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也要為他開脫真丟人(1 / 1)

走貨郎繼續道:“你們是不知道,冷明珠那把劍殺人於無形,聽說就是為了這把劍,她才殺了自己的師父。”

冷明珠很想大喊一聲放屁,再挨個給他們一拳 ,但依舊是強忍著繼續聽這貨郎胡說八道。

“前些天蓮花塢她也出現大鬨了一通,你說這人當真是……”

“砰——”冷明珠一拍桌子,粗著嗓子喊道:“店家,來一碗麵。”

“誒誒誒,這位客官,我們店裡就隻有羊肉麵和雞湯麵,您要哪種啊?”店小二剛才聽見殺人覺得毛骨悚然,被她拍桌嚇了一跳,嘴裡還稍微泛著哆嗦。

吃了一碗雞湯麵下肚,冷明珠心裡好過了一些。自己這些日子哪裡也沒去過,而這走貨郎裡嘴裡說的冷明珠定是那個將擎蒼搶走的白衣人。

他冒充自己去了江南要做什麼,還有蓮花水塢……冷明珠記得師父從前說過,那個地方的主人原本是一對夫婦,後來男主人身死,隻留下他的妻子掌管。

冷明珠又坐了一會,見那幾個貨郎沒有在說話的意思,這才提起了劍往蕭府回去。外麵的雪暫時停了,她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裡,越靠近蕭府,心裡卻越抗拒。

蕭策說的對,就算是自己知道了和苗疆人有關係又如何,自己什麼辦法都沒有。

那他告不告訴自己又有什麼區彆呢?

冷明珠腳步一頓,心中又想,自己這樣不是在替他開脫嗎?不管自己能做什麼,這件事於情於理自己都是應該知道的,不應當是蕭策來幫自己做這個判斷。

她腳步越來越慢,心裡總閃過蕭策的臉,不由自主冒出替他開脫的話。冷明珠覺得這樣不好,心裡甚至生出了今天不要再回府的想法。

一個雪球從斜刺裡飛過來,正好擊中了冷明珠的臉,她驟然拔劍防備,誰知看見那白衣人蹲在旁邊的牆頭看著自己,還衝自己揮手道:“許久不見了。”

“今天好巧,大雪天你還出門?”韓舟說著從牆上跳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擺,走到冷明珠身邊,見她依舊是拿劍戒備的樣子,就又笑說,“你怎麼每次看見我,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又不會害你。”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冒充我去打劫蓮花水塢?那藥你又是從哪裡來的?”冷明珠問著,便看見了白衣人腰間掛著的擎蒼,冷明珠猛地收劍,伸手便要去奪。

那白衣人身形猛地往後一退,手按住自己腰間的東西道:“怎麼?現在就想把擎蒼拿回去?”

“這是師父傳給我的劍,必不能落入彆人手中。”冷明珠看著他道。

白衣人站定身形,手一撫袖道:“早晚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你又著急什麼。”

冷明珠將劍握在手中,望著他的臉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去蓮花水塢又是要做什麼?你又殺了什麼人,嫁禍在了我的頭上?”

“你這是問人問題的態度嗎?”白衣人聲音冷了下來,語氣明顯帶著不悅。

冷明珠看不見他麵巾下的臉是如何表情,但依舊是覺得不對勁,她下意識將劍提起,卻又聽見那人冷冷說:“你的劍是攔不住我的,上次你不是試過了嗎?”

“那也要一試。”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白衣人突然又笑了一聲,他道;“我來可不是找你吵架的,不如這樣,你告訴我你的那個癱子小朋友手上關於孩童失蹤的線索,我就告訴你我去蓮花水塢做什麼,還有那份藥我是從哪裡來的。”

“我不知道他的事,無可奉告。”

冷明珠見他說到蕭策,一口拒絕。但白衣人不依不饒,依舊道:“你現在不知道,你問上一句便也就知道了,況且我也隻是想知道一點事情,恰好你也想從我這裡知道一點事情,這樣雙贏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他的事我從不過問,你還是找彆人吧。”冷明珠不欲與他糾纏,轉身欲走。

那人見了也不阻攔,隻衝著她的後背低聲道:“不著急現在回答,你會來找我的。”

蕭策坐在房間裡同自己下棋,現在為止還是沒有傳回有用的消息。那些失蹤的孩子一共有四十九個,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也沒有留下。就連失蹤那天晚上,也沒有人發現不對的地方。

他在棋盤上放下一顆子,聽見門外有些吵鬨,蕭策正心煩,便將手上的棋子一扔,砸在桌上發出一聲響。

屋外的聲音驟然安靜了,他這才問道:“什麼事?”

“莊主,分家的人今日來了。”外麵的婢女道。

蕭策眉頭一皺,往年的時候分家都是待在南邊,從不會來此。一則是蕭老太太並不喜歡他們,二則是他們並沒有足夠的銀錢,就算是想來這裡,便也是有心無力。

“他們怎麼來了?”

