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贈送衣裳(1 / 1)

參緣縣令 甦翮 5093 字 3個月前

橠白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模樣的陸歸舟,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橠白方才一番猛吃,含在腮幫子的烤絲瓜也未曾來得及咽下,一但笑起,那腮幫子越發鼓了幾分。

陸歸舟微微一怔,隻見著了橠白鼓著腮幫子的可愛模樣,亦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全然不知當下他二人皆是腮幫子鼓鼓的模樣,像極了那兩隻對視的倉鼠……

如此這般,陸歸舟索性也一並席地而坐,吃起了那剩下的烤地瓜。

秋日裡的晨間帶著淡淡的涼意,熱乎乎的烤地瓜吃入腹中暖意融融。

未幾,最後一塊地瓜被橠白與陸歸舟分食進了口中,二人齊齊鼓著腮幫子咀嚼片刻後將其咽下,綿密的薯瓤直噎的二人不約而同的伸了伸脖子。

“呼……”

“呼……”

咽下了這最後一口薯瓤,橠白與陸歸舟雙雙滿足的歎了口氣。

早膳以烤地瓜為食,倒還是第一次。

如此,也算用罷了早膳。

陸歸舟拍了拍手上的殘灰,正欲開言說話,抬眼卻見天邊烏雲漸聚,看樣子,似是有秋雨將至。

“要下雨了……”橠白抬眼望天,喃喃言語。

話音一落,風聲肆起,直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枯枝殘葉愈發飄零。

陸歸舟見狀,當即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上了橠白的肩頭。而後攬住她的身子:“我們回去吧!要落雨了,莫要著涼!”

橠白見了雨,心中總是隱隱興奮,若不是陸歸舟在此,她定是要等著雨落,在雨中嬉戲一番方才過癮。可當下陸歸舟在此,她也隻好忍下了,點了點頭,隨著陸歸舟一並回去了他的房中。

甫一進入房中,那雨便淅淅瀝瀝的落了。

陸歸舟正欲開口感慨一句二人回來的正當及時,忽覺腰身一緊,心下疑惑,那你垂眼看去,隻見橠白的一雙手臂正環於自己的腰際,自身後將他牢牢抱住,他心中漣漪頓起,暗暗竊喜,正欲轉過身與橠白好生柔情蜜意一番,橠白的柔荑小手卻是不安分了起來,竟就在他的腹部各處胡亂摸索了起來……

陸歸舟刷的紅了臉,心下酥酥麻麻,欲念倏然而起,隻當是橠白身子越發長成,亦是起了欲念,欲與他行雲雨之事……

橠白的小手愈發不安分了,直在他腹部畫著圈兒的揉摸……

陸歸舟的心是愈發的癢了,他們二人朝夕相對,日日都要卿卿我我,他是個正常男子,如何能全然沒有緋意?可他一直秉著發乎情止乎禮的念頭,每次起了心思,便用道德禮法強行壓了下去。

往日裡倒也還好著些,因著往日裡橠白都隻是回應著他,並不曾有這般主動之時,所以,往日裡的陸歸舟忍下念頭倒也容易著些。

可當下不同往日,試問哪一個男子能受得住心愛姑娘的撩撥?

陸歸舟的喉結上下滾動,呼吸聲亦是逐漸成了喘息聲,眼見著自己燥熱又起,他忙不迭的一把按住了橠白在自己腹部作祟的小手。

橠白雙手被擒,頓時一愣,星眸中燃起疑惑,阿舟這是怎了?

橠白心頭正是滿滿的疑竇,那邊陸歸舟卻是一把按住她的小手,言辭略顯慌亂的開言道:“橠橠,不可!此等事體,還是應當待到你我成親之夜,方才是正途,當下不可!不可!”

橠白聞言,心頭不解更甚,阿舟說甚呢?怎得就不可了?

陸歸舟緊握著橠白的小手,稍一用力,將她環在自己腰際上的藕臂移了開來,卻又不舍掌中柔荑,那手便一直握著。

他握著橠白的手,轉過了身來,與她麵對著麵。

橠白見狀,抬起滿是訝然不解的星瞳望向了陸歸舟。

陸歸舟一對視上橠白這雙烏溜溜的漂亮大眼,那雙頰的緋色越發濃鬱了幾分,忙不迭的便慌亂避開了橠白的雙眸:“彆……待到成親之時,你我再如此……”

橠白一聽他這話,眸中驚訝更甚,視線自陸歸舟羞赧的俊顏一路瞄到了他的腹部,直言心中不解:“你這腹中的脹氣留到成親之時如何留的住?你憋的住?”

