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中秋佳節(1 / 1)

參緣縣令 甦翮 5020 字 3個月前

陸歸舟目光灼灼,呆呆凝望,隻想吟詩一首讚其美麗,卻又覺著那些詞藻猶不能及,一時間窮了言辭。

橠白見他直直的盯著自己,腮頰一陣發熱,不覺低垂下了眼眸,喃喃道:“你乾嘛盯著我瞧……”

陸歸舟聞聲回過了神來,忙上前一步,滿眸欣喜,直將橠白從頭打量到腳,這一身的選材乃至配飾與花樣,皆是陸歸舟親自挑選的,眼見著穿在橠白身上如此的漂亮,他喜不自禁,誇讚道:“好看!”

耳聞心上人如此誇讚,橠白心下喜滋滋,腮頰上又是一朵紅暈飛起,她抬眼望著陸歸舟,詢問道:“這衣裳如此合身,你是怎得知曉我身量尺寸的?”

陸歸舟聞言,抬手握住橠白那纖細皓腕,朝著自己的方向稍一用力,橠白的身子跟著向前一傾,直跌入了陸歸舟的懷中。

陸歸舟將她環抱於懷中,垂眸望著她粉嘟嘟的嬌容,直言道:“我日日都有抱你在懷,如何還能不知你的身量尺寸?”

橠白如何沒想到陸歸舟會如此直言,腮幫子一熱,瞠目嬌嗔:“你胡說!”

言罷,一雙柔荑撐在了陸歸舟那寬闊的胸膛前,羞赧的試圖推拒著。

陸歸舟環故作正色道:“我幾時胡說了?嗯?”

言罷,環抱著橠白的手臂倏然一緊,似是以此來做提醒。

橠白的臉愈發的紅潤了,借口道:“放開我!我去試試另一身衣裳!”

“不必了……”陸歸舟言說著,手上沒有半分將橠白放開的意思:“都是相同的尺寸,這一身合適,那一身便一定合適。”

橠白仍是害羞不已,推拒道:“那我去收起來!”

見橠白如此言說,陸歸舟隻好暫舍懷中溫香軟玉,姑且放她前去收衣裳。

橠白甚是寶貝那衣裳,小心翼翼折疊好,雙手捧著將其送至了衣箱中放置。

橠白放好了衣裳回過了身來,就見陸歸舟已在軟榻上落座,有一搭無一搭的撫摸著霜白,霜白在他的撫摸之下四腳朝天露出了肚皮。

餘光睇見橠白朝著自己行了過來,陸歸舟抬起撫摸霜白肚子的大手,轉而抬起,握住了橠白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又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坐著。

“呀……”橠白微微一聲驚呼,整個人已是背對著陸歸舟,跌坐在了他的懷中。而後他的大手便覆上了自己的腹部,輕輕柔柔的揉著。

橠白垂眼望了望自己肚子上的大手,這陣子她貪食地瓜,陸歸舟每日都會給她揉上一會子的肚子,生怕她肚子脹氣不舒服,久而久之,她已是習以為常,索性便軟了身子,依偎在了陸歸舟的懷中,任由他給自己揉肚子。

橠白軟了身子,整個人的重量都依賴在了陸歸舟的身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眸。

名副其實的溫香軟玉讓陸歸舟心頭一軟,垂眼側目,入眼是橠白那星眸微眯的舒坦模樣,他忍不住將橠白又抱緊了幾分,埋首在她雪頸上落了一吻。

橠白被吻的癢癢的,下意識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哼,癢的便不止橠白,還有陸歸舟的心……

鼻端是橠白身上獨有的藥香氣伴著淡淡的刨花水的香氣,懷中溫香軟玉相依相偎,還有那掌下橠白柔軟的肚子……

如斯情形,若陸歸舟依舊氣定神閒、鎮定自若,那便真的猶如橠白所說的那般,怕是有隱疾了……

橠白全然不知陸歸舟的心思,隻安心的享受著被揉肚子的舒爽感,餘光睇了一眼四仰八叉的霜白,瞬間明了了為何霜白被揉肚子會發出咕嚕聲了,當下的她恨不能也如霜白那般咕嚕兩聲。

陸歸舟的喘息聲愈發粗重了幾分,手掌依舊在橠白的肚子上揉揉按按,那眸光卻是抑製不住的順著橠白的脖頸瞟了下去。

粉頸□□四個字躍然腦海之中,陸歸舟心頭一燥,手臂一緊,直將橠白又抱緊了幾分。

這一緊,橠白下意識的扭了扭身子,本想更舒服些,卻扭蹭到了一個硬硬的熱鐵,橠白不懂,直言發問:“什麼東西硬硬的?”

