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麵具(1 / 1)

她在遠處瞥見一股濃煙升起,心中隱隱感到不安,那方向正是關姨的水仙閣所在。

待到她跟著年知寒匆匆趕到,果然發現水仙閣已陷入火海。

年知寒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而躲在角落的唐挽晴則迅速拔出回溯劍,向天空揮出一道淩厲的劍氣。瞬間,一條水龍悄無聲息地騰空而起,緊接著,天空風雲突變,不久,傾盆大雨傾瀉而下,水仙閣的火勢迅速減弱,很快便被雨水徹底澆滅。

幸虧她身為水靈根修士,且已至合體期,招水喚雨對她而言易如反掌。

見到年知寒扶著關姨走出,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聽到關姨的聲音,她的眼眶卻不禁濕潤了。

“小寒,聽話,這裡麵的東西即便都被大火吞噬,我也毫不在意,但這支發簪是你姐姐的東西,我必須將它帶出來。”關姨溫柔地將發簪遞到年知寒手中,輕聲說道,“替我給你姐姐帶回去。多虧你及時叫醒了我,衣服的錢我就不要了,你再給,我可真要生氣了。”

年知寒接過發簪,堅定地點了點頭:“白姨,我一定會找出害你的人,殺了他。”

“你這孩子,彆說得那麼嚇人。”關姨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這麼大的火勢,旁邊的鄰居竟沒有一個人來喊您一聲。”年知寒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氣。

“這也怪不得他們,他們向來與我不親近。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去茶館做工嗎?快回去,我這兒有靈石,去客棧將就一晚就行了。”關姨催促道。

年知寒再次點頭,正欲轉身離去,卻被關姨叫住了:“小寒,你姐姐是你的親姐姐嗎?”

“不是的,我們是認的姐弟。姐姐家道中落,無處可去,我們便相約一起相依為命。”年知寒的聲音略帶沙啞,雨水已將他全身打濕。

躲在一邊的唐挽晴輕笑一聲,輕輕招手,收回了靈力,天上的雨瞬間停歇。

“小寒,你姐姐在我看來是個難得的好人。你身為男孩子,她身體不好,需得好好照顧她。你們兩人若是有任何需要,隨時都可以來找我。”關姨的話語中透露出堅毅與溫柔,唐挽晴心中暗自感歎,為何如此善良的人命運卻如此涼薄。

“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唐挽晴因有靈力護體,雨水並未打濕她的衣衫,她轉身返回木屋。

此時,一名男子因突降大雨而半夜出來收衣服,卻瞥見天邊一閃而過的人影,驚恐地大喊:“娘子,娘子救我,外麵有鬼!”

“不想收衣服就彆找這種荒謬的借口!”女子回應道。

“娘子,我真的沒騙你,真的有鬼!”男子堅持道。

唐挽晴聽到這番對話,不禁噗呲一笑,隨即回到木屋換回乾爽的衣服,鑽進被窩假裝早已熟睡。

原本打算裝睡的唐挽晴,竟不知不覺間真的沉入了夢鄉。她已許久未曾安眠,自跟隨師父修煉至金丹期,無需進食後,睡眠也似乎成了多餘之事。

年知寒回到木屋,望著熟睡的唐挽晴,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他脫下被雨水打濕的外衣,生怕再遭雨淋,便將關姨贈予的暖枕緊緊護在懷中帶回。這暖枕,專為體弱女子設計,能拿在手裡,睡覺時能置於腳下,可暖身養體。他輕輕地將暖枕放置在唐挽晴的腳邊,按下開關,暖枕逐漸散發出溫暖。

在年知寒有所動作之時,唐挽晴便已醒來,但她選擇繼續閉著眼睛裝睡。她隱約察覺到一絲微弱的火靈力,雖小卻真實存在。

感受到腳下的溫暖,她意識到那是有些小貴的暖手靈器——暖枕。她心中暗自驚訝,這暖枕竟被如此隨意地用作墊腳之物,而她實則並不需要。她暗暗鬆了口氣,那抹火靈力,想來便是來自這暖枕,她還以為是劇情又在玩她呢。

年知寒輕輕放下唐挽晴床邊的紗幔,目光落在旁邊那件粉色的外衣上。他隨手拿起手巾,簡單地擦拭著被打濕的頭發,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唐挽晴的外衣疊好,露出那塊被弄臟的袖尾。他動作緩慢而輕柔地走下了樓。

唐挽晴察覺到他的離開,微微睜開雙眸,看見床欄上的外衣已不見蹤影。她猛然想起白天年知寒說過的話,心中不禁嘀咕:他不會真的半夜去洗衣服了吧?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此時已是秋末深夜,他身上濕漉漉的,頭發也未乾,這樣去洗衣服,豈不是瘋了。

唐挽晴縮進被子裡,緊握雙拳,隨後猛地坐起身,深吸一口氣。她想了想,拿起披風走下樓去。一樓空無一人,她披上一件白天新買的棉衣,便走了出去。

憑借神識,她迅速鎖定了年知寒的位置——他在河邊。她假裝不知情,一路走了過去,邊走邊呼喚:“知寒,知寒!”

她在心裡吐槽:“這男主真莽啊,有他這樣的毅力確實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係統17:“確實莽。”

難道係統和她同一條線。

為了維持人設,她收起了靈力護體。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寒冷,鼻尖凍得發紅。她雙手抱臂,懷裡緊緊抱著披風。

她在心裡繼續吐槽道:“我嘞個豆!豆!豆!豆!豆!男主!快回來啊!果然正常人都當不了男主,哪個正常人會做出這事!”

