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來(1 / 1)

“公子若有事可先行離去。”她聞言頓了頓,接著道。

他們並肩走著,她不時四處尋著春桃的身影,手中的兔子與麵具早已被他拿在手中,不久後便到達了拐角。

那一襲熟悉的黃色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眼睛一亮,連忙向前跑了幾步叫住了她:“翠兒!”

翠兒聞聲看了過來,看清後趕忙跑到桑梓身邊,上下打量著她是否受傷,旋即焦急的問道:“小姐,你跑哪去了,擔心死奴婢了。”

桑梓有些心虛地指了指身旁青色身影手中的兔子:“去猜燈謎了,喏,這是我贏來的戰利品。”

翠兒歎了口氣,旋即向那公子福了福身:“多謝公子幫我找到我家小姐,這些東西我來拿就好。”

說著她接過男子手上的東西,轉身站到她家小姐身後。

“既然已經尋到人了,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那男子笑著說點頭,欲轉身離去。

“等等,還未問公子的名諱。”桑梓聞言問道。

“在下名叫祈君曜,至於致謝就不必了,隻是小事一樁。”他眉眼含笑,發絲隨著風微微吹拂。

幾日後,她坐在梳妝台前,翠兒站在身後為她梳妝。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撫了撫胸前的發絲:“姓祈,他是什麼身份?”

“是三皇子,聽聞他為人謙遜,溫潤如玉。”翠兒邊梳著發髻便問道。

“為人謙遜,溫潤如玉,的確是符合他的性格。”她淺笑著,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含著一抹笑意。

自那時起,她便心悅於他,直到現在,那些未訴說於口的心思才慢慢揭曉。

***

“今日如何?太子可有什麼動作?”祈元抿下一口平水珠茶,冷然道。

“今日太子向皇帝主動請纓要去賑災,怕是為了獲取民心,殿下您當真甘心把太子之位讓給他?誰人不知你在各個方麵都擅長,隻可惜現在您的耳朵……”那人坐在書案旁,一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腰間束著朱紅白玉腰帶,上方掛著一枚墨香寒玉佩。

他說著便歎息一聲,繼而搖了搖頭,似是為他感到惋惜。

祈元聞言怔愣了一瞬,隨即嗤笑一聲,眼底一片冷然:“這太子我本不願當,誰曾想一時不設防被人下毒致使耳朵失聰。”

刑部尚書趙尚緊蹙著眉,話語噎在喉中,本想再繼續勸勸他,思慮再三並未說話。

“我知曉您想要我坐太子這個位置,但這並不是我所願,如今步步緊盯太子的動作也隻是對他心懷疑慮。”祈元緩緩放下茶杯,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秋日的風更加泠冽,吹動著窗欞下的細密朱紅簾子。

趙尚聞言心中一驚,捏著茶杯的手一緊,未等他把話說完他便焦急道:“心懷疑慮?殿下也認為當今太子有問題?那為何殿下沒有早些向我明說。”

“隻是當時需要更多的證據罷了,近日他似乎越發急躁了,不似平日那般謹慎,落下了許多漏洞。”

趙尚稍微平複了他的情緒,歎息道:“如今多數官員都站在太子那邊,左丞相的嫡女也要與太子成婚,咋們的境況相當危險。”

“安心,到那時,怕是這個太子也要被廢了。”祈元冷哼一聲,眼眸中閃過一絲看不透的色彩。

趙尚剛要開口,一陣敲門聲傳來,接而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殿下,夫人求見。”

趙尚微微蹙眉,隨即慢慢鬆開,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眼底滿是笑意。

祈元察覺到他那不尋常的眼神,微蹙著眉,解釋道:“隻是利益關係罷了。”

趙尚聞言笑了笑,頷首道:“殿下,那臣先下去了,不打擾您的好事。”

祈元怔愣了片刻,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未等他繼續解釋,趙尚便滿含笑意轉身推開了門,接而邁步走了出去。

桑風禾提著木胎大漆雕花繪紋食盒在門外等著,驟然,一個幽默四十的男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在與她的目光對視後那笑意更加燦爛。

桑風禾被這詭異的笑容看得愣了愣,心中萬般複雜。

片刻後,一道充滿寒氣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讓她進來。”

“夫人,殿下讓您進來。”那侍衛拱了拱手,向前幾步沉聲說道。

她的目光看向那道雕花的門,微微頷首道:“嗯,我知道了。”

她剛踏進門,一道寒涼的眼眸便朝她射過來。

桑風禾心頭一窒,提著食盒的手緊了緊,猶豫幾秒還是湊近幾步,站到祈元的麵前。

那人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在彆人眼中似乎永遠都是溫潤如玉,宛若公子一般。而對她來說,倒是一個例外,他對她隻有言語上的譏諷和警告,那唯一的一絲儒雅,隻在成婚那一刻,隨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夫君,聽聞你還未食午膳,臣妾為你取來了些飯菜。”桑風禾莞爾一笑,也並未在意祈元的表情,將手中的食盒置在書案上。

