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倒黴體質(1 / 1)

時聞折眨巴眨巴眼睛:“石頭。”

“錯!”明疏激動反駁,唬得時聞折一愣一愣地。

時聞折有些想笑,不明白對方反駁就反駁吧,還激動個什麼勁兒,看著怪瘮人的。

明疏巴拉巴拉一頓輸出:“這可不是簡單的石頭,你知道芥子空間嗎?這東西看起來微小且毫不起眼,但裡麵卻可以包容萬物。”他對著庭院裡花草樹木、碎石枯枝、泥粒葉片挨個指了指,繼續道:“這裡的每一樣東西裡麵都含有一個小世界,它們現在就好像是睡著了,所以小世界並不會大開門戶讓你進去,但如果你不小心碰到了它,哪怕隻是震起一粒微塵,那些連鎖反應都可能引起世界大門打開,將你吸納進去,到時候任你哭爹喊娘,不會有人知道的,你會在小世界中老死,永不入輪回。

時聞折聽地心下一沉,她忍不住後怕,自己剛進來時不知道將這個庭院逛了多少遍,還好沒有觸發這些芥子空間。

她麵色一寒,看著明疏的眼神有些不善,時聞折收斂起了微笑,冷聲開口:“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這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芥子空間?你到底是什麼人?”

明疏裝逼失敗,時聞折並沒有露出崇拜的眼神,反而咄咄逼人,誓要問清他祖宗十八代的模樣,那執拗勁兒太挺可怕的。

明疏緊張吞咽道:“這…”他指著祠堂顫巍巍道:“這是我老家啊,所以我知道的這麼清楚。”他有些不懂自己怕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是做什麼?明疏撓了撓頭心想:“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這句話頗有成效,令時聞折瞬間放下戒備,她緩和語氣開口道歉:“抱歉,我隻是有些緊張。”

“額,沒事,反正你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可這令時聞折更加好奇,她追問道:“你在你老家都不能自由進出嗎?”

“哎,如果禁製沒有被觸發,我隨意進出都行。”他看了眼在黑夜中金光大盛的結界說道:“可現在禁製被觸發,這裡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了,我隻能找找彆的辦法。”

他才心累呢,本來這地偏僻荒涼,根本沒有人會好奇走進,一般人看到了生怕遭遇不測,隻會跑好吧,也不知道時聞折到底是怎麼闖進來的,還真是……頗有本事。

“這祠堂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為什麼禁製會設在這裡?”

“啊——”明疏抬頭望去,這祠堂是他的老朋友了,從前還未修成人形的時候,這裡真的是他的家,是他遮風擋雨的地方。

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相同的風霜雨雪,可彼此終究走向了兩個結局。

他一天天得道成形,祠堂也一天天破舊倒塌,如今看著這個老朋友,他心臟微微抽痛,思緒百感交集。

說起來,明疏還挺想念在祠堂門口自言自語的那段日子,那時的他在方圓百裡的寂滅之地裡,孤獨生活了很久很久,小小的毛團子每天除了外出覓食、就是回家睡覺,就這樣持續了上千年。

明疏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怎麼明顯,但情緒足夠感染到時聞折。

時聞折隻覺得在瞬息之間,她好像看到了千年的滄海桑田,那令她心神顫動,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祠堂下麵是萬人坑,禁製其實是用來保護我們的,隻是我們恰好被困住了而已。”明疏緩緩開口,語調如陳述史書那般平穩和緩,但在說到激動的事情時,情緒也難免共鳴高亢。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哎。”明疏歎氣:“我也不知道我老家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隻希望這中間我們都能平安度過吧,可不要再發生意外了。”

“等等。”時聞折趕緊開口阻止,但架不住明疏現在分享欲爆棚,說得極快,她扶額苦笑,心想:“騷年,你還是沒吃過苦頭,不知道有個詞叫做flag啊!flag可不能隨便亂立。”

時聞折已經擺爛了,她想:“再壞能壞到哪裡去呢?不過就是有意外發生嘛~大不了就去死哈哈哈哈哈哈。”

時聞折蹲坐在原地靠在明疏身上,他們像兩個彼此取暖的小動物,緊緊依靠,整個院子裡隻有他們互相較勁噯聲歎氣的聲音。

“哎,好困啊。”時聞折道。

“哎,好累啊。”明疏道。

時聞折瞟了對方一眼警告道:“剛才學我歎氣也就算了,你不要學我講話。”

明疏撇撇嘴:“我無聊嘛,還不讓我玩一玩啊。”

“玩我有什麼好玩的。”時聞折推著身旁人的手臂說道:“快想想辦法怎麼出去。”

“這天黑咕隆咚的,我看都費勁,怎麼想辦法啊。”明疏腦殼痛。

“想辦法又不用眼睛想,用腦子啊腦子!”時聞折恨鐵不成鋼。

“我最不喜歡動腦子了,你來吧。”明疏推脫。

時聞折碎碎念,徹底無奈:“帶孩子可真難。”

她再也坐立不住,站起身動了動手腳,看向那磅礴的閃閃金光蠢蠢欲動。

明疏嗅到了空氣中躁動的氣息,他屏住呼吸不敢直視,隻露出一隻眼睛在那一瞟一瞟,跟做賊似的。

“你不給我加油嗎?”時聞折故作淡定道。

明疏貓貓歪頭:“那祝你順利?”

