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受傷男(1 / 1)

沈氏帶著兒子離開,何書倩若有所思,將麻袋抱在懷裡,右手再提上豆腐,空著被抓疼的左手徑直往家裡去。

趙大山看她模樣實慘,道:“你把東西給我,我送你回去。”

何書倩這才想起來趙大山的存在,低著頭跟他道了謝,“謝謝您,不過不用了,我拿得動。”

趙大山看著她的背影氣笑了,就因為昨天他擋了一下,今天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麼記仇?

他擋一下有錯嗎?

憶及她剛才剛才跟沈氏的對話,趙大山驚覺這丫頭很不尋常,麵對一個屢次三番害自己的仇人,她表現得未免太淡定了,甚至還能想到激怒對方來套話。

易地而處,他自覺無法做到這麼冷靜。

她太平靜了,平靜得不像被害人。

那次在村裡給她解圍時也是,明明被欺負得那麼慘,卻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前兩天夜裡的逃亡更是驚心動魄,可找到她時,她依舊那麼淡定,連帶著他也覺得那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老天爺,那是多凶險的局麵啊!

在那麼大的體力差距下,她給弟弟爭取了逃跑的時間,反傷了來抓她的三個壯年男子,最後還能安然無恙地自己走到鄉上。

其沉著冷靜、聰慧果斷,完全不亞於他父親手底下經受多次訓練的士兵。

趙大山又想起好友對何知禮的讚賞,他沒見過何知禮,對好友口中天花亂墜似的誇讚向來隻信一半。

但何書倩前後幾次的表現,讓他開始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教出如此特彆的女兒。

趙大山走到學堂側門對麵的房子前,扣開房門。

頭戴冠帽的儒衫男子見到他很是驚訝,側身讓他進屋,“大山,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趙大山今天休息,想起好友之前約了自己好多次都被他拒絕,所以過來看看。不過他這會兒心裡記掛著何知禮,聞言便直接道:“我想來聽你講講何知禮的故事。”

“啊?你之前不是不感興趣?”

“我見過他兒子了,很是聰慧,且堅毅果敢,一時有點好奇,什麼樣的人才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孩子。”

*

何書倩停停走走好幾次,才終於到了自家大門口,她拍門好幾次卻無人應答。

何書倩心想小恒可能是出去找她,他們剛好錯過了,便拖著麻袋來到後門,鑰匙都掏出來了,卻發現後門沒鎖。

小恒在家?

那剛剛她敲大門怎麼沒動靜,在拉屎?

後門被閂著,何書倩隻得繼續敲門。過了好一會兒,屋裡都沒有一絲動靜,正在她疑惑之時,門閂被拔掉了,後門開了一條縫隙。

何書倩一怔,從敲門開始,她沒聽到屋裡有一絲動靜。

小恒一直就站在門後麵?

何書倩後退半步,覺得背上有點發麻了,她驚疑不定問:“小恒,是你嗎?”

沒有回應,何書倩果斷丟下麻袋和豆腐,轉身就要跑,一隻帶血的手從門後伸出,將她拽進了房子裡,隨即被捂住口鼻,脖頸處貼上來冰涼的利器,“彆出聲。”

何書倩心臟狂跳,她強自鎮定下來,沒有輕舉妄動,腦子高速轉動,瘋狂想著脫身之法。

現在正是午時,家家戶戶都在屋裡吃飯,這條巷子外無一人走動,她貿然呼救,一定會在救援到來之前死在匕首之下。

該死,她就不該關掉係統提示!

沈氏還沒到縣城,應該還沒來得及找人來殺她才對啊,這人到底是誰?

他手上血跡未乾,難道小恒已經遇害了?

男人一手緊攥住她兩隻手腕,將掉在門口的麻袋和豆腐都提進屋裡,閂死了後門。

動作間,何書倩看見了男人後背的傷口,從左肩起橫亙了大半張背,血液浸透了深色衣裳,正順著衣袖一滴滴滾落。

好嚴重的刀傷。

受這麼重的傷,這男人還能強忍著痛楚行動自如,是個狠人啊。

男人從懷裡取出一顆雪白藥丸,極其粗暴地摁進她嘴裡,捏緊下顎迫她吞下,他喘著說出最後一句威脅的話:“救我,不然你和你弟弟,都得死。”

