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擊穿人命 等星艦時顯示早上六……(1 / 1)

等星艦時顯示早上六點時,敖思安醒了。

她花了幾分鐘清醒,思考了昨天到今天的一切,心中帶著期望,努力抬起頭看向昨天消失的牆壁,發現自己與一隻小狗對上了眼睛。

她脖子一鬆,砰地一聲將頭砸回枕頭,臉因為痛苦而皺縮。小狗看她醒了,便小小地汪了一聲,尾巴開始狂搖。剛剛抬起頭的一瞬,她看清了小狗脖子上的繩子繞在向睿晨的手上。

也不知道是怕小狗傷害我,還是怕我傷害小狗。敖思安每日自嘲。

艱難起身走進洗漱間,看見裡麵的布局,她沉默地接受了。

洗漱完走出來,小狗開始瘋狂暗示,一邊搖尾巴,一邊看看食盆,一邊又看看她。

敖思安被萌的有點遭不住:“啊,修狗,誰是小白啊?你是小白啊?小白,叫姐姐!”她一邊嘴裡小聲發癲,一邊走向兩個寢艙的交界處,蹲下伸手,開始瘋狂擼狗。狗毛沒有貓毛那麼軟,摸起來硬硬的,整隻狗暖乎乎的,在她的撫摸下,小白迅速躺下,漏出肚皮,一臉享受。

正當敖思安享受與新認識小狗之間的天倫之樂時,向睿晨醒了。

他扭頭看看不遠處的一人一狗,昨日種種像暗影,屈辱感化作語言:“彆碰小白!而且我媽把它當女兒,它現在是我妹妹。”剛醒的向睿晨聲音稍微低沉,在自己寢艙裡醒來那種不設防的狀態讓他自然地柔軟,前麵幾個字語氣還強硬,後麵就有點撒嬌抱怨的意思。

有種偷捏彆人家孩子的臉被家長抓包的感覺。

敖思安停住手,抿了抿嘴:“抱歉,抱歉。那叫阿姨好了!”敖思安忍辱負重。小白隨著她停手一翻身站起來,咧著嘴朝她笑。

向睿晨當沒聽到,把頭扭過去,蜷縮起來緩了一下,起身洗漱,順便給小白喂了狗糧。在此期間敖思安走向冰箱找點吃的。順帶一提,現在他們擁有了一個雙開門大冰箱,真是可喜可賀。

十分鐘後,向睿晨收拾完畢,兩個人在“中島”,相對而坐,兩個原本不熟的人此刻找回了一點社交禮儀。在各自的寢艙,各自的舒適區,狀態又不是那麼正經。反正事態已經夠詭異了,反正昨天也已經打一架了。

“有沒有什麼頭緒,關於為什麼會這樣。”向睿晨盯著敖思安,眼中閃著探尋的光。

“你的房間在哪?”真是毫不鋪墊啊。

“我也在想,我倆好像不住隔壁。我在生活區第四層,航右區。”

“第二層,航左區。”

兩人一同看向昨天被忽視的擬態玻璃牆,發現兩塊玻璃牆所展示的星域並不是同一塊。

又是一個停頓。

“要不,咱倆開門看看門口?”敖思安歪著頭越過向睿晨看向他的寢艙,眼神飄忽不願意直視他人的目光。她看見他牆上的各種武器,那大概不是模型吧。她走神地想。

向睿晨倒是大大方方地看著她,從她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一點疲憊,還有一點躲閃。原來她不怎麼說話是因為社恐啊。向睿晨第一次開始觀察敖思安。

“我昨天已經開門看過了。”溜小白的時候:“再看一次也無妨。”向睿晨觀察的夠了,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向自己的門口。

門外還是熟悉的門口。“我這沒變,你那邊呢?”向睿晨回頭問敖思安。

敖思安的晨困回來找她了,漸漸眼神有點迷離,歪在椅子上看著向睿晨的武器牆,已經在思考這一牆大概多少錢了。她待機的時候腦子總在亂飄。

向睿晨突然覺得這個畫麵有點好笑,她身後的寢艙還維持著昨晚被小白摧殘後的樣子,隱隱看出就算不摧殘也挺亂的,兩個寢艙空間相通時導致原本那麵牆上的東西失去了依靠而散落。她某種意義上來說,坐在廢墟裡。聯想起之前偶爾開會時碰見她,她給出專業意見時候冷靜到冷漠的語氣和表情,又想到昨天。

昨天?她打我來著!見鬼!

“敖思安,醒醒!”

