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被打開,姒琢好奇的探過頭想要看看裡麵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原來姒琢小時候是這樣的嗎?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呢,竟然這麼的可愛,雖然還是一身黑裙,小臉蛋卻是粉白粉白的,不知道是不是還沒長開的緣故,眼眸竟要比大時要圓上不少。”
逐漸走近的男人手心溫熱,指尖微涼,緩緩掠過了她的臉頰。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他們曾經真的見過。
“怎麼不說話?嗯?”趙子鶯微微俯身,歪頭看向姒琢。
“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要叫我公主大人。”不習慣被這麼對待的姒琢故作大人姿態回複。
趙子鶯站直身子,微笑道:“好,公主大人,方便帶我去星雲宮嗎?”
“我想先問你個問題,你是本公主夫郎的事情是真的嗎?
“算是吧,畢竟長大的你也沒有給我名分,是與不是,我不好說。”
小姒琢鎖起眉頭撅起嘴:“本公主才不會像母上那樣不給喜歡的人名分呢,你肯定是在誆騙本公主!”
她扭過身,不再直視趙子鶯,其實內心還是忍不住想回頭看的,隻是一眼她就知道,未來的自己絕對會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奉獻出一切。
趙子鶯和姒霧對視後笑了良久,傲嬌鬼這個性子真是從小貫穿到大。
“長姐,快彆氣了,我們就帶他過去嘛。”姒霧忍笑拽袖子撒嬌道。
“既然霧兒都說了……那本公主就帶你去吧。”
因為這時的布局略有些不同,姒琢獨自一人在前邊帶路,趙子鶯和姒霧跟在身後。
“子鶯,究竟怎麼會這樣?我們要怎麼才能醒?"
“應該是趙子鴞搞的鬼,他自小就愛弄些致幻的熏香,想靠這個讓父王立他為太子,奈何根本就沒成功,估計是有了司徒嫣迷藥的幫助,弄好後肯定要第一時間拿我來練手,傳國玉璽怕是不保。”
“啊,那怎麼辦?”
“聽天由命吧,香滅了這一切也就結束了,不過他為什麼要在你房門前也點香呢?”
這是趙子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姒霧身上也沒什麼弟弟想要的吧,宮裡侍衛那般多,不是封閉的地方也點不了香,他也沒辦法將人擄走,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回到星雲宮後趙子鶯總算心安了一些,若不是院中那顆桃樹還沒姒琢高,他真的會恍惚夢是不是醒了。
夢裡的時間流速很快,石桌前喝了盞茶的功夫天就徹底黑了下來,姒霧被姒琢攆去睡覺,餘下的兩人靜靜坐著。
“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我想,夢很快就要醒了吧?”姒琢平靜道。
“不錯,這隻是場夢,不過也很好,起碼我見到了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這樣你的青梅竹馬就不隻是梓青竹了。”
“不會是因為他你我未來才……”
“不,不是因為他。”
“呼~不是青竹哥哥就好,要不要最後去逛一逛?”
“當然,你想的話。”
因為怕趙子鶯冷到,姒琢特地帶他去了父親那裡,想要借件鬥篷穿。
還未徹底踏進院中,各種藥味就撲鼻而來,對比太醫院有過之而無不及,顯然院子的主人身體並不算好。
“父親!我帶朋友來看你了!”姒琢激動的跑上台階,慕容栩走到門口,溫柔的將女兒抱進懷中。
“這位是?”慕容栩柔聲詢問。
“子鶯。”
“子鶯?好好聽的名字,父母肯定是很用心的。”
“怎麼我和弟妹的就不用心嗎?”
“你是第一個孩子,名字是祖母取的,自然是用心的,隻是小婼和霧兒的名字……”
“有何不妥?”
“知道是雙胎還未出生前,你們母上就把名字取好了,霧兒就是勿兒,小婼就是若是女兒的意思,她害怕我會生出來兩個男孩,這樣會有損她的顏麵。”
姒琢到底是年齡小,隻能聽懂表麵,趙子鶯是實打實的聽懂了,這不隻是重女輕男,更代表著王宮眾人乃至文武百官的看法。
他有些怕,姒琢的底色到底是和先王相像的,萬一自己這胎誕下的是公子,會不會讓姒琢難堪,會不會遷怒到孩子的身上?
