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求不來的(1 / 1)

因為直接問肯定問不出什麼,姒琢就打算詐一下梓青竹,故作嚴肅道:“寡人依舊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如若不承認,就將你送回好了,對大姒來說,隻需要有用的質子。”

樹乾後露出半張臉的梓青竹表麵無事發生,內裡已是驚濤駭浪,他這次來就是沒打算再回去的,可是他認定自己沒半點暴露,怎麼可能就被看出來呢?

他佯裝淡定的搖了搖頭,又一臉委屈的擺著手,似是故意露出腕子處的疤痕:【是在說什麼?青竹不是太懂……】

趙子鶯一眼就看懂了他什麼意圖,在姒琢身後冷哼出聲:“青樓做派。”

“子鶯你莫要這麼說,真的不中聽。”姒琢柔聲提醒。

“你不就喜歡這個嗎?可惜他不會說話,不然那事上叫的好聽的話你就更喜歡了。”

被調侃的姒琢並沒生氣,反而細心檢查起子鶯被勒的有些浮腫的手:“綁的疼嗎?要不要解綁?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做出格的事來。”

趙子鶯難得乖巧點頭,他被綁的實在是難受,自己又不好意思講,總算是找到機會能被解開了:“絕不會的,我發誓。”

被鬆綁後他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姒琢怕他無聊,把重新洗好的桃子從石池裡拿出來,遞給了他。

還記得剛才約定的趙子鶯便捧著桃子坐到台階上乖乖吃著,姒琢又怕他著涼,吩咐小翅趕快去拿墊子。

一直在看著的梓青竹心裡滿不是滋味,他在梓國的時候就聽說姒琢對這趙國太子嬌慣至極,就連被他弄傷,剪刀捅進心口都不曾發火動怒。

而今一看,果然如此,生怕他磕了碰了,冷了熱了。

可這一切,不應該是自己的嗎,如果當年順利的話,自己又何必在這裡裝瘋賣傻,試圖獲得一絲一毫的垂憐,梓青竹這樣想著。

其實就在他猶豫著,不知所措的時候,姒琢其實就已經察覺出破綻了,若真是不諳世事,又怎會微皺眉頭,憂心忡忡,癡傻之人的心思哪裡來的那般多。

“青竹哥哥,寡人還是想叫你哥哥的,把苦衷說出來吧,不然,我們的緣分就此便徹底斷了。”

趙子鶯聞言立馬吐掉桃核,剛想說些什麼,又被小翅眼疾手快的塞了另一個到嘴裡,小聲提醒著剛才說好的不鬨,成功阻止了一場災難。

一直躲在樹後梓青竹總算是恢複了正常的神情,渾身纏繞了一層脆弱的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泄了氣似的跪到地上,棕紫相間的眸子裡滿是哀愁,讓人不敢多看,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碎掉。

“琢…”

“你…”

兩人同時開口,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特彆是姒琢,她的驚喜大於驚嚇:“什麼時候治好的?”

梓青竹的聲音溫柔到就像是一捧綢緞,略微帶著因長久不言磕磕絆絆的軟糯:“有幾年了,自從聽聞你是為何退掉婚約後,我就試了千百種辦法,隻是母妃不讓我告訴任何人,她怕這樣的我對王位有威脅,青安就會對我動手。”

姒琢百般話堵在喉頭,她生生咽了下去,她想,隻要不是啞巴就不會被欺負:“如果你不願回去,便在王宮的偏僻之處住下,隻是你我就不必再見麵了。”

“琢,沒了你我不知道我活在這個世上的希望是什麼?是從你答應娶我,我才有了目標,不然我也不會曆儘苦楚,隻為挺到這一天主動來到這裡……”

他也是為了姒琢能多看他一眼,多一份關切才搞了些不入流的手段。

“起來吧,地上涼。小翅,送客!”姒琢強忍不忍,說出了自己都覺得冰冷無比的話。

兒時幕幕瞬間湧上心頭,也是從見了他,她才知道,原來可以用玉來形容一個少年。

“我本應是你明媒正娶之人啊!”已然崩潰的梓青竹幾乎是爬到姒琢的腳邊,死死抓著她的裙擺,手臂出裸露出的皮膚不僅是鞭痕,更有開水燙過的大片紅痕,由此可見他在梓國的日子是有多難熬。

小翅實在是慌亂,不知如何下手把人扶起來,隻能是求助的看向趙子鶯。

本來滿不在乎的趙子鶯竟然也動了惻隱之心,走到男人旁邊,伸出了手:“愛是求不來的,更不可能靠彆人施舍,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接受現狀,回憶就隻是回憶罷了,誰還能一直活在過去?”

梓青竹沒有買趙子鶯的賬,他不認為一個被偏愛著的人能理解他,他依舊渴求的看向姒琢,等待著她的半分施舍。

姒琢知道自己不該給,因為她對梓青竹真的談不上愛,而是各種複雜到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情感。

僵持許久,最終還是從宮外調查回來的淺瑟發現院門打不開,裡麵又亂作一團,才從牆外跳出來,強行把梓青竹送回了螢惑宮收拾東西,告知姒霧青竹公子要搬到彆的偏僻寢宮了。

跟著進去梓青竹臥房的姒霧多多少少能猜出來一些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更擔心的是,趙子鶯會不會因此就不幫他了,那自己要怎麼辦才好?

為此,他特地又跑去了星雲宮,明明才一會兒,整個寢宮裡便空無一人了。

“能去哪兒呢?”

姒霧想了好半天,最終想起了他自己都快遺忘的地方。

父親的寢宮,月暈軒。

果然,當他趕到的時候,月暈軒長久鎖著的門正半掩著,他悄悄走過去,透過縫隙看去。

祖母所設計的長椅秋千輕輕晃動,姒琢蜷縮著身子枕在趙子鶯的腿上,兩人均閉著眼睛。

他實在是不忍打破這麼好的氛圍,回去寢宮院中和小侍衛逗起了蛐蛐兒,看著空掉的廂房他心裡也不是滋味。

把東西徹底搬完的淺瑟回來檢查了最後一遍,確定沒落什麼之後就準備回去,畢竟二殿下的事情還未彙報。

沒想到姒霧突然叫住了他。

“淺侍衛,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長公子儘管說。”

“要不還是進房間說吧。”

“不太好吧,畢竟男女有彆……”

“求你了,是真的不好在外麵說,我這小侍衛是個嘴巴大的,你就跟我一起進來嘛。”

姒霧無意識的撒嬌令淺瑟紅透了臉,也就不好意思不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