“好說!”時聞折豪邁地邁出步伐,一秒都沒有猶豫地將手放到了金光上,如同一個奔赴戰場的將士,視死如歸。

“啊——痛痛痛痛痛。”時聞折抱著手指一直吹吹,她眼角劃出兩滴貓淚,氣的跺腳:“根本就不行嘛,我進不了祠堂也出不了庭院,乾脆在這餓死得了。”

“你想硬闖啊?”明疏看地一愣一愣的,心想這人看著挺柔弱,怎麼這麼莽。

時聞折不開心:“那要不然姐姐剛才讓你給我加油乾什麼?肯定是要做莽夫啊,這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總得去試試吧。”

明疏嘴角抽搐,憋出了幾個字:“你…你可真行,但是你彆再亂動了,萬一你又碰到什麼禁製那我們就完蛋了。”

“好吧。”時聞折也心有戚戚,她動作一下便畏縮起來,想著那算了吧,她和衾問雪也算是舊相識,沒準哪一天他就來尋她了,時聞折隻希望對方到時候尋找她的時候,自己還活著。

“哎。”時聞折無聊找話問明疏:“你在這生活那麼久了,就沒有人來找你嗎?”

明疏一臉你說什麼屁話呢:“當然有了,她肯定會來找我的,不過就是還在執行公務,脫不開身而已,等她回來休息,肯定會發現我不在的,我隻需要安心在這裡等,等她來找我。”

明疏說著說著便開心的笑:“我跟你說,她可厲害了,她那把劍隻要一出鞘,便是“一劍霜寒十四州”的勢不可擋之勢,帥得很。”明疏挑眉安慰:“安心等著吧,她絕對會來救我們的。”

“哦哦哦哦。”時聞折感慨對方豈不是個厲害角色,她心想:“那就好,要不然她隻能和這沒心沒肺的傻小子度過餘生了,有點虧,非要死的話,至少要和衾問雪說聲再見吧。”

說起來她還怪想他的:“唔…他在乾什麼呢?昨天夜裡在燭火搖曳的光景下,他真的漂亮極了。”

“哎。”時聞折想起那條琉璃流蘇手又開始癢癢了,不過想起自己在地上躺了一晚上,又有些悲催鬱悶。“算了算了,不想了,現在就安心等著吧。”她邁開步子打算重新蹲回明疏身邊取暖。

但就在她踩在地上的那一刻,時聞折心裡咯噔一聲,她緩慢移動右腳試探一番,發現沒錯,是這樣的嗚嗚嗚嗚嗚嗚,她又踩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時聞折內心崩潰,老淚縱橫,戚戚心道:“蒼天啊大地啊,短短兩三天,鄙人怎得你們這般憐愛關注,竟能倒黴如此。”

“你怎麼不動了?”明疏納悶問著。

時聞折寬麵條流淚,看著明疏的眼神彆提有多難過了,明疏心下一緊站立起來,肅聲道:“你怎麼了?”

“嗚嗚嗚嗚嗚嗚,我踩著什麼東西了。”

“……”明疏膛目結舌,他也是服氣了:“你真是個奇女子。”

時聞折…時聞折已經不想說話了,因為腳底凸出來的東西它…它動了!

時聞折差點昏死過去,她真不想活了,這破東西還真是個不起眼的機關。

腳底的東西頻繁抖動,時聞折全身毛孔大張,提起十分心神,對還一臉處在狀況外的明疏大喝道:“小心!快跑!”

異變陡生。

庭院地動山搖,枯樹倒地不起,亂石飛濺,一切一切的景象都開始崩壞,瞬息之間便麵目全非,隻餘那祠堂屹立在地固若金湯,仿若置身事外。

時聞折身體搖晃傾倒,明疏一把將她拉到身邊穩定住,大喊道:“我去,你踩著什麼了?”

時聞折回以大喊:“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快跑吧,彆在這傻站不動了。”

明疏氣得要死:“往哪跑啊,這院子就這麼大點,一覽無遺的,除了祠堂能安然無恙,還有哪是安全的。”他急的團團轉:“那祠堂我們還進不去!”

時聞折扯了扯明疏的袖子,明疏氣憤道:“又怎麼了?”

時聞折指了指祠堂,明疏順勢望了過去,隻見那金光閃了閃,好似電量耗儘般,在下一秒變消失不見。

明疏心下一喜,拉著時聞折就往祠堂衝去。

時聞折感覺背後有人力氣極大地扯著她的裙擺,她根本動彈不了。

明疏氣急:“你乾什麼還和我對著來,快走啊。”

時聞折無辜:“我也想走啊,有人扯我衣服,我動不了。”

“什麼?!什麼人這麼有病?!”明疏聽到氣上心頭,他回頭準備怒罵不長眼睛的家夥,卻見一隻鬼手攀附上時聞折的肩膀。

明疏:“……”,明疏靈魂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