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擊穿星艦 其餘三個人聽後都皺……(1 / 1)

其餘三個人聽後都皺起眉頭,這是一種可怕的暗示,但也是此刻最合理的解釋。

所有人都聯想到一周前在荒星與蟲族的遭遇戰。也許那並不是偶然,是蟲族的蓄意已久。

江雨瀾的瞳孔擴到了最大,能感受到在場其餘四個人有兩個人心理漏洞達到了B級,就是剛剛提出可怕猜想的那兩位。

葉文在神經質地念叨回去再算一卦;黎司逸捏緊拳頭嚷著要捏死蟲子。

隻有向睿晨少有的在發呆。

敖思安不安地動了動,突然意識到緩衝液把她的褲子跟金屬地板凍在一起了。閉了閉眼,氣氛烘托到這了,她隻能接著分析:“我今早看見報告,昨晚有一顆隕石接近星艦後被摧毀,跟瀾姐描述的生理漏洞消失的時間一致。”她朝黎司逸投去的求救眼神淹沒在黑暗裡,黎司逸完全意識不到。

眾人陷入沉思。葉文趁機提議離開,他快凍死了。於是黎司逸頭也不回地護著進入感知狀態而看不清東西的江雨瀾率先出去,葉文迫不及待跟著,剩一站一坐兩個人在裡麵。

敖思安把臉埋進手心,是趁向睿晨出去前求助丟臉一點,還是等人都走了把褲子脫了在艦上表演下衣失蹤丟臉一點。

向睿晨這麼記仇,要是求助他肯定會被循環嘲諷。要不我還是裸奔吧,拿我的破褲子蒙住頭!

向睿晨看著她從沉默不語到低聲傻笑,漸變瘋癲。

“敖三,我送瀾姐回去等屍檢結果。你把這個洞擴大一點,鄧老頭說要來看看,老頭年紀大了鑽不了狗洞!”聽到黎司逸的囑托,敖思安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她抬頭朝著向睿晨的方向,閉著眼睛,伸出雙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求求你救我遠離這冰凍之苦!我能給小白洗澡和體檢,獸醫這活我也在行!”她聽到向睿晨操作信息板的聲音。

嘲笑可以,拍照就有點過分了!給條活路吧,球球了!敖思安精神大崩潰。

一瞬間她的鼻腔裡充斥著向睿晨的好聞氣味。

睜開眼睛,向睿晨蹲下在拿信息板給她解凍:“離艦活動多的時候最害怕機甲保溫層破裂,操控者一般都會選擇改裝信息板,能產熱,關鍵時候能救命。順便,這是最低檔,你要覺得燙我就拿遠點。”

隨著黎司逸的離開這裡變得昏暗,管道和狗洞透來微弱的光模糊了他麵部的輪廓,眼眸低垂,眉骨投下陰影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睛,此刻他不那麼像活物。敖思安想起她在本港讀書時,一窮二白,假期隻能獨自去免費博物館閒逛。她曾經在某個雕像前駐足很久,想象這座雕像變成活人來陪伴自己。

她感覺自己沉了下去,沉到水底。

“你搭著我的背慢慢站起來,彆又凍回去了。”向睿晨沒有說多餘的話。

最後敖思安拽著向睿晨背部的衣服完全站起來,手裡傳來他的體溫,好像比信息板還燙。

“謝謝您賜我一條完整的褲子!”敖思安捏細嗓子打破奇怪氛圍,也順便把自己撈上來:“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向睿晨忽略她亂七八糟的表述,準確提取了她的謝意:“嗯,不用謝。”

他在樂什麼啊?見鬼!敖思安費解。

此刻距離瀾姐離開已經五分鐘了,為了不遇見鄧老頭,敖思安鑽出去抄起家夥就開乾,火花四濺,她的主場又回來了!

最後洞口被她拓寬成一個一人高的大頭蘑菇。

“走吧。”向睿晨眼看著狗洞變成大蘑菇,一時語塞:“瀾姐發信息囑咐我彆留你一個人在這。”一句無需去證明的解釋。

敖思安覺得事情合情合理,坦然接受。兩人開始往回走。

“估計屍檢結果得明天才能有了,先回去吧。”敖思安目光飄遠:“畢竟需要解凍。”敖思安自說自笑。

向睿晨沒有接話,他並不因為這地獄笑話而不適,是他從她的語氣裡聽出的一種向內的殘忍讓他沉默。

作為向家的孩子,他完全洞悉這種殘忍,隻要他想。

“你吃不吃烤肉。”話題突然變化。

敖思安回頭看他,仔細觀察自己的笑話有沒有在他臉上留下憤怒和厭惡,或是同流合汙的惡心微笑。

都沒有,迅速移開眼神,沉默著走了一段時間。

“好啊,我負責搞定煙霧報警器和小白。”這次向睿晨跟著敖思安笑了。他們可沒有煙霧報警器。

他倆對於自己多了一個室友這件事適應的意外地快。如果讓成星淵評價的話,他會說一個性彆意識缺失,一個未開竅處男,兩個小學生在扮家家酒罷了。

進入電梯敖思安又開始發瘋:“就算你昨晚撿屎被人看見,也沒必要殺人滅口吧?”

“被你發現了。”向睿晨也開始胡說八道。

小夥子還挺上道,敖思安戲癮大發:“你格局小了,不如把鄧老頭綁了,小白能在中央廣場拉屎!”

“那乾脆劫持淮陰艦,跟我爸裡應外合,我們反攻本港!”

