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血酒(1 / 1)

那仙丹是塞瑟走前給她的遠西特產黑糖豆,聞起來很像巧克力,吃起來也像,但也不是那麼像,純當個代替是不難吃的。

塞瑟給了她一大包,她本來是留著自己吃的,現在便宜了雲毅宸,每天都得當著師婉純裝作濃情蜜意的給他喂兩顆。

恨的司明晏在師婉純出去後直扣雲毅宸的嘴。

給土霸王委屈到大喊:“你不疼我!你有老大一包,不舍得給我吃!”

“每一顆都是塞瑟表姐對我的愛!每一顆都是獨一無二的!”司明晏戳他的腰:“想個什麼學中原皇帝吃仙丹的鬼主意,我看你就是嫉妒塞瑟表姐對我好。”

雲毅宸見不得她抱著那包糖豆當寶貝,他不高興,他一天抓個十幾粒,全塞自己嘴裡。

司明晏氣的把糖豆藏去了鈴蘭那,沒想到這人想了個「吃仙丹」的餿主意來薅她的糖豆。

師婉純在大帳時但凡司明晏在,她幾乎是與侍女們一同守在外間的。區彆是侍女們站著,她坐在軟榻上等裡頭吩咐。

內帳用了透紗和一道百蝶琉璃彩屏風隔著。雲毅宸偶爾會把她叫進去噓寒問暖一番,進那屏風內便能聞到司明晏身上的牡丹花香氣。

近日雲毅宸甚少去軍帳宣幕僚議事,他們二人常在裡邊窩著,雲毅宸半躺著,讓司明晏靠坐在他懷裡一起看書。

那書涵蓋的範圍很廣,有兵書兵法,詩詞雜文,還有市井傳奇。她二人甚少覺得膩,有時一兩個時辰都不說一句話,偶爾張口也是討論詩書。司明晏看到喜歡的詩句時會小聲念個幾遍,起身研墨,讓雲毅宸寫給她。

於是軟榻旁的矮幾上蓋了幾層寫了字的紙,有淡淡墨香。

這種即恩愛又疏離的感覺,讓師婉純覺得很奇怪,當然司明晏也有狐媚妖嬈的時候。但凡她與雲毅宸相談甚歡,拉上手時,司明晏必定靠上前,插在中間,將雲毅宸的手與她的分開,將自己的指頭扣上,然後嬌滴滴的說一句:“大汗,該服仙丹了。”

太後近日總是追問她雲毅宸是否急色,是否與她圓房,甚至是問是否有二人共侍那種荒唐事的發生。

她隻好老實的答:“大汗每夜都隻留司明晏在帳中。”

她倒是常看見司明晏脖頸上,有衣領遮不住的吻痕。有次後頸發間還看到了故意咬出的牙印兒。

“大帳每夜都會要熱水沐浴,想來是…夜夜都同房的。”

阿史那麗茵白了她一眼:“怎麼如此不中用?我見你也不比那妖妃遜色,討男人歡心的法子也學了不少,竟到現在還沒近身伺候。”

“那妖妃霸著大汗,大汗晚上不傳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師婉純也是委屈。

她和阿史那都認為,以那日雲毅宸看師婉純的眼神,這人必定是手到擒來,卻不成想那妖妃真是有點東西。

這日下午,兩人又靠在一起看書,師婉純進大帳時,鈴蘭值守站在外賬,她見裡頭正溫言軟語說著體己話,師婉純又坐在軟榻上不進去,便沒有出聲提醒。

雲毅宸倒是敏銳的,聽到掀簾聲撇了眼屏風,就知是師婉純來了。

司明晏對著書,沒有抬頭,沒察覺。

雲毅宸一手拿書一手攥著她的手又搓又揉的撩撥了甚久,自袖口順著往上掐,來回走了十幾趟。因司明晏發過兩次脾氣,他白日裡不敢太過放肆,可靠在一起時,卻又控製不住的想要浪一浪。

司明晏被他掐的無心詩書,這會兒突然不掐了,竟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便假意笑了一聲。