說著他便撫上了自己微微隆起還不算太顯眼的小腹,呆愣許久,回過神來的時,慕容栩正將毛茸茸的白色鬥篷披到他的身上。
“子鶯長的好生精致,隻是這細細看來眉宇間神態似乎並非姒國人士,更像是趙國人。”
趙子鶯凝神看去,對麵男人的臉竟然從模糊到清晰,按道理來說,他不該知道慕容栩是什麼模樣的。
“難道我猜錯了嗎?”慕容栩係好帶子,又一次詢問。
“沒……您說的對。”被眼前美貌震驚到遲遲說不出話的趙子鶯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就算是瘦下來的姒霧,也隻有他父親三分之一的漂亮罷了。
真的很奇妙,趙子鶯在慕容栩的身上明顯看見了姐弟三人的影子,姒霧的臉,姒婼的靈動,姒琢的氣場以及他自身那猶如一團濃墨一樣,怎麼都暈不開的憂愁溫和。
“乖孩子,這下就不冷了吧,快些一起去玩吧,再不走王上就該回來了,琢你要是被抓到這個時間還沒背書,肯定要被罰跪的。”
“知道了父親,那女兒便帶著子鶯離開了。”
出來後兩人躺在相對隱蔽的假山上裡欣賞著夜空上的繁星。
趙子鶯也有預感,自己應該是快醒了,耳邊有子鴞在房中亂翻的聲響。
因為視角很高的關係,他們意外瞧見了牆外痛哭流涕飛奔而過的薑辛彌。
“她為何哭?”第一次見薑辛彌哭的趙子鶯低聲詢問。
姒琢叼著狗尾巴草,很是無奈的回答:“她喜歡的人要上戰場了,打頭陣,必死無疑。”
“薑辛彌是翁主,既然是她的心上人,應當是照顧著的,又怎會衝在最前麵?”
“母上吩咐的,如果薑姐姐的心上人從戰場上活著回來,那肯定會有更多的男人參軍,你是趙國人,你懂的。”
趙子鶯懂,沒有把話題進行下去,怪不得薑辛彌後來會變成那副看似冰冷怎麼都捂不化的狀態,希望梔公子能夠“療愈”她吧。
想到這裡趙子鶯“刷”的睜開眼睛,他甚至沒來得及道彆就這麼突然的醒來了。
“王兄你怎麼醒的如此之突然?”這比趙子鴞預期的快了不少“正好,你到底把玉璽放哪裡了?快點說!”
趙子鶯剛坐起身就被刀架了脖子,他淡定的用眼睛環顧著一團亂的四周:“趕緊走吧,你找不到的。”
“趕緊給我!求你了哥,這麼多年我沒求過你什麼,你就給我吧!!”趙子鴞急切的懇求著,若是兒時,地板都要被他跺穿。
趙子鶯像是沒聽到一樣,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看:“瘦了,黑了,頭發枯草一樣,何必呢?這狀態還不如在流放地呢。”
“我怎麼樣無所謂,我靠自己,我又不靠美貌,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既然這麼看不上兄長我,那你就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姒琢就會殺你,到時候我們一家在下麵團聚,多好。”
“趙子鶯你……你犯病了是吧?是不是姒琢把你逼瘋了?你就……你為什麼不能把玉璽給我呢!!!”
“小時候你什麼都搶,我什麼都讓,隻有一件事我從沒讓過,如果連這你都要拿走的話,你心裡真是半點哥哥都沒有,連家裡人你都不在乎,這樣的人成不了君主。”
“怎麼就成不了?你以為姒琢就很在乎嗎?她母親在乎嗎?”
“就是因為在乎她們才看起來很怪異,如果不在乎,就隻是做個暴君,也就不會彆扭到萬事都要考量了。”
“聽不懂,我也不在乎,我最後再問一遍,玉-璽-在-哪-裡?”
趙子鶯捏著袖子將刀刃擋開,下榻後把玉璽從那顯眼到不行的首飾盒裡拿了出來。
“我就沒藏著,是你自己不認為我會放在首飾盒裡。”
趙子鴞的眼睛瞬間亮了,傳了上千年的正統玉璽,隻要拿到手,故地萬民皆聽他號令。
就在他激動的丟下刀,一把抱住哥哥,想要大誇特誇一通還是他心疼弟弟的時候,趙子鶯直接將玉璽砸出窗外,玉璽和屋外的石板相互碰撞,幾次翻轉之後徹底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