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甲(1 / 1)

有兩意 宜疏 4260 字 3個月前

昭令聞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她便從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中回過神來,恢複了往日的鎮定。

因為她心裡清楚,裴溥原遲早會問出這個問題,這是無法回避的。

即使昨天外界的一切都被紅蓋頭這層紅紗隔絕在外,她依然憑借著敏銳的直覺,捕捉到了裴溥原在某個微妙瞬間的僵硬與遲疑。

昭令聞其實也隻記得那天,李琚的眼神異常認真,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不想要趙通正作為送親的人選?”

昭令聞點了點頭。

本以為這隻是李琚隨口一提,未曾料到,這輕輕的一點頭,竟在成親之時,化作了現實。

李琚竟突然來到趙府,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徑直走到趙通正的麵前,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姿態,自稱是她的兄長,然後堅定地牽起了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引領著她,穿過喧囂的人群,直至將她那雙手,鄭重其事地交到了裴溥原的手中。

“難道不是你吩咐的嗎?”昭令聞輕輕眨了眨眼睛,直直地看著裴溥原。

裴溥原似乎是完全沒料到昭令聞會有如此機敏的回答,臉上的驚訝轉瞬即逝,隨即被一片溫柔的笑意所取代。

他低聲笑道:“你可真聰明。”

然後裴溥原以一種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帶著幾分期待的姿態挑起話頭:“你親手繡的那個香囊,不是說好了要送給我的嗎?”

昭令聞輕輕抬手,指尖優雅地劃過,指向屋內一處角落,那裡擺放著一隻精致的木盒。

“喏,就在那兒,你自己去拿吧,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裴溥原步伐輕快地走向角落。不一會兒,他便從木盒中取出了一個小巧而精致的香囊,那香囊上繡工細膩,色彩搭配和諧。而更令人驚喜的是,香囊之下還壓著一塊手帕。

荷包上繡著一對老虎,一大一小,憨態可掬,比起上次昭令聞贈予他的那個,這對老虎顯得更加生動活潑,充滿了童趣與溫馨。

裴溥原輕輕摩挲著荷包上的針腳,感受著每一針每一線中蘊含的情誼。

裴溥原小心翼翼地從荷包旁抽出一方手帕,輕輕展開,隻見手帕的一角,繡著一輪初升的小太陽,光芒柔和而溫暖。

他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這兩份禮物,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看彆人送香囊,通常都是繡著成雙成對的鴛鴦。怎麼你這裡,倒是換成了兩隻小老虎?”

昭令聞伸手輕輕撫過荷包上那隻較小老虎的輪廓:“鴛鴦雖好,但未免太過常見。我覺得,一對小老虎反而更有新意。”

“況且。”昭令聞微微一笑,“滿大街都是繡著鴛鴦的香囊,走在哪裡都能遇見,這多不好。”

裴溥原想著昭令聞說的這一番話,他攥著小老虎的香囊,手指輕輕摩挲著細膩的布料,思緒不禁飄向了李琚的那個繡著鴛鴦的香囊。

好在自己的是獨一無二的。

昭令聞見裴溥原如此珍視自己送的香囊,她微微一笑,然後將手指一一伸展開來,輕輕地豎在了裴溥原的眼前。

裴溥原不解其意,但是目光瞬間被那雙白皙細膩、指尖微微泛著粉紅的手吸引,他毫不猶豫地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將它攥在手心裡。

然後低頭,親了親昭令聞指尖。

他眼巴巴地看著昭令聞,仿佛在等待著什麼指示,又像是在期待著更多的親密。

昭令聞用指尖點了點裴溥原的鼻子說道:“我想要染指甲。”

結果裴溥原硬是抓著手不放,結結實實親了好幾口才鬆手。

“我這就去為你準備。”

說著,他便起身走向一旁早已備好的桌案,那裡擺放著之前采摘的鳳仙花花瓣,紅豔豔的。

裴溥原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花瓣,用一隻搗杵,輕輕地將它們搗碎成細膩的花泥狀。

接著他又從旁邊的小碟中取出適量的明礬,小心翼翼地撒入花泥中,用搗杵再次輕輕攪拌,直到兩者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種略帶粘稠卻又色澤鮮豔的混合物。

然後裴溥原又回到昭令聞的身邊,將這些花泥均勻地敷在指甲上,保證指甲的每一個角落都被覆蓋到了。

接著他從一旁取出柔軟的絲綢,輕柔地將昭令聞的手指一一包裹起來,以便花泥能夠更好地滲透並固定顏色。

昭令聞靜靜地坐著,目光緊緊盯著在正低頭認真為自己指甲上色的裴溥原身上。

從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見他挺拔而高聳的鼻梁,以及那雙深邃眼眸中因眨眼而微微顫抖的睫毛。

裴溥原的手掌寬大而厚實,與昭令聞纖細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昭令聞不禁將自己的手與裴溥原的做了比較,發現自己的手在他的旁邊顯得如此嬌小,仿佛隻需要他輕輕一握便能完全包裹其中。

