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柏燁帶著糕點回到客棧，剛好看到言蔚策提著一些小包裹回來。
言蔚策快步上前：“三哥，你去哪了。快來看我給準備菀兒的禮物，你給我點建議，她總是說著好，卻不見她戴，想來是還沒送到她真心喜歡的。”
言柏燁點頭，將手中的糕點遞給他，“給你們帶的，去叫他們一起來吃吧。我先有點事，等會再去你屋裡。”
“哦哦，好的。”言蔚策遲疑道。
屋內，言柏燁坐下，暗處的影衛現身。
影衛聲音沙啞：“主子，國都送來消息。陛下傳問您何時返程，澶河水患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言柏燁想到下午發現的疑惑之處，思索片刻：“後日吧，明日通知五弟他們準備好。今晚派人再探一次暮府。”
“還有二皇子殿下最近過於活躍，多次舉辦文人聚會、出入軍營。”
言柏燁冷笑一聲，目光幽深：“本殿這位皇兄可是沉不下氣，這才離開幾日，就已經動作不止了啊。如此這般尚書大人可是早晚有一天救不了他。”
影衛低頭，繼續道：“探子打聽到近日淵國派遣了使團前往鹿晏國。”
“是嗎，可有探明淵國所謂何意？”
“暫未，今日鹿晏國設宴傳喚淵國使臣，消息很快就會傳來。”說完閃身退下。
言柏燁看向虛空，思緒卻已遠去。
此時的暮府。
暮愈提著糕點帶著沈側去往他的寢院，一路上兩人談話不斷，從百姓日常所需到夜間星辰鬥轉。
沈側有時候十分敬佩，年尚十五的他對很多東西無不知曉，即便愈說明是姐姐教導他的，但能牢牢掌握並融會貫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兩人行至暮愈的寢院，暮愈將食指放在院中一棵玉蘭樹的一個小凹槽上。
凹槽上微光柔和地閃爍著，“嘀”微光暗下去。
兩人走到側房裡，一幅本該垂在牆上的字畫卷了起來，露出一扇閃著金屬光芒的門。
門向兩側慢慢打開，沈側反應不及，睜著眼被光刺了一下，暮愈習以為常得徑直走進。
“沈均行，這麼多次還沒習慣電梯啊？”
沈側無奈：“愈，不太適應。”
“行吧，那你準備好，下行時會有墜落感。”
“我……知道了。”沈側緊緊扶著側麵把手，“你按吧。”
暮愈按下“-3”,沈側一瞬間感到眩暈。
很快，電梯“叮”得一聲向兩側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銀白色的空間，四周銀白色的金屬構建起了保護牆，四麵頂端散著冷光。
空曠的走廊回響著兩人的腳步聲。
門口的電子眼運轉著代碼，“身份認證成功——暮愈、沈側。”
進入實驗大廳，暮愈傳喚智能管家：“芥在哪裡？”
平穩的聲音自房間頂部響起：“您好，暮愈，主人為您開放權限。
現查詢結果，主人在負三層A215室工作。已通知主人來訪人員，請先前往會客廳靜待。”
“好。”暮愈轉頭對沈側示意跟上。
簡單大方的房間，細微的聲音持續響著——流通空氣的機製在運行。桌麵上續水機在為杯中注入溫水，檢測到暮愈手中的食盒，一個碟盤移至桌上。
暮愈問沈側：“你要看什麼嗎？”
“不用了，我不大懂，你隨意，我都可以。”
“那行。“暮愈想了想讓智能管家放映了一部紀錄片，隨手挑選了一款switch遊戲機。
房間一片祥和，沈側端正地坐著看著熒幕，暮愈放鬆地側坐在沙發上，玩倦了就抬頭看兩眼。
輕輕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房間，兩人還未察覺，門已經開了。
女子身著白色長衫，一根木簪將墨發挽起，幾縷發束斜垂至肩上，寧靜的目光看著兩人。
還是沈側發現她來了，微微一笑，說道：“芥，我們來看看你。”
暮愈正專注著手裡的結果，聽到聲音立刻放下。
暮芥走近坐下，看到桌上的糕點，開口道：“不用特意給我帶來嘗的。”
“那可不行，這是沈側試了好多次的成品，不嘗白不嘗,而且現在城中熱賣，還是值得一嘗的。”暮愈將盤子推向她。
暮芥慢慢品嘗，微微眯起眼睛：“還不錯。城中現在怎麼樣？係統顯示最近有外人不太安分啊。”
沈側回道：“沒什麼，就幾個沐國皇子來了，避免不了一些小動作。”
暮芥放下手中筷子，拿出放在口袋中的小型控製器，按了按。不一會，一管藍色藥劑通過室內通道運到她的手邊。
暮愈接過她遞過來的藥劑，輕輕晃動，細細觀察。
暮芥介紹道：“這是R型初級版藥劑，效用在於讓人的觀察力更強，簡單來說就是短時間內過目不忘。
沈側，你讓守衛少量服用，記住一些行跡不明的人，方便你後續偵察什麼的。”
