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主持人聽李木子一說,便也跟著看向了鬱南,以探詢的語氣問:“鬱南,那不然就你來?”

李木子已經把搭戲的任務推給了鬱南,鬱南一來沒彆的人可推了,二來覺得這樣推來推去未免過於小氣,乾脆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好吧,但我不會演戲,隻要兩位老師不要嫌我演得差就行。”

“不會的,兩位老師都是專業的,對吧。”

孫祺笑著說:“和美女搭戲是榮幸,不敢嫌棄。”

陳寂川表情淡淡的,隻隨口附和了一聲。

主持人給他們挑了個再俗套不過的劇本,男二和女主正在婚禮上宣讀誓詞,這時男主闖了進來,發表了一番深情告白,女主深受感動,當場拋下男二,跟隨男主手牽手逃婚而去。

聽完劇本的三人都是一頭黑線,鬱南無語地想,什麼爛編劇,實在寫不出東西乾脆去賣白菜好了。

按常理來說,男主肯定是要由陳寂川出演的,但他考慮到場上的主角畢竟是孫祺,自己是來做配的,於是把台詞更多、發揮空間也更大的男主留給了孫祺,自己選擇了男二的戲份。

這樣一來,鬱南作為女主,非常不幸地要和陳寂川出演婚禮宣誓橋段。她忍不住在心裡想,假如陳寂川的粉絲們知道自己一個默默無名的小素人厚著臉皮和他演了婚禮戲碼,豈不是口水都能把自己淹死。

主持人把劇本分發給他們,給了他們一小段時間記台詞。

“差不多就行。”支持人很“貼心”地說,“忘詞的時候自由發揮也沒關係,畢竟我們隻是一個職業綜藝罷了。”

原來你們自己知道自己是職業綜藝啊,鬱南腹誹,不知情的觀眾點進來還以為自己在看什麼《我就是演員》呢。

不過說是記台詞,陳寂川和鬱南的台詞加起來不超過五句,比不上孫祺的大段台詞。

孫祺還算淡定,低著頭在一邊快速記背了一會兒,合上了劇本,又閉上眼睛回想了幾分鐘,豁出去似的開口:“好了,來吧。”

主持人充當了一把婚禮司儀,戲癮大發,婚禮誓詞念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念完後,他問男主陳寂川:“新郎,你願意嗎?”

陳寂川不愧是專業演員,深情款款地看著麵前的鬱南,聲音裡仿佛都帶著無限的柔情蜜意:“我願意。”

畢竟是沒有搭過戲的演員,鬱南有點不適應,也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不過好在這場戲裡她的情緒就是心不在焉的,所以也並沒有違和感。

主持人問完新郎,又側過身來問新娘:“新娘,無論將來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你都願意對新郎不離不棄,一生一世陪伴他嗎?”

鬱南眼神猶豫:“我——”

她話音未落,有個聲音大聲地打斷了她:“她不願意!”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這砸場子的人看去,隻見孫祺從一側衝了上來,一把把鬱南從陳寂川手上搶了過來,力氣之大,險些把鬱南拽到。

鬱南覺得他多少有點用力過猛了,臉上做出的表情差點沒繃住,瞥見陳寂川還是全然投入的樣子,努力控製住忍不住要上揚的嘴角,逼迫自己不要出戲。

陳寂川皺著眉開口:“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帶她走!”孫祺擲地有聲,“你看不出來嗎?她愛的根本就不是你!就算你們結婚了,她也不會幸福的!”

陳寂川嘲諷地笑:“她愛的不是我,難不成是你?”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們經曆了多少嗎!”孫祺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的台詞。

出乎鬱南的意料,孫祺記台詞記得倒不錯,那麼一大段台詞,他隻磕絆了一次,而且並不明顯,又通過重複前麵的台詞巧妙地蓋過了忘詞的事實。這樣一來,反而使他的表演顯得更逼真了。

他說完了深情告白,轉身抓住鬱南的手,急切地問:“你願意跟我走嗎?”

鬱南手被他抓得生疼,眼裡的淚花一半是演的,另一半是疼的。

“我願意。”

孫祺大喜,拉著她的手,二人雙雙離去。

陳寂川站在他們身後,想要叫住他們,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伸出的手無力地落在身側,微微垂著頭,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人看了都心痛。

“哇,不錯啊。”主持人看表演結束,帶頭鼓起掌來,“很完整的一段表演,三位演員都非常入戲。——鬱南,你說自己不會演戲,是在騙我們大家吧,明明跟這兩位演員在一起演戲也毫不怯場呢。”

鬱南微微笑了一下:“是兩位老師演得好,把我的情緒都帶進去了。”

“太謙虛了。”主持人鼓掌,又提議說,“那請寂川也評價一下兩位臨時搭檔?”

