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私底下聯係了趙翼,趙翼聽她說想帶一個朋友去現場觀看錄製,笑著說:“你說得這麼嚴肅,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不就是帶個朋友嘛,沒問題的。”
鬱南還擔心會害他以公謀私,又確認了一次:“真的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真的不會。”趙翼保證,“我跟負責聯係觀眾的同事說一聲就行,他們能省心少找一個觀眾,開心還來不及呢。”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了。”
“小事,不用客氣。”趙翼不以為意,又問她:“你那天的拍攝怎麼樣?我可是聽了好幾個同事都在誇你呢。”
“誇我?我有什麼可誇的。”
“那就多了,誇你又漂亮又有禮貌,認真工作的樣子很打動人。”趙翼笑著說,“他們知道你是我聯絡的,還誇我真是挖掘到了寶藏。——多虧了你,我的KPI得以順利完成。”
鬱南笑了笑:“那你不是要好好謝謝我。”
“當然要謝啊。”趙翼提議,“等錄製也結束了,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不用了,我是開玩笑的。”鬱南忙說,“況且你幫了我這麼大忙,就算請也應該是我請你才對。”
“嗐,我也是完成本職工作嘛。”
光是口頭感謝的確挺沒誠意的,鬱南想了想:“等錄製結束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就當朋友之間的小聚,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麵子。”
“榮幸之至。”趙翼笑著答應了,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才結束了通話。
趙翼辦事也很快,第二天就回複她說現場票拿到了,問什麼時候方便去取,或者他晚點可以順路送過來。
鬱南正準備下班,收到他的消息連忙拉住正要飛速下班的董然:“等一下,你先彆走。”
董然一個猛回頭:“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有啥事明天再說!”
鬱南微微一笑:“你的現場票也明天再說嗎?”
董然立時止住了腳步,眼前一亮:“真的有嗎?”
鬱南晃了晃手機:“他剛剛問我是你自己去取,還是等他送過來。”
“他這麼好嗎?還可以送過來。”董然瞪大了眼睛,隨即又搖頭,“不不不,這也太厚臉皮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你能陪我嗎?在哪裡呀?”
“我還沒問呢。”鬱南說,“我直接打電話給他吧。”
“那我們邊走邊問啊。”董然挽住她的胳膊,“走吧走吧,一會兒要被楊姐拉回去加班了。”
“怎麼會……”
兩人一起下樓,鬱南便撥通了趙翼的電話,沒響兩聲趙翼就接了起來:“我看你不回消息,正準備打給你呢。”
“不好意思啊,正好我朋友在旁邊,我就問了一下她的意思。”
“沒事。”趙翼說,“我本來也是想告訴你,我計劃的加班又取消了,可以給你送過去。”
鬱南忙說:“不用啦,我們自己去取就好。”
“我怕你們對這邊不熟,找地方又耽誤時間,還是我過去吧。”趙翼說,“反正我回家也要從那邊經過的,不費事。”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沒事兒,你們就在咖啡店等我吧,我大概半小時後到。”
“好,你不要急,慢慢來。”
“好,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鬱南掛了電話,對董然說:“他一會兒過來,讓我們在咖啡店等他。——這下不著急回家了吧。”
“不急不急。”董然使勁搖頭,由衷地感歎,“這個趙翼人也太好了吧,簡直是活菩薩,我一定得請他吃飯。”
鬱南表示讚同:“的確,他人真的很好。”
董然戳了戳她,笑得不懷好意:“我覺得他可能喜歡你,所以才這樣有求必應。”
鬱南白了她一眼:“不要亂說,你這樣讓人家的好意一下子就不純潔了。”
“我這是合理推測……”
“不許推測。”鬱南說,“還有啊,一會兒不許對人家開這種玩笑。”
“哦……”
鬱南輕輕地歎了口氣:“我認真的,你不要當耳邊風呀。”
“知道啦。”董然不情願地舉起手保證,“我保證不開玩笑,這樣子可以了吧。”
“說到做到?”
