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輕蔑道:“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聞言,倆位女子瞬間愣在原地。她們一臉鄙夷地盯著宋錦瑤看,嗤笑道:“宋韻,你也就仗著自己會點圍棋,不然哪會是我們的對手。”
宋錦瑤毫不客氣地回瞪過去,用同樣的語氣回道:“對啊,我也就會點圍棋,不像你們,除了挖空心思討男人歡心,就隻會對同性無端嫉妒!”
這番話,氣得她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眼睛瞪得老大,聲音尖銳地斥罵道:“好你個宋韻!這飯你彆吃了,看我不把這事告訴傅公子,讓你知道欺負辱罵我們的下場!”
說罷,站在麵前的女子猛地伸出手,一把將宋錦瑤手中的飯碗狠狠掀翻,米飯濺得到處都是。後麵的女子見狀,滿眼寫滿震驚。
宋錦瑤靜靜地站在原地,垂眸看著地上那被白白浪費的米飯,火氣也一下上湧上來。
可麵前的女子卻絲毫不在意,沾沾自喜道:“這就是惹到我的下場,宋韻,以後見到我,請你低下……唔%¥#…”
女子話還沒說完,宋錦瑤迅速抓起地上的米飯,毫不猶豫往女子的臉上狠狠扣去。
她全程麵無表情,隻有聲音微微透露出生氣。
“是不用再吃了,這麼愛說話,乾脆替我全吃下去得了!”
女子完全沒料到宋錦瑤竟然敢如此膽大,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當她意識到精致的妝容被大米糊亂時,臉上全是驚恐,被嚇得眼淚都止不住流出。
她慌亂地用手去擦拭臉上的汙漬,嘴裡還不停地叫嚷著:“宋錦瑤!你不要命啊!居然敢用地上的米飯弄臟我臉,我一定讓傅公子好好懲罰你!”
另一個女子瞧見這一幕,剛想走上前幫忙,不料正好對上宋錦瑤瘮人的目光,立馬被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宋錦瑤緩緩湊近臉上糊滿米粒的女子,微微挑眉,冷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好怕哦。你最好在傅淵麵前多說點我的壞話,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
女子對上宋錦瑤那雙凶狠的眼睛,整個人被怔得不敢呼吸,後背不禁感到微微發涼,隻能哽咽地死死瞪著她。
宋錦瑤伸手,幫她將臉頰上的米粒拿去,可聲音卻冷讓人害怕:“以後彆讓我再聽到你無端造謠我,不然見你一次我糊你一次。”
言畢,她回過身,淡淡地掃了她倆一眼,隨意地拍了拍手,轉身離去。
自從得知林肅帶來這個消息後,宋錦瑤整個人的心早就被他牽著走。每到空閒時刻,她總會不禁想到那日場景。
日子如同被人按下加速鍵,周圍的樹葉漸漸染上枯黃,一片一片地凋零,她始終沒有等到王爺的相救。
某日,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屋內的棋盤上。宋錦瑤像往日一般,準備接待客人。
這次與她對弈的,是一位年老的退休官員。這位老者聽聞宋錦瑤的名聲後,不顧路途遙遠,千裡迢迢趕來,隻為與她一較高下。
老者凝視著棋盤上的風雲,不禁感慨道:“宋小姐棋藝了得,可惜隻能在我心裡排行第二。”
宋錦瑤微微挑眉,順著他話問道:“先生,此話何講?”
老者沒隱瞞,看著她那凶狠果斷的棋風,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說道:“老夫曾在半年前瞧見當今王爺下棋,那棋盤上的局勢可謂精彩絕倫,無人能敵。”
“可就在剛剛與小姐下棋的過程中,老夫卻倍感熟悉。恕我冒犯,宋小姐的棋法為何和王爺驚人地相似,莫不是王爺親自教導過?”
此話一出,宋錦瑤瞬間愣在原地,她眼中閃過驚愕,還沒開口說話,老者便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宋小姐十分抱歉,聽聞受王爺教導過的那位女子,與你並不是同名,況且……” 老者語氣一頓,臉上浮現出一副天才隕落的惋惜神色,看著棋盤,緩緩道,“她已經死了。”
?
宋錦瑤指尖停在半空中,猛地抬頭望向老者,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但依舊強裝鎮定,回道:“死了?如何死的?先生可從哪裡聽說過?”
麵對她一連串問題,這回輪到老者緩緩抬頭,望向她,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情:“宋小姐不知嗎?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好幾個月前?莫不是她被強行困在這裡的日子?
可傅淵不是答應過她,隻要她留在這裡,就不會對外聲稱自己死亡的消息嗎?
為何林肅並未將此事告訴她?為何從那天之後,便毫無動靜?就像那日從未發生過一樣?
見她不說話,臉色並不好看,老子不禁提醒道:“宋小姐?宋小姐你還在聽嗎?”
宋錦瑤立馬回過神來,連忙調整臉上的表情,失笑道:“抱歉,小女並無惡意,隻是從未有人告訴過小女這些事情,略感震驚。”
老者歎了口氣,點頭表示同意:“是啊,那可是王爺親自教導過的奇女子啊,聽聞是被山匪劫殺,真是一代天才隕落。”
宋錦瑤臉色瞬間一沉,原本握住白子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微微泛白。
趁著老者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宋錦瑤趕忙追問道:“先生可知那位女子死後,王爺有何動靜?特彆是近來幾日?”
