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聽董然說看到了陳寂川,又想到剛剛李木子說的那位神秘的特邀觀察嘉賓,問:“他是來錄這個節目的嗎?”
“應該是吧。”董然說,“我聽他和身邊的人對話像是。”
鬱南想起回陽城那晚遇到陳寂川的事,心想真沒想到再見會是在這裡,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奇怪:“陳寂川為什麼會來參加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網綜呢?”
董然說:“那就不知道了,也許是因為什麼人情也說不定呢。”
鬱南正要回複,工作人員敲了敲門,隨即推門探了半個身子進來:“好了嗎?差不多要去準備咯。”
“馬上就好。”化妝師小姐姐頭也不抬地應著,熟練地幫最後一位嘉賓孫祺化妝。男嘉賓化妝花費的時間要少很多,化妝師小姐姐很快就搞定了,又退開一步,挨個把他們三個的妝容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問題,便讓他們準備上場了。
由於這檔綜藝隻會在網絡平台播出,所以電視台壓根沒有把它看得很重,連演播廳都沒舍得給他們用大的。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錄製開始。
雲娜他們三位嘉賓坐在觀眾席的右前方,三位觀察嘉賓則坐在對麵,他們旁邊還空著一把椅子,想來就是為那位特邀觀察嘉賓準備的。
主持人按部就班地講完開場白,介紹完到場嘉賓,笑著說:“大家可以看到我們的觀察嘉賓席還有一個位置虛位以待,同樣,我們今天也請來了一位特邀嘉賓。他是一位年輕的男演員,但已經有了近二十年的演藝生涯,在多部電影裡均有亮眼的表現。——那麼,他會是誰呢?讓我們一起喊出他的名字!”
在錄製之前節目組就已經在網上語焉不詳地做了預告,引得很多網友都紛紛留言猜測,給出了很多選項,陳寂川的名字也在其中。
而很多觀眾在入場時都見到了陳寂川,所以也猜了個差不多,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主持人笑著說:“看來大家都已經猜到了啊,那我就不多說了,讓我們用掌聲直接請陳寂川出場吧,有請!”
在陣陣熱烈的掌聲中,陳寂川走了出來,他穿了一件白襯衣,淺藍色的牛仔褲,既簡單又隨意,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一般。
“歡迎,歡迎寂川。”主持人跟他握了握手,說,“先跟我們現場的觀眾朋友打個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陳寂川,很高興來到《令人心動的職業》和大家見麵。”
“好,非常官方的招呼啊。”主持人開玩笑,“寂川之前有看過我們的節目嗎?”
陳寂川點點頭:“有,之前的每一期我都看過了。”
“哦?那之前給你印象最深刻的職業是哪一個呢?或者說,你最感興趣的是哪一個?”
陳寂川想了想:“酒店試睡員吧。”
“為什麼呢?”
“在各種不同的酒店體驗睡眠,應該是一種很有趣的工作吧。”陳寂川說,“而且我作為演員,常常要飛到各個城市去拍戲,也睡過不同的酒店,似乎和他們的工作也有一點相通。”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主持人又問,“那你在住酒店時有沒有什麼有趣的經曆呢?”
陳寂川沉默一會兒,搖了搖頭:“沒有。”
鬱南想到他的經紀人周子曦對自己說過的話,暗暗地想,也許他在每一家酒店都會失眠吧,那的確算不上什麼有趣的經曆。
“看來職業不同,關注點的確也會不一樣呀。”主持人這個問題沒能繼續下去,便迅速帶了過去,“希望我們今天的職業不要讓你失望才好。——好,我們請寂川入座。”
陳寂川走到嘉賓席坐了下來,位置正好和鬱南相對。他抬起頭,正好與一直看著他的鬱南視線對了個正著,便略略衝她點了下頭。
那晚畢竟很黑,鬱南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清楚自己的樣子,和他對視了還有點尷尬,微微笑了一下便移開了目光。
節目錄製得很順利,李木子的短片是第一個播放的,在短片裡拍攝了她對一隻寵物進行治療的過程。有一位主人帶著自己的狗狗去找她,說狗狗這幾天總是沒精神,不願意下樓遛彎,吃得也很少,整天趴在落地窗邊的狗窩裡,懨懨地睜著眼睛。她也有帶狗狗去醫院檢查身體,可是一切正常,並沒有查出什麼毛病。
李木子詢問清楚狗狗的情況,在它麵前盤腿坐了下來,一隻手握著狗狗的爪子,另一隻手不停地一遍遍地撫摸它的腦袋和背,嘴巴裡還念念有詞,聽不清在說些什麼。正在所有人都一頭霧水時,奇跡發生了,狗狗突然抬起腦袋,開始舔她的手,又“汪汪汪”地叫了幾聲。
主人看得目瞪口呆,人都傻了。
接著,狗狗的精神仿佛一下子就好了起來,爬起來繞著她的腿轉圈,嗚嗚地要東西吃。
主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拿出隨身帶來的狗糧給它吃。
狗狗一口氣炫完了狗糧,咬著主人的褲腿往門邊走,顯然是想出去玩了。
這一切都是攝像機如實記錄下來的,李木子完全沒有作弊的機會,她分明沒做什麼特彆的事情,但狗狗就是莫名其妙地好起來了。
鬱南也看呆了,除了魔法想不出彆的解釋。
幾位觀察嘉賓也嘖嘖稱奇,紛紛詢問李木子到底做了什麼,還有位嘉賓開玩笑地問她是不是念了什麼咒語。
李木子麵對各種或質疑或好奇的問題,開口說:“其實我真的沒有做什麼,隻是用心感受它們的情緒,然後給予安慰。它們能感受到我的關心和愛,自然就會好起來了。”
一位嘉賓問:“這是天生的嗎?你是怎麼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的?”
