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給我們用的?”
姒琢緊張到畫著的線抖了一下,她又一次撒了慌,但也不算完全撒謊,因為姒霧和梨獾那邊有突發情況,導致她今早就改變了想法。
“當然不是,有兩個人比我們更需要這個,另一半愈發恨那個下蠱的人,情蠱才會越奏效,我們兩個用的話應當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渾身緊繃著的趙子鶯總算放鬆下來,鬆了口氣,突然又意識到姒琢說的好像是姒霧他們,連忙問:“你不會要讓梨獾給姒霧下情蠱吧?”
“她特地求的,肯定要給她。”
“這對姒霧不公平,他都已經嫁了,為什麼非要強迫他喜歡上梨獾呢?”
“因為梨獾醉酒後沒忍住親了霧兒,估計還沒經過同意動手動腳了,霧兒就開始鬨絕食了,不是開玩笑的那種,連水都不喝,再這麼下去寡人要比他們先瘋掉了。”
“他難道連宮中那些糕點都不愛吃了嗎?我們帶去看看他吧,隻是這個蠱要不要下,你要經過他的同意好嗎?”
姒琢點頭,放下筆,走上前攬過趙子鶯的腰身,對著側臉落下一吻:“好,都聽子鶯你的。”
待到了將軍府,踏進臥房的門,趙子鶯和姒琢差點沒認出床上躺著的是誰。
臉上的肉消去後,姒霧顯然變了樣,成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清冷美人。
姒琢竟也才知道自己弟弟的長相竟然是隨了父親的,但這也瘦的太誇張了些,那一瞬間的心疼是無法言說的。
“長姐……你來了……”姒霧虛弱的問好。
“霧兒,寡人和子鶯給了糕點,還有院中的桃子,都是你喜歡吃的,要不要長姐給你拿到床邊。
姒霧搖了搖頭,然後把被子拉高蓋過臉不再說話。
自己弟弟自己最了解,姒琢也不敢來硬的,和趙子鶯一起坐在圓桌龐的凳子上等待著梨獾從街外回來。
比梨獾先回來的是秋嬋,看見正臉時姒琢也是一驚,小姑娘的憔悴比起姒霧有過之而無不及。
秋嬋開口便是哽咽,邊哭邊說,淚如雨下:“王上,我家主子這樣好幾天了,那梨獾還不讓小的去給您稟報,說是她能……她能解決好……結果現在更嚴重了嗚嗚嗚嗚……”
姒琢起身給她擦乾淨眼淚:“沒事,寡人來了會處理好的,你先回自己房間休息,明天一早醒來霧兒就會活蹦亂跳了。”
“王上您騙人。”
“快回去,你現在正長身體的時候,可不敢整日不休息,你也守了好幾晚了,再不睡要是見不到你家主子了怎麼辦?”
“那好吧,多謝王上……”
秋嬋走到床邊探了探姒霧額間的溫度,確認沒有再燒後又把水和糕點都端到了床頭的小方桌上,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梨獾從外麵酒樓買了不少東西,不一會兒後也都提了進來,一直低著頭躲著視線,不敢直視姒琢。
“梨將軍,你要的東西寡人給你帶來了。”
“真的嗎?微臣謝過王上!”
趙子鶯忍不住皺眉提醒道:“噓,莫要吵到姒霧。”
梨獾連忙降低音量,依舊著急的問向姒琢:“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姒琢淡定的喝了口茶:“寡人要先給你講清楚後果,這蠱是可以讓霧兒愛上你不錯,可這蠱是有期限的,且期限不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失效了,到時候積攢下來的恨意可比現在要高出十倍不止。”
“那這蠱是小霧對我的恨意越大愛意也就越大嗎?”
