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尋木 背後之人絕非良善之輩!……(1 / 1)

跑進來的是一名五六歲的男童,他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有繩子捆綁過的勒痕,聲音也帶著幾分哭腔。

這是柳瑛在人界的第一個小夥伴小壯,就住在她們隔壁,加之兩人都愛美食,時不時就聚在一起聊好吃的,感情頗好。柳瑛見到小夥伴一臉的傷,原本乾淨整潔的衣服也有些磨損,心一下子提起來了,連聲問,“小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壞人拿繩子捆我跟娘。”小壯看到小夥伴,眼淚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大哭起來。

跟進來的小壯娘李氏抱歉地朝卦室裡的人笑了笑,心有餘悸,“今天早上,小壯他爹上工去了,就俺娘倆在家。俺像往常一樣刺繡補貼家用,誰承想,闖進來了幾名黑衣人,他們把俺娘倆捆住,又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最後,竟,竟把俺家吃飯的桌子鋸開扛走了!俺想喊,奈何嘴被堵上了。萬幸的是,來收繡品的李姑姑發現俺家門掩著,推門進來才救了俺娘倆。”

柳瑛扶著李氏坐下,“大娘可報官了?”

“報了,俺們被救後先去了趟醫館,接著便去了官府。官差剛剛還在俺家勘察呢,隻是官老爺說那波人行事詭異,可能案子辦下來需要些時日。然後俺突然想到,梅大師精於卜算,不知大師可能幫我們算一卦,找回桌子?小壯他爹曾說,這桌子是祖傳的,當初用了極好的木料,能值不少錢嘞。”

說罷,李氏從袖籠裡掏出一吊錢,“大師,俺知道您向來一吊錢一卦,這是卦金。”

梅梢雪示意柳瑛收了卦金,起身道,“大娘,不如我們先去你家瞧瞧,這樣我算得也能更準些。”

李氏點頭應允,李銘胥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幾人到了李氏家裡,梅梢雪一進門便有些詫異,她當初在這裡買宅子時便發現,梅嶺巷裡時不時能有少許靈氣向外溢出,應是某戶人家有什麼寶物。她沒有打探鄰裡的好奇心,便也沒有深究。可是,一進李氏家門,頓覺神清氣爽,李氏家裡有尋木的氣息!應是有物品是尋木所製。

尋木是上古神樹,長於北方,在仙界就是難得的好物,何況是在人界!不過梅梢雪四處打量,也沒找見尋木製成的物品。那唯有一種可能了,那張被盜的桌子應是尋木所製,引來壞人覬覦。心中這樣推測著,梅梢雪也開始掐算,果然和她所想差不多。按照測算出來的結果,她緩聲說,“城南建文巷37號,我們現在過去。”

“坐我的馬車吧,節約點時間。”李銘胥提議,梅梢雪點點頭,“如此,便多謝了。”

“這兒應該就是建文巷了。”張華掀開車簾,對眾人說,“這條巷子窄,馬車進不去。”

“沒事,我們走進去便是。”李銘胥說,又吩咐張華去停好馬車。

“師父,是那個人。”柳瑛扯了扯梅梢雪衣袖,“去過我們卦室的人。”

梅梢雪剛下馬車,便見一名錦衣華服男子小跑著朝這邊過來,是劉楨遠。

“我瞧著像是大師。”劉楨遠跑得有點急,“那天,我按照您的指點,去了城郊的城隍廟,果然聽到他們在那互相指責推諉,為什麼沒把我給殺了。張流雲還安排了天亮對我的追殺,我哪能束手就擒,提前報了官,甕中捉鱉,將那夥人都送進了衙門。我這幾天在著手處理和張家退婚事宜,還想著處理好了,一定備份大禮去感謝您呢。隻是不知,大師怎麼突然來了這裡?整條建文巷,幾乎都是我家裡的產業,可有需要劉某出力的地方?”

聽說建文巷幾乎都是劉家的產業,梅梢雪便問,“巷子裡37號是做什麼的?可否能帶我們進去?”

“37號好像是倉庫,我們家做些家具生意,這也是我當初會上當的原因之一。”劉楨遠有些尷尬,“那裡應當堆積些家具庫存,我也不常過去。大師若是想去,我這裡正好有鑰匙,我陪大師進去看看如何?”

梅梢雪點點頭,“有勞劉公子了。”

隨著“吱呀”一聲響,劉楨遠把大門推開,“這裡麵就是我們家店鋪沒賣出去的桌子、床、茶幾這些。”

眾人望去,有幾年前流行的金絲楠木書桌、紅木櫃子、椅子……這些家具被毫無規章地堆放著,上麵無不有著厚厚的灰塵。

梅梢雪無視堆積的家具,徑直朝裡麵走去。裡麵果然還有一道門,木門沿著轉軸微微朝裡斜著,這道門像是不久前被人推開過一樣。梅梢雪輕輕用力,就把這木門也推開了。

劉楨遠跟過來,“大師,這裡麵也都是……”

話還沒說完,劉楨遠便愣住了。這屋裡麵的東西也太奇怪了些,被“肢解”的桌子,被一劈為二的茶幾和“五馬分屍”的床……

“這,這……”劉楨遠有些慌,這木屋裡的東西,根本沒有登記在冊!不屬於他們家倉庫裡的東西,卻憑空出現在這裡,劉楨遠隻覺得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俺家的桌子!”跟過來的李氏瞧見那張被拆開的桌子,激動得飛奔過去,確認道,“這是俺家的桌子,早上被偷的!”

