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倩收拾好工具,湊到床邊看了一眼,明白了何書恒為何驚訝。
何書倩前世見過不少美男,眼前男人單看五官隻能算中上,可氣質卻非同尋常,哪怕這會兒狼狽地趴在床上隻露了半張臉,也有著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味道。
那眉宇間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讓人甘願為其臣服。
能擁有這種氣勢的人,身份地位不會低。何書倩不自覺皺起眉頭,“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何書恒隻覺得這個陌生男人和他以前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意味著什麼,他卻說不上來。
姐姐好像說了句什麼話,他沒聽清,“姐姐你說什麼?”
何書倩雙手插到男人肋下,將其上半身托起,“小恒,摸摸他懷裡,看是不是有東西。”
何書恒短暫遲疑了會兒,對上姐姐的視線後堅定地伸手去掏。
掏出了兩個瓷瓶、一封書信、一塊令牌。
“姐姐,他衣服裡隻有這些。”
何書倩把人放下,沒去碰那封書信,隻拿起一黑一白兩個小瓷瓶,各倒了一枚藥丸出來。
兩種藥丸都通體雪白,無特殊氣味,旁的人肯定很難分辨兩者區彆,但她有係統。
【係統,能檢測出來哪個是解藥嗎?】
【檢測中……
兩種藥丸都具備一定毒性,隻能判斷出左手邊的藥丸是您先前服下的一種,無法確定另一種是否為解藥。】
“……”
按常理來講,帶毒藥就必定會帶解藥,在這陌生男人身上隻搜出兩個瓷瓶,既然其中一個是毒藥,那麼另一個就應該是解藥。
何書倩拈起右邊的藥丸凝視許久後,將藥丸重新放進了瓷瓶裡。
她不能冒這個險。
等藥效發作了再試吧。
“姐姐你看這個,寫的好像是他的名字。”何書倩接過金色令牌,沉甸甸的,她懷疑是黃金做的。上麵有很多花紋,正中間寫著兩行六個大字,背麵刻著玄武形象。
“上麵刻的什麼字?”她隻認得裡麵有一個“令”字。
“玄武令,夏時玠。”
玄武令是什麼令,代指的什麼身份?
何書倩有限的知識儲備不足以揭開真相,而且這個架空時代,很多東西可能跟她印象中的封建王朝不一樣。
她沒去拆那封信,而是把四樣東西和男人袖中的匕首一起,放進了床底下的木匣子裡。
有秘密的人最是麻煩,她不想沾染秘密。
男人看著虛弱至極,晚上恐怕難熬,何書倩不敢去藥店抓藥,隻能到時候再求助係統了,她換出一支葡萄糖,交給弟弟。
“小恒你把這個給他喂下去,幫我看著些,我去後院鋤草,有事就叫我。”
今天一下花出去五百多塊,荷包這回是真的空虛了,剩下的那點錢,晚上那男人折騰起來還真不一定夠用,她得去收一波資源了。
像這種身份比較金貴的人,外出應該有人隨從才對,不知是被人殺光了,還是掉隊了。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最後一定會有人找過來。
**的,希望那小子不是嗜殺的主,醒過來不會難為他們姐弟。不過不懂知恩圖報的人,她也不介意用用極端手段。
何書倩翻遍了係統,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她會預留下五十塊錢,以備不時需。
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何書倩收起係統,人已經來到了後院。
大太陽曬了一上午,泥土卻還很濕,何書倩換上了木屐,踩在地上一步一個腳印。
早上栽的紅薯藤這會兒已經支棱起來了,在土裡重新煥發了生機。最先割過草的地方也冒出了綠色的新芽,再過十多二十天,就又是一片鬱鬱蔥蔥。
何書倩衝未被開發的土地揮起了鐮刀。
天色將暗時,何書倩已經薅禿了一大片地,收獲了一百塊。期間有人極速靠近、極速離開的係統提示響了好幾次。
鄉上範圍太大,這些人應該會重點蹲守在藥鋪。
何書倩慶幸自己一早洗乾淨了屋裡的血跡,否則在這麼密集的搜尋下,一定會被發現端倪。
所幸這些人做的是不能見光的事,害怕引起騷亂,隻在稍遠的地方觀察。但凡他們激進些,何書倩還真的一點辦法沒有。
回到裡屋,何書恒守在床前,正抱著收音機聽收音。
何書倩走進去,把放在一旁空了的小玻璃瓶回收掉,問道:“怎麼樣?”