“我對著天花板發誓。”
“……”鬱南無奈地搖搖頭,“走吧。”
由於時間太晚了,兩個人都不敢喝咖啡,隻能要了兩杯水,邊喝邊閒聊。大概等了四十分鐘,趙翼終於來了,一見麵就道歉:“對不起,路上堵車了,你們等很久了吧。”
他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淺灰色的T恤上的胸口處也被汗水洇濕了一小片,呼吸很急促,一看就是怕她們著急而匆匆趕過來的。
鬱南趕緊讓他先坐下歇一會兒,把水推到他麵前,同時為他們互相做了介紹。
趙翼擦了擦汗,笑著對董然點點頭:“你好。”
“你好。”董然難掩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高高瘦瘦的,寸頭,戴著副黑框眼鏡,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不由得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之前都是從鬱南那裡聽說,這次可算見到真人了。”
“哦?”趙翼笑著看了鬱南一眼,“鬱南沒說我壞話吧。”
“怎麼可能!全是好話。”董然一聽這個可就來了精神,正要繼續往下說,卻被鬱南在桌下不動聲色地踢了一下,隻好閉上了嘴巴,“反正沒有說你的壞話。”
趙翼不甚在意地笑笑,從書包裡掏出了一張現場票放在桌上:“到時候直接憑票入場就可以了。”
董然一連說了幾聲“謝謝”,喜滋滋地把票裝進了包包裡,又心滿意足地拍了兩下。
趙翼好像覺得她很有趣似的,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她做完了這一係列的動作。
鬱南便問趙翼:“你一會兒有彆的安排嗎?不然擇日不如撞日,乾脆我今天請你吃飯好了。”
董然搶著說:“還有我,我也要請。”
趙翼搖搖頭:“很可惜,我今天和朋友有約了,下次吧。”
“好吧,那就之後再約咯。”
“一定。”趙翼看了看時間,說,“那我先走了啊,再見。”
“再見。”
“拜拜。”
目送趙翼走出咖啡店,董然長長地歎了口氣。
鬱南好笑地問:“票也拿到了,你還在歎什麼氣?”
“嗯……”
“嗯?”
董然有點扭捏:“我說了你不許笑話我。”
“……你也有怕我笑話的時候?”
“當然有!我怎麼說也是個薄臉皮的女孩子好不好!”
“……”
董然心裡一貫憋不住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這個人是我的菜。”
鬱南愣了兩秒:“啊?”
“就是那種大學理工男微妙的學霸感啊,看起來又嚴謹又認真又可靠。”董然雙眼放光地看著鬱南,“你難道不覺得嗎?”
鬱南幽幽地說:“真對不起啊,我沒上過大學。”
董然的腦袋耷拉了下來:“……對不起。”
“但他應該也不是理工男吧。”鬱南說,“他是電視台的策劃呀。”
“我就是說那種感覺嘛。”
“好好好。”鬱南應付她,“那你想怎麼樣?需要我把他的微信推給你嗎?”
“不要。”董然拒絕,握了握拳,“我下次自己要。”
“好樣的。——我餓了,我想去吃個晚飯再回家,你要去嗎?”
“好啊。”董然興致勃勃地提議,“麻辣燙怎麼樣?”
“行——”
兩個人一起吃過晚飯,在公交站互道了再見就分開了。
周五的錄製是在晚上,但鬱南需要化妝和做造型,因此請了一會兒假,提前下班了,董然則可以下班之後再過去,於是她們便沒有一起走。
和鬱南一起參與錄製的還有兩位嘉賓,一位是寵物情感治療師,叫李木子,據說她能察覺到寵物的情緒,那些沒精打采的寵物一經她治療,個個都變得活蹦亂跳;另一位則是龍套演員孫祺,混跡於各個片場,專職出演各種炮灰,有時候甚至一天能“死”上三四次,對各種死法的表演技巧堪稱爐火純青。
三個人一邊化妝一邊閒聊,彼此講述了一些工作中的趣事,化妝師小姐姐也聽得開心,化妝室內一片歡聲笑語。
李木子問他們兩個:“對了,你們聽說了嗎?這期的特邀觀察嘉賓好像請的是一位當紅的人氣小生哦。”
“是嗎?”孫祺好奇地問,“是誰啊?”
李木子搖搖頭:“不知道呢,我也隻是聽說,節目組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鬱南,你知道嗎?”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好想知道啊。”李木子先化好了妝,托著下巴坐在一邊看著鬱南,突然說,“你皮膚好好啊,平時用什麼護膚品?”
化妝師小姐姐也搭腔:“是啊,而且超光滑,像剝了殼的雞蛋,你來摸一下。”
李木子果然湊過來摸了摸,羨慕地說:“真的哎,怎麼做到的。”
鬱南說:“可能是因為平時不化妝吧,化妝品還挺傷皮膚的。”
李木子追問:“那洗臉呢?”
“清水洗臉。”
“啊,借鑒性不高。”李木子摸摸自己的臉,“我用清水洗臉,臉會出油。”
“我也是!”化妝師小姐姐深表同感,“看來皮膚這種事果然是天生的吧!”
於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皮膚護理問題展開了一番討論,鬱南插不上話,默默地在一邊刷手機。
董然說自己已經入場了,又激動地跟她報告:“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
鬱南問:“誰啊?”
“陳寂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