“這個，沒什麼副作用吧？不然我不太好向蘭城百姓交代。”沈側接過，小心放在機器人遞過來的內置棉布木盒裡。
暮愈語氣激烈：“你在想什麼！姐姐怎麼會那麼做！”
“沒有沒有，我就是簡單問一問，你彆激動。”
暮芥瞥一眼暮愈：“行了，彆這麼不成熟。”
“哼”暮愈把頭一扭。
“對了，芥，給你一個禮物。”沈側後來又去把隱金拿回來放在身上，並換了一個更精致的錦盒。
暮芥看著沈側打開錦盒，隱金在燈光下泛著淡淡流光，顯得靜謐神秘。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暮芥眼中流露出幾分喜愛：“多謝，很美。”
暮愈嘟囔了幾句居心不良，但看得出來姐姐真心喜歡，也就沒什麼閉嘴了。
“你喜歡就好。對了，沐國這次來的目的是治理澶河，但我們要有所保留，隻能教一些不太突兀的方法，你們怎麼看？”
“那是當然的啊。”
暮芥欣賞著隱金，隨口回道：“你們有分寸就可以。”隨即，有點耐不住，需要去仔細研究研究隱金的構造，完了在做成飾品。
暮愈發現姐姐的心思已經在隱金上了，起身拉起沈側：“姐，你去忙吧，我們走了。”
沈側也注意到了，無奈歎息，隻得下次再來了。
暮芥回神，笑了笑：“好的好的。”接著就拿上隱金就推門離開了。
兩人愣了愣，心下：下次自己還是最好不帶這類能激起她實驗興趣的東西；下次彆讓沈側在小聚時帶有意思又特彆的東西了。
而此時的淵國臨星塔。
國師癲狂般大笑：“陛下，陛下。臣算出身懷虹氣之人所在地了！臣算出來了！”繼而對身旁的弟子喊道：“快去請陛下來！快去請陛下了！”
……
蘭城城門門口。
寬大豪氣的馬車停在城門側麵，言柏燁四人對沈側拱手道彆。
言柏燁拿出一枚令牌遞向沈側，沉穩道：“這是我的私人令牌，如果來沐國有需要的話，可以拿它前來尋我。”
沈側接過，閒適自得：“多謝，一路順暢。”
鹿晏國佁煙殿內，質晞帝垂眼看著下方單膝跪著的影衛。
“主子，蘭城明麵上的管理歸屬城主沈側，真正的掌權者在城中暮府。”
“攻打蘭城的勝率怎麼樣？”
影衛頭低得更低，語氣更加低卑：“不大，幾近二成。”
聽到這話，竺氾針眉間微動，手指悠悠地敲著雲卷桂紋椅的扶手，若有所思：“看來這蘭城藏的秘密很深啊。”傳喚殿外侍候的內侍太監，讓左相幾位重臣來宮裡相商要事。
驛站的幾人知道幾位大臣行色匆匆趕往宮裡，聚在溫檜的屋裡。
溫檜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讓人時刻關注後繼動靜。
屋裡幾人心下焦急，疏姓使者不安對溫檜道：“溫大人，這質晞帝前幾日就態度不明，恐怕事情進行得不會太順利。”
“我知道。這樣，你寫信給陛下，稟明這裡的情況，看看後續有沒有什麼對策，是加大籌碼繼續商討攻取蘭城？還是另做打算？”溫檜歎息，“剩下的就耐心等吧。”
宮裡。
引路內監在前麵快步行走，內侍吏上前輕聲詢問道：“這位公公，陛下形色如何？”
“大人，奴不好說，還請不要為難奴。”
內侍吏還想繼續打探，汫覺栝阻止了他：“內侍大人，彆為難他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想必是與蘭城有關。”
進入佁煙殿，幾人向上位垂目拱手行禮：“陛下。”
竺氾針擺擺手賜座：“急著傳喚幾位來，是蘭城有消息了。跟淵國一起進攻蘭城怕是會失敗。”
汫覺栝聽到這話微微低頭思考，內侍吏追問道：“失敗？陛下，是否有點篤定？”
竺氾針拿出密函：“看看吧。蘭城近日守衛查城的高效，就是在沐國幾位皇子離開後開始的。”
幾人接過打開，上麵詳細記明了蘭城守衛一改之前繁雜的辦事風格，現在簡化高效又不出錯的出入城登記。
在幾人看密函的同時，竺氾針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沐國幾位皇子回國當日就向國君呈上了一份詳細的治河計策，現在已初顯成效。”
汫覺栝抬頭，詫異道：“這才幾日？且不必說天下治洪之法無不是各有差異，更不必說沐國一行人在蘭城停留時間之短！蘭城竟然有方法讓澶河水患在短短時間得以控製！”
竺氾針麵色肅穆：“朕的人無法深入探查蘭城，隻能查流露表麵的消息，這蘭城隻怕是更多的未知隱秘。”
汫覺栝頓了頓：“陛下，為今必要與蘭城交好。”
幾位大臣陸陸續續表達自己的看法。
竺氾針思索半晌，決定拒絕淵國的盟約，對蘭城還是繼續保持觀望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