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1 / 1)

娘子?

少年溫潤眼眸黑的純粹,強勢將攬柒如霜入懷,目光睨在沈戩身上下一瞟,十分不放在眼裡:“你是她夫君,那我是什麼?”

沈戩神色遲疑,望著郎才女貌的二人,頓時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人,轉念一想,又確定眼前女子正是柒如霜。

她長大後的模樣,與幼時相差不大。

見對方身著華衣錦綢,怕是富貴人家,難惹的起,沈戩吞了吞唾沫,忍氣通聲,看向柒如霜:“霜霜,是我,阿戩哥哥,你可還認得出我?”

肩部的力道稍重,柒如霜略感不適,睨了眼使壞的人,將他的手從肩上挪走,再上前。

“阿戩哥哥?”

沈戩盯著柒如霜,激動地問:“記起來了嗎?”

記憶中是有這麼一個人,已是兒時之事,記得不太熟,好像是祖母在世時,隨口一說,為原主與沈戩定下娃娃親。

後沈家離開鱗州縣,便再也沒見過了。

“記起來了,許多年未見,你這是……”

“我昨日至鱗州縣尋你,柒伯父說你來京東兩三日不曾回,擔心至極,就來了京城,看能不能找見。”

柒如霜解釋道:“我有事耽擱了,本想今日回去,可雨一直下,隻能等明日再回。”

“原來如此,你相安無事便好。”

二人一言一句,好似已忘身後還有一人。

沈戩上前來,站至柒如霜身前,眼中之色欣喜萬分,脆聲發言:“無妨,等明日我帶你一起回去,霜霜,我有好些話要與你講。”

“我……”

怕醋壇子出冒味兒,柒如霜本想將當下事情說清楚,她剛欲開口。

裴訣捏住她腕,將人往後一拉,擋在她與沈戩指尖,嘴唇扯著個不鹹不淡的弧度,他身形高挑,同時壓沈戩一頭,雙目坦蕩,笑說:“好些話是多少,不妨說來我也聽聽。”

沈戩方才被踹一腳,對柒如霜的這位好友很是不滿,更是覺得被此人蔑視,非常不適。

心想到待日後,他與霜霜成親,定不會讓她與此人有來往。

沈戩保持有禮:“一些私事,兄台聽恐怕不合適,你這手……”

他指了指被裴訣攥緊的細腕,麵上露出不解。

裴訣隨即拎起柒如霜的手腕,問道:“手好看嗎?”

沈戩神色逐漸凝重。

裴訣勾唇挑釁:“手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喧囂鬨市,莫名有股火藥味。

柒如霜麵朝裴訣,風吹拂過,烏黑發燒掛在泛粉鼻尖,清亮杏眸劃過一絲對他的無奈,出聲:“裴七,沈戩是我幼時好友,你待他態度好一些。”

說罷,另一隻藏在袖中的纖纖細手,輕輕拽動他的衣角。

裴訣受用她的討好,雙臂環抱,道了句:“哦。”

三樓走進秦樓飯店。

沈戩一介草民,從未踏入過這般高檔的地方,隨小二上樓,坐在靠窗,可俯瞰樓內一切。

樓中燈火通明,映照著桌上的金葵花杯,玉瓶中牡丹花正紅豔麗。

桌上的盤中有甜美糖纏、新鮮水果,龍眼蜜橘,糕點則有香甜誘人的玫瑰糕,還有那帶著果肉的凍糕。

菜肴則是什錦海味雜燴和香氣四溢的花頭鴛鴦飯,以及各式海鮮彙聚一堂的海味佳肴,每一道都是精心準備的珍饈。

莫說普通老百姓,有的官家人都吃不起這兒的飯。

柒如霜正襟危坐,難以想象這一桌子的食物,要花多少銀兩。

沈戩更是顯得坐立難安,自己一身舊衣破布,在此顯得分外格格不入,周圍人皆是進金絲綢緞,說不定便於那個王公貴族擦肩而過,他從未來過這等排麵的飯館。

如此,對裴訣改變看法。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裴訣將盤中的蝦夾至碗裡,繼而以水淨手,聞聲抬眸,淡聲應:“裴七。”

去掉蝦頭,再一層層地剝開蝦皮。

“那我喚你裴兄可好?”

裴訣未應,轉身將剝好的蝦肉塞入柒如霜口中,問她:“好吃麼。”

柒如霜咀嚼著,清澈烏眸眨了眨,含糊著說:“不太好吃。”

可能是她吃不慣這個味道,醬汁偏酸,蝦肉半生不熟,真不喜。

再看看當前的相處氛圍,她總感覺很奇怪。

沈戩被晾在一邊,眼真真瞧著柒如霜被異性喂食,互動親密,心中很不是滋味。

“霜霜,還有一事要與你說。”

柒如霜問:“何事?”