何書倩被嗆得咳嗽,還未平複呼吸,手腕便是一鬆,男人失去意識向她砸過來。

何書倩趕緊讓開身子,男人重重砸在地上。

【他剛剛給我吃的什麼東西?毒能解嗎?】何書倩已經默認那個藥丸有毒。

【成分複雜,其中確有兩味毒藥,混合藥性未知,係統無法配置解藥。】

何書倩眉頭緊皺,指指地上的男人,【那他呢,傷成這樣還有救嗎?】

【檢測中……

傷口很深,但避開了要害,止住血存活率有八成。

係統有止血繃帶和一次性外傷縫合工具,您是否需要交易?】

看著費用高達五百的醫護套裝,何書倩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真他*的流年不利。

何書倩也看到了倒在一旁的弟弟,她探了呼吸,還有氣,臉色也不算差,隻頸間一道烏痕,應該隻是被打暈了。

“小恒醒醒。”幾個巴掌落下,何書恒哼都沒哼一聲,幫忙是指望不上了。

何書倩便沒再管弟弟,使出吃奶的勁兒把男人往裡屋裡拽,這一拽之下牽動傷口,男人又流了不少血,在地上擦出斷斷續續的血痕。

把人拖進屋裡,何書倩就不再動他了。她直接沿著刀口,將男人兩層衣裳都撕開,把傷口全部暴露出來。

刀口極深,傷口兩邊的皮略微向外翻卷,失血過多導致整體膚色灰暗。

情況確實嚴重,再不給他止血,這人是真會嗝屁。

何書倩黑著臉點了確認交易,手裡憑空出現了繃帶和一大袋工具。

用酒精洗乾淨手,何書倩將剩下半瓶直接倒在男人背上,後者昏睡的身體有一瞬的緊繃,在噩夢中狠狠抽搐了一下。

何書倩才懶得管他痛不痛,將傷口衝洗乾淨後,便拿了一堆棉球擦乾傷口,然後穿起羊腸線,動作十分粗暴地開始了蹩腳的針線活。

從左肩縫至後腰,何書倩腿都蹲麻了。

最後一針結束,何書倩拉直線,打了個死結。手藝好不好先撂下不談,外翻的傷口確實是嚴絲合縫了。

何書倩又往他猙獰的傷口上撒了厚厚一層係統推薦的藥粉,扯了繃帶將他上半身和著衣服一起纏成木乃伊。

做完了這些,何書倩關上裡屋的門,馬不停蹄打水,開始衝刷地上的血跡。

這男人多半是被追殺至此,仇家恐怕就快追到附近了,她得趕緊把院子裡的血跡衝掉。

前院地麵濕了個透,所幸剛下過雨,院子裡濕點並不算惹眼。

何書倩把手上血點衝洗乾淨,又把弟弟拖進廚房放在角落裡,自己趕緊去換了身衣服。

剛換好衣服出來,她餘光就瞥到院牆上似乎有黑影一閃而過。

何書倩眼皮直跳,將發抖的手攏在袖子裡,大大咧咧走出來,擦了擦嘴角,操著口音濃重的鄉音慨歎道:“媽的渴死老娘了,逛個街一口水都沒得喝的,真是見鬼……”

何書倩哼著小調走到後門口,將掉在地上的豆腐包撿起來,打開一看,裡麵的豆腐已經摔得四分五裂,她痛心疾首大喊:“哎喲,我的豆腐喂!可惜了可惜了,怎麼都摔碎了……”

何書倩口中絮絮叨叨個不停,拿著豆腐來到廚房,開始生火做飯,時不時出去打一桶水,讓係統趁機檢測周圍情況。

直到係統提示幾個人已經離開時,何書倩才渾身發軟地癱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裡衣。

緩了緩後,何書倩沒有急於去查看那個男人的情況,她怕那些人去而複返。

何書倩舀了半盆涼水,看似給自己擦汗,實則時不時拿帕子照何書恒臉上來一下子。

被拍了十來次,何書恒終於幽幽轉醒,他先是懵逼地看了看拿帕子拍自己臉的姐姐,而後想起什麼,激動地要大喊,被何書倩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噓——我已經知道情況了,你不要聲張。”何書倩小聲道。

何書恒不解但點頭。

何書倩鬆開了手,笑道:“你醒啦,都說了晚上不能睡太晚。你來煮飯,我準備炒菜,咱們中午吃香煎豆腐!”

何書恒很快明白她的用意,也有模有樣演起來。

*

吃過午飯,就理所當然地到了午休時間。

何書倩和弟弟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抬到床上,何書倩給他蓋上被子,又放下床帷,將人遮得嚴嚴實實,即便掀開房頂的瓦片,也看不見具體情況。

何書恒坐在地上大喘氣,“這也太重了。”

何書倩深以為然,這人比她前世養的拉布拉豬還要重得多,少說也有一百五六十斤。

不過這人身量高,重些也正常。

一雙長靴懸空在床外,何書倩沒給他脫鞋,主要是怕這人逃亡多日,腳上惡臭。

何書恒扯下男人的麵巾,倒抽一口涼氣。

何書倩在收拾散落的工具和藥品,見狀擰眉抬頭,輕聲問:“怎麼了,他臉也受傷了,毀容了?還是說長得奇醜無比?”

何書恒猛猛搖頭,“不、不是,都不是,他長得蠻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