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裡來的妖風,吹得時聞折看不清楚眼前庭院的景象,她被吹地東倒西歪站立不住,便壯起膽子往祠堂方向走去,本想躲在祠堂的土龕下遮一遮風,卻沒想到在她身體即將走進屋內的瞬間,土屋周圍金光亮起,一個半圓形的結界憑空出現,異動霎時消失,她被金光反彈在地,手臂血痕斑駁,灼燒感讓她上躥下跳,時聞折胡亂摸著全身上下,企圖緩解。
時聞折眼淚都飆出來了,發出痛嚎。
她正傷春悲秋,覺得自己怕不是要死在這裡時,一道驚恐的尖叫聲持續響起,時聞折四處尋找,卻看見一道黑影從天上掉了下來,她來不及作出反應,啪嘰一下,便被一人砸倒在地。
“哎,好神奇啊,我居然沒有受傷。”明疏驚訝看著自己從高空墜落卻毫發無傷的身體,暗道自己莫不是是個天縱奇才。
時聞折:“……”
時聞折:“大哥你砸在我身上當然不會受傷了,但是我痛啊我痛!我痛的快要死了。”她抖了抖身體打算將對方抖下去,可對方實在太沉,時聞折放棄掙紮,她生無可戀道:“你還要在我身上墊多久啊,大兄弟。”
“啊啊啊哦哦哦哦哦。”明疏在那尷尬鴨子叫,他飛速起身整理麵容,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小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說完他快速斂神,做出一派端莊高深的模樣問道:“你將我召喚過來,有何要事嗎?”
“啊?我嗎?”時聞折手指著自己懵逼反問。
明疏不解道:“不是你難道是我?我在那玩得高高興興的,被突然傳送過來,我還嚇一跳呢。”他對著時聞折挑眉安慰,不停得瑟道:“說吧,無論什麼哥哥都答應你,我可是魔界赫赫有名大名鼎鼎的右護法使~沒有什麼事是我做不到的。”
時聞折一臉我才不信的表情,她上下打量對方一番,穿著嘛挺華麗的,長相嘛也不賴,就是看起來腦子不大好使。
時聞折一臉我看透了你的表情,玩味說道:“右護法使?”
明疏挺胸驕傲:“昂。”
時聞折繼續追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明疏正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疏是也。”
時聞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時聞折手指著對方,快被笑暈過去,她心想:“媽你快來看,這裡有個小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疏一臉懵逼:“你笑什麼?我很好笑嗎?”
時聞折笑得肚子疼,她挪到明疏身邊一隻手靠著他肩膀上,撐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都沒壓下笑意,她朗聲開口:“你是不是也當我是小傻子啊?你說你是右護法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疏一臉不高興,他的自尊他的臉麵,都被對方深深的刺痛到了,他傷心道:“喂,你笑小點聲,我真的被你傷到了。”
時聞折捧著肚子站直腰身,拍著少年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這件事隻有我知道,你以後可不要大言不慚地告訴彆人你是右護法使了,小心被戳穿了麵子不保。”
明疏不高興反駁道:“那我本來就是右護法使啊。”
時聞折又大笑出聲:“少年,年紀輕輕這麼虛榮要不得啊,右護法使明明是衾問雪,你怎麼還假裝彆人身份呢?”
明疏:“……”
明疏被五雷轟頂,他磕磕絆絆問道:“你說…誰是右護法使?”
時聞折莫名:“衾問雪啊。”
“衾…衾問雪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明疏內心痛哭流涕,他悲催心想:“尊上啊尊上,你怎麼好意思拿我的名號到處騙人小姑娘,我的清白我的榮耀我的右護法使嗚嗚嗚嗚嗚嗚嗚。”
明疏眼角抽搐要哭不哭的模樣,時聞折看他猙獰表情有些好奇,她好心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明疏咬牙切齒:“我好得很。”
“喔,那就好,那尊敬的明疏大人~你有辦法帶我離開這裡嗎?”時聞折指著金光流轉的大陣和大作的狂風問道。
說實話,她兩能在這大風中堅持嘮嗑這麼久也不容易,這風太糊臉了,她其實看不大清明疏的麵容,隻覺得對方那雙明亮的狗狗眼實在是可愛得緊,令人記憶猶新。
時聞折想起了在老家的時候喂的一隻小白狗,小白狗是隔壁奶奶家的,每天一到飯點就過來竄門要吃的,時聞折每次給它夾肉的時候,小狗水汪汪的大眼睛彆提有多可愛了,看得時聞折心軟軟。
時聞折對明疏的印象好的不得了,她也不計較對方騙她的事情,緩了緩情緒告訴了對方自己是怎麼來到了這裡,希望對方有辦法帶她出去。
可是明疏…明疏已經快要不行了,他看著金光流轉的大陣道心都快碎成渣渣了,他沒想到對方一來就搞個這麼大的,這這這…他搓了搓手心想:“他也搞不定啊。”
明疏苦笑,眼神是說不出來的複雜和憋屈,他沉聲問道:“你是不是故意來為難我的。”
“……”時聞折扶額:“明鑒啊大哥,我沒有故意,而且我其實也沒有召喚你,是你自己從天而降的。”
明疏才不信呢,他挖苦道:“你沒召喚我,但你召喚了大陣啊,你可真厲害啊這位……”明疏遲疑。
時聞折順勢開口:“時聞折。”
“這位時姑娘,這禁製還是三十三重宮第一任魔尊設的,千年來就從來沒有人觸發過,你真厲害啊,一來就弄了把大的。”
“真的?聽起來這麼厲害。”時聞折苦著一張臉問道:“我不會觸發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吧。”
明疏愁眉苦臉道:“怎麼辦啊,被尊上知道我就完蛋了!”