“應該是天生的吧。”李木子說,“我從小就很受小動物的歡迎,鄰居家有一隻很凶的狗,除了家人見誰都叫,唯獨見到我不叫。上大學的時候學校裡有很多流浪貓,隻要我靠近,所有的貓都會圍過來蹭我。”
主持人看陳寂川一直沒發表意見,問:“寂川,你怎麼看?”
陳寂川原本是靠在椅子裡的,聽主持人cue他,便直起了腰,說:“每個人都有與眾不同的天賦,隻是有些人一直沒有發現,我想李木子小姐的天賦就是天然的動物親和力吧。”
主持人又問:“那寂川你覺得你的天賦是什麼呢?表演嗎?”
“我應該算不上很有天賦吧。”
“寂川,你可真是太謙虛了。”
陳寂川不置可否,沒有否認,也沒有辯駁。
他五歲出道,第一部戲就和影帝搭檔,之後憑借出色的外表和優秀的表演出演了很多受觀眾喜歡的角色,長大後,也沒有因童星的身份受限,作品不斷,演藝生涯簡直是順風順水。
正因如此,他說自己算不上很有天賦,這話聽起來很像在凡爾賽,幾個嘉賓都開玩笑地打趣他。
但不知道為什麼,鬱南看著他,就覺得他沒有在說謊,他好像真的有點……迷茫?
鬱南來不及細想,李木子的這一部分就過去了,進行到了孫祺的部分。
相比較於李木子的神奇,他的短片就輕鬆了許多,集齊了多種題材多種死法,明明主題是死亡,現場氣氛卻一度非常歡樂。
鬱南也看得忍俊不禁。
短片放完,主持人強忍笑意,問孫祺:“你看完自己的短片有什麼想法?”
孫祺無語地扶額:“說實話,我自己也沒想到是這樣的。”
“你就沒有想過要演些彆的角色嗎?”
“我也有去麵過彆的角色,但應該是個人條件不太行,主要角色都沒有我的份,一氣之下就去跑龍套了。”孫祺說,“演著演著就覺得還蠻有意思的,就一直演下來了。”
“我還聽說,你其實是正經科班出身的演員?”
“啊……是的。”
“是哪所學校呢?”
孫祺笑了:“算了吧,我就不給我的母校抹黑了,萬一讓學弟學妹們知道了,早早地對他們的未來生出絕望,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現場觀眾都笑了起來。
由於同是演員,陳寂川不幸再度被主持人cue,問了一堆有的沒的,又問:“如果有機會和孫祺一起拍戲,你覺得怎麼樣?”
“應該很好吧。”陳寂川神情真誠地回答,“雖然是炮灰,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每個角色都很認真,是真的懷著熱愛在進行表演,我覺得我很佩服他。”
“那孫祺呢?你想和寂川一起拍戲嗎?”
孫祺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當然想,不過應該也沒有機會吧。”
主持人也很會搞事情,真就現場要拉陳寂川來和他對一場戲。陳寂川在觀眾們的起哄下,沒有辦法,隻好站起身,和孫祺一起來到台上。
“兩個大男人演戲也沒什麼意思,不如乾脆再請一位女生上來搭戲吧。”主持人笑眯眯地提議,目光投向了離他最近的李木子,“木子?”
李木子大驚,忙擺手拒絕:“不行的,我可演不了。”她毫不猶豫地甩鍋給鬱南,“請鬱南來吧,她長得好看,比我合適。”
鬱南:“……”
這種天降橫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