陸歸舟:“……”

先前陸歸舟同他言傳了男女之事,可言傳哪裡能比的上身教,直讓橠白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陸歸舟不語,橠白也未曾多想,動了動身子抬手便對著那頂著自己的硬物抓了過去,意欲一看究竟。

陸歸舟登時一記瞠目,一把按住了橠白的那不安分的手,忙不迭的尋了話茬兒去打岔:“那個……再過幾日便是中秋,那日會很熱鬨,屆時你我一並去街上轉轉可好?”

橠白隻在前一世的阿舟口中耳聞過中秋,隻知道那是一個月圓之夜,是人間頗為重視的節日,當下再次聽聞,頓時心生好奇,那意欲對那硬物下手的柔荑也隨之收回:“中秋?中秋要如何過?”

陸歸舟有些訝然:“你不知中秋如何過?”

橠白搖了搖頭:“隻聽過,沒過過。”

如此一言,陸歸舟又開始心疼起了橠白,究竟是何等貧寒的家境,竟然連中秋都過不得一個像樣的……

如是想著,陸歸舟一把將橠白抱緊,心疼不已:“我們今年好好置辦著,好好過個中秋!”

橠白倏然被抱緊,腦中有些懵懵的,她甚是不解的眨了眨一雙大眼,抬眼望去,心下直念:阿舟怎了?

陸歸舟緊抱著橠白,暗下決心,今年的中秋一定要頂格著辦!

翌日,陸歸舟便操持起了中秋事宜,縣衙裡一整個熱鬨了起來。

掛燈籠,擺鮮花,購置了月餅、水酒,以及中秋當夜拜月所用的祭品。

橠白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情景,心下興奮,似是那初次過年的娃娃一般。

陸歸舟瞧著她這般模樣,不覺又是一陣心疼,隻一味的將中秋事宜布置的更用心著些,以此做補。

言說間,中秋已至。

這日,縣衙裡休了沐,除卻陸歸乘與陸歸舟兄弟二人與橠白之外,縣衙裡便再無旁人。

蒼穹如洗,皓月當空。圓如玉盤般的明月投下一地柔和而清澈的光芒。

院落正中,擺放著拜月神的香案,上麵水果酒水等貢品已是擺放規整。

橠白從未見過如此情形,隻覺著處處新鮮,跟在陸歸舟身後這也看看,那也瞧瞧,小尾巴似的,好奇的模樣可愛的緊。

陸歸舟瞧著橠白這般模樣,寵溺一笑,繼續帶著她一並到香案前插起了花。

陸歸舟手執剪刀,剪了桂花的枝,隨之將其插入了青花瓷瓶之中,而後抬眼望向了橠白。

許是身為同類的原因,橠白格外的喜愛草木花卉,當下手中拿著一支粉色月季,湊近鼻端嗅了嗅花香。

粉嘟嘟的人兒粉嫩嫩的花兒,無法言語的嬌俏可愛。陸歸舟不覺寵溺一笑,腦中卻是倏然一閃,隻覺著此情此景莫名的熟悉,眼望著橠白,腦中竟浮現出了一個紅衣胖娃娃的模樣……

如此一想,陸歸舟不覺失了神,拿在手中的桂花枝也忘了要插,就那般直勾勾的瞧起了橠白……

橠白不太懂得插花裡的門道,隻是心下喜歡便、情不自禁的嗅了嗅那花香,嗅罷了,便將其送至了陸歸舟麵前。

陸歸舟卻是隻一味的望著她發愣,遲遲不肯伸手去接。

橠白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見陸歸舟不肯接花卻隻盯著自己,不解的喚了一聲:“阿舟?”

陸歸舟置若罔聞,腦中竟又跟著浮現出了少年時的自己懷抱著那個紅衣胖娃娃朗朗讀書的模樣,可是自己少年時,並不曾見過腦中閃現出的那個紅衣胖娃娃,可怎得,那般場景,竟讓他有著強烈又莫名的的熟悉感……

陸歸舟神遊之中,一雙眼眸卻是保持著盯著橠白的模樣。

橠白叫他不休的盯著自己,心下不解,還以為自己身上有甚的不得體之處,忙不迭的垂眼去看。

橠白穿著的是陸歸舟前幾日所送她的那身盈粉色圓領袍,自身上向下看了去,全然沒有不得體之處……

橠白看罷了自己的衣裳,抬眼再看陸歸舟,見他仍是那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心下一沉,暗道遭了,今天中秋,月圓之夜,是精怪鬼魂最喜歡的時候,月華最濃,靈氣也會愈濃,阿舟怕不是被甚的妖怪鬼魂附了體吧!