[真是的,誰管你吃不吃飯,要不是為了賑災的事誰要和你這個冰塊臉見麵,每次一見麵就免不了被訓一頓的下場。]

祈元的動作驀地一頓,目光一瞬便落到了她的身上,隨即眉眼間漏出些許殺意。

他按住那食盒的蓋子,止住她的動作,繼而嗤笑一聲,那聲音帶著些許譏諷。

“桑二小姐,你莫不是忘了我今早對你說了些什麼?”他的語氣惡劣,嘴角勾出一抹弧度,眸色深沉。

饒是那身旁的侍衛也能感覺到祈元此時身上的殺意。

桑風禾纖細的手仍搭在食盒上,聞言她的動作頓了下來,視線與他碰撞,舒眉淺笑道:“當然,夫君所說的自然是記得的,但夫君對臣妾到底有何不滿,不防直說。”

祈元眸子微眯,似是在辨認她的言語有幾分真實,二人目光對視著,二人都未曾移開視線,仿佛誰先躲避誰便輸了似的。

祈元右手緩緩離開食盒,下一瞬便轉而捏向她的脖子,指尖觸碰到她那細膩的肌膚,能感覺到她的脖頸在微微跳動。

桑風禾心頭一驚,她知曉祈元對她懷有相當大的敵意,但未曾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她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人的右手便已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緊蹙著眉,祈元用力地掐著她的脖子,她幾乎快要不能呼吸,麵上顯得有些猙獰,雙手不斷捶打著他那隻緊掐著她的手。

她的口中勉強隻能吐出隻言片語,勉強吐出來幾個字:“放……放手。”

祈元輕笑一聲,微微鬆開抓著她脖頸的手,讓她能喘過氣來,隨即俯身向她湊近,直至二人中間的距離隻有一公分。他眼睛微眯,眼底一片冷然,嗤笑道:“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他離得很近,連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都能感受到,桑風禾呼吸有些急促,接而唇角驀然綻出一絲冷笑,淡淡道:“臣妾自認並無做什麼對不起殿下的事情,殿下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哦?最好如你所說的那樣沒有不軌之心,若是被我發現了怕是不好過了。”祈元神色從容,一幅溫潤公子的模樣,輕笑著將掐著她脖子的緩緩鬆開。

被掐著的脖子隱隱作痛,桑風禾咳了幾聲,接而目光落到祈元的身上,心裡憤恨不平。

[這四皇子真是個瘋子,她都不知曉自己到底做了何事就對她這麼有敵意,掐她掐得這麼狠,有一瞬間甚至感覺他真的準備殺死她。]

那人從袖中取出手帕,將那掐過她的手擦了擦,隨即轉身坐到那雕著花紋的椅子上,用冰冷的目光打量著她。

“桑二小姐,你既自認並未做對不起我的事,那便立下誓言,由我處置,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祈元端起書案上的茶杯,細細的端詳起來,他雖神色從容,但語氣十分譏諷。

“好,我桑風禾對天發誓,若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殿下的事,任憑殿下處置。”桑風禾聞言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舉到太陽穴旁。

祈元微微頷首,接而語氣淡淡道:“下去吧。”

未等桑風禾轉身離開,那清冷的聲音便叫住了她,她雖感到疑惑,下一瞬還是停下來腳步。

“殿下,怎麼了?”她臉色微變,旋即又恢複正常。

“食盒拿走。”那人將目光又放回到那本翻開的書上,語氣有些嫌棄。

桑風禾臉上似笑非笑,湊近幾步拿起食盒,接而福了福身:“殿下,我下去了。”

[我的飯不能給白眼狼吃,你不想吃我還不想給。]

她右手提著飯盒走了出去,左手觸碰那剛剛被掐得脖頸。

‘嘶’的一聲,她不禁感到有些疼痛,摸起來都這麼疼,怕不是已經紅腫了。

她緊蹙著眉,快步向屋子走去。

春桃聞聲趕了過來,眼神落到她的脖頸處,腳步急忙地走了過來。

“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與擔憂,趕忙將她扶進屋內。

“無礙,一些輕傷罷了。”桑風禾微微搖頭,順著春桃走進屋中。

“夫人,奴婢去向總管拿金瘡藥,您這脖子都紅腫了一片,看起來甚是嚴重。”春桃福了福身,接而轉身走了出去。

“總管,總管。”春桃猶豫片刻敲了敲門,接連喊了幾聲後,也不見人來應門,她歎了口氣,接而聲音放大了些繼續喊道。

屋內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嘴裡不停地嚷嚷些什麼。那人打開房門,一臉怒氣地看向她:“來這有何事?沒事就快點走。”

“我來為夫人尋金瘡藥,總管可否給奴婢?”春桃聞言立刻說道,生怕他進到屋內。

“哎呀,我這沒有金瘡藥,何況那是什麼夫人?誰不知道她這個夫人是有名無實,你看殿下如今搭理她嗎?”總管譏諷地笑了笑,臉上滿是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