這個念頭讓昭令聞不禁想起了昨晚的場景,裴溥原的手完全可以握住自己的……

想到這裡,昭令聞的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她趕緊低下頭,生怕裴溥原發現自己的心思。

裴溥原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昭令聞的異樣,他依然全神貫注地為昭令聞的指甲裹著絲綢。

“等一個時辰就好了。”裴溥原滿意地看著昭令聞那雙被花泥和絲綢精心包裹的手指。

說完這句話,裴溥原轉身走向一旁的水盆,開始仔細地清潔自己的雙手。他一遍遍地衝洗,從上到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仿佛要將所有的塵埃都洗淨。

清潔完畢後,裴溥原回到昭令聞身邊,手裡多了一管小巧的藥膏。他輕輕舉起藥膏,目光溫柔地看向昭令聞,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反應。

“這是什麼?”昭令聞好奇地歪著頭,她從未見過這種藥膏,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

裴溥原微笑著:“你不是……覺得那裡有些疼嘛?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藥膏,塗一塗就能好。”

“我自己塗就好了……”昭令聞有些害羞,但是當她想要接過藥膏自己塗抹時,卻發現自己纏滿絲帶的手指根本無法靈活操作。

她又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慍怒地看向裴溥原,“裴溥原,你又是故意的對不對?”

裴溥原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他輕輕握住昭令聞的手,語氣中帶著歉意:“是你自己說的要現在染指甲的,可不能怪我。既然你無法自己塗,那我就隻好代勞了。”

於是現在的情況變得有些微妙,昭令聞的衣物又被掀開了。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裴溥原溫熱的呼吸,帶著一絲潮意,輕輕拂過,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裴溥原的目光此刻仿佛凝固成了一道實質化的光束,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熾熱與渴望。

昭令聞能感受到那道視線仿佛要將她穿透,讓她有些無所適從,隻能羞澀地撇過頭去,儘量避開裴溥原那熾熱的目光。

“你……快點……”昭令聞帶著羞澀。

裴溥原聞言,喉結滾動了一下,仿佛吞咽下了一口口水。他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然後輕聲說道:“好像是有點腫呢,昭昭。”

昭令聞感受到了一股清涼的藥膏正在慢慢地塗抹,帶來了一絲舒緩的感覺。

然而昭令聞卻敏銳地察覺到,裴溥原的呼吸在逐漸變得沉重而急促,仿佛是在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感。

她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警覺。

感覺不太妙的樣子。

昭令聞試圖用眼神示意裴溥原,希望他能夠克製住自己的衝動。

但是裴溥原的眼神已經變得熾熱而深邃,仿佛要將昭令聞吞噬進去。

意識到情況已經變得無法挽回,昭令聞果斷地采取了行動。

她猛地一用力,將裴溥原從她的裙子下拉了出來,試圖打斷這種危險而微妙的氛圍。

顯然已經晚了,裴溥原又用著昨晚的那種眼神看著她。

染指甲的結果就是又任由裴溥原胡作非為了一整晚,隻不過他比初次更有經驗些了。

裴溥原顯得更加從容不迫,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更加豐富的經驗和細膩的情感。

後麵的昭令聞又快睜不開眼睛了,任何裴溥原幫她擦拭身體,以及拆下裹在絲綢下的指甲,因為時間久了,雖然顏色已經有些泛紅,但裴溥原卻發現它們意外地適合昭令聞,為她增添了幾分嫵媚。

以至於,清潔完畢後,昭令聞將手放在裴溥原的手臂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變得無法自持。

最終又幫著昭令聞擦拭了一次身體。

昭令聞到最後,已經疲憊到了極點,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溥原在晨光初破曉時分便悄然醒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滿足。他輕手輕腳地起身,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昭令聞,然後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

今天他們即將前往皇宮,去見裴溥原的姐姐裴初霽。裴初霽早就想親眼見見這位能讓弟弟傾心不已的女子。

時間緩緩流逝,昭令聞終於從夢中醒來,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迷蒙。

裴溥原迎上前去,輕聲細語地喚醒了她。

他像昨天一樣,細心地為她挑選衣物,每一件都經過精心考量,要符合皇宮的莊重場合。他輕輕地為昭令聞穿上衣物,裴溥原又拿起梳子,開始為昭令聞梳理長發。

今天的發髻比昨天更加正式,也不算很歪。上麵點綴著幾朵精致的珠花,顯得高貴典雅。

裴溥原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昭令聞,她被晨光輕柔地包裹著,正專注地塗抹著口脂。

昭令聞的手指輕輕握著口脂,小心翼翼地將其靠近自己的唇瓣,然後輕輕地抿了一下。

“口脂有什麼味道嗎?”裴溥原好奇地問道。

昭令聞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它主要是用來增添氣色的。”

然而她的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個靈感的火花,仿佛一道閃電劃破了寧靜的早晨。

如果嘗試將一些可食用的香料加入口脂中,會不會很有趣呢?既能增添色彩,又能帶來獨特的口感,肯定會有人喜歡的。

昭令聞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獨特的口脂在市麵上大受歡迎的場景。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出口,裴溥原便突然湊近了她,用他那溫熱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嘴。