甫一如此做想,橠白便慌了神,這凡人被鬼怪附身,那可是不小的損耗,傷身的很!

驀的,橠白眸光瞥見了院中那棵百年大樹,柳枝打鬼!

橠白不敢再耽擱,一個箭步竄到那柳樹旁,抬手扯下一枝帶著黃葉的柳條,如若鞭子一般抄在手裡,朝著陸歸舟便抽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陸歸舟的背上結結實實的挨了橠白一記柳條鞭。

“啊!”陸歸舟痛呼出聲,直望著鞭打自己的橠白,驚駭道:“橠橠,你做甚打我?!”

當下的橠白覺著陸歸舟是被鬼怪附了身,壓根兒聽不進去他言說了甚,揮舞著柳條兒便又打了過去,邊打邊凶道:“我不管你是哪路鬼怪!趕快從阿舟身上出來!否則我要你好看!”

陸歸舟好生的莫名其妙,然而橠白的鞭子又凶又急,他一介文人又全然不懂拳腳,饒是連連躲避,依舊是避之不及,被橠白手中的柳條兒一下接著一下的抽打著。

陸歸舟閃躲不得,便抬起手臂擋在眼前,廖做遮擋,口中忙不迭道:“哪有甚的鬼怪!?我是阿舟,你莫要打我了!”

陸歸舟一壁言說,一壁閃躲,橠白如何聽得進去,隻覺著這是鬼怪迷惑人的言語罷了,置若罔聞,揮舞著柳枝兒連連逼近。

陸歸舟一路閃躲,口中解釋不停,橠白一心認準了自己不能為之迷惑,抽打的愈發用力了。

一進一退,一打一擋,兩廂糾纏起來,一路廝打到了縣衙大門口。

恰在此時,陸歸乘自外麵回來,甫一踏進縣衙庭院,便見著橠白揮舞著柳條兒對著陸歸舟好生的抽打,自家弟弟被打的抱頭鼠竄……

“作甚呢?”陸歸乘怒喝了一聲,這還沒成親呢!自家弟弟就被橠白這般的虐打,這成親了還不得動刀子啊!

言罷,陸歸乘將手中的信件自胸膛處一塞,挽起袖子便要去幫陸歸舟。

不等陸歸乘追上,橠白便忙不迭道:“快!阿舟被鬼怪附身了!快抓住他!”

陸歸乘一聽,當即調轉方向奔向了陸歸舟。

陸歸乘方才自遠門進入,距離陸歸舟的距離是比橠白要近上些的,近水樓台先得月,陸歸乘伸腿一絆,趁著陸歸舟慌不擇路顧不上腳下之際,一下將其絆倒在地。

“哎呀!”陸歸舟猝不及防,一個狗啃泥直摔倒在了地麵,幸而地上新添幾許落葉做擋,未曾讓他擦傷手腳。

見陸歸舟摔倒在地,陸歸乘連忙上前蹲下身,當即將他的雙手反剪到了身後,抬手直奔他左手中指指根處,大力的掐著。

“啊!!!”陸歸舟痛叫出聲,陸歸乘這一掐,比橠白拿柳枝兒抽打的還痛上數倍。

橠白三步並作兩步追趕了過來,蹲下身問道:“這是作甚?”

陸歸乘一壁大力的掐著,一壁回答橠白道:“這是民間流傳的方法,被鬼怪附身便大力掐其左手中指,如此,那鬼怪便會守不住,自人身上下來!”

言說罷了,陸歸乘掐著陸歸舟中指的手愈發用力了,直疼的陸歸舟額上冷汗涔涔,哀嚎不止。

橠白見他這般模樣,心疼不已,連忙說道:“阿舟你忍一忍,把那鬼怪逼出去就好了!”

“啊……”陸歸舟哀嚎著,逐漸沒了力氣。

陸歸乘與橠白見狀,隻當是那鬼怪走了,齊齊鬆了口氣。

隨後,陸歸乘將掐著陸歸舟指根的手也隨之鬆了下來,繼而同橠白一並將陸歸舟自地上扶起了身來。

陸歸舟被這一番折磨,早已是沒了力氣,任由橠白與陸歸乘一左一右的將他半架著扶走,來至香案前,在那用來拜月神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陸歸舟精疲力儘,額上的細細密密一層。

橠白心疼不已,忙拿出帕子來為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