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看到了頭頂的架子床,身側的男人俯首吸著,帶著酥酥麻麻的痛癢,脖頸上的肩帶一鬆,大掌將小衣抽掉,胸前一涼,還不待她反應,他寬闊的胸膛立時覆了過來,堅硬如石頭,卻發著一種火熱,不是火爐帶來的烘熱,而是一種內裡火力旺盛的溫熱,讓青璃貪戀。
胸口強烈有力的心跳聲,清晰無比傳到了青璃的身上,讓她心口也跟著緊張起來,她聽著門口俯身傾聽的動靜,有些羞澀地埋到了肩膀上。
很快,腳步聲遠離,也不知下麵在說些什麼,嗡嗡的聽不清楚,可她明顯感覺到身上的人緊繃的肌肉放鬆了,還不待青璃如何想,她雙唇便被含住,碾磨吮吸,間或在脖頸耳垂上流連,青璃如何受得住這麼強硬的攻勢,身子早已軟成了一灘水。
作亂生事的大掌還在脊背上下撫摸,帶著青璃輕顫,躲避間已無意識往前送去,恰好應和進寬闊雄壯的胸懷裡,契合的如此完美,另一隻大掌往下滑去,托著柔軟纖細的腰肢往懷中擠壓,好似要將她扒皮抽骨融進他的身子。
青璃隻覺今夜火熱難熬,將她素來冷靜的心緒全部打亂,如嬌花承受著暴風驟雨的擊打,如何全由不得她,她嗓子乾涸如火,隻想著還要如何,她忍受不住咬上了肩頭,察覺肌肉越發堅實,反累的牙酸,終於忍不住啜泣出聲。
她無法反駁此刻身體上的愉悅早已超脫了以往,讓她下意識抵製。
好似意識到她走神,又是一陣不停歇的激烈,聲音嬌媚酥軟,在架子床狹窄的空間內回蕩,卻不足以喚起身上人的憐惜,好似凍層之下沸騰的地火,終於突破了層層關卡,更要毀天滅地的宣泄個夠。
青璃意識飄飄忽忽,隻感覺被如狼的眼神捕獲住,卻終究抵不過勞累,悠忽沉入了睡眠。
東廂房內黑漆漆一片,通鋪上所有兵士睜著眼無聲等待著,一聲細小的脆聲,屋中氣氛一緊,齊詔新立時起身站到了窗口,用刀尖挑了細縫兒往外窺去,看清來人對著身後擺手,有人前去開門迎接。
屋中未點燈,月色皎潔灌滿了整個屋子,適應了黑暗,倒也能看清,在通鋪上的所有人都坐了起來,有人接了齊詔新的活兒,齊詔新才轉身看著孟青山,他身軀偉岸帶來了大片陰影,麵目更是隱在黑暗中,卻總感覺有種異樣。
“怎麼現在才回來?”
連著定西王府內抓遭賊的聲音都沒了,齊詔新不得不著急問了一嘴。
“有事耽擱了。”
回話卻是言簡意賅,甚至有些不想說的意味,孟青山低垂著眼,心裡喧囂又壓抑,好似烈油著火,一盆子水潑下來,火苗隻委頓了一瞬,轉而是潑天的氣勢,灼的他心口疼。
“可查到了?”
“沒有。”
“不可能呀。”消息是斥候傳回來的,他們鋪墊如此久,難道是已打草驚蛇?那可就不妙了。
孟青山坐在了凳子上,道,“榮德進了門,時間太緊。”
齊詔新緊張的長舒了口氣,他們可是立的生死狀,必是要人贓俱獲的,一次不成,下次隻會難上加難。
齊詔新猛然拍了一下頭,“晚上定西王來,言明日各屬地官員來府,邀你前去,你已經答應了。”
府內招賊,定西王卻來東廂房探看必是對他們一行人存有疑心,看著他們安穩待在屋中,簡單說了兩句,其中上前攀談的孟青山自是下麵人偽裝的。
翌日,青璃是被耀眼的日光晃醒的,沉實長久的一覺,她慵懶的左右翻轉伸展了下,才坐起了身,卻不想動作太大,牽扯的眉頭緊皺,江月聽見動靜進了屋,利索地倒了溫水遞上,她小口啄著,嗓子帶著些嘶啞,“幾時了?”
“夫人,辰正了。”
青璃一愣,她好久沒有起的這麼晚了,可暖陽籠罩在屋中,亮堂堂的,照的心裡也輕鬆了少許,她忽然起了惰意,又躺了回去,動作放輕了不少,這次不那麼難受了。
江月莞爾一笑,“夫人,現在提膳?”
青璃本就肚量少,吃的不多,她感覺不到餓,擺了擺手,話中帶著些撒嬌,“江月,我不想吃,讓我再躺一會兒。”
江月起身去看時,鴉睫已輕垂,安然睡著了,暖光掃到粉麵上透著水潤的紅,鼻尖挺立,嫣紅的唇嘟嘟著,江月輕手輕腳的出去,恰巧碰到提熱水來的江照,兩人打個照麵,江月讓江照將水放到一邊,攜手下了樓梯。
“夫人還沒醒嗎?”江照抬頭往上看,被江月拉了一下,夫人這個時辰不醒,若是被王妃曉得,估計又得一頓教訓,小聲說道,“醒了,又睡過去了,好不容易放鬆一次,彆再打擾了。”
江照本就在這裡覺得活著憋屈,做什麼全是規矩,夫人又被那起子人欺負,日日沉默下去,好不容易起了一次性子,自是百般願意,和江月搬了凳子坐在下麵,看著她做著手裡的繡活,起了的氣性到底沒忍下去,嘟囔一句,“還不如回府裡去。”
繡活猛地被扔在笸籮裡,江月眼睛圓瞪,氣鼓鼓盯了江照半響,咬牙切齒道,“你是想害死夫人不成!”
