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阿滿年僅九歲,模樣像極了母親明芙蕖,而且不似母親清冷出塵,她眼神懵懂不諳世事,小臉明媚精致,看著討喜極了。

朝臣看到小姑娘眼神凶巴巴地瞪著自己的親爹,想到謝川乾的那些事,淡笑不語,眼底充斥著鄙夷。

謝川心氣不順還想繼續詆毀明芙蕖的名聲,察覺大家態度敷衍,失去了附和的人,頓時神情懨懨敗興不已。

樓梟根本不在乎什麼暴君的名聲,龍輦徑直穿過跪拜的大臣朝著春溪山方向而去。朝臣習慣了他囂張的做派,默默坐上自己的轎子跟在後麵。

“聽鎮國公說過,夫人在邊關時騎馬射箭樣樣精通,時常跟著世子上山,朕倒是未曾見過,春溪山一行,可否一睹夫人風采?”

樓梟目光落在對麵母女身上,漫不經心提起這事,果然阿滿方才撅著小嘴不開心,現在注意力轉移,一臉敬佩地望著母親。

“娘親,阿滿也沒有看到過你騎馬射箭的風采呢!”

“阿滿,娘多年沒有聯係過,早生疏了……”

明芙蕖此時倒是想著騎馬的技術得撿起來,離京後不可能總乘馬車,到時候再學已然晚了。

“舅舅騎馬時英姿颯爽!阿滿還記得那天嘞!讓舅舅教娘親好不好?”

阿滿眼珠一轉,也是想撮合兩個大人,以後有新爹維護,壞爹再也不敢欺辱她娘親!

樓梟默不吭聲盯著明芙蕖,他不介意用些強硬手段,但若是明芙蕖願意主動接納他更好。

“好。”

明芙蕖本意是乖哄扭糖一樣在她懷裡撒嬌的阿滿,隨口敷衍一句,她恨不得離樓梟遠遠的,怎麼可能湊到他身邊?

行至一半路程,阿滿困了,小手摟著娘親的腰酣睡,樓梟是擔憂阿滿這麼睡著不舒服,也是怕累著明芙蕖。

“阿滿還在,你不可……”

樓梟挑眉,在明芙蕖戒備的眼神中接過阿滿,將她放在另一邊軟塌上,蓋上薄毯子。

“夫人以為朕要如何?朕承諾你的事情絕不會食言。”

樓梟順勢坐在她身邊,將她攬入懷中。明芙蕖礙於阿滿睡著,更何況肌膚之親都有了,這時候矯情作甚?

“春溪山有一處溫泉彆院,泡湯對你身體大有益處,那裡有重兵把守,誰也進不去。阿滿有芳嬤嬤照顧,你大可放心……”

樓梟注意到明芙蕖時不時顰眉揉腰,想到自己那日的放.浪尷尬不已,於是放輕力道在她腰間按摩舒緩,美人香汗淋漓,耳邊也傳來她壓抑的呻吟,樓梟不由得喉結滾動,暗罵自己貪得無厭。

——

抵達春溪山,明芙蕖帶著阿滿到彆院休憩,樓梟卻是不得閒,讓燕王、懷王絆住了腳。

“皇兄,齊仲是臣弟的外甥,死得那般淒慘,至今不知道凶手藏匿在何處,好不容易查到些許線索也是屢屢中斷,皇兄可否派遣錦衣衛查辦此案?臣弟也好和姨母有個交代。”

當初參與奪嫡之爭的皇子,皆成了樓梟的手下敗將,皇室死的隻剩下燕王和懷王這兩個年幼,當年沒來及成長起來的皇子。這些年二人趁著樓梟四處征戰無暇收拾他們,背地裡結黨營私,無惡不作。

“那個強搶民女、圈養孌童的逍遙侯?嗬!死得這麼輕鬆算是便宜他了。”

燕王懷王一陣心梗,齊家是世家大族,皇室也得忌憚一二,他們聽到樓梟這番話,心裡明白他是要對世家大族動手了,而這也是他們爭奪皇位的機會……

懷王一向以燕王馬首是瞻,側目而視,靜待他如何應對。

燕王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樓梟對世家的態度,便不會繼續提逍遙侯慘死一事,淺聊幾句不相乾的事情,給懷王使了個眼色,二人告退。

“長德,讓明戰六派人盯著這兩個蠢貨。十多年過去了,這些個蹦躂的螞蚱是該回他們該去的地方了。”

德公公想到當年奪嫡殺出來的那條血路,敏感覺察到皇帝內心暴虐因子蠢蠢欲動,他心神一震,對上樓梟漫不經心掃過來的視線,竭力控製腿軟倒地的衝動,垂著腦袋去辦事了。

與此同時,明芙蕖那邊也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世家大族小姐紛紛前來邀她去賞花,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話裡話外暗示明芙蕖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仗著聖寵做一些令人詬病的事情。

“謝夫人,哦,不對,應該稱芙蕖夫人,想當年您可是大鄴乃至天下第一美人,如今……花無百日紅,好在還有芙蕖夫人的名頭,下半輩子帶著女兒享受一世安寧也不錯……”

太傅嫡女陳顰自認她是皇後的不二人選,那日宮宴過後嫉恨上了明芙蕖,今日看到她乘龍輦而來,一路上火冒三丈,剛到春溪山不待休整一番匆匆領著一群貴女前來找茬,隻不過她斷不會說出這番有損她端莊形象的話,打前鋒的是懷王庶女樓玉。

“玉姐姐,芙蕖夫人初初和離,這些日子定是不好過,我們該安慰她才是。芙蕖姨母,按照兩家姻親關係,我是該這麼稱呼您的,顰兒冒昧地問一句,您有再嫁的打算嗎?