時聞折好奇,她來這麼久還沒見過魔尊呢,她問:“魔尊是個什麼樣的人?”
明疏麵色怪異看著她,心想:“你都直呼其名了,難道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他忍不住為時聞折點蠟,祈禱對方最好和尊上平安相處,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這什麼表情,這麼奇怪?驚悚?幸災樂禍?”時聞折搓了搓手臂問道:“你不會偷偷說我壞話了吧?這不好啊少年,做人怎麼能背後說人壞話呢?”
明疏臉色更加怪異了,一臉要笑不笑,欲言又止。
時聞折看他便秘的模樣也不想知道了,她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院內平靜地反常,總有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她可不會忘記自己剛進來的時候那些怪異的聲響,時聞折瞪大雙眼警惕觀察。
明疏嫌棄看向她:“你怎麼這麼猥瑣,你可是個姑娘。”
時聞折才不管呢,她不信有什麼姑娘能在漆黑恐怖的黑夜裡保持冷靜,沒被嚇哭她就已經很厲害了好嗎?
她抬了抬眼皮看對方吊兒郎當的模樣,深藏功與名道:“你保重。”
明疏皺著臉看向對方:“我實在是不懂你話中玄機。”
“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明疏道:“沒有啊,這裡我很熟悉。”
“真的嗎?”時聞折心中一喜:“那你快帶我出去,這裡太詭異了,不能久留。”
明疏:“……”明疏快自閉了,他覺得這位時姑娘就是來克他的,哎,明疏看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頭禿:“也是千百年來頭一遭啊,在快樂老家都能被坑。”
明疏無奈地搖了搖頭:“暫時出不了,我要找找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真的?”時聞折一臉惆悵道:“你不會又在吹牛逼吧少年~不熟悉這裡就不熟悉唄,我又不會看不起你。”
“你!”明疏氣急敗壞,指著時聞折天真爛漫的小臉一頓輸出:“你你你你…姑娘你嘴巴真是壞的很,你彆把我氣昏過去,氣昏了你自己找出路。”
時聞折隻好訕訕閉嘴,不過她眼中露出憐愛神情,覺得這少年生氣的樣子都好像小狗,可憐巴巴的,想摸。
時聞折在祠堂外蹲的腿都快麻了,她看著在院中這裡翻翻那裡瞧瞧的明疏唉聲歎氣,這輩子歎的氣都沒今天多!愁人啊愁人!
“你不會真的是小狗成精吧,那些枯木雜草裡有什麼不一樣的味道嗎?你怎麼一直在嗅嗅嗅。”時聞折忍不住開口搭話,再不說話她怕她自己頭上都要閒出草來。
明疏身形微頓,他停下了扒拉枯草的手,一卡一卡地轉過身麵對時聞折。
時聞折看他臉上微微發紅,不知是因為真相被戳穿而露出的尷尬,還是真相被猜錯而惱羞成怒,她覺得此人真是可愛,也太好玩了。
明疏氣鼓鼓道:“你不要亂說話啊,我跟你說我現在可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不討好我就算了,還這麼奚落我是要乾什麼?找死嗎?”
時聞折輕笑一聲,神情溫柔順毛說道:“我知道你厲害,隻是這麼久了,你到底在找什麼呢?你還非得要我呆在原地不許動,要不然我早就幫你一起尋找了。”
明疏想你終於開口詢問了,我早就準備好說辭讓你膜拜我了,他拿起一塊石頭放在手心,一臉高深莫測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