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祭司 “我們啊,好歹是血脈相連的……(1 / 1)

她做了個很暈的夢。

自己正毫無目的地走在風暴來臨前的海上,黑雲壓城,隻剩地平線還泛出微弱白光。

有個影子一直圍繞著她轉,好像她是旋風的中心,她伸手去抓,對方立刻躲開了。她試著醒來,被重重摔到水麵上,嗆了幾下水,咳出來的卻是黑乎乎的粉末。

那個影子逐漸慢下來,停下了,在她前方緩慢降落。好高,雕像嗎。雕像從頭開始露出本相,這居然是個人,正彎下身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是誰。”她立刻翻身站起,警惕地後退。

那人穿一身深灰色,鬥篷蓋到足尖,聲音波瀾不驚:

“我有很多名字,但或許你最熟悉的是,”她思索了片刻,“第三祭司。”

晴天霹靂。

該死,愣了不到一秒,她立刻後退拉開距離,抽出匕首,金光附上刀鋒,一副戰鬥姿勢。

對麵一改平穩的語調,喋喋不休,“說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叫我,真的難聽。”

“喂喂,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啊,又不是第一次見麵了。”那人突然表現得很受傷,控訴一樣的,“一點點溫情都不給我嗎。”

蒙蒂斯眉毛都不動一下,依然一臉凶狠地盯著她。該死,她是如何進入Infernala的,甚至進入了自己的夢境,自己和法蕾明明設置了屏障。

僵持了一刻,那人突然一拍腦袋,滿臉的恍然大悟。

“啊,我的錯我的錯,我忘掉了,你還記不起來呢。”

“是比我想得要久一點,但是沒差,遲早的事。”她說。

蒙蒂斯把匕首反握在手,渾身繃得像張拉滿的弓,隻有一點她能肯定,來者不善。

對方似乎並沒有迎戰的意思,隻是站原地看著她。

“日傑夫是你殺的。”她率先開口。

“居然不是先擔心你自己嗎?”第三祭司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不是。”

什麼。蒙蒂斯擰起眉。

“不過你也可以這麼理解。誰讓他嘴不嚴呢,當然不能活著。”

“他真的太脆了,我就這麼,輕輕一捏,”她看起來有點可惜,伸出隻手,虛虛握起來,突然發狠,指甲掐進手心,“他就不動了。”

果然和她們猜得一樣。

“不過嘛,本來以為要和你打一架,真要這樣我可舍不得。誰知道正趕上好時候,這麼順利就辦了。”

好時候?

日傑夫是在她待在石崖那段時間被殺的,法蕾不在,而她那時...難道...她頭要炸開,瞳孔瞬間緊縮,質問道:

“你和克羅姆是什麼關係。”

“哎?居然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好聰明好聰明。”第三祭司讚許地拍拍手,突然說:

“你是不是奇怪,我的手,怎麼正常了。”說著舉起一隻手,將手心手背展示給蒙蒂斯看,竟然是正常的五指。

轉移話題了,蒙蒂斯察覺到什麼,很快反應過來,順著她的話往下接:“你會變化,想必變一雙人手難不到你。”她冷冷回答。

“聰明!”她似乎很開心,“說真的我沒辦法對你板著臉,真是折磨我。”

“你的目的是我。”這是個陳述句。

“是。”她回答得坦坦蕩蕩,“不過嘛,也不隻是你。”

“對彆人倒沒事,可是讓你知道得越多,越可能有分支。”

計劃?不利?她在說什麼,克羅姆已經死了,就算十二宮聖羊是真的,詛咒也已經被破,還有什麼利不利的。讓她很不爽的是,第三祭司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不過我動手那時還是六指,結果就被認出來,所以你對我敵意這麼大嗎?”她很憂愁地歎口氣:

“本來多麼順利,可恨的是那個法蕾伊格,啊,不對,可恨的是另一個。”第三祭司眼裡突然閃過殺意,“看來我做得還是不夠到位。”

蒙蒂斯不回話。

“對了,你們那個小男巫不知道有沒有查出什麼,有沒有發現,他的喉嚨已經完全被撕開了。”她故意說得慢條斯理,一臉玩味地看著蒙蒂斯臉色越來越差。

“不許動他!”蒙蒂斯厲聲喝住,本來已經冷靜下來了,在聽到她要對居民下手時瞬間被點燃。

“啊,我當然不會,”她愣了幾秒,擺出一副無辜姿態,“無用的人我不會殺。”

第三祭司刻意回避所有和克羅姆有關的事情,她為什麼一直在勾自己說話,到底有什麼目的。還不到時候,不能動手,得再套出點話來。

“沒有必要對我刀劍相向嘛,我們,”第三祭司向前幾步,蒙蒂斯剛打算用匕首劃開她的喉嚨,那人停下了,就跪坐在那裡,不遠不近,笑著說,“我們啊,好歹是血脈相連的。”

“你說什麼?”蒙蒂斯如被雷劈,震驚地後退一步。

“啊...回回你聽到這個消息都很震驚,都那麼多次了,就沒一次想起我的,真受傷啊...”

