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死(1 / 1)

救贖了個美窮慘 不佛 4445 字 3個月前

銀杏平日裡管阿吀銀子賬目,拋除掉她自己工錢那一份兒,阿吀手裡也就剩下一兩。

桑甜的銀子阿吀不可能用,等於算下來,她能花的銀子就隻有三兩。

夠她吃一頓好的嗎?

阿吀麵含委屈慍怒,原本說好了是要和顧涯同騎著踏星先去鎮子上的,她當即就不樂意了,鑽進了馬車裡頭。

桑甜和銀杏坐在車轅處駕著馬車,麵麵相覷也不想去惹這個小祖宗。

她二人看向顧涯,顧涯馭馬在側,臉上瞧不出什麼神情,可他心裡也在默默算著怎麼去掙銀子。

半盞茶後,阿吀腦袋從馬車窗處鑽了出來,她怒道:“都說你師父出了名的豪奢,就一點銀子都沒給你留?”

顧涯不喜彆人編排他師父,聞言道:“我師父的銀子是我師父的,同我無甚乾係,他將我養大又贈我銀光踏星已是足夠。”

“你這一柄劍,一匹馬都抵得上我十年花銷了。”阿吀氣憤:“我不管,總之你要是教我過年都過得苦哈哈,我和你沒完!”

說罷,撇了簾子,再不搭理顧涯。

其他兩人也不敢搭腔,其實按著她二人花銷,三兩彆說過一個好年了,一個月都能過得不錯。

可她們與阿吀用度要求不同,按著阿吀那樣開銷,三兩確實太難為她。

是以等到了鎮子上後,顧涯管著三個姑娘安頓住了客棧,他連飯都沒吃,就出去不知做什麼去了。

因著荷包不鼓,照著阿吀吃東西隻吃最嫩最新鮮的習慣,眼下銀子都不夠買幾餐菜肉的。

所以三年第一次下山,阿吀吃的就是客棧裡廚子做的吃食。

阿吀吃慣了銀杏手藝,看著麵前四菜一湯發呆,並不動筷。

銀杏勸她:“姑娘,好歹吃點呢?公子那處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桑甜點點頭附和:“彆等顧涯回來的時候,姐姐你餓瘦了一圈。”

銀杏有點無奈地側了頭看向桑甜:“你說得也太離譜了些,怎麼可能沒兩頓就瘦了。”

她心裡腹誹都是你們給慣的,慣得阿吀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慣得她乞丐出身都能這麼挑剔。

畢竟是小鎮,大部分百姓還是樸素得很。

那客棧老板娘見三個姑娘不怎麼動筷,又瞧著她們三個著實貌美,心裡喜歡,就又自己下廚做了兩道菜送了過來。

老板娘還有些不好意思,在圍裙上擦著手道:“若是吃不慣我家廚子做的,嘗嘗我的手藝看看,這兩道菜不收你們錢。”

銀杏和桑甜是連連道謝。

搞得阿吀臉一臊,她最怕不認識的人對她好,立馬端起了碗筷吃了菜。

桑甜等老板娘下去之後,忍著笑給阿吀碗裡夾菜:“姐姐,你就是窩裡橫。”

銀杏緘默,微微搖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托這個老板娘福氣,最起碼顧涯不在這兩天阿吀有好好吃了東西。

臘月二十夜裡,顧涯現了身,揣著二百兩銀票才敢進了阿吀住的屋子。

一進去,見人正裹著披風披散著頭發靠在太師椅上仰著腦袋,在那裡不知想著什麼。

明明聽見了自己動靜,卻連頭都不轉,顧涯上前,走到其背後,低頭去看她。

阿吀眨了眨眼,看著眼中倒著的臉。

顧涯低頭親了親她額角,笑道:“想什麼呢?可是想著銀子?”說著抬手在其麵前晃了晃銀票。

“我在想我喜歡你哪,既然喜歡你,為什麼又在你麵前脾氣最壞,我好像對彆人並不會如此。”

聽得顧涯挑了眉:“你對彆人明明是更差。”

好像也是,她情緒起伏太大,發病時候更是暴燥。

阿吀直起身子,側了身子麵對顧涯,又說:“你呢?”

“我什麼。”顧涯抱起阿吀,換成他坐椅子上,阿吀坐他腿上,他微微仰頭道:“你想問我歡喜你何處嗎?”

阿吀點點頭。

“不知道。”

阿吀眼皮一下就垂了下來,可她下一息又怒著眼睛抬手去捏顧涯的臉:“我不管你歡喜什麼,歡喜不歡喜,往後你要是敢多看彆的女子一眼,心思敢飄一回,我就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著我。”

連威脅都威脅得沒什麼氣勢。

顧涯逗她:“江湖上也有不少癡情女子薄情郎的事兒,彆人都是恨不得殺了薄情男子,亦或是毒啞,廢了武功,再或者是針對了女子,或打或殺。”

他伸手握了阿吀手腕,好讓自己的臉歇歇,又笑她:“怎麼換到你這裡,隻是不見我?”

“那還不至於到那種程度。”

顧涯減了笑意,眼神似都有了幾絲冷漠戾氣,他捉著阿吀的手湊到嘴巴前親了親,聲音淺淡:“至於的,如若有那一天,你要做的不是不見我,而是殺了我。”

阿吀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她聽得出來顧涯不是開玩笑:“你武功這麼高,我怎麼殺得了你,你少說這種話來糊弄我。”

顧涯搖了搖頭,看著她,語氣明明尋常,卻教人信服。

“我沒有糊弄你。”

阿吀心跳忽快了些,她嘴巴比腦子快,下意識道:“那若變心的是我呢?”

