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白媛媛高聲呼喊。
後方的林業竹應了一聲,卻立即被林業蘭一腳製止,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林業竹害怕的看了自己姐姐一眼,表情哀怨,開個玩笑嘛。
白叔正忙著給客人介紹新靈器,卻見一群孩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年仙師!”唐挽晴驚訝地發現年知寒如今竟如此受歡迎,雲舟之上就已有人偷看他。
“你們好。”年知寒迅速回應,走到唐挽晴身旁。此時,白媛媛猛地抓住白叔的衣領,大聲吼道:“你要死了,怎麼都不寫信給我!”
周圍的客人聞言一愣,隨後紛紛投以同情的目光。白叔撓了撓頭,無奈道:“誰說我要死了?”
白媛媛的目光轉向唐挽晴,唐挽晴環顧四周,疑惑道:“白叔,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什麼……”解釋過後,白叔更顯尷尬:“我是說,養的暖玉花等立冬時小媛回來就看不到了。”
……
唐挽晴抬頭望向年知寒,年知寒無奈一笑,看向氣勢洶洶的白媛媛:“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一切都是誤會,白叔沒事,還能看到暖玉花盛開。”
白媛媛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才不在乎!我現在就要走,反正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回來過了。”
“小媛!那立冬還回來嗎?我這裡還有些靈器沒做好,你先帶些走吧。”白叔連忙向客人道歉,拿著一個儲物袋匆匆跑了出去。
唐挽晴這才明白,白媛媛隨手給小弟的那些靈器是從哪裡來的。
“我不要!”白媛媛大聲喊道,情緒激動,“我從未向你要過靈器,全是你硬塞給我。我已經全都送人了,彆再給我了!”
說完,她便氣衝衝地離開了。
唐挽晴與年知寒交換了一個眼神。
“知寒,你幫忙照顧一下白叔,我去找白媛媛談談。”唐挽晴道。
年知寒點頭應允,隨即轉身對林業竹和林業蘭說:“你們能幫忙看一下店鋪嗎?”
林業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你讓我和我姐看店?我就算了,我姐可是少城主啊!”
林業蘭抬手輕輕敲了一下林業竹的頭,笑道:“可以。”
年知寒感激地點點頭,拱手道:“多謝。”
說完,他便去找白叔了,打算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為何會變得如此緊張,畢竟姐姐要管這事,他肯定是要幫忙的。
林業竹摸著被敲痛的腦袋,嘟著嘴抱怨道:“姐,你為什麼要幫他?”
林業蘭解釋道:“我們本就是同門又是老鄉,現在他名氣正盛,能幫到他也是送個人情,況且這隻是一件小事,幫一下也無妨。”
“哦——”林業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唐挽晴看見白媛媛的背影就在前方,她捂住胸口,大聲呼喊道:“哎呦,心口好疼啊!”
白媛媛聞言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唐挽晴趁機腳下一蹬,猛地飛撲過去,騎在白媛媛的身上,緊緊抱住她的脖頸笑道:“白媛媛,彆想跑,被我抓住了吧!”
白媛媛雖然嘴上抱怨著:“你到底想乾什麼!”但手上卻沒有推開唐挽晴的動作。
唐挽晴心中暗笑,以後萬劍宗改名嘴硬宗好了。
“我們聊聊唄,今天剛好是秋收節,你陪我逛逛吧。宗門的人都知道你是和我一起回的當陽城,要是我發生什麼事,你也脫不了乾係哦,嘿嘿嘿。”唐挽晴眯著眼睛笑道。
白媛媛雖然有些生氣,但手上卻穩穩地抱住唐挽晴的腿,防止她掉下來:“你……你怎麼還有這麼不講理的時候?”
唐挽晴聳聳肩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這麼急,我隻能用些特殊方式啦。”
“你不去找你弟弟了嗎?”白媛媛轉頭詢問道。
“飛鴿傳書告知一聲便好,今日就由你陪我,你得好好陪我,我可是很麻煩的,畢竟你上次輸給了我。”
唐挽晴在白媛媛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若是換作他人,我早就把他趕出去了。”唐挽晴突然用力抓緊她,“我可不能摔,摔了,我就賴在地上不起來了。”
周圍的人看著一個女子背著另一個女子走在當陽城的街道上,大家都在為晚上的秋收節做準備,雖然對這兩個人感到好奇,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距離秋收節晚會還早,對了,白媛媛,你不是在當陽城長大的嗎?你知道當陽城有哪些好玩、好看或是特彆的地方嗎?”
唐挽晴的聲音很輕,但一直貼著白媛媛的耳邊說個不停,白媛媛有些受不了,覺得太吵了。
她輕輕將唐挽晴放下,說道:“嗯……這個季節,有個地方可以摘山楂吃,你想不想去……”
唐挽晴不等她說完,猛地拉住她的手向前跑去:“那就走吧。”
“你知道路嗎?就這麼跑!”
“不知道啊!”
“走反了!”
“知道了!”
路過的人們捂著嘴笑著看兩人隨風奔跑,她們靈動活潑的樣子讓人看了也跟著開心起來。
她們遠離主街區,爬上了一座孤山,山上有一棵巨大的山楂樹,這個季節剛好可以摘山楂。
兩人坐在山楂樹枝上,眺望著連綿的山水和雲霧。
白媛媛迅速摘了一手帕的山楂遞給唐挽晴。
“好酸——嘶”唐挽晴像是被酸到了,白媛媛忍不住笑了,挑了幾個遞給她。
“這幾個不酸。”
唐挽晴將一顆山楂放到白媛媛嘴裡,“你先吃。”
“你還擔心我騙你?”白媛媛挑了挑眉。
“誰知道呢?”唐挽晴同樣挑了挑眉,看白媛媛吃得沒問題,她才吃下另一顆山楂,繼續說道:“你和白叔的事情,方便聊聊嗎?”