父親有一門生乃是由陛下親封的探花郎程春時,如今任戶部侍郎,年二十有六,尚未娶妻,為人正直,人品無可指摘,雖出身寒門,但想來姨母不會介意,不知您可有打算見一麵?”

陳顰內心覺著明芙蕖一個殘花敗柳嫁給嫁給寒門探花郎也是高攀了,但為了儘早清楚她當皇後路上的絆腳石也隻能這麼做了。

世家貴女向來瞧不上寒門出身的郎君,即便那探花郎程春時麵容清俊,才華橫溢。此時不管是單純出於為明芙蕖好還是附和陳顰,紛紛誇讚起程春時的人品相貌來。

明芙蕖百無聊賴聽了這麼一場戲,覺著這群年輕貴女可真有活力,輕歎一聲自己確實老了。

“顰兒一番好意,姨母還真不好推辭,想必程郎君也來這春溪山圍獵了,到時候勞煩顰兒為姨母牽線搭橋。”

“那程郎君家底不顯,甚是清貧,聽說租賃了一套二進小院,日子過得精打細算,若是姨母看上他了,是那程郎君的大造化!”

陳顰臉上的笑意因為明芙蕖的識相真誠了幾分,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到園子裡賞花,後麵一群貴女作陪,氣氛一片和樂。

樓梟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趕來見明芙蕖,瞧見這一幕,默默坐在亭子裡欣賞遠處唯一姝色。

陳顰遠遠看到明黃色龍袍,知道樓梟在此處,佯裝有些疲累挽著明芙蕖徑直朝這邊走來。

“參見陛下,臣女不知陛下在此處,擾了……”

陳顰裝作不經意將明芙蕖的身形擋在身後,一顰一笑儘顯貴女的端莊優雅,試圖給樓梟留下深刻印象。

“夫人喜歡賞花?朕陪你。”

樓梟的眼神一刻都沒有落在陳顰等貴女身上,發現陳顰的小動作更是擰眉,眼神示意德公公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請出去。

陳顰等貴女被樓梟的冷臉嚇得噤聲,眼睜睜看著他和明芙蕖相攜離開,而他們卻讓德公公和侍衛帶離此處。

“溫泉彆院已經收拾妥當,用罷晚膳夫人陪朕一道去。”

樓梟想到前日二人肌膚之親,不由得喉頭攢動,眼神幽暗炙熱落在明芙蕖溫婉動人的麵容上。

明芙蕖知道樓梟是在以皇帝身份強迫她,她沒有掙紮說不的餘地,之前這人冠冕堂皇讓她不要講究身份上的稱呼,到了某些時候依舊改不了用身份壓人,因為他知道沒有身份上的壓製,她根本不願與他周旋。

“好。”

晚膳過後,阿滿早早困了,這次不用明芙蕖叮囑,芳嬤嬤和忍冬等人都知道該做什麼,依舊是德公公親自迎明芙蕖前去溫泉彆院。

明芙蕖聽到身後關門聲,知道樓梟已經在裡麵等著她,壓下心中萬般情緒,告訴自己忍過三個月,一切都會好的。

自我安撫後走向那片霧氣繚繞處,走至半程,腳踝被一隻裹著水汽的大掌攥著,天旋地轉間她落入樓梟健碩的胸膛,察覺男人身上無一物遮擋,羞怒想要掙開卻是徒勞。

“樓梟,你知不知羞?”

“此地隻有你我二人,我為何要知羞?放心,這湯泉是乾淨的,我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傷害夫人的身體……”

樓梟在明芙蕖耳邊呢喃,親吻落在她臉上的水珠,呼吸越來越粗重,大掌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不斷摩挲……

泉眼處咕咕流水聲漸漸亂了節奏,在沉浮間泛起層層波瀾,夾雜著婉轉啼鶯,良久,一切恢複平靜。

樓梟一臉饜足,單手抱著陷入昏睡的美人上岸。

接下來兩天,樓梟自知理虧,沒有纏著明芙蕖,而是和朝臣進山打獵,每日滿載而歸,還遵守來時的承諾,給她和阿滿獵到了兩隻火狐狸。

明芙蕖靠在軟塌上,瞧著阿滿和籠子裡的狐狸玩耍,心情霎時明媚。

等她身體恢複得差不多,陳顰再次找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溫潤如玉,麵色帶著薄紅的郎君。

明芙蕖在少女懷春的時候都沒有害羞這種情緒,單純想儘早家人逃離二叔二嬸的磋磨,這麼多年過去,她發現與其靠薄情的男子給自己一個家,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家,家裡有她和阿滿足以,至於程春時……

“程郎君安好,你可知今日是為何而來?”

“夫人可還記得七年前彭城進京趕考遭遇土匪打劫的書生?程某念了夫人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