敖思安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她完全不看人臉的,隻覺得小狗開始亂叫。

“我有一個猜想。剛剛我查了查昨天的星艦誌,在我們回家的幾乎同一時間有一顆隕石接近星艦,並且被自動防禦係統摧毀了。我想這兩者間或多或少會有關係。”敖思安歪在椅子上看向前上方的天花板,眼神空洞。

“那為什麼偏偏是我們,星艦上有七百多人。還是說,大家都出問題了?”向睿晨說著低頭拿出信息板想找江雨確認一下。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回來那麼早?”昨天是假期前最後一天,白天的訓練和會議結束後,他應該會和江雨他們去放鬆一下。像他們這種人,走到哪裡都是焦點,都挺熱鬨。

話題突然的轉換讓向睿晨愣了一下,趁著這個空檔,敖思安接著問:“狗哪來的?”還是躺著,眼神沒有焦點。

被接二連三的問題衝擊到的向睿晨,在人與人的交談中久違地失去了自己的節奏。她都完全不繞彎子的。

重整心神,向睿晨接受了她這種說話方式,效率挺高。

“昨天最後一天我們加訓了,而且發生了一些眾所周知的意外:有一位艦員潑了我一臉水而且仗著自己機械師的身份把我按在地上打。”聽到這裡敖思安表情稍微沒有那麼空洞,不安地扭動了一下。向睿晨感受到一點報複的快感。

“所以回來的很早。至於小白,它是我上艦前在艦橋下撿到的。當時馬上登艦,找不到人托付,它受了點傷,隻能帶上來。這事有鄧老頭默許,不便告訴彆人。我平常在生活區最下層溜它,那裡沒人。”小狗得意。

聽到這裡,敖思安終於支起脖子看他:白色衛衣下是寬鬆柔軟的褲子,腳踝那裡收口漏出腳麵,他光著腳踩在自己寢艙的灰黑色地毯上。半長的頭發稍顯淩亂,額前有碎發垂下,比起平時開會時遇見那一身利落操控服、頭發向後梳起的樣子顯得柔和很多。他站在那裡,寢艙的天花板甚至都顯得比平時矮一點,不知道昨天自己是怎麼把他撲倒的。

向睿晨看出來敖思安又走神了,荒誕得讓他笑出聲。他甚至都有點習慣了。

“我先去問問其他人有沒有異常。”他說了一個陳述句,不指望她有反應。

敖思安又躺回去了。

大概兩分鐘以後,敖思安的信息板響起來,是黎司逸。

“四兒~咋了?”敖思安跟黎司逸說話的時候總是黏黏糊糊,拖拖遝遝。

“敖三,出大問題。”聽起來黎司逸在奔跑,背景音當中有風聲。

“巧了,我這也出大問題。”敖思安也被現實的荒誕感綁架,邊盯著向睿晨邊自嘲。

“你咋了?不是,你先放放。剛剛瀾姐叫我過去,我正在往她那趕。你還記得昨天說的那個A級心理漏洞嗎?”

敖思安慢慢坐直,感到事情可能超出她的預期,語氣認真起來:“我記得,這個漏洞是遭遇戰那天從平均值D級陡然升高,昨天早上到達A級。”

“瀾姐說,昨晚她感覺到這個漏洞消失了,轉換為強烈的生理漏洞,隨後連生理漏洞都感受不到。但是最終消失時,可以定位。

瀾姐懷疑,這個個體可能是死了。”

敖思安麵色凝重起來。以帝國的科技水平,隻要不是當場死亡,治愈艙都能拯救。在昨天那個沒有戰鬥發生的夜晚,在一艘三級星艦上,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導致人類死亡。她被自己最狂野的猜想嚇到。

“那好像,是比我這兒的事大一點。”她開始胡言亂語。

通話結束,敖思安與向睿晨沉默對視。從剛剛敖思安提起A級心理漏洞時,向睿晨就抬起頭看向她。

“江雨那裡沒什麼問題,其他人也沒有類似反饋,如果有的話應該已經造成大範圍恐慌。”他停了一下:“我假設其他人發生這種事的第一反應不是睡覺。”向睿晨眼睛眯了眯,盯著敖思安觀察她的反應。

“呦嗬,說的好像您沒睡一樣!”拿腔拿調的,敖思安躺回去了,眼睛看回天花板,自覺反擊地很好,可沒有一點兒效果。

向睿晨竟然感受到一絲愉悅。她也是這樣無意識地蠱惑她周圍那些朋友的嗎?近距離接觸敖思安二十分鐘後,向睿晨看清了她部分的本質。

“那還不是因為您先睡了,我能怎麼辦呢?”向睿晨嘴角彎的更明顯了。

話音未落,敖思安的信息板傳來提示,黎司逸將瀾姐所在位置發給她了,就在生活區四層。

她背後一涼,沒想到在這麼近的地方。

“瀾姐報告的A級心理漏洞,在昨天晚上變成生理漏洞後消失,瀾姐懷疑人死了。剛剛發來定位,瀾姐在生活區四層。”

向睿晨自然地讓出通往自己寢艙門的路:“有問題的話,隨時可以叫我增援。”停了一下:“注意安全。”完全出於社交禮儀的完美發言,如果在公共場所的話。

“謝了。”敖思安僵硬道謝,從他寢艙門走出來後有一種自己結婚了,家裡嬌妻送她出門上班的詭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