在河邊忙著洗衣服的年知寒突然聽到她的聲音,猛地站起身,將快要洗完的衣服放進木盆,匆匆向她聲音的方向趕去。

“姐姐,你怎麼出來了?天氣這麼冷。”年知寒急切地走到她麵前。唐挽晴連忙給他係上披風,責備又無奈地說:“我半夜起來喝水,發現你還沒回來,就擔心地出來找你了。”她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木盆,“你還知道天氣冷,現在還洗什麼衣服。”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衣服越來越難乾。剛才還下了雨,明天洗不知何時能乾。現在洗的話,這兩天溫度還不錯,能乾。而且上麵的汙漬拖久了更不好洗。”年知寒微笑著,十分乖巧地回答。

唐挽晴又氣又心疼,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歎氣:“我們現在回去吧。”她現在想給男主一個大比兜,但又怕一個巴掌給他打傻了。

年知寒點了點頭,皺眉問:“姐姐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唐挽晴低頭道:“我不認路,隨便走的。”

年知寒嚴肅地說:“那下次姐姐可彆這樣了。”

“嗯。”兩人一同走回家。年知寒感受著披風的溫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也許他回來是正確的選擇,不僅有機會彌補一切遺憾,還能遇見她。

唐挽晴背對著年知寒,整整一夜未曾合眼。天邊初露曙光時,她便悄然起身,細心地穿戴整齊,隨後為年知寒購置了早餐,並留下了一張紙條:“我已隨路過的獵戶前往街區,路線已熟記於心。我去尋些差事來做,弟弟務必好好用餐、休息。我去與茶館老板打招呼,讓你休憩一日。”

唐挽晴首先前往了茶館,以姐姐的身份向老板為年知寒請了假。儘管察覺到老板麵色不善,屢屢甩臉子給她看,但她深知,按照劇情發展,男主在去萬劍宗之前,一直在此處勞作,在這攢夠了前往夷陵城的靈石,才參加了萬劍宗的春招。為了不至於鬨得太僵,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悅。

隨後,她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換上黑衣,戴上微笑麵具。一個男子尾隨而至,唐挽晴心知肚明。她暗自思量,隻要男子不主動搭話,她便不會取他性命。

男子嬉皮笑臉地湊上前來:“姑娘方才看了我一眼,莫非是對我有意?”

唐挽晴轉過身,一身黑衣的她令男子瞬間愣住。他環顧四周,眉頭緊鎖:“剛才那位姑娘呢?臭婊子,勾引人就走,真是不要臉。哥們兒,你看見那婊子沒?”

唐挽晴回望了一眼,此處竟是死胡同。她微微歪頭,男子頓感不妙。刹那間,他的頭顱已滾落在地,他甚至未能看清唐挽晴的劍光。

唐挽晴運用水靈力將男子包裹,瞬間將其抹殺,血汙四濺。她迅速施展清洗術,將此處打理得乾乾淨淨,仿佛男子從未存在過一般。

她彎彎繞繞走出死胡同,因為她的麵具,街上的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她徑直走向當陽城外的樹林,心中暗自決定,今日要大開殺戒,隻因她心中煩悶至極。

她不解,為何男主與白姨這般善良之人,卻要曆經諸多不幸。

雖然男主年知寒最終會取得勝利,可他身邊的摯友卻紛紛為他犧牲,白姨亦是如此。她的夫君為她留下了諸多靈石,顯然深愛著她,可為何命運卻如此薄情?

許久未曾言語的係統17突然開口:“命運無法輕易改變,若想改變,便需付出等價的代價。”

唐挽晴詢問:“我命裡能成仙嗎?”

係統17沉默片刻,隨後回應:“你猜。”

“不是…你,你一個係統還讓我猜,我猜你個香蕉菠蘿錘子!”唐挽晴怒道,隨後她開始無差彆地獵殺妖獸。

在她眼中,這些妖獸就如同靈石一般,而且她這麼做也算是行善積德,因為這些妖獸繁衍過剩,經常襲擊周邊的村民。當陽城雖然經常派人前來處理,但始終是治標不治本。

“少俠!彆再往前走了,前麵有一隻化神期的妖獸!”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唐挽晴身後傳來。她回過頭,隻見林業蘭一身紅衣,禦劍而來。

唐挽晴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接著,她運用水靈力在空中寫字:“我是女子,我不怕。我要打了它賣靈石,皮和肉我要賣給彆家,你要妖丹嗎?”

林業蘭眨了眨眼,驚訝地看著空中出現的淡藍色靈力字。要知道,這種能力至少得化神期的修士才能做到。通常,靈力是無法被肉眼看見的,隻有聚集到一定濃度時才能被人察覺。

一旁的侍衛們也紛紛愣住,他們最高修為也不過金丹期。看見站在樹枝上的唐挽晴,他們連忙擋在林業蘭麵前,拱手致歉。

林業蘭也跟著拱手,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如此厲害的散修。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唐挽晴手中的回溯劍,劍柄設計精巧,雕刻著洶湧的浪花,銀白色的劍刃微微泛著淺藍色的光,氣勢非凡。

唐挽晴擺了擺手道彆,轉身繼續深入。林業蘭身邊的侍衛長站起身,他低聲對林業蘭說:“大小姐,此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

林業蘭卻無視他開口:“您的妖丹我買了,有機會認識一下嗎?”

得到這個妖丹,她一定能突破築基期,達到金丹期。到時候,冬末的晉升內門弟子的對決她一定能通過。

唐挽晴停下腳步,點了點頭。見她點頭,林業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拱手道:“那我在這裡等您。”

她不禁想起那天遇到的林業竹,這兩人真是一個娘生的嗎?一個溫婉大氣,一個莽撞呆傻。

當時要是她是壞人,那種沒人的地方可以直接殺了林業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