一瞬間,陸歸舟的神情尷尬的無以複加:“啊!?你……你甚的意思?”

耳聞陸歸舟發問,橠白蹙了蹙眉,直言答道:“幫你揉肚子排氣啊!往日裡我食了地瓜,你不都是這樣子為我揉肚子的?”

橠白覺著,自己偷食地瓜被阿舟發現了,可方才阿舟亦是一並食了地瓜,那她便主動來給他揉一揉肚子,討個好兒,以免阿舟要生她的氣,可結果竟換來了陸歸舟的一番麵紅耳赤。橠白著實是想不明,往日裡阿舟為她揉肚子便是隻道尋常,當下換了她來為阿舟揉肚子,他怎得就這般不自在了?難不成阿舟的肚子是碰不得的地方嗎?可是先前她也碰過啊!今朝這是怎得了……

“……”陸歸舟聽言,愈發尷尬了許多,原來,竟是他會錯了意……

橠白怎會如此心急的要與他做那檔子事兒,自己真是又淫又蠢!淨往那檔子事上想……

如此想著,陸歸舟心下懊惱又羞恥,恨不能挖個地縫遁一遁。

橠白瞧他如此神態,心下愈發不解,正欲繼續追問,陸歸舟便倏然抬頭,似是想起了某樁被忘卻了的緊急事件一般,驚呼道:“啊!我還有件要事,非是當下不可!我這就去!你且徑自歇息!我去去就來!”

言罷,再不給橠白發問的機會,風一般的開門出去了。

“哎!下著雨呢!”橠白開言,腳下追出去了幾步,陸歸舟卻已是沒了蹤影。

橠白站在廊下,迎麵吹著雨風,望著陸歸舟走掉的方向,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逃竄二字。

“記得拿傘啊!”橠白站在廊下高聲囑咐了一聲,心下暗暗想著,也不知阿舟是否聽見了……

橠白歎了口氣,轉身將陸歸舟的房門關好,回去了自己的廂房之中待著。

原本橠白是想著到雨中去滋潤滋潤,可陸歸舟那般行色匆匆的走了,也未同她說個所以然,她心頭疑惑,便也沒了那心情,索性便回去自己房中歇著了。

今日下雨,霜白便也不曾出去耍,當下正窩在軟榻上四仰八叉的睡著。

橠白回到了房中,徑直奔著軟榻行了過去。

霜白聽到響動,抬起了貓頭看向了橠白。

橠白見它醒了,便抬手將它抱入了懷裡。

如今的霜白體態肥碩,圓滾滾的一隻抱在懷裡熱乎乎毛茸茸的舒服極了。

因著橠白身上的靈氣,霜白也甚是喜歡被她抱著,甫一被橠白抱起,她便站起身來,前爪扒上了橠白的肩頭,用自己毛茸茸的頭去蹭橠白肉嘟嘟的腮頰。

貓兒的毛發又軟又絨,蹭著臉頰的感覺甚是不錯。

橠白無意識的和霜白貼著臉,喃喃低語:“阿舟這是怎得了……”

霜白不知橠白在言說何事,隻一味的用頭蹭著橠白的臉頰,咕嚕聲陣陣響。

陸歸舟行色匆匆,漲紅著臉逃竄一般撐著把傘的出了縣衙。

他倒也沒算是同橠白說了謊,他今日裡確是有些事情要背著橠白去的。

隻因前幾日,橠白日日衣衫單薄,他每每見著了,便脫下自己的外裳給她禦寒。

起初他以為橠白是為圖輕便,不肯多穿著些,所以便出言提醒了幾次,橠白皆是應承,可如此之後,橠白依舊是日日裡衣衫單薄,不肯聽話添衣。

陸歸舟擔憂心疼之餘猛然想到,怕不是橠白不想添衣,而是銀錢窘迫,無法添衣……

橠白最初前來此處應職主簿之時,陸歸舟略略打聽過她的家境,彼時的橠白一番胡亂編排,半真半假的回答,直讓陸歸舟以為她家境貧寒,當即便不敢再多問,此後,他一直回避著關於橠白家境的一乾問題,隻怕會勾起她的傷心事來,因他一直自橠白的容貌舉止以及心思上猜測著,橠白定是先富貴而後落魄的宦官士族,如此家境之中的人,自尊心最是強,由此,他便一直回避著。

