聲,可能不想跟人廢話吧,高懷禮笑了笑,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跟他們碰拳。

同住4號樓,高懷禮跟眾人道彆,先出電梯。

他走得特彆快,身後電梯關上,郭淮拱了拱戴口罩男的胳膊揶揄道:“你還真就一句話不說啊。”

另一京大隊員頓時如同憋了很久才問一般:“你倆咋回事啊,不都是南體的嗎,怎麼你跟高懷禮不熟?”

男子摘掉口罩,露出一張細長的臉,下巴很尖,額頭較寬。

他將口罩無聊地扇來扇去,哼了一聲:“南體泳隊跟省隊鬨掰了,你們不知道?今年一個省隊的都沒來,這個高懷禮覺得自個兒冒尖了,其實連半個有分量的銅牌都沒拿過。”

“喲喲喲,哪都能像你一樣能拿牌啊。”

“我說李文魯,為啥你奪了銀還不能當旗手,讓高懷禮當啊?”

“誰知道呢,人家有關係唄,聽說他家裡挺有錢的,我還看見到過他媽給校領導送禮,那個諂媚的喲。”李文魯最後挑眉一笑,“旗手?嗬嗬。”

郭淮疑惑道:“他媽?”

李文魯很確定地說:“是啊,就是他媽,看背影身材還挺好的,保養的不錯,不過,嗬嗬,你知道的,這種風韻猶存的媽,誰知道到底是送禮還送什麼。”

郭淮推他出電梯:“行了吧你,少瞎說了,走,打牌打牌。”

二人宿舍,汪川為了守高懷禮的消息特意沒睡。

一過十二點,他賤兮兮地想穩了,高懷禮準是看見那個舞女小玉就走不動道。

“唉,我家草兒今天過後也算是完整了。”他還有點感歎,剛想上床,高懷禮推門進來,滿臉疲憊。

汪川“蹭”地竄下床。

“我草,你不是人啊,竟然把持住回來了?不對,是不是又沒見到人?”

高懷禮胡亂攘開他的手,去找藥箱。

他在汪川麵前就完全放鬆下來了,眉心擰成了川。

脫掉襯衫,背對著鏡子一照,大片紅淤紅腫把汪川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你你你”了半天,拍大腿急得亂轉。

“你怎麼出去一趟把肩膀搞受傷了!乾嘛了啊你!完了完了完了。”

高懷禮不吭聲,用棉花蘸酒精消毒,時不時抬動手臂判斷傷情,結果是越試心越涼。

他被汪川碎碎念搞得心煩,斥道:“彆轉了,過來幫我按著,我看到底有沒有傷到外旋肌。”

汪川連忙抓著他的胳膊,帶著點深意埋怨道:“草哥你真大意了,明天就是接力你把自己搞受傷,又有什麼彆出心裁的想法啊?”

本來高懷禮還不想說的,都是汪川惹的禍,可加上今天各種意外的刺激,心情也十分差,便冷聲道:“還不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