“正是,不過隻有你同意沒有用,最重要的還是霧兒是怎麼想的。”
姒霧是真的不想麵對,丟下一句“隨便吧”然後就繼續睡覺了,現在除了休息他對任何事情都是沒有欲望的。
房間裡的任何人都不想當那個壞人,向來習慣去做決斷的姒琢也是第一次犯了難,她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再去做傷害姒霧的事情,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就這麼僵持著,直到姒霧怎麼都叫不醒,她們把薑辛彌從宮裡叫過來診治,才做了最終的決斷。
“王上,蠱還是要下的,不然長公子怕是要危在旦夕,再去強灌藥,他自己沒有活下去的執念的話,都是無用功。”薑辛彌如實道。
姒琢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著急救人的薑辛彌自作主張的把她手裡的竹筒搶過,心裡疑惑她什麼時候拿走的,然後打開竹筒,用竹鑷子把蜈蚣夾出來,先是在梨獾左右手的食指間分彆咬上一口,飲下血後認了主,最後才在姒霧的左手食指咬上,成功將蠱毒中下。
蠱毒徹底進入身體之後蜈蚣也就立刻丟了性命,鮮紅的顏色褪去,身體萎縮殆儘。
薑辛彌囑咐梨獾明早起來姒霧就會像變了個人似的,但是還是不要過多去刺激他,情緒平穩的話,時效也就會拉的越長,幾十年,十幾年,或者幾年,都是有可能。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隻有薑辛彌情緒十分穩定,在她來看,這隻是一種續命的治療方法而已,就是這蠱蟲不是一般的難養,實驗了數十次均是幾種蠱蟲在殘殺的過程中斷胳膊斷腿而死,這次運氣好養成了一隻打敗四種毒蟲依舊安然無恙的蜈蚣,下一次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撞大運了。
梨獾半點不敢睡的坐在床邊守了一整晚,期待又害怕的等待著天色漸明,擔心到了極點的秋嬋更是早早端了餐食過來,倚靠在門板上,等待著自家主子醒來,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但她聽管家說長公子今早肯定會醒。
片刻後,晨光從窗子的縫隙照進屋中,形成一條條的光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姒霧伸出手,打破了陳久的平靜,拽著梨獾的胳膊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他現在隻有一個感受,餓。
好餓,非常餓。
“我怎麼會這般餓?有沒有吃的?快……”
梨獾連忙把燉好的雞湯端起來,用勺子一口口的喂到了他的嘴邊:“小霧慢些喝。”
姒霧連喝了好幾口後體力總算是恢複了些,甜甜的笑著:“妻主最好了!”
“你,你叫我什麼?”
“妻主呀,那你還要我叫你什麼?將軍?小獾獾?”
梨獾激動到碗都差點沒拿穩。
秋嬋是最為不解的,她難以置信的衝到床邊:“梨獾你究竟給我家主子吃什麼迷魂藥了!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叫你什麼妻主啊!”
梨獾什麼都沒回,騰出手用帕子專心致誌的給小霧擦嘴。
姒霧抬眼看向秋嬋,柔聲勸解:“小嬋你莫要跟梨獾這麼凶,你是我的侍衛,既然我和她成親了,你也就是她的屬下,不能這樣無禮的。”
秋嬋已經要被氣暈過去了:“主子,你看清楚,她是誰,她是梨獾啊!她害的你失了,失了貞潔!”
聽到此處的梨獾猛地瞪向秋嬋。
姒霧自然是注意到了,可他腦海裡有關梨獾的記憶都是被篡改過的,他隻當是秋嬋這個小家夥因為自己這幾天不好好吃飯不關心她,吃醋生氣了。
“好啦小嬋,你不要亂說了,在我心裡,梨獾就是世間最好的人,比長姐還要好。”
“那在你心裡,妻主我排第幾呢?”梨獾急切的想要知道,甚至把雞湯都放到了一邊,就為姒霧能專心回答。
姒霧眼睛跟著雞湯走,掰著手指頭回答:“梨獾第一,父親第二,長姐第三,二姐第四,母上第五,第六嘛……第六有好多人的,一時講不過來。”
“那為什麼先王排在這麼後麵,小霧告訴妻主好不好?”
“因為母上待父親不好,她騙了他好多次,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