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碎裂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趙子鴞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玉璽,仿佛看到了自己破碎的帝王夢。
趙子鴞猛地推開趙子鶯,撲向地上的玉璽碎片:“這可是傳國玉璽!你怎麼敢的!”
趙子鶯踉蹌著後退幾步,扶住窗框才勉強站穩。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子鴞,你還不明白嗎?這玉璽從來就不是我們的,事到如今,執念也該消失了,無論是在你我誰的手裡,趙國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閉嘴!”趙子鴞歇斯底裡地吼道:“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的計劃!那你現在是在乾什麼你既然什麼都清楚還要求生下孩子出宮做什麼?難道不是為了趙國嗎?!”
“這不衝突,我要出宮,我要看到趙國故地的百姓是不是真的過的好,知道他們過的好,我也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
“投江,既然我沒有能力,就讓我隨著時間灰飛煙滅吧,剩下的就都和我無關了。”
正當趙子鴞想要離開之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趙子鶯抬頭望去,隻見姒琢帶著一隊侍衛衝了進來。
“姒琢...”趙子鶯下意識地護住腹部,往後退了一步。
姒琢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滿眼都是心疼,隨即轉向趙子鴞,她一揮手,沒有半分猶豫:“把趙子鴞拿下,勾結司徒嫣,意圖謀反!帶下去!”
待趙子鴞被帶走後,殿內隻剩下姒琢和趙子鶯兩人。趙子鶯低著頭,不敢看姒琢的眼睛。
“抬起頭來。”姒琢命令道。
趙子鶯緩緩抬頭,對上了姒琢深邃的眼眸。那雙眼睛裡,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情緒。
“為什麼?”姒琢問,“為什麼要砸碎玉璽?”
趙子鶯咬了咬唇:“我不想讓子鴞得逞。”
“就因為這個?”姒琢逼近一步,“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離開?”
趙子鶯渾身一顫,下意識地護住腹部:“我不知道...…”
姒琢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神變得愈發柔和:“寶寶還好嗎?”
趙子鶯愣住了。他沒想到姒琢會突然問起孩子。
他剛想回答,突然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啊!”
姒琢臉色一變,立刻扶住他,溫柔又擔心的詢問:“怎麼了?”
“疼...…好疼...…”趙子鶯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他極少如此直白的表明自己的不舒服,如此可見是真的難忍。
姒琢立刻朝外喊道:“快去叫薑姐姐過來!”
趙子鶯緊緊抓住姒琢的手,聲音顫抖:“沒事的……我沒事的…...”
“彆怕。”姒琢將他打橫抱起“有寡人在,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趙子鶯靠在姒琢懷裡,感受著她有力的心跳。
趙子鴞那一推確實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光是開的藥和補品就堆滿了整個桌子。
靠在榻邊憑幾上的趙子鶯光是看著嘴裡就一陣陣泛起苦澀味道。
姒琢並沒有多想,照常吩咐小翅去熬藥,熬好了便親手接過,坐在榻邊吹涼喂到子鶯的唇邊。
向來給麵子的趙子鶯這次緊閉雙唇,說什麼都不喝起來。
“怎麼了子鶯?嫌苦?”
“不,就是不想喝。”
“不喝怎麼能行,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的嗎,隻有喝下去,我們的寶寶才能平安。”
聽到這些趙子鶯才勉強喝了半碗,剩下半碗怎麼都灌不下去了。
姒琢可以說是用儘辦法,甚至嘴對嘴去喂,可趙子鶯怎麼都都咽不下去,他是打心底裡排斥的。
沒辦法,姒琢隻好放棄,想著過兩日心情好了肯定就聽話乖乖喝了。
因為司徒嫣始終沒有消息,姒琢睡不著也不敢睡,反正也快天亮了,安撫好趙子鶯後她便在後書房裡焦急踱步等待淺瑟傳來消息。
“王上,該吃飯了,還是身體要緊。”小翅端來驅寒的早膳放到書桌旁用祈求的語氣對心裡焦躁的姒琢說著。
“不了,你去幫寡人辦件事。”
“什麼事?”
“去找趙子鴞,告訴他隻要能把司徒嫣弄出來,就把邯鄲給分封他。”
“邯鄲?您真要封他做異姓王?!”
“嗯,隻要能幫寡人把司徒嫣這個禍害鏟除,邯鄲給就給了。”
“小的知道趙子鴞對您不成威脅,可是,可是您若是封他為王,那不是打了子鶯公子的臉嗎?
他從一開始就不想讓趙子鴞沾染這些,包括他能下定決心摔碎玉璽,都是想保他一命,按照趙子鴞的秉性,他早晚要死在王上您的手上。”
“寡人不想把話重複第二遍!”
“諾……”
儘管並不想王上傷害到趙子鶯,小翅也隻是個太監,他無能為力,也就隻能照做。
地牢裡的趙子鴞堅信自己不會死,因為他等的就是這份請求。
“好啊,不過,我得利用一下翅總管你。”被審問的人打到渾身都是血色鞭痕的趙子鴞把著欄杆,眼神邪氣無比的看向外麵麵無表情的小翅道。
“我不想摻和有關於司徒嫣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