“回回...你什麼意思!”

“你連這都沒想起來?”那人皺起眉頭,似乎有點失望,“雖說每次都有差錯,但這回也太久了。”

“好吧,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和你多說些什麼。”她正要起身,竟然動彈不得,低頭一看,渾身都被什麼東西纏住,再抬頭,蒙蒂斯已經閃到了眼前。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她的刀刃直衝著頸動脈去,閃著寒光的刀鋒順勢劃開她的喉嚨,砍斷頸部肌肉,血立刻噴出來,半數灑在她臉上。她想逃脫,身上不可名狀的束縛現出本相,閃著金光。

蒙蒂斯擦擦眼角的血,整個人都在發抖,剛剛那一下她沒能發揮出全力,但也應該切斷了大半根脖子。

聽到血脈相連時,她就緩慢釋放力量,穿過水下,試探地往敵人的方向去。她賭的就是這個,既然第三祭司能在她衝破封印那時穿透Infernala的屏障,也許是因為血脈相連的人,不會對彼此的氣息設防。而她就是利用這一點,讓力量化作無形的絲線,暗中就把她束縛了。

就算失敗,她也有把握逃脫,這是自己的夢境,大抵會由自己控製。

說到底還是賭注。

但現在,她賭成功了。

“咳..哈,這...這倒是第一次。”誰知她嗆出幾口血,也不再掙紮,托著搖搖欲墜的頭顱,看向渾身血汙的蒙蒂斯,竟然笑起來,“你這樣,還真像她...”話音未落,傳來刺入血肉的聲音,匕首捅進了她的心臟,蒙蒂斯沒留任何情,小臂長的匕首將她捅個對穿,隱隱可見銀白的刀尖從她背後刺出來。

周圍一下安靜了,隻剩下蒙蒂斯隱忍地喘息,這下應該能殺死她了吧...

可下一秒,麵前人突然水一樣地化掉,融進腳下的水麵,一時間這空曠的空間隻剩下她一人。蒙蒂斯愣愣看著泛起幾朵漣漪的水麵,隻看見自己的臉。

噗通一聲,水麵突然下沉,她瞬間跌入水中,四肢麻木,光越來越遠,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這真的是夢嗎,是回到自己被獻祭那天吧,也是這麼冷,心臟在胸膛裡狂跳,漆黑中突然傳來陣陣嗡鳴,像是誰在說話,這是深海,怎麼會...那聲音越來越大,她想伸手去握住它們,做不到,控製不了身體了,力量一點釋放不出。

“蒙蒂斯..蒙蒂斯......”

“醒醒...蒙蒂斯...”

“蒙蒂斯...”

聲音飄忽著鑽進耳朵,誰在叫她,忽遠忽近,突然就到她身邊,非常焦急地叫她。眼前突然出現強烈白光,又是白光,可這次大腦瞬間清醒了,整個人被這股力量包裹住,好安靜,她突然聽不見那些呼喊了,感覺自己被白光托著上浮,海麵開始結冰,她的身體頂開那些正在凝結的碎冰,被托出水麵的那一刻死而複生似的嗬嗬喘氣。

世界瞬間縮成一個小點,眼前慢慢出現兩塊黑影。她迷茫地眨眨眼,其中一個黑影慢慢清晰,是法蕾,看到她睜眼頓時鬆口氣,有了點笑意。

怎麼了嗎,她迷茫,這才發現自己正躺法蕾臂彎裡,被她雞媽媽護崽似的緊緊勒著。額頭上放了隻冰涼的手,另一個黑影也清晰起來,是姚?!

想必剛剛聽到的另一個聲音就是她了。早啊,她擠出個微笑給姚,不出所料地看見法蕾翻了個大白眼。姚收回手,淺淺笑了一下回應,她今天的金發格外有光澤,軟軟地趴在頭上,被日光一照都發著光。

“抱歉,剛剛對你態度那麼差。”法蕾看她還有力氣耍皮,也放心了,很痛快地把蒙蒂斯一丟,和姚很誠懇地道歉。蒙蒂斯腦殼磕在地上,眨眨眼,很快搞清狀況。

應該是姚來找她,結果自己在地上神誌不清還做噩夢,想過來看看但是被法蕾以為是陌生人而阻止。

姚說沒事,她能理解。

“怪我怪我,我應該早點介紹你倆認識的。”真是大誤會了,她連忙爬起來認罪,果然氣場強的兩個人很難相融嗎,睜眼的時候自己差點以為她們要打起來了。

可,她表情複雜地拍拍地板,她倆在這兒擔心她半天,結果就放任她睡地上嗎。

她選擇躺回地上繼續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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