柒如霜這邊被裴訣捧著臉頰,擦拭唇角,不容得她轉頭,轉了也被掰過去。

她蹙起秀眉:“你乾嘛。”

裴訣放開手,隻說了兩個字:“擦嘴。”

桌下,他將柒如霜的手握住,指腹勾著她的掌心。

柒如霜癢的想要抽回,這時,沈戩開口。

“我已決定回到鱗州縣,開一間米鋪,日後穩定下來,便來向柒伯父提親,等你嫁給了我,便不用再雕刻木雕,賣木雕為生,隻需在家安心享福,為我生兒育女……”

話為講完,裴訣嗤笑一聲,眸光生冷,直言出口打斷:“你配不上她。”

沈戩當即啞住,眼中的慍怒再也壓不住,口中咬牙切齒:“配不配的上,非你說了算。”

“是麼,若是我,我會在京城最繁華地段為她建造瓊樓,任憑她招人拓展木雕事業,做手工買賣,她想生兒女便生,不生也罷,她便是要天上的星宿,我也能想法子摘下來給她。”

“而你,不過螻蟻難成大事,恐這輩子都無法在吃這一頓佳肴,換做是你,你選誰。”

聽之,沈戩臉色難看,兩頰漲紅,猛地站起身,對著柒如霜道:“他說的對,是我沈某配不上你,告辭。”

道完頭也不回地離去,柒如霜想移步致歉,奈何剛站起身就被裴訣拽進懷,迎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眸。

“先是趙軒,再是他,誰都能管你叫娘子?”

柒如霜臉紅看向周圍:“這裡人多,你先放開我。”

裴訣扣緊柒如霜的腰身,使她貼在自己身上,看她窘迫羞赧,幾乎將整顆腦袋埋進他的懷中,心情才得以舒緩。

他嗓音輕飄飄的,聽不出情緒:“這麼多人喜歡你啊,霜霜。”

“霜霜”二字聽的柒如霜身子骨酥麻,悔極今夜出門。

他的手忽然覆於她的小腹,摸著那片平攤。

耳邊再次傳來裴訣的聲音:“會不會這裡已有我的子嗣?”

口出什麼狂言,柒如霜握住他的手,用力挪開:“裴七!”

裴訣輕聲歎息,大言不慚:“若真懷了,你不肯對我負責怎麼辦。”

柒如霜無語至極點。

才一夜,怎麼可能如他所說。

是不是有病。

她懷,又不是他懷。

何為對他不負責?

回府後,柒如霜前腳踏入屋內,裴訣後腳跟進,反手闔門,將她抵在門上。

“不行……”

隻反抗一聲,鋪天蓋地的吻就已落下,唇被封住,被迫張開嘴,與他唇齒交融。

她被親的頭腔缺氧,大腦漸漸放空,眼尾濕紅,攔不住他胡作非為的手,隻得嬌聲嗚咽。

灼熱氣息將她包裹,香肩半露,癱軟在他身上。

良久後,少女低聲抽泣,媚眼如絲,肌膚白裡透粉,可憐楚楚的望著裴訣,躲在床榻最裡邊,眼中皆是抗拒,驚恐。

“我還疼……”

“不弄,讓我摸個藥好不好。”

翌日晨曦初露,陽光如金紗般輕柔地灑落地麵,池塘裡的水泛著金色波光,鯉魚穿梭其間。

睡醒後,柒如霜從裴訣懷中掙脫開來,穿好衣裳,臉都不洗,隻將長發用木簪簡單纏住,直硬要回家,走也要走回去。

心中羞怒交加,隻想將裴七殺了。

他口中的不弄,隻是不弄那處。

其餘的……

她都哭到奔潰,他還笑,比誰都賤,

今早看見他的手,她甚至下意識合緊腿,隻想給他砍掉。

柒如霜不理解,一個古人,他怎麼會有那麼多花樣。

她因身子不適,走的極慢。

裴訣從後走來,係好腰間玉帶,直接將柒如霜抱起,往回走。

柔軟的日光照在他額上,將眉眼輪廓襯的更加立體俊郎。

“你放開我,我討厭你,放開裴七!裴七!”

裴訣哪舍得放呢:“先吃飯,霜霜。”

哄了半晌,柒如霜一口飯也不吃。

挺直身板坐在椅子上,任憑他怎麼說,她冷漠無言,活像一尊小菩薩,不開心極了。

直至不久之後,院中有聲音傳來,柒如霜瞬間聽出那是柒安康的聲音。

她起身跑出門。

看見侍衛帶著柒安康和書衡,二人目不轉睛的觀看宅府景色,讚不絕口。

“爹,書衡,你們怎麼來了。”

柒安康握住女兒的手,笑道:“如霜,是裴公子差人送花,帶我與書公子前來府中做客,真是想不到啊,裴公子家中竟然如此氣派。”

裴訣視線在二人手上劃過,定在書衡臉上。

書衡頓感驚悚,剛忙過去將柒安康拉開:“你看那樹,是不是跟我家大門口一模一樣?”

柒安康看後說道:“哪裡,你家不過棗樹一顆,哪能跟人家府裡的書相比。”

柒如霜瞪著裴訣:“你究竟想做什麼?”

裴訣一臉無辜:“你爹自個要來。”

柒安康轉身:“如霜,確實是爹要來,前兩日沈戩為尋你前來京城,至今未歸,爹不放心,這不你也在京城,便喊上書衡公子,一起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