手指點著江照的頭,恨鐵不成鋼道,“當時那麼不聲不響就把夫人扔了,換了高官厚祿,便能看出什麼意思來,還上趕著做甚,再者夫人一心團聚,你我身為夫人的奴婢,更不能墮了心誌,你若想回去,等著那日稟告了夫人,送你回去便成。”
江照也曉得失了言,雙手抓著江月的袖子,小意解釋,“我沒有想回去,我是跟著夫人的。”
看著江月臉色不那麼沉,才嘀咕著,“就是覺得平時甜言蜜語,遇事還是夫人自己承擔,倒讓人心寒。”
“哪裡不是甜言蜜語。”
江月一聲長歎,帶起悲涼的意味,兩人都想到了從前,知回頭路也不好,還不如夫人這般悶頭往前走。
後麵又響起了陣陣笑聲,叮叮當當的,還有潑水聲,江月眉骨聳了又聳,拉了拉江照的手,小聲道,“彆管了,有本事將人引過去,我們樂得輕鬆。”
江照也深以為是,卻鄙夷後院靈夫人的手段,整日派個小丫鬟在後麵聽牆根,昨夜鬨了半宿的抓賊,事平後定西王依言而來,卻不想在拐角處碰到取葉上雪的靈夫人,到底哄回了院子,什麼葉上雪,她可沒有這種閒情雅致。
青璃睡的足,整張臉白裡透紅,嬌豔無雙,午膳大廚房做的是雞湯餛飩,香味四溢,她一口氣吃了十個,肚子都變得滾圓,周身熱乎乎的,忽然出聲,“王爺幾時走的?”
江照和江月頓了一下,她們沒有盯著後院的習慣,估摸了一下,“辰時。”
青璃雖問了,但也沒往耳裡去,更沒有注意其中的差彆,想到昨夜的喧嘩,“可抓著賊了?”
“應該沒有吧。”
“這些時日我們小心些,彆往無人的地方走。”她在屋中消著食,聽見樓梯下有說話的聲音,她停了腳步。
“王妃傳令,各夫人晚間到芳華殿。”說話的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秋之,頤指氣使說著,映水和映月恭敬應和,然後是映水上樓的聲音。
江月利索地去挑衣裙,既然屬地各位官員攜帶家眷來拜謁,自是不能搶了王妃的風頭,換上柳綠色百褶裙,現下時興的同心髻簪上翠綠白玉雪蓮釵,素淨清透,這下絕豔的姝色壓下了兩分妖豔,雙眸一抬,還是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氣。
青璃隻帶了江照前去,看著前麵燈火通明,腳下就慢了,手心也出了一層汗,在邁入芳華殿之時,看到秋之等在一邊,麵上已略有不耐,看到她走上前微微屈膝,然後仰著頭,倨傲說著,“此時賓客眾多,如夫人還是去偏殿候著吧。”
秋之心底輕視如夫人手段卑劣,冷哼了一聲,卻在觸到她臉龐時,驚豔的美貌到底讓她失了些傲氣。
青璃冷冷瞥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秋之忽然半邊身子麻了,好似引以為傲的東西在她眼裡根本不屑,說不清的淡漠,反應了半響,五味雜陳的去了主屋。
偏殿隻有角落裡燃著燭台,也未放著火盆,在裡麵根本坐不住,青璃曉得這是王妃一種磋磨她的法子罷了,輕視她但又格外恨極了她,她有時候好奇王妃能忍到何時,到底還能做到如何。
“你回桃源閣拿個暖手爐。”出了偏殿,後麵便是後門通往後院,她手裡捧著暖手爐,江照可沒有,她牽起江照的手,已泛冷了。
“奴婢怎麼能將你一個人放在這裡。”
青璃輕笑了一下,笑聲短促狡黠,“將我們放在這裡是為何,傻丫頭,快去吧,否則要生病了。”
江照歪了一下頭,忽然明白能將她們放到這裡,無非是出不了大事但能遭罪,叮囑她務必在此等著,快步邁入暮色中。
青璃環視一圈,走向窗邊一個圈椅,離著燭台遠,她坐下幾乎陷入黑暗中,望向窗欞可見萬丈蒼穹,半月已懸掛在頭頂,繁星搖晃掛滿天,螢螢星光熠熠閃爍,樹枝婆娑投下斑駁的影子,忽然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她立時坐直了身子。
忽然想到昨天的盜賊,她不禁緊張起來,此處隻能聽到正殿絲竹的餘音,估計她連喊聲都出不來,小命就要丟了,她在奔出呼喊和明哲保身中猶豫。
“不好!”江照剛剛出了門,盜賊也是奔著後院而去。
青璃腿不禁軟了一下,下一刻已推門而出,袖子裡的簪子花紋硌著手給了她些許勇氣,她追著那道黑影而去,她看著他跳入王妃院中,便躲在了旁邊的假山中,砰砰的心跳聲在耳邊回旋,她深深呼吸了兩下,安慰自己隻要估摸著江照能回去,她便靜悄悄離開。
假山洞中四處漏風,青璃出門太急,將披風落在了偏殿中,手腳已有些僵硬,可血液奔騰帶起了興奮,她對自己什麼能力清楚,還不至於大義到為了王府冒著生命危險,她隻需要靜靜等著便可,她倒希望他能靜悄悄斂財然後出了王府。
看著他在不同院落中跳躍,她居然輕聲笑了起來,低低絮絮,發自內心的愉悅,黑夜中眼睛亮亮的看著他跟個猴子般,她反而好奇他到底要什麼,很快他又轉了回來跳入王妃院落中,青璃聽到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將自己往山洞裡麵隱了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