突然,唐挽晴的表情扭曲起來,好酸,酸死了!
她把嘴裡的山楂吐了出來,一旁的白媛媛也同樣吐掉了嘴裡的山楂。
“你騙我!”
“我挑的都是酸的,剩下的不酸,這次真沒騙你。”白媛媛咧嘴大笑。
這是唐挽晴第一次見到她如此開心地大笑,平常都是冷笑來著。
唐挽晴望著白媛媛的雙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奇是吧?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解答你的疑惑。”
白媛媛微微眯眼,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我真的很討厭你。”
唐挽晴輕輕歪頭,笑容中帶著一絲玩味:“哦?你是真的很討厭我嗎?”
白媛媛並未理會她,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小時候,父親總是忙於參加器修研學大會或是為宗門弟子免費授課,常年不在家。
他如此高調行事,那些收費的散修心生不滿,將怨恨都發泄到了我母親身上。
那天,我偷偷爬到山楂樹上玩,才僥幸躲過一劫,可也因此錯過了送母親就醫的時機,她最終因失血過多而離世。
父親歸來時,沒有流下一滴眼淚,獨自安葬了母親,然後將我送入了宗門求學。”
白媛媛伸出顫抖的食指,聲音中帶著哽咽:“就因為他沒有流淚,所以我恨他,這種恨意我無法控製。也許你們無法理解,但我所言句句屬實。”
唐挽晴垂下眼眸,輕聲說道:“聽說,白叔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當陽城。”
白媛媛沉默不語,隻是凝視著遠方的山巒。
唐挽晴緩緩開口:“白媛媛,或許白叔是不想你看到他的悲傷,從而也讓你感到難過。”
她深知白叔並非薄情之人,夫人的離世定讓他心痛不已。
作為旁觀者,唐挽晴看得更為透徹。
或許局中人因痛苦而迷茫,母親的死被說得如此輕鬆,不也正是和白叔一樣在逞強嗎?這對父女在某些方麵確實相似。
白媛媛的聲音略顯嘶啞:“那他為什麼要把剛失去母親的我送到宗門?”
唐挽晴無言以對,隻能低下頭:“那你就去問啊,有疑問就說出來,彆總猜來猜去的。白叔怎麼可能討厭你?他就算討厭全大陸的人,也不會討厭你的。”
她無法理解白媛媛內心的掙紮與情緒。
“那他為什麼不自己解釋?”白媛媛轉過頭去,聲音中帶著哭腔。
唐挽晴歎了口氣,心中滿是困惑。
秋收節的晚會轉瞬即至,唐挽晴與白媛媛一同選購了麵具,一個是靈動的兔子,另一個則是狡黠的狐狸。
她們還精心挑選了與麵具相配的提燈,街道上人聲鼎沸,商品琳琅滿目,好不熱鬨。
“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白媛媛轉頭看向緊握著她的手的唐挽晴。
“嗯……因為我會積蓄力量,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我不怕失敗,隻怕未曾嘗試。”
唐挽晴眼中閃爍著笑意,這讓白媛媛不禁對她心生敬佩。
如果說之前敬佩的是她的實力,那現在便是敬佩她的人格。
像她這樣身體孱弱的人,竟敢來宗門求學,還能練出如此成效,實屬不易。
她既有毅力又有天賦,卻天生病弱,真是令人惋惜。
若是她白媛媛,恐怕早已心生魔障。
秋收節的熱鬨氛圍感染著每一個人,天空的煙花絢爛綻放,兩人手中的美食也未曾停歇。
突然,幾個年輕小夥子扛著神秘靈器站成一排,緊接著,一條金龍懸浮於天空,慶祝著一年的收成。
少年們晃動著手中的靈器,金龍隨之變幻,孩子們激動地歡呼,手指向天空。
唐挽晴為了拿東西放開了白媛媛的手,她一邊抬頭望著金龍,一邊向前走去,完全沒注意到迎麵而來的人。
“姐姐。”唐挽晴剛好撞上了年知寒,年知寒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撞過來。
唐挽晴倒吸一口冷氣,但這是她自己撞上的,怪不得彆人。
年知寒抬手揉了揉她撞到的額頭。
“抱歉,撞到你了。”
年知寒微微一笑,誰能想到現在如此溫和平靜的他,剛才殺了一個對唐挽晴圖謀不軌的散修,在當陽城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她回來。
那個散修一直在當陽城偷偷觀察唐挽晴,覬覦她的靈石和美貌,打算玩弄一番後殺之取靈石。
年知寒不想讓唐挽晴看到這些血腥場麵,處理乾淨就好。
唐挽晴搖了搖頭:“沒事,你看看我手裡有什麼想吃的,我吃不完了。”
年知寒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東西,他也戴了一個半遮麵具,是一隻可愛的小貓。
“白叔呢?”唐挽晴問道。
年知寒指向一旁,白叔正站在白媛媛旁邊說著什麼,白媛媛皺眉聽著,顯得很不耐煩。
唐挽晴笑著走過去:“白叔,聽說當年是您把小媛送到宗門的,為什麼呀?”
白媛媛瞪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隻是把手裡的糕點塞進她嘴裡。
唐挽晴微微一笑,吃了下去。
“因為當時我要□□,若是回不來,小媛也能有人照顧。那些長老和鶴清子都是老朋友了。”白叔微笑著回答。
一旁的白媛媛愣住,眼眶微紅。
唐挽晴應了一聲,自覺離開。
你看,問出來不就好了。
她對著年知寒微微一笑,耶,又做了一件好事,就當是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