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原來有斷袖之好?(1 / 1)

“上神這話就有些過了,塗山氏雖然在仙族裡排名不算靠前,卻也不是能夠任人宰割的魚肉。

更何況,不日後我們成親,她就不再隻是青丘的國主,更是昆侖之後,這三界中,我倒不覺得誰真敢貿然擰斷我正妻的喉嚨,湊上來要與天下九部為敵。”

不等氣得發抖的小狐狸說話,陸伯都率先走上前擋在了她身前,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叫屋內的人沉默了許久。

過了一會兒才有個悶悶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甘心的嘲笑回話:

“你這點倒是真隨了你爹,為了一隻狐狸,巴不得能把天都翻過來。

我也懶得與你們這些小兒多費口舌,就以七日為期。這幾日我自會為他治傷續命,過了期限我若是還沒拿到燈,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是他自己摔進了我的院子裡,受了傷傷重不治也是情理之中,便是天帝來了,也不能說我什麼。”

知道今日救不走好友的幾人隻能作罷,掏出靈藥塞進白少春的手裡叮囑幾句就打算離開,誰知方才一直昏昏沉沉的鮫人世子,可能是感知到朋友們要走,竟然清醒了不少。

他打量了幾個前來救自己的朋友,感激的點了點頭。旋即又轉身看向了那個有些陌生的麵孔,顯然那位年輕的神女也沒見過這位未成親的夫君幾次,被他一看立刻紅著臉低下了頭。

“神女乃是金枝玉葉,血統高貴。實在不該與我這鮫人成親,一來是折煞了我,我實在是高攀不起,二來,婚姻並非兒戲,單憑父母的一廂情願就貿然成親,日後難免要成為一對怨偶。

你我從小到大麵也不曾見過幾回,實在不宜和婚。今日神女相救之恩,小的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

這小子這時候當著大家駁了神女的麵子,接下來的場麵隻怕要難看了。聽見這話頭皮一緊的孟望舒偷偷打量起那位太陰族繼承人的臉色來,見那張小巧的瓜子臉越來越白,她的心裡也越來越緊張。

果不其然,當著大家被拒絕的神女到底是沒能咽下這口氣,當場發作起來:

“你也知道與我和婚對你來說是高攀了!倒當眾拒絕起我來,給我難堪來!

神界的婚事什麼時候是由著各自的性子走了,還不都是為了大家的福祉聯姻,你沒見過我幾次,我未必就見過你了?

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當我是什麼就這樣隨意折辱,是,我不比你們常曦後人的真性情,不是為了一隻九尾狐鬨得翻天覆地,便是手足相殘給親族下藥。

你不願意成婚也好,我還懶得伺候呢!”

說完這些話的神女氣呼呼的站起身,握著月輪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被這場怒火牽連到的兩人苦笑了一下,就扶起白少春小心翼翼送回了側屋,交代他好好養病後就先後退了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幾人身上又都有甩不開的擔子,便在山腳下說好兵分三路,該回青丘的回青丘,該回昆侖的回昆侖,該回江都處理買賣的孟掌櫃也先回一趟江都,待到夜裡再一齊在紫雲山彙合出發北海。

回了大殿的孟國主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匆匆處理完奏折安排完接下來幾天的事情後。隨手拿起一塊糕餅就邊走邊吃,朝著以冽休息養傷的屋子走去。

不料對方得知她要來,倒早早的披著衣服等在了門口,一直到她進屋了才肯跟著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你和白少春,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原以為你隻是重情重義把他當個朋友看,但你這回命都不要了,就為了他衝去那睚眥的地盤,我看,倒不是兄弟之情那麼簡單。”

想到晚上還要趕去北海,孟望舒也不再兜圈子,大大方方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見身邊的少年郎聽見這句話,臉立刻紅到了脖子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咬著嘴唇不說話,她心裡明白了大半。

可一想到那位鮫人世子,有著一位極其強勢陰狠的父親,斷斷不可能包容這段情誼。她又不忍不住想歎氣了。看在以冽傷還沒好的份上,隻好把心裡的擔憂和揪心硬生生的按下去,扯出一張笑臉來柔聲安慰道:

“他現在沒事了,正在睚眥殿裡休養。但到底是驚擾了那位小心眼的神獸修煉,我們還是該賠禮才是,今晚我和陸伯都去一趟北海,取一個法器去送給他賠罪,過幾日就把人接回來了。”