但說當時他猛然想起,暗怪自己粗心,當即便揣上銀兩前去綢緞莊子上,扯了紅粉藍黃四色緞子各幾尺,送去了裁縫鋪子裡給橠白做了兩身秋衣與兩身冬衣。

裁剪製作需要些時日,且陸歸舟又是一並要做四身,工期自是要長上幾日的。

但陸歸舟要的急,不打算等著四身一並拿回,打算先將那兩身秋衣拿回,先讓橠白穿上身禦寒,至於那冬衣,再等上些時日也無妨,橫豎此時到冬日裡,也還有些個時日。

今日,便正是陸歸舟前去裁縫鋪子裡拿那兩身秋衣的日子。方才見著下了雨,陸歸舟原本想著與橠白溫存一會子,待雨停了再去,不曾想鬨了那樣一番烏龍,陸歸舟便也隻好借此機會遁走了。

陸歸舟撐著傘,一路想著,不時搖頭暗笑,不多時便來到了裁縫鋪。

拿了衣裳,陸歸舟便折返而回。

橠白仍在房中,抱著霜白呆坐著。霜白已在她懷中睡著,橠白心頭的疑慮卻是愈發縈繞不休。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敲門聲響起,不等她問上一聲何人,陸歸舟的聲音便自門外響起:“是我。”

橠白當即將霜白放了下來,起身前去開門。

房門一開,便見陸歸舟立身於廊下,眉梢額角帶著些許雨滴,忙讓開身將陸歸舟邀進了房中,拿出帕子便擦拭起了他額上的雨滴。

擦拭之時,橠白垂眼自打量了下去,隻見陸歸舟雖是額上有些雨滴,身上的衣裳並未有濕濡之處,隻鞋子略略濕了幾許,全然不是淋了雨的模樣,遂放下了心來。

擦拭罷了,陸歸舟將拿回的衣裳捧起至橠白麵前,言說道:“給。”

橠白不解的瞧了一眼,問道:“作甚?”

見她不解亦是不接,陸歸舟上前幾步將那兩身衣裳自軟榻上攤了開來,言說道:“前幾日我去扯了幾尺料子,做了兩身秋衣與兩身冬衣與你,現下秋衣做好,冬衣還要等些時日,我便先將秋衣拿回與你。”

橠白聽言,心下不解再添一分:“你作甚要送衣裳與我?”

橠白的不諳世事又在此處發作了,她隻知自己不冷,隻知衣裳是蔽體之物,卻不曾想過人要在天涼之時添衣物,也不曾想過愈發寒涼的日子裡,自己仍舊身著單衣會讓人心生疑惑,一時間,便反應不得陸歸舟作甚要忽然送起她衣裳來了。

可此言聽在陸歸舟的耳中,全然又成了旁的意思。

他覺著橠白如此發問,是有幾分將他贈予衣裳的這一行為當做了施舍,連忙便說道:“天氣漸涼,男子贈送些衣裳給心愛的姑娘,還要如何緣由,我想送便送了。”

橠白聽陸歸舟如此言說,便也不做多想,眸光隨之落到了軟榻上攤開的那兩身衣裳上。

一粉一藍,皆是圓領袍,隻刺繡的圖樣不同,緞料材質,一眼看上去很是厚實。

瞧著這兩身衣裳,想著陸歸舟方才的言語,橠白心頭那絲絲縷縷的甜意逐漸蔓延……

見橠白不語,陸歸舟擔心她又多思多想,忙催促道:“快換上與我瞧瞧。”

陸歸舟一語,打斷了橠白的甜意蔓延,她瞧了陸歸舟一眼,隨之望向了軟榻上的兩身衣裳。

盈粉如霞,藍若碧落,皆是她不曾穿過的顏色。

左右各瞧了兩眼,而後上前,將那襲盈粉色衣裳拿起:“我先試這身。”

言罷,橠白閃身進了屏風之後,隨後窸窸窣窣的更衣聲音響起,陸歸舟那邊倏然又是心癢難耐。

餘光見著橠白原本穿著的那襲赤色圓領袍被搭在了屏風之上,陸歸舟俊顏一紅,忙不迭的轉過了身去。

窸窣聲響仍在繼續,陸歸舟的臉麵愈發紅了。

須臾之後,橠白換好了衣裳,自屏風後走了出來。

陸歸舟耳聞腳步聲,便轉回了身去,瞧見了身著新衣的橠白,瞬間便愣在了原地。

橠白本就生的麵若滿月,膚如凝脂,一襲盈粉色圓領袍,直宛若將那春日裡的桃花穿上了身。朱孔陽的護臂色澤鮮豔,與那盈粉相映成趣,更添幾分英氣。每行一步,腰封上墜著的短流蘇便輕輕搖曳,更襯得橠白纖腰翹臀,身姿曼妙至極,既有姑娘家的嬌俏可愛,又不失英姿颯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