梅梢雪循聲望去,這桌子果然是尋木所製,要知道,這種上古神樹,哪怕被做成家具,隻要運用得宜,也能助修士修行再上新台階。這一屋“被肢解”的家具,凡人看不出所以然來,隻會覺得奇怪。梅梢雪卻知道,這些全都是天才地寶所製。這背後之人,四處掠奪彆人家的寶物來修煉,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她看了眼茫然無措的劉楨遠,明白他其實也是受害人,好好的倉庫,卻被壞人用來放贓物,也是蠻慘的,“劉公子,報官吧!”。

“對對對,有人用我家的倉庫藏放贓物,我要去報官。”經梅梢雪提醒,劉楨遠也反應過來。隨即,他又安慰李氏,“姐,我先安排人去報官,你家的這張桌子,瞧著拆解得有些章法,我回請木工試著修一下,修好了再安排給你送過去。”

李氏見他舉止有禮,溫文爾雅,明白他其實也是受害者,點頭應允致謝。

從建文巷出來,劉楨遠便慌慌張張去安排報官事宜,李銘胥將梅梢雪幾人送回了梅嶺巷。

“少爺,接下來咱們回家?”張華擔心李銘胥出來折騰一趟,又傷了身子骨,便好心提議。

“不,去西郊軍營。”李銘胥目送著梅梢雪他們離開,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去找軍醫閔仁,把梅大師剛剛寫的藥方拿給閔仁瞧瞧。”

“好嘞!”張華答應,“駕!”

“銘胥,你身子骨弱,怎麼不好好在家休息。我還和閔仁說,明日去你家瞧瞧。”聽所李銘胥要來,大將軍趙乾羽帶著一眾心腹到軍營門口迎接。

“就是就是,我們這次能大獲全勝,全靠臥月先生運籌帷幄,您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宋副將在一邊擔憂地附和。

“李某偶然得了一藥方,想請閔醫師掌掌眼,李某可否按這藥方用藥?”李銘胥說著,從懷裡拿出梅梢雪寫的藥方遞給閔仁。

閔仁接過藥方,“外頭風大,不如我們進去詳談。”

——

“師父,你好厲害!”回到卦室,柳瑛又開始了對師父的花式吹捧。

梅梢雪輕點了下徒弟的額頭,小徒弟的性格其實有些像她的亡夫方長霖,他們都喜歡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她,滿眼的期待與驕傲。隻可惜,長霖已經……

梅梢雪收回思緒,說要出去一趟,吩咐柳瑛繼續練習畫渡厄符。

梅梢雪使了個隱身的術法,悄悄又去了建文巷。其他人沒有察覺,她卻能發現,那個房間被設了陣法,有人進去便會觸動陣法,讓背後之人察覺。剛剛他們一行人進去,估計背後之人被驚動了,現在極有可能來轉移贓物。

且被藏在那間木屋裡的家具,都是極為難得的天材地寶所製。有建木、尋木、扶桑等等,可讓普通人延年益壽、助修士增加修為。梅梢雪擔心老窩被發現,那背後之人狗急跳牆。

果然,她在建文巷37號門口,就見到了一名黑衣人駕著馬車在外接應,另外三名黑衣人正大剌剌地把他們偷來的贓物轉移到馬車上。不過還好,這四人不是修道之人,應是死士。

梅梢雪使了個術法,讓著四人暈倒在地。她躲在暗處,算了算時間,剛剛分開時劉楨遠已經安排人去報官了,那官府的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果然,不多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是劉楨遠和官府的人來了,梅梢雪看了一會兒,確保不會再出差錯,然後悄悄離開了。

“師父,您可終於回來啦!”梅梢雪剛回卦室,便見柳瑛正笑眯眯地和一名中年男子聊天,男子須髯飄飄,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他朝梅梢雪拱了拱手,遞上卦金,“想請大師算算,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究竟跑哪兒去了。”

梅梢雪笑了笑,“你是烏龜一族的。”

中年男子點點頭,“大師果然好眼力,在下在族中排行老六,大師可喚我烏六。十年前,我和兒子烏青一同陷入沉睡,我幾日前突然醒來,卻找不到兒子烏青。估計他提前醒來,應當是出去遊曆了,我倒不是太擔心,隻是好奇那小子跑去了哪兒。剛好路過此地,見到大師的卦室,便想請大師幫忙算上一卦。”

梅梢雪欣然應允,抬手掐算起來,“思義街1號,他被困在那裡,受人蒙騙、被人放血、修為受損。”

“什麼?”烏六又驚又氣,胡須都向上抖了抖,“他堂堂一個妖修,竟能被修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