“笑什麼?”那人果然來問。

司明晏側頭看他道:“我笑有的人,對著聖賢的經史文章,腦中卻全是淫/逸/齷齪之想。”

此話一出雲毅宸也是淺笑,湊上去含住了她的唇。

師婉純透過琉璃屏風看得不是很清楚,那兩個影子纏在一起,雲毅宸翻身將司明晏護在身下,司明晏躺在軟榻上曲著腿,雲毅宸便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拉著那腳腕,捏著足背,或者去掐她的小腿。

能聽到此起彼伏黏膩的嘖砸聲,和略重的喘息,叫人麵紅耳赤,浮想聯翩。

自聖托來櫟北鈴蘭早習慣了二人沒來由的突然膩歪,大汗不是省油的燈,公主也常起壞心思去撩撥,一個巴掌拍不響。

一纏起來就是沒完沒了,她仔細著裡頭要是真起了動靜,就把師婉純一道撈走退出去。

司明晏被雲毅宸撈起來,她跨坐在他身上,頭靠在他的肩上,渾身都沒力氣,像是一隻趴在人身上的貓。她喘著仍不忘去揪雲毅宸的耳墜子。

雲毅宸小聲道:“齊國的狐狸又咬人。”

“我不咬,你打算什麼時候鬆口?”

雲毅宸便又笑,那本聖賢書早被他扔去了榻下。他喜歡這樣抱著司明晏,承受著她全身的重量,仍覺得太輕了:“你還沒我的弓重呢。”

司明晏不說話隻聽著,喘勻了氣兒便要起身。

這人不依,抱著不撒手:“左右無事可乾,多給我抱會兒。”

司明晏想了想,確實真的沒事乾,突然笑出了聲,作妖似的說了聲:“大汗,服丹啊~”

這逗得不止雲毅宸,連外賬的鈴蘭和侍女們都忍不住笑。隻有師婉純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裡頭格格笑個不停,卻聽門外通傳說太後送東西來。

司明晏鬆開他下榻出去,才看到坐在外間的師婉純,一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卻又裝出若無其事的去掀帳簾。

是兩個美貌侍女,和阿史那麗茵身邊的福嬤嬤,端著酒壺進了帳。

司明晏讓開身,福嬤嬤帶著人行了禮,便說昨日元屠打了一隻野鹿贈與太後娘娘,太後掛心他的傷,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她聽聞大汗的傷口淌了數月的血,如今還是沒有收口,便命人製了鹿血酒,送來給他滋補。

司明晏聽了「鹿血酒」三個字,嚇得腿都有些軟。現代人經過各種影視劇的洗禮,對鹿血酒的功效早有耳聞。

天爺呀!他都壯成牛了還喝那玩意兒,天黑不得折騰死我!

司明晏偷看他,卻見他溫順說了幾句好話,接過侍女遞來的那碗鹿血酒,一飲而儘。

又端來茶水漱乾淨口中血漬,竟還跟福嬤嬤敘了兩句家常,給了賞錢。

他與福嬤嬤說話時,眼神總去瞟另外那個小侍女,福嬤嬤走前也識趣兒的把那名叫竹香的小侍女留在了大帳裡。

司明晏曾在四下無人時問過雲毅宸的打算,對他的想法是有些了解的,便也隨他去。

鈴蘭則是真的被氣到了,她在為司明晏不值,心裡又把雲毅宸打成了負心的薄幸郎。收酒杯時手上用重了力氣,出了大帳,直接把那酒盞扔地上給砸了個粉碎。

喝了鹿血酒,雲毅宸自然要演上一出熱酒上頭,那竹香與師婉純不同,師婉純是個千金小姐,生的脾氣傲些,做不來諂媚之態。

可竹香有想一步登天的野心,她知道鹿血酒能壯/陽,隻要能抓住這次機會,哪怕是隻當一次大汗的女人,往後她便不用再為奴為婢了。

她不怯生,雲毅宸問了她兩句話,也是對答如流,有幾分小聰明。

更絕的是還會跳舞,師婉純在一旁拉琴,竹香那草原上的舞跳得颯爽強勁,司明晏站在一旁都看呆了。

心道:謔,直接成文藝彙演了,這倆都是好藝術家啊!