這次回答蕭策的則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是老太太吩咐我們過來的。”

老太太?蕭策心裡想著,嘴上則吩咐道:“領他們去見老太太,我這裡事情處理完就過去,行李叫下人先安置著。”

“是。”婢女應了一聲,便帶著人下去了。

蕭策靠在軟枕上,垂著眼正掐算著日子,前些天老太太說紈姐就要回來了,可這過了幾日便也不見有彆的動靜,可自己又不好再多問。免得老太太想多,倒覺得是自己不願意讓紈姐替她做事。

門被敲響了兩下,蕭策抬頭看了一眼,見著門上的那個影子,心裡一跳。他原以為今日是見不到冷明珠了,怎麼她這麼快就回來了?這人是不生氣了還是回來找自己麻煩的?他想著,門便被推開了。

“你……”蕭策皺眉看著他,卻見冷明珠麵上更是尷尬。

“我以為你睡著了,敲門半天也沒人應。”冷明珠說著,見地上散落著許多黑白棋子,便蹲下身開始撿。

“東西掉了怎麼不叫下人來撿?”冷明珠問他。

蕭策坐在榻上,看著他低頭撿棋子,頭頂上還有一點還未來得及融化的雪花。心裡不知為何有些不應當如此的感覺,他出聲道:“你起來,不用你撿。”

但冷明珠卻以為他還在因為早上自己出門時候的事生氣,便道:“總有人撿,我撿也是一樣的。”

“我說了不用你撿,你聽不懂是不是?”蕭策越看著她蹲在地上的樣子越覺得心中煩躁,手拍著榻麵發出悶響,叫著冷明珠起來。

冷明珠撿著東西的手一頓,握著一捧棋子站起來,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桌子上的罐子裡:“不撿了就是,”她拍了拍手,轉頭看著蕭策一雙眼定定望著自己,剩下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蕭策看著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你坐過來。”

“做什麼?”冷明珠一邊問一邊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蕭策的手伸過來在她臉上拂過,冷明珠下意識往後一避,隻聽他問道:“出去做什麼了?臉摸著跟冰塊一樣。”

冷明珠挪遠了一些,自己摸了摸臉,手和臉一樣冷,剛才一路都在想事情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

“出去吃了碗麵就回來了。”

蕭策還以為她出去做了什麼大事,忍不住一笑說:“那倒是委屈你了,還要跑到外麵去吃東西。”

冷明珠聽見他笑,沉默了一會才道:“那麵味道不好......我剛剛回來,瞧見門口停了馬車,還有些人我從未在府裡見過,是來了什麼人了嗎?”

“分家那邊的人今年過來了,聽說是老太太請來的,也不知道是做什麼,”蕭策提起那事麵上斂了笑意,看上去似乎對這些人煩得很,隻皺著眉道,“過會兒你陪我去老太太那裡一趟,都是親戚,總是要見上一麵的。”

冷明珠看著他這幅樣子,又想起他的腿。便以為是從前小時候他因為腿的緣故,受過分家人的氣,便道:“你放心,我會守著你的。”

蕭策聽他如此說,心中一動,嘴上卻道:“我好好的,你守著我做什麼,這段日子外麵亂得很,你還是少出門的好。”

“知道了。”那白衣人給自己的那份藥,自己已經弄清楚了裡麵都是些什麼東西,隻是現在還不能確定剩下那一黑一白究竟誰是蟲卵。

兩人都沒再提先前出門時的爭吵,權當做這頁已經翻過去,又坐在一起說了些彆的話,蕭策正被冷明珠抱著放在輪椅上,便有老太太那邊的人過來請蕭策過去。

“倒是等著我們久了,現在就叫人過來了。”蕭策拍了拍冷明珠的手臂,叫她待會路上推快些。

等到了老太太屋門口,蕭策剛剛出聲喚了一聲,門便被打開了,兩位婦人還有一名中年男子同老太太坐著,見著蕭策來了,其中一個婦人立即笑道:“可算來了。”

她身邊站著的一個男孩一下跑到蕭策身邊,伸手握著蕭策的手,脆生生喚了一句:“六哥哥。”

“他等著你許久了,不停問六哥哥什麼時候過來,叫他過去找你,他又不敢,”那婦人說著笑掩住了嘴。

一旁的蕭老太太也笑了笑道,“五妹家的小九倒是喜歡沉璧得很。”

冷明珠看著這幅情景,覺得似乎同自己心裡想的有些不一樣。她看著蕭策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頭,而那個小孩一雙眼睛就盯著蕭策看著,嘴裡六哥哥、沉璧哥哥換著喊得個不停。

這時上首右邊位置傳來一道粗啞聲音:“這是新來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