“你會死。”

阿吀心跳得更快了,她不知曉為何會如此,隻清楚這絕不是害怕:“真的歡喜一個人怎麼可能舍得殺了對方。”

“我會。”

“我不信,我不信有那一天你會殺了我。”

“彆在這種事情上抱有僥幸,明媚。”顧涯喊了她大名的同時,手掌已從她寢衣下擺處滑到了她心口。

微微涼意,讓阿吀忍不住有些顫抖,她莫名被點了欲望,嘴巴還忍著感覺道:“那隻能說明你惡毒。”

顧涯輕笑出聲,他喜歡看阿吀因他動情模樣,臉色柔和了些:“我可從沒說我是個好人。”

她發現每次顧涯露了點兒壞的時候,她就特容易興奮。

阿吀捂著嘴,憋著小聲來了句:“客棧裡不行,隔音不好,萬一被彆人聽見怎麼辦?”

顧涯卻不想忍,既他不想忍,就得委屈了阿吀。

他扯了帕子讓阿吀咬著,見她還是忍不住,索性手上一扯,阿吀寢衣就被撕了一大截。

“你...”

他也是急,不管她要說什麼,都塞到了阿吀嘴裡教她含著。

又怕床會發出聲響,起身一動,就將阿吀翻了個個,教其站在桌邊背對著他,扶著桌子。

因隱忍,是以不太儘興。

顧涯後提了水來,在木桶沐浴時候,他靠在浴桶邊,語氣發悶:“沒銀子的確不行,後頭再去往何處,還是賃個院子方便些。”

惹得阿吀連連發笑,她衝他吐舌頭:“你想得美。”

顧涯沒再言語,幫著阿吀洗身子,教其承認了他沒想得美後,才抱著人去床上歇息。

第二日,繼續趕路。

算著最近的萬花樓在南城,過年之前是趕不到了。

眾人便決定在臨城潯陽先過了年再說。

主要是阿吀一直叫嚷著要買衣裳鞋子首飾,還要吃好的,真要趕不可能趕不到。

潯陽乃是大城,熱鬨得很,年前幾天更是如此,各處已是張燈結彩。

也有百姓常來此遊玩,讓院子不算難找,她們很快相中一處,賃了半個月。

到了院門口,銀杏抱怨:“就二百兩,還要賃院子,公子!你怎麼也跟著姑娘一塊兒奢侈了起來!”

顧涯騎在馬上並不回頭,而是先下了馬抱了阿吀下來,之後才道:“無妨,潯陽城大匪類惡人多,明日銀子就多了。”

桑甜調侃遲早有一天惡人都得栽在顧涯手裡。

阿吀這回沒脾氣了,站在院門口扯著顧涯袖子:“那你這次早點兒回來,不許兩日才歸。”

顧涯應了。

銀杏和桑甜在後頭看得是眼睛疼。

等人走了,桑甜沒忍住道:“姐姐,你原本還說要哪天顧涯回來,你不會給他好臉色呢,你這變得也太快了。”

“公子對姑娘那麼好,姑娘也沒道理不理,咱們呀,隻有羨慕的份兒。”

阿吀哼了一聲,嘴硬:“他是我財神爺,我哄他兩句怎麼了?”

她下一句就說了彆的:“我得趕緊給青羽去封信,萬花樓不一定什麼消息都願意透露給顧涯,還是得多做一手準備。”

言必提著裙擺先鑽進了屋子。

銀杏拿著掃把掃著院子,見狀衝著屋內揚了揚下巴:“姑娘到底是歡喜公子還是不歡喜?”

桑甜也取了掃把幫忙:“我哪曉得,不過姐姐和顧涯都有了夫妻之實,自然是喜歡的吧。”

“要是有男子也願意像公子對待姑娘那樣對待我就好了。”

桑甜笑出聲,湊近銀杏,拿肩膀碰她,賊兮兮道:“銀杏姐姐,你也是貌美如花,會有的,你可彆千萬彆打顧涯主意。”

銀杏也有銀杏的自尊與驕傲,她有些氣性兒道:“我不是那種人,而且我早已經和姑娘發過誓不會起那種心思,你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不然我往你菜裡放薑沫。”

桑甜最怕吃薑,知道自己那話是不太好,又哄著銀杏。

夜裡用過吃食,三個人各自回屋休憩。

阿吀則在床上練功,順帶等顧涯回來。

這次顧涯沒去那麼久,月上柳梢頭時候,就已經進了屋子。

他倒一臉笑意,背著手走到阿吀跟前。

阿吀手掌一伸:“帶了什麼好東西,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麼明顯,我一看你臉色就猜出來了,沒意思。”

“有嗎?”顧涯不是很想承認,但還是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阿吀手上。

那是一把匕首,長約半臂,精致小巧。刀鞘做得精致華麗,一般像這種都是華而不實,可當阿吀抽出匕首,又被那寒光閃了眼。

顧涯半彎身掃了眼匕首,又去盯著她眼睛,說得認真:“記得,若有那一天,殺了我。”

如果這算是一種表白,阿吀心裡忽湧上一股詭異,她覺得若她某一天想去找彆人,顧涯是真的會殺了她。

她是個不做掩飾的精神病。

顧涯卻是個裝得像正常人的瘋子。

阿吀將匕首扔到地上,來了句:“我不要。”

顧涯低頭看著地上的匕首,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