陳寂川沉吟片刻,說:“孫祺是一位純熟的老演員,表演技巧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在我看來,他的動作大開大合,情緒飽滿,這種演法更適合舞台劇。”他頓了頓,看向孫祺,又繼續說,“如果你不想一直局限在龍套演員的圈子裡,還是想有些突破的話,我建議你可以稍稍改進一下,然後再嘗試著去試一下新的角色。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就會有一個大的飛躍了。”

孫祺沒想到陳寂川會說這麼多,而且真的在從他的角度真誠地提出建議,既意外又有些感動,小幅度地鞠了一躬,同樣認真地回答:“謝謝陳老師的建議,我會好好努力的。”

“孫祺加油啊,希望以後真的有機會在大屏幕上看到你。”主持人說完,話鋒一轉,問,“那麼,寂川對鬱南想評價點什麼呢?”

“很有天賦。”陳寂川這次回答得不假思索,“在這段表演中她幾乎沒有什麼台詞,但是我注意到她的眼神和神情都有戲,會根據孫祺的台詞作出相應的反應,這即使是對專業演員來說,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品質。”

“那你覺得她有希望成為演員嗎?”

“隻要她想的話。”

主持人聽了陳寂川的話,也有些吃驚,便問鬱南:“鬱南,寂川對你的評價這麼高,不知道你對演員這個職業怎麼看,有沒有意願成為一名演員呢?”

這一部分的主角本來就是孫祺,鬱南是被強拉上來的,因此並不想主持人過多提及自己,以致喧賓奪主,笑著說:“主持人,我覺得您好像跑題了,我今天的職業並不是演員。”

“哎呀真是可惜。”主持人說,“好吧,那感謝三位的表演,請三位回到自己的座位,我們繼續今天的第三個職業。——接下來,我們先來一起看一段短片。”

這段短片的主人公就是鬱南了,十分鐘的短片濃縮了她幾個小時的工作,包括了服裝店和鬱南家兩個場景。

鬱南看著看著,突然感覺自己的職業比起李木子和孫祺來,真是平平無奇,毫無爆點,好在觀眾反應還不錯,大概是覺得玩偶修複師這個名頭還挺唬人的。

短片播放完畢,主持人說:“由於時間有限,鬱南的工作又比較花費時間,所以我們的攝製組並沒有能夠拍下整個過程,不過我們今天也請鬱南把修複完成的那個小熊玩偶帶了過來。接下來我們就請鬱南帶著玩偶上台,親自來給我們展示一下吧。”

鬱南早從腳邊的大袋子裡把小熊玩偶拿了出來,抱著它再次走到主持人身邊。

主持人先拿出兩張放大的照片展示給觀眾看,一張是修複之前的玩偶,另一張是錄製開始之前提前拍下的修好的玩偶,新舊對比直觀而鮮明。

“不知道大家之前有沒有關注過微博上有一個話題,叫‘古希臘掌管玩偶的神’,這個話題的主角就是鬱南。”主持人說,“鬱南,我可以再看看你手裡的玩偶嗎?”

鬱南便把玩偶交給了主持人。

主持人仔仔細細地察看了一番,又近距離地給幾位觀察嘉賓和觀眾們進行了展示,稱讚:“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就像新的一樣,難怪網友們會發起那樣一個話題。”

鬱南笑了笑:“是網友們抬愛我了,比起木子的魔法來,我這點雕蟲小技實在不算什麼。”

一位觀察嘉賓問:“我想問問鬱南,你到現在大概一共修複過多少個玩偶了?”

鬱南想了想:“應該有幾十個吧。”

另一位觀察嘉賓追問:“那有沒有哪一個對你來說有特彆的意義呢?”

“特彆的意義……那就是我在短片中提到的那個了,也就是我修複的第一個玩偶。”鬱南說,“雖然隻是簡單地填充縫合,但它給那個小朋友帶來的滿足感就是支撐我做這項工作的動力,雖然我並沒有能看到她的表情。”

“我想她一定很開心。”

“那樣就足夠了。”鬱南說,“我希望我的工作能帶給人幸福。”

“我覺得鬱南的這句話非常樸素,但非常真誠。”主人總結說,“職業不分高低貴賤,無論是木子、孫祺或是鬱南,他們的工作形形色色,但都直接或間接地給人們帶來了快樂,我想這就是工作的意義。能夠讓大家認識到這一點,也是我們這檔節目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