說完這話的孟望舒有些不敢看好友的眼神,隻好低下頭喝茶,不去看那雙充滿擔憂的眼睛。是啊,什麼法器寶物,能尋遍了富滿九州的青丘和天下九部都尋不到呢。

這兩個地方沒有的,除了各國國主私藏的至寶,就隻剩下還在各位異獸妖邪手裡掌管的幾件寶貝了。

可身邊的少年短短數日,已經兩度險些丟了命去,她實在沒有勇氣去告訴他接下來的事情了。為免以冽掛心,故作輕鬆的人又陪著他在屋內坐了好一會兒,親眼看著他喝了藥才起身告辭離開。

“對了,我去救他的時候,太陰神女的女兒也去了。他當著我們拒了那位神女和婚之事,惹得對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真是個硬骨頭呢。

不過也好,那位神女看著是個心高氣傲的,這門婚事如今應該是不成了。”

走到門邊說完這句話沒有回頭的人假裝聽不見身後慌亂的瓷器碎裂之聲,隻背過身叮囑侍從好好照顧那位休養的孟宮主,就回了武器庫挑選兵器準備出發。

有些路注定辛苦,可若是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想走,她不介意豁出性命陪他一次。

九尾向來不擅水,在庫房裡挑挑撿撿了半天的人,選了一根防水的長鞭,走到空地上練了練手感,就坐在屋前等起其他兩位隊友來。等到太陽落山月亮掛上枝頭,哈欠不知道打了幾百個的孟望舒,終於見到了騎著飛馬的心上人和弟弟。

陸伯都今日顯然是精心準備過的,把頭發全部束起來之外,還穿了一雙禦水的長靴,這浸水不濕刀刺不破的好東西她隻在書裡見過一回,忍不住仔細地打量了起來,誰知對方一見到自己就掏出了另一雙遞過來:

“快換上。”

聽話套上靴子的人,神氣地走了兩圈後,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滿臉羨慕的弟弟。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北海說到底,還是我未來夫人的地盤呢。”

嘴硬的孟白藏轉身就上了坐騎,急匆匆地跑在了隊伍的最前頭。等到了北海,見到了早早帶隊等在岸邊的淳姬,幾人就發現之前的擔心並不多餘,根據這位鮫人皇姬描述:

那海蠑螈是北海最大的一隻海妖,體積大的像一座小型的海島,而且長年躲在海底,四周都是珊瑚和纏人的水草,要把它引開幾戶乎不可能,要在它熟悉的地形打敗它,更是難上加難。

難歸難,再難今兒這水也得下,含住水腮跟著心上人硬著頭皮往水下潛的人,少了上一次獨自下水迎戰海妖的緊張,卻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心慌她看了看前方的年輕神君和身後的鮫人精兵,偷偷握緊了拳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看見了那個巨物的背,即使在海裡昏暗的光線下,那無邊際的背和長長的觸須看上去不那麼觸目驚心,也依然是叫人倒吸一口涼氣的程度。

想到要從這家夥嘴裡奪出那顆明珠,孟望舒的心裡就有些打鼓。衝在最前麵的陸伯都和淳姬已經與對方周旋了起來,四周的水流隨著打鬥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在水裡掙紮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看清眼前形勢的人帶著弟弟又花了好久才遊到了心上人的身邊。

想要伸手幫他頂住已經撐在海妖嘴裡的一杆長槍,這玩意兒應該也是個稀罕物。在海妖那麼巨大的咬合力之下,隻是被壓彎了,一點沒有要斷的跡象。

隻可惜這海妖的嘴一眼望去比自己長大的含真殿還要大上許多倍,要找到那顆明珠怕是個不容易的事兒。

手裡的長槍越壓越彎,這大魚掙紮的動靜也越來越大,耳膜傳來的尖銳鳴叫和越走越深的隊友,每一刻都在提醒著她大家能撐著的時間不多了,直到一雙手伸到了她的身側,撐住了頭頂:

“你快進去,你天生夜視,定能幫助他們把燈尋出來。”

說話的人是下午還在房中養傷的孟以冽,來不久追問他是如何跟著自己這兒的,鬆開長槍的人拔腿就往裡麵跑去,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明珠,再跟著大家逃出去。

海妖腹內的腥氣濃重,地形也複雜,好不容易找到那顆發光的明珠抱在懷裡跟著陸伯都往外跑的小狐狸,老遠就看見了被壓彎的長槍逼得快要跪下的兩個少年微微發抖的膝蓋和顫動的臉。

等到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去,身後的長槍也應聲而斷,被鮫人精兵一路拉著回到水麵後,又掙紮著回頭往水裡衝,直到看見被被陸伯都背上岸的少年,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激動地哭出聲來。

受了重傷又屢次曆險的孟宮主呼吸雖然微弱,卻看著她懷中的明珠,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來:

“你們……你們快去……快去拿這珠子,換他……換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