聞言,老者果然陷入沉思:“我從京城過來,並未察覺任何不對之處。聽聞皇室特彆器重她,之前挨家挨戶巡查都沒發現一絲線索,隻不過……”
老者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在半個月前,皇室再也沒了動靜,大家都猜測王爺是放棄了,畢竟已經傳出死訊,還費力尋找,豈不是白白浪費大家的精力嗎。”
放棄,尋找。宋錦瑤心裡默默重複著這幾個字。
還是半個月前,正是林肅回去的時日。
宋錦瑤沒有說話,看著棋盤上黑白棋子交彙,她早已沒了興趣。
老者的話就像惡魔低語一般,不斷在耳邊回響,直至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她好像想到什麼,滿臉激動地朝老者詢問道:“先生,那她的弟弟呢?也放棄了嗎?”
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老者不禁微微皺眉,回道:“宋小姐不是從未聽過這件事嗎?為何知曉她家有位弟弟?”
宋錦瑤一時語塞,竟然下意識沒想到這個問題,隻好慌張地解釋道:“經先生這麼一說,倒也突然想起其他客人曾經提起過。”
好在老者並沒懷疑她,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
老者不緊不慢地將黑子落在宋錦瑤的棋腹中,一臉感慨道:“倒也是個可憐孩子,縱使禦史府很著急,隻要王爺不繼續尋找,自然沒有身份理由擾民,最後隻能認清現實,不了了之。”
宋錦瑤:“……”
見她一臉沉重,手中的白子遲遲不落,老者滿眼疑惑地打量著她:“宋小姐,你今日狀態很是不對勁,你瞧,若再三心二意下去,可就要崩盤了。”
聞言,她趕忙收回注意力,垂眸看著即將慘敗的棋盤,自嘲地啞然失笑道:“多謝先生提醒,小女不會再分心了。”
之後,她強行將這些雜亂的思緒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一心一意專注於棋盤。很快,棋盤上的白子逆襲改命,步步為營,朝著黑子發起猛烈的攻擊,直到最終完勝。
老者被打得心服口服,眼底滿是笑意,不停地拍手叫好:“好棋,好棋啊!”
臨走前,老者站在門外,回頭注視著眼底滿是落寞的宋錦瑤,忍不住開口道:“宋小姐棋藝了得,可若隻待在這裡,真所謂浪費人才。有朝一日,老夫真想在外麵,自由自在與宋小姐對弈一番。”
聽聞此言,宋錦瑤猛然抬頭,望向笑臉盈盈的老者,趕忙起身相送:“多謝先生誇讚。終有一日,我們定會再次見麵,等到那時,你一定會看到不一樣的我。”
望著老者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剛想轉身朝裡屋走去,不料身後立馬傳來丫鬟急促的聲音。
“小姐,今日傅公子突然到訪,說是特意為你舉辦一場宴席,已經在後廳準備好,讓你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錦瑤正愁著找不到傅淵,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沒想到對方卻特意為她設晚宴。
多半是鴻門宴。
待她趕到後廳時,原本以她為主角的晚宴,竟然已經被傅淵抱著美人吃得差不多了,食物到處散亂在地,現場一片狼藉。
見狀,宋錦瑤站在不遠處,臉都黑了一個度。
傅淵懷裡的美人,正是前段時間被她糊臉的女子。此刻,那女子正依偎在傅淵的懷裡,嬌滴滴地撒起嬌來:
“傅公子一定要為小女報仇,宋韻那女人太不知好歹!居然還敢威脅我!” 說著,女子還悄悄在傅淵的臉頰上偷親一口。
傅淵滿臉寵溺,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等她來了,我一定好好罵她,再親下這邊臉蛋。”
宋錦瑤:“……”
原本熱鬨哄哄的氣氛,在傅淵無意中瞥見宋錦瑤的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凝固,莫名其妙地安靜下來。
他停下手上動作,連忙將懷裡的女人一把推開,有些不自在地抬頭注視著宋錦瑤,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虛:“你怎麼來了也不吱聲,快過來,這可是本公子特意為你舉辦的晚宴。”
說著,傅淵便想起身朝她走去,卻被宋錦瑤及時製止:“彆過來,我嫌臟。”
聞言,傅圓笑道:“這哪臟了?是你太乾淨罷了。”
宋錦瑤冷冷回道:“我說得不是環境。”
見他不說話,宋錦瑤挑了一個距離最遠的位置坐下。
傅淵身側的女人剛想繼續貼上來,不料全被他婉拒。
他剛想詢問宋錦瑤近來狀況,卻被她搶先一步開口說話。
宋錦瑤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看,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傅淵,為什麼要瞞著我,告訴大家我已經死了?”
此話一出,在場人目光瞬間吸引到她的身上,傅淵見狀,連忙將所有人遣散,直到後廳內隻剩下他們倆人。
傅淵假裝一臉懵逼,答非所問道:“宋韻,你在說什麼呢,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乾嘛說自己死了啊,多不吉利。”
“傅淵!彆以為這裡的人無腦捧你,就認為我也是這種人。回答我,為什麼要騙我?”
話音剛落,傅淵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緊接著,眼底湧起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從未說過是用‘宋錦瑤’這個名字活著啊,我已經給你賦予新的名字,新的生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宋錦瑤破口大罵道:“卑鄙,無恥!”
瞧見她臉上的怒氣,傅淵忍不住笑道:“彆生氣嘛,你知道的,在這個棋閣裡,我最欣賞、最偏向的就是你,你可是我的招牌啊。”
“頭等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