敖思安一聽這位二代要造反,慫了:“我隻是想順便多放兩天假,這偉大的事業您請!”腰微彎,右手掌心向上,手臂伸出,假裝給向睿晨開路。

氣氛一派祥和。

一出電梯進入生活區,敖思安瞬間收勢,低頭自閉。

不知道她跟在我後麵像不像狗。向睿晨走在前麵無端聯想。

“到了。”向睿晨打開他的寢艙門,敖思安毫無障礙地走進去:“我洗個澡,剛剛乾活流了一身汗。”

“確實,緩衝液混著汗,你快被醃透了。”遲來的嘲諷。

敖思安沒忘記烤肉之約,臉皮異常的厚:“那就拜托您把烤肉布置起來啦!”

事實證明向睿晨的烤肉技術跟他的近戰技術一樣棒,在幾近變成廢墟的寢艙裡,敖思安跟小白一起埋頭狂吃,向睿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撿了一條狗。

吃飽喝足兩人開始收拾寢艙。

敖思安手上拿著被小白踹散的玩具,隨口討論:“你覺得,隕石是蟲族的介質嗎?”玩具都收起來吧,免得被小白誤吞。

“很有可能。三十年前蟲族空間共振也是需要介質的,一共發生過三次,三次都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向睿晨拿著手持清潔機掃過地板和台麵,收拾小白跑酷帶起的灰塵。

“也請幫我把這邊掃一遍吧,作為回報我就幫您照看您的妹妹!”敖思安捏著嗓子惡心他,看著這位在外衝鋒陷陣的操控者拿著清潔機的賢惠形象覺得非常新奇。

她抱著小白,向睿晨像個孩子被綁無奈交贖金的老父親:“我們倆的這個共振應該是意外,生活區底層那個才是目的。”他擴大清潔範圍,敖思安左手抱著小白,右手接著收拾。

一切如常。

直到小白尿了敖思安一身。

向睿晨抱開小白,不是很真誠的道歉:“抱歉,我一般早上會遛它一次,今天特殊情況。”

敖思安看著孩子心虛的表情,張了張嘴,最後歎了口氣:“算了,我打你一頓,你妹妹拿我當回廁所,我倆兩清。”認命起身,重新洗澡,出來的時候發現小白蹲在自己床上漏出了剛剛同款心虛表情。

大事不妙!

“向睿晨!!”尖銳暴鳴。

寢艙內又一陣雞飛狗跳。

十分鐘後敖思安躺在地板上自暴自棄,邊上向睿晨在給她換床單被罩,小白被拴在中島的桌角,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向睿晨心虛出聲:“好像,尿透了。”

敖思安聽後暴起撲向小白;向睿晨身高腿長,先她一步抱起小白。兩人圍著中島表演秦王繞柱,一時間椅子擺件橫飛。

說實話,敖思安好久沒這麼活潑過了,跑了兩步頓覺腰酸背痛,坐回地上。向睿晨抱著小白蹲下,心虛地望著她。

他倆的可憐表情給敖思安一種幻覺,仿佛看見一個無辜良家婦男,懷裡還抱著孩子,而自己是村頭惡霸在欺男霸狗。從幻覺中緩過來,敖思安在心裡大呼長得好看還真有用,發聲質問:“你可憐啥?我就問你在可憐啥?啊!”

向睿晨和小白一抖,低聲陳述:“我床分一半給你睡。”

“那不然呢?我睡地上,晚上小白再尿我嘴裡!”敖思安嘴皮子從來沒有那麼利索過。

向睿晨一米八幾的身高蹲在地上,袖子捋起漏出結實白皙的小臂抱著小狗,一人一狗縮成一團,兩雙乾淨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敖思安,黑多白少,水淋淋的。

小狗犯規。

下午六點的報時聲響起,打破了這個氛圍。敖思安設定的,要不然除了這個聲音,假期時寢艙裡一天到晚都沒動靜。

敖思安突然精神遊離:如果沒有這個意外,她大概會通宵熬夜然後睡到下午,接著麻木地打很長時間遊戲,直到疲憊到再一次失去意識。她接受不了長時間的社交更忍受不了與自己的獨處。但剛剛,在自己的寢艙裡,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有小狗在陪她。她無法掩蓋剛剛追逐時自己臉上的笑意。

低頭把臉埋進手心。糟糕透了,但我不應該用我糟糕的情緒去汙染可愛小狗。她陷入思維騙局。

向睿晨感受到室內氣氛的變化,敖思安發泄完後安靜下來,這比剛剛更讓人不安:“這個事情是我的責任,很抱歉沒有管好小白,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他少見地認真低聲道歉,小白在邊上打轉。

也沒做什麼好事,也沒受很大的委屈,為什麼眼眶酸脹呢?

她已經習慣下沉,沒想過會有人來撈她。感受到小白在舔她、向睿晨也蹲的更近了一點,手足無措地給她遞紙。

快到此為止啊,眼淚隻會帶來麻煩和厭惡!快忍下來!

敖思安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努力深呼吸。

被憋住的眼淚不能從眼睛流出來所以從鼻子流出來了,整個鼻子都酸酸的。

緩了緩,她終於說了開始自閉後的第一句話,恢複冷靜了:“做火鍋吃吧,要辣鍋。”隻是鼻音很重。

向睿晨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嗯,很辣的那種。”

敖思安又低下頭去,低聲說:“剛剛無事發生。”

“嗯,無事發生。”他停頓了一下。

他拉著她的胳膊扶她起來,小白低垂的尾巴又開始來回搖擺。

向睿晨仔細看著她恢複平淡的臉,總覺得剛剛被她拒絕了,像是煙花升到半空沒有綻放就熄滅,具體是什麼方麵的拒絕他說不出來。

在她從洗漱間洗完臉出來後,桌子上擺著火鍋,紅油翻滾,空氣裡彌漫著辣椒的香氣,而小白一直在打噴嚏。

一種新奇的體驗,像是第一次有誌願者上門關愛獨居老人那麼新奇。敖思安扯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