“姐姐,你給的東西我一點點都給他喂下了,他情況還挺穩定的。”夏時玠還是之前趴在床上的姿勢,確實沒動。“姐姐,我聽收音裡說,沈氏好像帶著陳和生去縣城了。”
何書倩點頭,“我上午碰見他們了,確實是往縣城去了。”
“收音很嘈雜,看樣子沈氏是把文昌塔也帶走了。”何書恒稍微調大了音量,示意她聽。
何書倩早有預料,畢竟文昌塔的寓意跟陳和生掛鉤,陳和生都走了,沒可能把文昌塔留在小吉村。
何書恒又調小了音量,指了指床上的男人,“姐姐,這個人很危險的樣子,我們要不要轉交給鄉上處理啊,或者告訴大山哥。”
這男人力氣大得很,他當時連人影都沒看見,就被砍暈了,他怕姐姐不是對手會吃虧。
何書倩搖搖頭,道:“這段時間你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他的存在,尤其不能告訴趙大山。有人正在追殺這個男人,很危險,趙大山和趙奶奶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們置他們於危險之中。放心,等他醒來我有辦法對付他,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明白嗎?”
“我明白了。”何書恒點頭。
何書倩摸了摸男人額頭,溫度正常,還沒開始發熱。
“先不管他了,小恒我們去煮飯吃。”
何書恒燒火蒸飯,何書倩其實已經看他操作很多次了,但還是覺得很複雜。
用大鍋煮飯跟電飯煲和農村的小鐵罐都很不一樣,它需要在大米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撈出放在蒸格上,再撒少許水蓋蓋蒸熟。
這樣蒸出來的米飯粒粒分明,清香甘甜。
但何書倩沒有嘗試過,擔心最後白白浪費了時間和大米,所以這幾天事忙的時候都是何書恒在煮飯。
她原本是打算今天找個時間來學會這項技能的,現在隻能往後推了。
中午吃了一塊碎得慘不忍睹的豆腐,何書倩又挑了一塊造型同樣淒慘的,用清水簡單衝洗過後切成薄片,隨手變出一盒蔥蒜組合,洗過後切碎備用。
熱鍋冷油不粘鍋,豆腐片被滑入鍋中,慢慢煎至兩麵金黃,這時加蒜末一起烹香。
煎豆腐的空隙,何書倩用土豆粉、鹽、醬油調了個簡單的料汁。待豆腐煎好後倒入料汁小火收乾,最後撒上蔥花拌勻,香得厲害。
可能太久沒吃過零食,何書倩覺得這一鍋豆腐香得可怕,勾得她咕咕吞口水。
“好香啊~”何書恒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豆腐起鍋,米飯也已經蒸好了。··
兩人吃得肚皮滾圓,一粒米、一點蔥花都沒剩下,連盤子和鍋裡的油都被刮擦了乾淨,兩人摸著肚皮還意猶未儘。
肚子飽了,嘴巴還寂寞。
何書倩忍住了從係統裡掏出點什麼東西來嚼的衝動,舀了一瓢水進鍋裡,燒水洗碗。
洗完碗天已經徹底黑了,何書倩簡單洗漱過後進了裡屋,何書恒也跟了過來。
何書倩讓弟弟去睡覺,他支支吾吾地說要陪自己。
何書倩想起了古代男女大防,無奈笑了笑,讓他跟著進了屋。
夏時玠仍是趴在床上一動未動,何書倩讓弟弟給他按了按胳膊腿兒,自己倒了碗熱水用棉簽沾了,慢慢浸潤他乾燥的嘴皮。
姐弟倆怕他半夜沒了,在屋裡打了個地鋪湊合著睡,有動靜也來得及反應。
睡到半宿,夏時玠果然開始鬨騰,直到拂曉時分才停下。姐弟倆忙了半夜,皆是筋疲力儘,湊合吃了點東西開始補覺。
日上三竿,何書倩頂著黑眼圈先醒了。
夏時玠這時的臉色已經好看很多,何書倩皺著眉頭掃了他好幾眼,心裡琢磨著這條命能值多少錢。
她忙前忙後,又貼了六七百塊錢,不往多的要,但少說也要給一百兩銀子吧?
何書倩在心裡暗暗估了價。
奇怪的是,那個藥丸好像還沒發揮什麼作用,她目前一點不適感都沒有。
何書倩猜測這藥丸的生效時間可能比較長,有個三五天之類的,畢竟藥效發揮太快,讓她救命的事不就落空了嗎。
不過以防萬一,她這幾天還是儘量不出門了。
一旦出現中毒跡象,她就要冒險嘗試另一種藥丸保命了。
橫豎沒事乾,何書倩將昨天買回來的泥土拆開,倒出一部分,準備先練練手。
摻入井水揉捏成團,何書倩捏了半天才掰扯出個模子,除了醜了點外,還挺像那麼回事。
何書倩拿著坯子放進灶孔裡,添了兩大塊煤炭,不斷踩著風箱讓火燒得更旺。雖說這樣的溫度達不到燒瓷的程度,但隻要能燒結實、嵌在地上不會被踩爛她就很滿意了。
雖然係統說成功率幾乎為0,但何書倩偏偏不信這個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