她盤算了自己有何才藝?

腦子裡卻全是晚上與雲毅宸在床上糾纏不休的畫麵。

她想:妖妃這罪名我擔的不冤枉……

雲毅宸猛灌了兩碗酒,在歌舞的間隙給司明晏使眼色。

司明晏大約是懂雲毅宸叫她演起來,可她這戲沒劇本,根本無從開演。

她眨眨眼睛:怎麼演?

雲毅宸卻閃過了眼神,隻見他越看那舞越是急色上頭的模樣,盯著那抹飄逸的身姿,喉結上下滑動著,笑著咽口水。

不等那舞完,他站上前,一把攬住了竹香,打橫抱起,丟去了榻上,正好砸中正準備收琴的師婉純,他獰笑著將那琴踢遠了,一手攬一個,把那倆按在了軟榻上。

司明晏雖然接到了表演通告,但這戲她真接不住,眼見著那邊要開始撕衣服,她隻好硬著頭皮衝上去抱住雲毅宸的腰背攔著一把。

雲毅宸回身抱著她的腿,給翻到了榻上,將身壓上,笑道:“愛妃啊,一起吧。”

即使是演戲,他也不想去碰那兩個。他心裡知道師婉純雖是阿史那的細作,但是個正經人,拉她上來是當個見證,好讓她回去給自己那黑心肝的後娘說故事。

而手上跩的的竹香,是上趕著爬床願意的,他不好多碰,可不碰又太假,隻能裝作嗜好特殊的調情模樣,揉了一把小腿,又拽著手腕做出強勢的樣子。

唯一能真下口的隻有自家心肝兒,他抱攬著司明晏,心中竟生出些刺激的感覺。

咬上她的脖頸,發出急色難耐的喘息和悶哼,攬著腰的手控製著力道去掐她。竹香很是主動的伸手來解雲毅宸的衣帶,嚇得司明晏差點要伸手揍人。

心想著:天殺的雲毅宸,我…我答應你演戲,沒答應是演三…三/級/片啊!神他/娘/的愛妃一起,3/P現場,我…我的清白啊!

那人鬆開了她的腰,握住她的手親拍了兩下,是在安慰。

司明晏眼睛裡都嚇出眼淚了,卻聽上方的雲毅宸突然傳出急咳。

他撐著床,捂著嘴,弓著身子挪去床沿邊,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上身的衣服被竹香扯得淩亂,身上臉上的血色似是一瞬褪去的,越是咳越是慘白。

司明晏頭先還想是在演,可他那臉色如何騙人,立馬心急了起來。

這裡的就竹香最沒依仗,若大汗真的死在了有她在的床上,她也是活不成的,已經嚇得滾下了床。

師婉純呆靠著瑟縮在床尾。

司明晏攏了外袍,抱住他幫他拍背,聲音出口也是抖的,她分不清這是演的還是真的。直到雲毅宸嘔出一口血,她猜想是鹿血酒有問題,可仔細去看那口血中,竟有幾條似頭發絲般的蟲在蠕動。

竹香和師婉純自然也看到了,不約而同嚇的大叫。

“蟲子!有蟲子!”

那細絲蠕動幾下,與那口血化作一團,再也無法分辨。

而跪在床沿邊咳嗽的人,也趴著昏了過去。

“來人!鈴蘭!”司明晏大步跳出去,魏揚回了北都,她隻能叫:“飛鳶!”

好在這兩人都在不遠,她眼角全是淚,急得發抖,喊道:“叫禦醫來,打馬去,跑著來!快!”

隨後竹香也踉蹌著哭著要跑,司明晏不知哪來的力氣,將她往回拽,厲聲道:“想活命,就都彆跑!”

師婉純倒是自覺,已經跪在外帳了。

司明晏衝回屏風後,要把雲毅宸抱正躺好,才抱上去,那人轉醒,將她拉上了床榻。

她驚魂未定,與那藍眸對上,雲毅宸半靠著,拉著她的腳踝,讓她跨坐在腿上。

他湊去她耳邊:“彆怕,戲演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